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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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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到最后,小元宵也没有弄脏尿不湿。

    眼看约定的两个小时过去、孙嘉卉就要回来了,苏崇礼趁裴月半到厨房刷碗,直接扒开小元宵的裤子,“嘶啦”一声把他的尿不湿揭了下来,还顺便弹了一下他的小丁丁。

    被弹到丁丁的小元宵顿时不开心了,在苏崇礼给他穿新尿不湿的时候,他开始不停地乱蹬着小腿,跟莲藕一样的小短腿非常有劲,dong地一下,成功踹到了苏崇礼的脸上。

    苏崇礼捂着脸非常震惊,跳下床就对着厨房喊裴月半。

    “怎么了怎么了?”

    裴月半以为小元宵出了什么事,手都没擦都跑了出来。

    苏三岁告状:“我被他踹了!踹到脸了!脸好疼!”

    裴月半看看还光着屁股的小元宵,再看看被丢在旁边的干净的尿不湿,两只还湿着的手“啪”地拍在苏崇礼脸上,捧着他的脸问:“还疼吗?”

    苏崇礼乖乖摇头。

    “不疼了就赶紧换尿、不、湿!”

    ……

    虽然在家里有过基本的学习,说明书也反复看过很多遍,但是当小元宵手乱挥、腿乱蹬、还不停想翻身的时候,笨手笨脚的苏崇礼还是非常地束手无策。

    笨死了……

    裴月半看他第三次把胶带黏到小元宵的腿上,还是没忍住,把他赶到了一边。

    “看着。”

    她拿出片新的尿不湿,找准前后,轻轻拎起小元宵的脚就把尿不湿垫在了他的屁股下面。接着她毫无停顿地撕开尿不湿后面两边的胶带,确定了下宽松程度,然后黏到了前端。

    非常流畅,利索得不得了,前后都没花上10秒钟,小元宵也表示很满意,一点都没有闹脾气。

    “好了。”

    最后给小元宵整理了一下衣服,裴月半把旧的尿不湿拿去丢掉,顺便嫌弃地看了苏崇礼一眼。

    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失败那么多次的。

    苏崇礼突然就有了信心:“我要再试一次!”

    小元宵dong地,又踹了他一脚。

    ……

    直到他们向回来的孙嘉卉到别,苏崇礼都没能再试一回。

    但他却丝毫没有气馁。在回家的车上,他拿着手机不停地看着“婴儿尿不湿穿戴教程”,还把裴月半的那些育儿书都拿出来,认认真真地开始读。

    等绿灯的时候,裴月半随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在看的是新生婴儿篇。

    她伸手指了指书上面的指示贴:“6个月的我都标出来了。”

    苏崇礼很有志气的表示:“我要从头看,这样才能有全面的了解。”

    “……哦。”

    但不出裴月半所料,苏崇礼雄赳赳立的壮志还没熬到家门口,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走进电梯,他早就忘了还要研究育儿经验的事,捂着脸可怜巴巴地看向她:“牙疼……”

    裴月半边输密码边问:“你昨晚睡觉前刷牙了吗?”

    “刷了!”

    电梯开始启动,裴月半捏住苏崇礼的下巴:“我看一眼,你张大嘴,别乱动。”

    苏崇礼立马把嘴张开。

    “啊……”

    裴月半笑着戳了下他的脸颊:“不用出声,我又不看你扁桃体。”

    说着,她又扯了扯他喊疼那边的嘴角,朝里面看了看。

    等看到他后槽牙旁边冒出来的小白尖以后,她好看的梨涡顿时又冒出来:“恭喜你呀,长智齿了,联系医院拔掉吧。”

    正好电梯门打开,裴月半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家里。

    一抬头,尼诺和饼干正各自占据着一棵树,同时站在树顶,进行对峙。

    尼诺凶狠地:“喵!”

    饼干歪着脑袋:“叽叽叽?”

    尼诺继续凶狠:“喵!”

