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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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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义虽是武艺超群,可终究难敌得过这些高手的群攻,绿萼虽在他的保护下,可还是一掌。

    绿萼脚下踉跄的后退数步,摔倒在地,一口猩红的血涌入喉间喷洒而出,一名黑衣人手里的刀猛地刺向她的胸口。

    就在绿萼即将绝望的一瞬间,一道疾风黑影掠过她的身前,用宽厚的背挡住了那夺命的一刀。

    就在此时一只带着浓浓杀意的箭猛地刺穿了那黑衣人的喉咙,猩红的血溅的四处都是。

    那十几名黑衣人不知那箭由何处射过来,见事不对,相互对望了一眼,立即要走。云义猛地一个转身,一把伸手撕下了一个黑衣人脸上的黑布。

    “我认得你们……”

    云义的脸上满是恼怒,脸色有些惨白,皎洁的寒月照着他的侧脸,让人忍不住畏惧。

    那群黑衣人有条不紊的撤去,留下的只是漫漫的黑夜。

    绿萼再也支撑不住,靠在云义的胸口,嘴角凝着殷红的血迹,她目光中皆是劫后余生的恐慌。

    “我与王爷一同出的宫,将军不要管我,马上派人去找殿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情,那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我怕王爷……”

    她说的甚是缓慢,身上的伤口几乎让她晕过去,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些话的。

    “阮绿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究竟有多傻,你掏心掏肺的为了别人,可他们却要置你于死地,你为什么……”云义的字字句句都冷到极致却充满了暴怒。

    绿萼看着发怒的他,这是第一次看见云义脸上有着出奇的沉稳之外的别的表情,绿萼不明白他的话。

    她眼角的泪珠扑簌簌的滚落,却再也支撑不住,疼昏了过去。

    一个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来,手里拿了一把长弓,眼睛里却深沉如潭。

    “殿下?”云义冷笑着,“王爷既然要派府里的死士杀了她,又何必要出手相救呢?”

    李祁脸色一僵,只是走上前去欲将他怀里的绿萼接过来,却不料云义一避,他的手落空了。

    李祁的目光由最初的淡然渐渐转为冰冷,“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云义的那双眸子,似乎要将他的整个人看透一般,心中有一处被狠狠的牵动着,锥心的疼。

    “微臣素来敬重殿下少年英雄,人中之龙,如今却这般的想将这个肯为你生为你死的女人置于死地,王爷于心何忍?”

    “你莫要忘了,当初在宜州逼她进京的法子可是你想出来的,本王是骗了他,可你又何尝不是?!”

    “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帮你做了这样为人所不耻的事情。”云义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齿的说。

    “云将军今日这般的恼火,可是因为你爱上她了?”李祁的脸上满是讥讽,

    说罢,周围陷入一片静谧,云义低头不语,猛地看见绿萼手臂上的伤口,顿时脸色一变。

    天色昏沉,他竟不知她何时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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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明烛将尽。

    妆镜里卸去铅华的脸,竟有刹那的陌生。

    皇后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韶华虽在,可在后宫群芳里却是人老珠黄了。她眼角的细纹,夜深人静时只有自己最清楚,自从生下太子之后自己再无所出,难怪父母要将自己年幼的妹妹往宫里送。

    近身的侍女悄声探问:“皇后娘娘,今日皇上翻的温婕妤的牌子,这后宫里婕妤的风头都快比得上皇贵妃了。自从那日温婕妤进宫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去过朱鸾殿。”

    “比的过又能如何,当初青霄还不是依旧如此,chong成那个样子到头来还不是皇上演的一场戏。”

    皇后定定的看着镜中洗尽脂粉的脸,如同深秋的残菊。

    “进宫这些年本宫最了解皇上,皇上对后宫的嫔妃好那叫chong,待皇贵妃好那叫爱

    ”

    “娘娘何必说这般的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一旁的侍女嘟囔着嘴。“娘娘有太子殿下可以依靠,可是她又有什么呢?”

    “是啊,本宫还要去妒忌她什么呢?”皇后的话似乎是对旁人说又似乎是对自己说的。

    殿外忽然传来熟悉的步履声,伴随着宫人们跪拜的声音。

    皇后怔了怔,只疑听错,却听贴身的宫女欢喜道:“皇后娘娘是圣上来看您了,是圣上来看你了。”

    皇后忽然意识到什么,拿起镜台前的脂粉猛地往脸上扑。

    “快去把本宫那身凤尾琉璃簪拿过来。”

    身后的垂帘浮动,却是李胤出现在她的面前,身上浓郁的龙涎香,酒意熏得他一双狭挑凤目微微泛红,半是沉醉半是清明。

    皇后脸上的脂粉只来得及扑了一半,看上去有些滑稽,又让人忍俊不禁。

    “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我结发夫妻,又何必再去理会那些虚礼。”

