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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和绑架犯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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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男人这么说的时候,我感觉脖子上的窒息感已经消失了,门在外面被敲的咚咚响,我怕男人还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再被破坏,便朝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句:“老大,别敲了,我有话和绑匪说。”

    果然,门外的敲门声嘎然而止,周遭安静下来以后,绑架者笑了:“安静了,你可以说你的遗言了。”

    “算不算遗言我不清楚。”我大口呼吸,缓解着刚才被掐住脖子时候的窒息感,“我就是想问你,刚才知道刚才魏凯问你的问题的答案,到底是谁告诉你我们的位置的?那个告密者是不是一个看起来只比我大几岁的男孩儿?”

    男人笑了,摇了摇头:“不是呢,我在被骗,也不会轻信一个小孩子说的话。我找到了当年把我走得半死的一个男人,是他告诉我你们的位置的。”

    “那个男人后来怎么样了?”我笑着问他。

    “被我杀了。”男人冷漠的说道,“我会把当年我受的每一样痛苦慢慢地还到他们身上。”

    “他是活该。”我也笑了起来,“死到临头还在冤枉我的家人。不过,看来杀你父亲的人的部下还真是忠诚。也没准是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人家孩子的手里,所以临死前也不能告诉你真相,还替真正的罪人守着当年的秘密。对了,你了解当年的事情么?”

    我眨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男人显然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有用么?”男人苦笑道,“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与我又有何用?”

    “找到真凶啊。我觉得即便是复仇,你也要找对复仇对象,对不对。无论你是否相信我,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让知道真相的人告诉你,事实到底是什么情况。”余光之中,我看见郑敏和魏凯已经慢慢挪移到了门口,之后伴随着大力的撞击声,门被撞开了,混乱之中,魏凯和郑敏再向另外两个绑匪开了两枪,彻底让他们两个站不起来之后,迅速地跑到了门的外面。

    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下子慌了神,转瞬间就像再次把我掐死。按理来说其实我完全可以躲过这次攻击的,但是我只是站在他面前:“我没打算逃跑,我只是希望你能放过那两个人。现在好了,知道当年真相的人来了,他会告诉你一切的,我的命在你手上,你不用太急着杀我。”

    男人倒是一改刚才的暴怒,转过头看了看在地上因为墙上呻吟扭曲的男人,又看了看我,转着我的肩膀将我抵在墙上,笑着说道:“我能理解你在一心求死么?”

    后背接触着冰凉的墙面,想着那两个人现在应该是已经逃出去实施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时,我心里已经踏实了很多,终于真正的冷静下来,抬起头笑着说道:“是啊,你提到我的伤心事了。要不然我怎么没向他们两个一样拿刀片把自己的绳子割开逃走呢。我本来是有机会的不是么?”

    “哀叹你父亲的死亡么?”男人想当然不得说道。

    我看着男人摇了摇头:“只占一小部分,更让我难过的是,我从小活在谎言当中,所有人都告诉我要当个好人,但事实上,我的家庭,哈,却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我像个傻子一样演着独角戏,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你当时的心情了。”我转过头看见带着人进来的老大,有些悲凄的看着他,“我最亲近的人骗我最深。”

    老大没有回望我,而是看着男人让他放开我。

    男人并不理会老大的话,而是盯着我:“真是可怜呢。”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我在他眼睛里却找不到任何同情的样子。

    我转过头对老大说道:“老大,谁说当年的事情吧,你知道真相的不是吗?我们两个,谁都不想被骗了,如果真的是我杀的,让他杀了我,就当是为我爸还他条人命;如果不是我爸,那你就把真相说出来,到底当年是谁在骗他。”

    我相信老大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晓智,我比她聪明,也比她坚强的多,所以不用对我露出担心的表情。

    老大怔怔地看着我,他应该意识到现在我的存在。现在的局面很尴尬,明明老大带的人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执行力上都占有绝对优势,但是因为绑架犯的手里我的脖子位置太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老大看着我和绑架犯,终是让他的手下将两个已经因为二次中枪而晕过去的男人拖了出去。“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老大挥挥手示意其他人也一起出去。