    饼干却很欢快地:“叽~”

    欢快完,饼干离开树枝,向尼诺的方向滑翔。在尼诺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就从它的头顶掠过,飞到了另一颗树上。

    为了追赶饼干,尼诺只好跳下树,重新爬到临近饼干的树顶。但是它刚爬上去,还没来得及“喵!”,饼干就又飞到了另一颗树上。

    这么来回了两三次,裴月半突然意识到……

    尼诺……

    输了……

    她的尼诺竟然被一只傻白甜的老鼠耍的团团转!!!

    “拔、拔掉?”

    苏崇礼还沉浸在刚刚裴月半对他的吓唬里。

    他追到裴月半身边,手紧紧地捂着脸:“智齿也不一定非要拔吧?”

    “我的都拔掉了。”裴月半指着自己的腮帮,“因为左下这一颗位置不正,必须要拔,拔完以后觉得还是拔了比较好,就把其他几颗也陆续拔掉了。”

    说得超级轻松。

    苏崇礼的紧张感变小了:“那拔智齿疼吗?”

    裴月半:“疼呀。”

    “……qaq”

    裴月半笑着摸了摸他长牙那边的脸颊:“我们先去医院拍个片子,说不定不需要拔呢。”

    苏崇礼还是不放心:“要是需要拔呢?”

    “那就必须拔了,要用钳子、镊子、搞不好还要用小电钻。”

    “……qaq”

    接下来的时间,苏崇礼都在关心自己的牙,不停地跑到镜子前看那个小白尖,一刻安稳的时候都没有。

    不过裴月半已经习惯了,她边抱着惨败后再次颓掉的尼诺安慰它,边看着电脑里的邮件。

    突然,她回头朝苏崇礼喊:“你们学校补考的时间出来了!”

    苏崇礼放下捂着脸的手:“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裴月半记好时间地点,然后从书架把所有的英语资料都拿出来,摸着尼诺受挫后低垂着的脑袋,对苏崇礼笑道:“开始吧。”

    ~

    第二天下午,苏崇礼从考场出来,跟只刚打完胜仗的小公鸡一样。

    他左右看看,很快就找到了坐在休息区等他的裴月半,立马插着兜走到她跟前,最后一步还特意重重地踏了下去。

    裴月半抬头,一看就知道他考得不错。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拿出帽子递给苏崇礼。

    虽然是在学校里,但是被太多人拍照围观也很麻烦。要是有“苏崇礼补考”这种新闻传出去就更糟了,那些看到新闻的人可不管他是不是因为工作耽误了上次考试,肯定会有一大批人对他冷嘲热讽。

    但是苏崇礼就不担心这个。

    他很有大爷范儿地把手背到身后:“你给我戴。”

    得意得尾巴都翘起了。

    裴月半看看周围那些正在录像和拍照的手机,把帽子戴到了自己的脑袋上,压低帽檐,头也不回地起身走了。苏崇礼只好从后面追上她。

    但他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漠视而沮丧,超级开心地贴在她身边,走着走着,他突然扭头,很兴奋地提议:“我要是及格的话,你亲我一下吧!”

    裴月半默默地拿出口罩,戴上了。

    “苏崇礼!”

    当他们走到操场旁边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了,出声的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一身的运动装,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很有活力。

    她背着书包,小跑着跑到他们跟前,眼睛看着苏崇礼,很熟地打招呼:“你的新电影拍完了吗?表演课老师昨天刚布置了新的作业,成绩计入期中考核,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赶回来,所以现在还没分配角色。”

    这个人裴月半也知道,她叫宋露恬,是苏崇礼的同班同学,从小学习芭蕾舞,高中时因为拍了一部舞蹈题材的电影而小有名气,两个月前还和苏崇礼一起拍了广告,算是熟人。

    苏崇礼礼貌地笑着:“谢谢。分配角色的时候别把我落了,我下个周就回学校,排练也会尽量参加。”