    皇后闻言脸上浮现红晕,心里却满是感触。

    李胤身子歪道在*榻上,皇后赶忙上前替他将靴子脱下。

    罗帐四角垂下的灿金流苏,锦榻上的龙凤对枕愈发的显得夺目。

    她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拨动着她的心弦。

    皇后脸红道:“臣妾先去梳妆打扮一番,免得在圣上面前失仪。

    皇后回到偏殿,挑捡了大半个时辰,还未选得一件称心如意的宫装,可最后还是挑拣出来一件枚红色的宫装。

    皇后命随侍的宫人都退下,以往都是由宫人侍奉帝后宽衣,从未由她亲自侍奉他就寝。

    宫灯照的恍如白昼,她屏息上前去为他宽去外袍,手指触碰到盘龙腰带玉扣,却怎么也解不开。他眯了眼看她,目光飘忽,渐渐灼热,分明落在了她的身上。

    皇后蓦地被他压倒在身下,*情浓见,他忘情的轻声低喃,低低的唤着圣上,他声音暗哑道:“萼儿……”

    当他再次看清楚她的面容,眼里竟有些微微的错愕,他竟是一震,狠狠的拂袖抽身,狼狈的离开她的身子。云犹未布雨已敛,片刻前犹是温柔乡,转眼已是阴霾天。

    殿外此时传来的嘈杂的脚步声,一声声愈发的急促。

    终于珠帘簌簌,有人急吼道:“顺公公,快去禀告皇上,皇贵妃在宫里遇刺受伤,如今昏迷不醒。”

    李胤翻身而起,眼睛里带着血丝,起身变去抓外袍,尚未穿靴子便往殿外急走,顺公公赶忙拿着靴子追了上去。

    她呆在那里,心里却如同从云端坠入深渊,裸着身子拥衾而起,顾不得羞赧,终究惶然的望着那明黄色的身影离去,而徒留满室的旖旎。

    待赶到朱鸾殿,浣月已在急得满头是汗,御医已经被人从睡梦中叫起来前来诊治。

    李胤当即盛怒,向着云义怒呵道:“好端端的皇贵妃为何会在宫里被人刺伤?你身为御林军的将军有时如何当差的?”

    “皇上息怒,是微臣的错,云义任由皇上处置。只是微臣奉旨入宫巡逻之时见皇贵妃正倒在迷苑旁边,便上前查看,却见皇贵妃手臂上有刀伤,又有些内伤,只怕是遭了贼人的害”

    李胤向着云义的胸口踢去,“丽妃好端端的在宫里被人暗害,皇贵妃如今又成了这番模样。是不是下一个死的人是朕你们才会称心如意了。”

    云义身上原是受了些伤的,实在是受不住这重重的一脚,原本苍白的脸上,愈加的惨白。

    李胤的话刚说出口,屋子里的人都扑通扑通的跪倒在地上,顺公公更是老泪纵横,“皇上,这话可说不得啊!”

    “那朕问你,你可查到了凶手?”

    “回圣上的话,微臣正在等娘娘醒过来在细细的询问,微臣有罪,还望圣上待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定夺微臣的罪责也不迟。”

    “朕尽管告诉你们,她倘若有什么好歹,朕要你们所有人的命。”

    绿萼这一觉睡得好沉,梦里隐约的见到了自己软弱的母亲,文采了得的父亲,以及仙境般的十里梅花。

    “朕求求你快些醒过来,朕再也不恼你了,”

    这哀恸的声音让她的心口莫名的抽痛,竭力想挣脱。

    薄如烟的鲛绡后面,绿萼紧紧的闭着眼,散着一枕乌黑的头发,容颜似雪,浓郁的杜若香气微微的浮动。

    她想要睁开眼,却在一片迷蒙的光影里,见到了一个个肃杀的黑衣人,他们挥着手里的刀不断的向着她和云义砍来,那惊魂的一幕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掠过。

    殿下如何了?可受了伤?激灵灵的惊醒了她,她记得最后云义脸色苍白紧紧的抱着自己,满脸的担忧。

    他合上眼睛,复又睁开眼睛,待看见眼前的面容之后,顿时微微的一怔。

    “怎么是你?”她嗓子干痛,声音听起来却极是陌生的。

    “那你希望是谁?”李胤直直的望着她,目光恍惚,“除了朕还能有谁?”

    绿萼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诧,随即有些惨淡的一笑,“臣妾还以为圣上生绿萼的气,再也不搭理臣妾呢。”

    “朕再也不恼你了,只是你以后莫要再将朕推给别人了。”李胤用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薄汗,“云义说你在迷苑旁遇刺,你可还记得伤你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