    “可是,老大。”其中一个手下有些着急的说道。

    老大不耐烦地再次挥了挥手:“让你们出去就别墨迹。”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自暴自弃般地说道,“有些事情,是该你们知道了。”

    等到闲杂人等都走干净了,老大示意男人也不要那么紧张了:“对你有威胁的人都走了。”说着老大解开夹克,示意自己什么武器都没有携带:“你和晓智也坐下来吧,总不能让我一个长辈总是仰望着你们说话吧。再说了晓智现在也没办法逃走不是么?放松一些,就当是听我这个老糊涂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男人看看我,我无所谓的笑了笑,但是,因为刚才的殴打,现在笑起来总觉得腹部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或者内脏了。因为疼痛,我感觉到额头上开始不停地冒着冷汗。

    “晓智有点难受,你这里有水么?”老大担心的看着我,问男人。

    男人摇了摇头,带着一脸的嘲讽苦笑着说:“当年我差点被揍死的时候,可没人觉得我是不是难受。”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男人还是指着不远处说道,“那边有矿泉水,你要是想让她喝,就自己去拿吧。”

    老大走了过去,找到水之后想要递给我的时候,男人却警惕地又把手附上了我的脖子。老大见状只好把水扔给了男人:“我不过去。你不要紧张。”

    男人依旧警惕地盯着老大,打开了矿泉水的盖子,让我喝了两口。干涸的喉咙得到了缓解,呼吸也随着顺畅了些:“谢谢。”我朝男人笑了笑。

    男人不动声色的把水拿开,继续看着老大:“我想知道那时候的事情。刚才这个小姑娘和我说当年是凶手想要他家灭门才选择杀了我爸爸,并且冤枉他父亲是杀人凶手,让我找错误的人复仇。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要骗我。”

    老大点点头:“晓智没有骗你,事实上确实如此,你被他耍了十五年。就是为了报复你父亲最终选择了站到我们的阵营里。”

    “占到你们的阵营里?”男人小声地重复着他的话,之后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老大,“所以选择了你们,最终你们却保护不了他?”

    老大有些无奈的看着眼神发狠的男人,“抱歉。”老大说道。

    男人笑了:“抱歉,这句话对私人说有用么?我父亲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又做了什么?啊?”男人大声地质问着老大,“一句抱歉你觉得我就会原谅你,说是别人杀的我父亲,你们就想摆脱害死我父亲的责任,别做梦了,说实在话,导致我父亲死亡不还是你们么?”

    “我承认我们又无法推卸的责任。”老大点头承认,“但是我们根本没有预料到你爸爸当时急着去欧洲是为了救你。虽然这样说是有些马后炮的意思,但是如果当时我们知道你父亲去欧洲是去救你,而非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去欧洲执行任务,我们绝对不会草率地让他落入圈套。是我们太急于让他完成任务了。这一点无论你是否接受,我都要道歉。”

    男人不屑的笑了笑:“那告诉我,杀我父亲到底是谁策划的?”

    老大沉默了一下,十几秒钟之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的说道:“班文丁。不过他也死了,是被我杀死的,他不只杀死了你的父亲我的大哥,当时他一连串的计谋还害了我其他的兄弟,其中就有晓智的父亲。你爸爸很厉害,当时是作为保护我们的坚强后盾般的存在。所以当我有能力的时候,我和你一样选择了复仇,所以我杀了他。很抱歉那时候没有告诉你,因为我当时并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想要再看到我们。我一直在关注着你,我知道在那件事情过后,你放弃了你一直很擅长的学业,去了军校,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杀掉你的仇人。但是我不知道他骗了你,我以为当我杀了班文丁的时候,你会放弃这种仇恨,但是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为了杀害更多的人,而告诉了你的假名字,让你再受到伤害之后,依旧成为了他的杀人工具。”老大诚恳地看着他,希望能够让他理智一些。

    但是男人并不为所动。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仇和这么多年的怨,怎么可能仅仅意味老大的几句不痛不痒的道歉而烟消云散。男人抿着嘴,看着老大,突然间他爆发出疯了一般的狂笑:“哈哈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他质问着老大,“你觉得我应该选择收手,就是因为我老爸曾经和你们一个阵营,然后你们帮他复仇了?我就会放过你们?不,你们把我想的太善良了。到底是谁杀的又能怎么样?我只想把当年和我父亲死亡有关的人一个个地都杀掉,杀掉。”男人带着诡异的笑容。

