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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章 大清第一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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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努尔哈赤给的随时可以出城的令牌,上了马车的颜元跟皇太极均是对视一笑,难道颜元不知道这三千兵马是不可能留在盛京的?

    她是当过几次皇帝的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她比谁都清楚,清楚了不想惹了人家上位不喜,那当然不能犯了人家的忌讳,颜元带这三千兵马进盛京,要的就是这个令牌,还有行事权,要知道,一个说练兵的福晋,本就与众不同不是。

    “人就交给你安顿了。”颜元把令牌丢给了皇太极,倒头就躺在他的腿上,皇太极随手将令牌放在怀里,抚过她的头发应了一声好!

    大婚不到一个月,皇太极随努而哈赤出征大明,皇太极提议攻打抚顺,大获全胜,努而哈赤大喜,随后建立大金国,正式称可汗,封次子代善为大贝勒、侄子阿敏为二贝勒、五子莽古尔泰为三贝勒、皇太极为四贝勒,称四大贝勒。

    明朝听闻抚顺为后金攻陷,举朝皆惊,随后为歼灭后金,大明联合叶赫部与朝鲜王朝,发动了萨尔浒大战,皇太极更在此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极得努尔哈赤的赞赏。

    皇太极的地位稳如泰山,颜元不知不觉却与皇太极成婚五年,五年而无出,颇引人非议。

    大胜而归,皇太极随大军回到盛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颜元,翻身下马走到颜元的面前,颜元拿过帕子给她擦了擦汗,“辛苦了!”

    “走!”皇太极环腰将她抱起,翻身上马,一片欢笑声,“八弟,你跟弟妹都成亲五年了,还那么腻在一块,不烦?”

    前头听到动静的人回过头一看,开口问的是与皇太极齐称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

    皇太极并不作声,不过那护着颜元的姿式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莽古尔泰落了个没趣,目光从颜元的脸上掠过,不得不承认颜元的美丽确实是整个盛京的女人都不能比的,但再美的女人,若是生不出孩子来,呵呵……

    努尔哈赤大胜而归,自是大摆宴席庆贺的,皇太极厥功至伟,给他敬酒的人不知凡几,皇太极也甚是海量,一杯一杯地喝下,倒也清醒得很。

    “四贝勒可真是海量呢。”男人在喝酒,女人就在一块说着话,女人间的交锋可比男人的真刀真枪厉害。话题扯到皇太极的身上,自是有人将目光落在颜元的身上,颜元正与一旁的代善大福晋温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那么多个哥哥,就数八哥长得最好了,八嫂你可真有福气!”女人未嫁比的就是家世,父兄,出嫁之后就是嫁的男人。无可否认,哪怕在一堆粗犷的男人里,皇太极都是很惹人注目的。

    颜元听到夸赞皇太极长得好看的,眼中也闪过了笑意。那刚刚开口的妇人接着道:“八哥长得很好看,也不知道八嫂是怎么拢住了八哥的心呢?”

    “男人的心是拢不住,他将你捧在心上,你就在他心里,反之,他若看不上你,再拢也拢不住。”颜元笑着回答,妇人却瞪大了眼睛,“八嫂就没拢过八哥的心?”

    “九弟妹若是不信的尽可去问问。”颜元侧过头说,那人一听这话没敢接了。

    “要说四福晋嫁了四贝勒那么多年,夫妻恩爱可真是叫我们羡慕得紧呢。四福晋说没拢过四贝勒的心,莫不是四贝勒上赶着要四福晋的?”

    这话可就有些不怀好意了,颜元一眼扫过去,那原本满怀笑意的妇人脸上一僵,颜元一字一句地道:“都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该说不该的都说了,是想挑事?”