    他说话的时候,裴月半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也是奇怪,无论是在剧组还是在学校,苏崇礼对其他人的态度都是客客气气的,虽说感觉上有点疏远,但是真的非常讲礼貌。唯独对她,只有对她,从一开始态度就很恶劣,针锋相对的。不过那时候她占了姜凌波的位置,他大概是那个原因所以不开心吧。

    “对了,”宋露恬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乐谱,“这是下周声乐课上课要用的,我给你留了一张。”她说着,伸手递给苏崇礼。

    苏崇礼没有接。

    僵持了几秒,裴月半看情况不太对,就主动过去接了下来。

    对上宋露恬迟疑的眼神,她摘下口罩:“你好,我是苏崇礼的助理。”

    “姐姐你好,我叫宋露恬。你可以叫我恬恬。”宋露恬又笑起来。

    她把自己的书包背好:“那……我先走了。姐姐再见。”

    她又朝苏崇礼看了一眼:“回头见。”

    苏崇礼点头:“回头见。”

    ……

    这段小插曲,裴月半没往心里去,她比较疑惑的是苏崇礼当时为什么没有接乐谱。

    她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一直在看那张乐谱。里面就是一些视唱练耳很基础的旋律片段,应该是发声练习曲,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呀。

    上了车,系上安全带,裴月半把乐谱递给苏崇礼。

    苏崇礼别开脸:“哼。”

    裴月半:“……”

    她试探着问:“你……不喜欢唱歌吗?”

    “哼。”继续别开脸,望向窗外。

    “你……不擅长唱歌?”

    “……哼。”这次的气势就弱了不少。

    “你唱歌跑调!”

    “才没有!”

    “那你唱啊。”

    “……唱就唱!”

    无法抵抗激将法的苏崇礼接过乐谱,很认真地看着谱子,张开嘴。

    “啊、啊、啊、啊、啊、啊、啊。”

    ……

    ……

    “噗。对不起。”不小心笑出声,裴月半迅速认真地道歉,并且非常严肃地绷住了脸。

    但是,苏崇礼唱出来的,每个音符的声调真的完全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忍住。

    不能笑。

    苏崇礼也很严肃:“我姐总说我唱歌跑调。我唱歌真的跑调吗?”

    裴月半深吸一口气:“其实也不是跑调,我觉得你可能是没掌握发声技巧。反正你这学期才开始学声乐,老师肯定会教,你好好学一学,然后多练习,肯定会……变得更好。”

    苏崇礼相信了。

    回到家,他找出乐谱的原声音乐,跟读一样地开始一句一句地练习。

    虽然他认真唱歌的样子特别可爱,但长时间听那种奇怪的歌声,头还是有点疼。裴月半躺进榻榻米的厚羊毛里,拉上被子躺好,然后拆了包蒸汽眼罩戴上,再戴上耳塞,打算听着正常的音乐休息一会儿。

    没多久,随着眼罩变热,她最喜欢的甜柚的味道就散发了出来。

    突然,她的脸被戳了一下。

    两下。

    三下。

    她正放松地出着神,被连戳了三下都没反应过来。

    左边的耳塞有点松动,慢慢地从她的耳朵里滑出来,她模糊地听到苏崇礼的自言自语:“睡着了吗?”

    “……”

    “真的睡着了吗?”

    “……”

    “你睡着了的话,我就亲你了。”

    “……”

    “我的真的要亲你了。”

    “……”

    “我真的、真的要亲你了。”

    “……”

    就在裴月半都觉得不耐烦、想摘掉眼罩好好教训他一顿的时候,她的嘴唇突然地被碰了一下。

    就一下。

    就一秒。

    就像是雨水滴到池塘泛起涟漪的那个瞬间,那种被亲到触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唯一还清晰的,只有被亲时浓郁的甜柚的味道。

    裴月半觉得,她以后再闻到这种味道,恐怕都会想起苏崇礼的这个吻了。

    过了很长的时间,蒸汽眼罩的温度彻底没有了,她借着翻身,悄悄地挪开了眼罩。

    苏崇礼正在抱着枕头拼命打滚。

    咕噜咕噜咕噜,脸埋在枕头里,整个人欢快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