    许久没有说话的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我把俺他们没有保护好你,我可以替他赎罪,杀了我没关系,但是杀了我,你就逃不出去了。”

    “逃不出去?”男人呵呵地笑着,“那又怎样?我和你一样早就活不下去了呢?我行尸走肉般地活了15年,终于有一天可以替我父亲报仇,让当年我父亲所谓的‘兄弟’看看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让他们体会到我当年的痛苦,只有这样好像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呢。”

    “不是哦。”我摇了摇头,“虽然这种报复,你能让关心我的人感到伤心,但是你也恰恰再一次进入了杀害你父亲凶手的圈套。他就希望看见曾经亲如兄弟的人面对后代自相残杀之后的无奈,这样就彻底瓦解了你父亲当年苦心经营的一切,你父亲讨厌的人就可以取代你父亲的位置。让你父亲的仇人夺走你父亲的努力,你真的觉得这样好么?”

    “那是我父亲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希望能杀掉当年没去救他的人。”男人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语气里却夹带了犹豫。

    “怎么没有关系。”我继续说道,因为伤口实在太疼了,我觉得我的力气正在慢慢消失,甚至连续说话都很困难,“如果我要想复仇的话,我会去选择那些当年嘲笑过我的人,不要忘了当年在你父亲死亡现场对你拳脚交加的人,很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因为杀了我,而最终也死在这里的话,就中了那些人的奸计那些人还会不停地嘲笑你和你的父亲,就像这些年他们把你的狼狈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样。”我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但是越是想睁大眼睛就越觉得吃力,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太严重而快死了的缘故。

    “你给她的水下了手脚?”男人突然警惕地盯着老大。

    老大并没有否认,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到时我开始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没关系,老大最多就是想让我安静一些,这样就不会因为乱说话而惹你生气,他不过是想我不要刺激你,想保着我的命而已,就像当初你爸爸分明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却依旧赴约去确保你的安全一样。老大也是想你爸爸一样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我相信你爸爸当时也是这样想的,要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不要死在这里,如果死在这里,复仇就真的没有希望了。你不是希望那些嘲笑过你的人和伤害过你爸爸的人都受到惩罚么?一定会的,只要你活着就一定会的。”我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但是困意一阵又一阵的向我袭来,我笑了,虽然我知道我已经闭上了眼睛,“要活着才能报仇。”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依旧在原来的地方,但是感觉身上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给你打了止痛药。”老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过头,看见老大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困着我的手脚的绳子也被打开了,现在我可以随便移动,但是我依旧没有办法顺利的活动,即使打过止痛药让我你刚才好受一些,但是由于刚开始遭受的殴打,副作用现在已经显现出来了。

    “要喝水么?”我这才感觉到有人正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我转过头看见男人坐在我旁边。我点了点头,他递给了我一瓶打开的水。

    “我还以为我已经在天堂了呢。”我开着玩笑,我觉得男人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一些。

    男人没说话,默默地看我喝完水,又拿回了瓶子:“你同意我复仇?”之后他才开口问我。

    “我阻止不了你,而且我知道如果不报仇,你永远也无法迈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儿,但是我只想你找到真正的复仇对象。”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之后又把目光转向了老大:“你要不要帮我?”

    老大就是安静地和他对视着,最终点了头:“我可以帮你,毕竟当年你受欺负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如果我现在还拒绝帮你的话,你肯定不会放过晓智的。我不希望你再错下去,但是既然你复仇的心意已决,我真的没有理由和立场再驳斥你了,你今天就想动手么?”