    颜元这话一出就是等着闹事的人了,那妇人却被颜元这样直白地吓得不敢吭声了,颜元道:“别人夫妻的事,你情我愿,管得着吗你们。”

    “莫与他计较!”还是大福晋伸手安抚地拍了拍颜元的手,颜元给她面子。

    前头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突然跑了过去,“大汗,阿孟孟有一个请求,请大汗成全。”

    男人堆里跑出了一个女人来,引得一群男人都看了过去,努尔哈赤看了看少女,“噢,是阿孟孟啊,你有什么请求说来听听,若是合理,我就成全你。”

    若不是能入努尔哈赤的眼,一个少女是不足以让努尔哈赤记下的。这个阿孟孟,父亲兄长均为努尔哈赤而死,努尔哈赤善待忠臣之后,故而将此女养在宫中,与他的女儿一般。

    “阿孟孟喜爱四贝勒多时,请大汗准许阿孟孟嫁给四贝勒!”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一脸娇羞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白。努尔哈赤看了一眼皇太极,皇太极已经站了起来,“阿孟孟的一番心意,皇太极不敢收受,皇太极已经有了福晋。”

    “我,我可以伺候四贝勒和福晋。”

    “我府上并不缺伺候的人,阿孟孟的父亲兄长皆为父汗而死,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阿孟孟若入我府上为奴为婢,岂不叫天下骂我皇太极忘恩负义?”皇太极一番言词很是义正辞严,已经有人起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娶了阿孟孟当福晋就是,阿孟孟本也是想做你的福晋。”

    皇太极撩了眼皮看那人,“我已经有福晋,不再需要别的福晋。”

    “可是四福晋与贝勒成亲五年无所出,听闻有大夫说过四福晋是不可能有孩子了。”阿孟孟咬着唇说,皇太极问了一句道:“那又如何。”

    “难道四贝勒不怕无子传继吗?”

    “阿孟孟,那不是你该管的。”皇太极冷下了脸说,“至于你说的我的福晋不可能有孩子的话,是谁跟你说的?”

    阿孟孟被皇太极那冷眼一扫,打了个冷颤,“四,四贝勒,我也只是听宫里的人那么一说,不知道是谁!”

    “道听途说阿孟孟也敢当众传出。莫说此事真假不论,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

    “四贝勒就丝毫不在乎吗?阿孟孟并不想争福晋的位子,只求留在四贝勒的身边,无怨无悔。”

    一个女人这样的告白,没有男人是不动心的,那原本被颜元吓得说不出话的妇人此时露出了笑意,叫颜元得意啊,看有没人打她的脸。

    偏偏皇太极不为所动,“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缺伺候的人。”

    如此冷心冷肺的拒绝,旁观者怜香惜玉的不知凡几,劝着皇太极让他收到阿孟孟了,无奈皇太极任他们说话,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眼见如此,阿孟孟跪下了磕头,“大汗,阿孟孟只想能够伺候四贝勒,求大汗成全。”

    皇太极的眉眼更冷了,努尔哈赤道:“皇太极,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父汗说得没错,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仗着父汗对她的怜惜,想要借父汗进我的贝勒府,仗的不过是你父亲兄长为我父汗而死,你是想挟恩索报?”皇太极这话一出,阿孟孟连忙解释,“不,贝勒爷,大汗,我绝无此意。”

    努尔哈赤也觉得阿孟孟不是这样的人,“皇太极,你言重了,阿孟孟没有那么重的心思。况且,你已经二十五了,看着你的兄弟们儿女满堂,你是该多纳几个福晋了。若是哲哲容不下,那我可要好好地说说他了。”

    “父汗,现在是我不肯。”皇太极才不会让努尔哈赤扯上颜元。这是他该解决的事。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女人只是玩物。”

    “那是父汗的想法,并不代表我的。我的福晋是我的命,纵我有损,我也不愿伤她半分。如珠如宝恐其有损,我更不愿在她的心上扎刀。”

    “况且父汗能够容忍一个女人威胁着非娶她不可吗?”皇太极张口,目光冰冷地看着阿孟孟,“我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尤其是女人。”

    “如果是我要你娶阿孟孟呢?”努尔哈赤突然地开口,半俯身向前,皇太极道:“儿已有福晋,此生只要这一个福晋,恕儿无法从命。”

    努尔哈赤眯起了眼睛,“沉迷美色,为一个女人,你要失了我的恩宠,甚至我将来会给你的一切?”