    男人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一下,我终于看到她脸上除了戏谑和仇恨以外的其他表情,他有些兴奋地看着老大:“我今天就要见到他们。”

    老大点了点头:“好,但是你能保证你杀了那些人之后,可以把晓智平安地还给我么?我知道你一直把晓智现在是你威胁我的最有力的筹码了。”

    男人笑了笑,捏着我肩膀的力道又大了一些,他没有答应,就只是笑着。

    老大了然的看着他之后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你知道要找到他们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男人点点头算是赞同了老大的提议。

    老大冲外面喊道:“把能找到的原来班文丁的部下带过来,速度要快。”

    “不要耍小心思,我永远记着他们的样子。”男人提醒道。老大笑了一声:“我还没那么滑头,既然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全力达成你的心愿。”

    外面的人应了老大的要求,外面一阵嘈杂之后,现在又安静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老大的腕表,距离老大闯进来已经过了快三个小时了,虽然不知道我晕过去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老大似乎注意到了我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腕表上,笑了笑:“我下的药只能保证你睡上一会儿,刚才看你太难受了,后来你睡着了的时候,我是征求了他的同意,才让人简单给你做了包扎。这么多年一直避免和你谈这件事情,真的对不起呢。”老大小声地说着,我知道刚开始的那两句是在告诉我绑架者情绪最激动最不理智的45分钟危险期已经过去。而最后一句话,则是对着绑架者说的。

    果然绑架者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为了阻止他在继续胡思乱想做出什么超出预想的事情,老大开始和他聊了起来:“不知道你想不想和我谈谈你后来的事情。我只知道你后来转到了军校,但是我却不知道你在家还能效力的情况。看你能够准确地把晓智绑架到这里来,还能再给我们写血书的时候成功滴隐藏自己,我想在军校的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老大这样问着,男人甩了甩头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你想象不到的痛苦。但是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知道你母亲会同意你的做法。”老大看着男人,却没想到恰巧踩到了男人的另一个爆点。

    男人突然大声嚷嚷了起来,抓着我肩膀的力气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要废:“你闭嘴,你不配提到我妈妈。”

    我心里一惊,瞬间想到男人的母亲可能也因为十五年前的那场骗局而受到了伤害。我看向老大,既然他一直在关注着绑架者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刺激他想起不好的事情呢?明明现在更应该安抚绑架者的情绪才是。

    男人的情绪依旧激动着,嘴里似乎在骂骂咧咧,是我听不懂的语言,我突然想起他出生在国外的事情。我有些害怕地望着他,怕他情绪一激动将本来平静的时候又变成了45分钟危险期。

    男人骂过一阵之后才住了嘴,说的也是我听得懂的语言:“你没有资格提他,我妈妈是无辜的,却因为你们的贪心而间接害死了她。”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绑架者的妈妈也受到了伤害,只是我没想到同样也是死亡,班阙的爸爸真的是太残忍了。我心里祈祷着那两个人的行动一切顺利。

    “对不起。”我看着男人道歉,“我想老大不是有意提起你伤心事的。我也失去了妈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老大是故意提起他妈妈的,但是我不理解老大的用意。

    “你真的确定你妈妈当时死了吗?”老大问道。

    男人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妈妈?你说我妈妈?”男人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老大看着男人的眼睛:“我后来见过你母亲,当我认出她的时候,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一直想和你联系,但是她认为不和你相认才是保护你安全的最佳方式。你在军校里比在她身边要安全得多。”

    男人依旧不慎相信的看着老大问道:“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老大看着他,有些不忍心的说:“他还记着你。”

    “什么意思?”他察觉了老大话语里的闪躲,着急地询问着,“什么叫她还记得我?”

    “出于母亲的天性,她在心底一直挂念着你,但是她的记忆力在逐年消退着,能记起来的事情已经寥寥无几。这几次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当年她头部受到的撞击已经让她的头部神经受损了,所以她除了你,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就算是想起你,也是她刻意要求自己记住不去打扰你。在她之前状态好的时候,他曾经和我聊过很久关于你的事情,他知道你为什么去军校,也知道你为什么故意违反校规让学校开除,你想复仇,所以你选择军校作为你训练自己的地方;之后,你知道只要复仇你必然会杀人,你不想让学校因为你的复仇而蒙羞,所以你选择了离校。但是,你母亲并不希望你过这样的生活,他希望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周围的人,你未来的爱人和家人,而不是深陷于对逝去亲人的痛苦当中。你还有自己的生活,你母亲希望你能放开过去对你的束缚,做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你梦想的生活不是复仇不是么?”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她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和刚才不同的温柔的样子,“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在我被揍的半死被好心人送到医院的时候,一睁眼我看见她的样子。她眼睛通红,应该是哭了很久,但是自从我醒来之后,却再也没看见她哭过。我和他说了我父亲的死亡和我的愚蠢,她只是温柔地搂着我安慰我,我现在都忘不了那时候我妈妈身上身上的味道,和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不同,不是香水的味道,但却足够安抚人心。那天我哭了很久,妈妈一直陪着我一滴眼泪也没掉。我问妈妈,爸爸要怎么办,妈妈只是很冷静地说找地方把爸爸下葬,不通知任何人,只是作为我的父亲而下葬。那是我这的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她一个女人是如何周旋于警局和教堂之间,为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男人完成了一场体面的葬礼。我只知道葬礼那天只有我和我母亲在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警局让他们同意将尸体交由我母亲,毕竟我母亲从未和我父亲完婚。又如何找到了牧师替我父亲念悼词。下葬那天是个阴天,入殓师为我父亲穿上了正装,那是我唯一一次见我父亲穿正装,我的印象里我父亲的打扮一直很随意,但也是最后一次我看见我父亲穿正装,入殓师把他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他在棺材里躺着,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但是我知道他死了,无论我怎么呼唤他的名字。他再也不可能像是之前无数的早晨那样被我叫醒。我就那样看着他,总觉得他还有可能坐起来和我说早安。但是永远不可能了,我看着他的棺材被盖上的时候我这样和妈妈说,我再也见不到会叫我臭小子的人了,也再不会让人用这个来称呼我了。我妈妈只是紧紧搂住了我,那天我父亲下葬的时候,她没有哭,她说了和刚才那个男孩子说的一样的话。”男人转过头看着我,“她说不能哭,如果哭了爸爸就不能安心离开了。我当时还天真的看着我母亲说那样多好,我爸爸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但是我母亲还没有回答我那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后面有人撞了我们,再后来我才回想起来我当时还听到了‘轰’的声音,之后我母亲就没有了声音,我看见有血从她的脑袋上流了下来,之后我看见那个骗我的男人在我对面挥着手。我知道他又杀了我母亲。之后他上车离开了,我再一次看见他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我最后一位亲人。”说到这里,男人已经泪流满面,他没够抓着的那只手握紧了拳头,脸上全是愤恨的表情。

    班阙的父亲为了激发他的仇恨竟然做了这么龌龊的事情,一个活口都没有留。男人转过头不想让我们看见他流眼泪的样子,他哭了一会儿,才抽噎着问道:“我当时确定了母亲的死亡,是医生亲口对我说的。但是她怎么还活着?”我听出了他话里的疑惑。

    老大也不准备瞒她:“你母亲确实是头部中弹了。但是她早就料到班文丁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提前为自己安排了医生。你母亲在遇到你父亲前算是那边黑市里比较出名的女杀手,所以她能预测到很多事情,也能为自己找到解决办法。所以她处理你父亲的事情上显得非常老道,她打通了很多关系,她知道如果太多的人在现场一定会看出破绽,所以她只组织了只有你们两个和相熟的牧师参加的葬礼。她在赌班文丁会在那天对她痛下杀手,但是她必须配合着班文丁的计划,让自己‘当场死亡’,这样才能让班文丁相信他的计划成功了,才能让他因为放心而不再过多的关注你。让他觉得没有人保护的你更本算不上威胁,才能让你一直安全的活到今天。你一直没有奇怪,为什么当时在谁都没有报警的情况下,竟然会医护人员及时赶到现场,也没有奇怪过为什么没有警察后来让你录过口供吧?因为你母亲替你安排好了一切,一场天衣无缝的安排,只是为了骗过那个想要利用你的人的眼睛。你当时只有15岁,你肯定会被唬住,但是实际上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引起关注,所以你没有受到任何困扰。甚至当时的葬礼都是她安排的人一步步地帮你完成的。偶尔你会遇到困难,也不过是她精心安排,为了不让你发现破绽的心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