    皇太极轻笑道:“父汗,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有父汗给的,更多的是我自己挣的。我做了那么多,若是连要不要一个女人都做不了主,那这一切,不要也罢。”

    “难不成,在父汗的心里,我还不如阿孟孟吗?”

    努尔哈赤盯着皇太极半响,突然笑了,就是十个阿孟孟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皇太极,只是……“你还真是不怕我废了你这个贝勒之位。”

    给了努尔哈赤一个笑容,皇太极还真不怕。这样的笃定,努尔哈赤半撑着看向皇太极,“你不肯娶别的女人,那如果哲哲这辈子都无子,你当如何?”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皇太极根本就不在意子嗣,至少比起颜元来,子嗣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可以说,在场的男人都为皇太极这一句话而震憾,没有男人会不在乎子嗣的,哪怕再爱一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不能为他们传宗接代,他们都会一致选择再纳一个妾,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一个儿子。

    努尔哈赤真是想不到他竟然养了这么一个痴情的儿子,哪怕颜元没得生也不在意,像这样送上门的姑娘也不想收下。

    “阿孟孟,你父亲兄长为我而死,我不愿委屈了你,但同样,我也不会委屈了我的儿子。”努尔哈赤这么一说,阿孟孟便知她今夜这番大胆的表白没用了,泪水不由地落下。

    “四贝勒!”泪眼蒙蒙地看向皇太极,她希望皇太极可以改变主意,可惜皇太极别过了头,一眼都不再看她。

    阿孟孟拜下道:“大汗,是阿孟孟无礼,请大汗恕罪。”

    “我不怪你,起来吧!”阿孟孟能识趣地告罪,努而哈赤是挺高兴的。

    而女人堆里,一个个女人看着颜元的目光都充满了妒忌。颜元嫁给皇太极那么多年,皇太极对颜元的温柔体贴那是有目共睹的,当然也有不少人在想颜元这么多年无所出,皇太极还能对她一直好下去吗?

    今天皇太极当众说的这一番话算是给了她们答案,皇太极,竟然喜爱颜元到连子嗣都不在意的地步,颜元真是,真是不知几世修来的福份。

    皇太极的话,传遍了整个盛京,太多的人想不明白,皇太极为何就那般的喜爱颜元,因其容貌?

    努尔哈赤那庆功宴后,特意嘱咐大妃阿巴亥要做通颜元的思想,如果是颜元将女人送到皇太极的榻上,相信皇太极再也没有别的理由拒绝吧。

    然而阿巴亥听到努尔哈赤的话时,轻轻一叹,“大汗小看了我们这位四福晋。”

    儿媳妇努尔哈赤确实并不了解,听到阿巴亥的话挑了挑眉道:“怎么,她还有什么了不得的?”

    “何止了不得,大汗是没跟她说过几回话,我这几年与她相交,比起大福晋来,她是凡事不沾,凡事不管,但整个盛京的福晋们却没一个想惹她的。”阿巴亥是一直都没机会说,反正她也不太敢惹颜元,怎么说呢,就是跟颜元站在一起,倒是想说句为难她的话,颜元一个眼神扫过来,不知怎么的,话就咽回肚子里去了。

    这就是气场,有些人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用说,偏偏就是让人不敢惹。

    “她难道还做了什么事吓得没人敢惹?”努尔哈赤难得起了好奇心,阿巴亥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努尔哈赤示意阿巴亥说下去,“听说想进四贝勒府的姑娘不少,四福晋就在贝勒府外设了一关,考的是箭术,说是谁能射中她放的东西,她就允了那人进府。这么多年来,无人射中,就是几位爷去试了,也没一个能射到的,但是,四福晋就射到了。”

    “还有这样的事,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努尔哈赤是没想到,随口就问了。

    “这些话我们女人堆里常说,与大汗又没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大汗今日提起四福晋,我也不会跟大汗提起。”阿巴亥解释,努尔哈赤不说话了,女人间的事他向来不管,若不是皇太极的态度太坚定了,他也不会想让阿巴亥从颜元那里下手,现在看来他得去会会颜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