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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余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一上车，顾以言就忍不住问道。
小丽扭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很有点惊讶的表情：“你有女儿，说真的，以言，我很意外。”
“时先生今天早上告诉我的时候，我还反应不过来。后来想了一想，你刚出道，事业慢慢攀升的时候，突然跑到澳洲去住了一年。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因为没有办法适应娱乐圈的生活，又或者是对我的处事方法不满意，所以才消失了一年。现在想起来，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在澳洲生下了女儿？”
小丽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顾以言也没有顺着她岔开的话题往下说，闭上嘴，她微微垂着眼皮，像是在到达目的地之前都不打算再和小丽交谈的样子。
小丽不禁笑了一下。齐藤打电话请她帮忙的时候，她就猜到自己会被误会。是，她现在可能算是时之余那边的人，但是她想要帮谁还是有选择权的。时之余没有给她什么好处，她也没有决定以后都依附时之余。会答应，一是因为齐藤开了口，还有一点，她和顾以言合作了这么多年，她能够在时宇站稳脚跟，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都有顾以言的原因在里面。所以她不在乎被人误会，肯出这个头。
不过，以言要是因为这个要疏离她，可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可能你不相信，你有孩子的事情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就连刚才你说你已经和时之余结婚了，我在刚刚也是第一次听说。以言，你不要以为我是谁的狗腿子。是，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我靠我自己的能力赚口饭吃。不管手段怎样，那也是我一个人的本事。”
说着，小丽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你在很多人里已经算是幸运儿。对，你前不久才遭遇了伤痛和绑架。但是你现在不还是好好的？更何况，不管你和时之余兄弟两个有怎样的纠葛，他们没有真做出什么来伤害你。女人和男人有点矛盾和不愉快，这很正常，你身在娱乐圈，只是这两个男人，在我看来，远没有那样复杂到不可接受的程度。”
顾以言还是不开口，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要理会她似的。小丽无所谓的挑挑眉：“你不想理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尽我的责任。不管怎么说，我把你当朋友。”
“把我当朋友，所以一再的出卖我，以换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益？”
她终于出声，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小丽无从反驳，她是靠出卖顾以言才到现在的位置。但是她不觉得那有什么错：“如果不是我在中间周旋，你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被沈茵茵打压的困境，什么时候才能在沈茵茵和叶欢平分秋色的情况下得到一点点冒头的机会？”
“是，也许你要说，你会得到出演《回忆》的机会，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是你出色的演技让影片的导演选择了你。但是你不要忘记，如果不是我，你和时之余还是两条不可能有交点的平行线，你会不会拿到那个角色，就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
“感谢不必。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不要自恃清高，把自己放在一个别人都不得不仰望你的高度。谁比谁高贵？高贵的人都是踩着别人的肩膀，别人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高处去的。以言，我告诉过你，在这个圈子里，你要得到一点，就要有相同的付出，这种付出有汗水和努力，也有眼泪和不甘。”
顾以言低着头，垂着眼皮不说话。小丽又说：“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一个敌人，你最好把所有的人都当成敌人，那么，早晚有一天，你才会成为可以睥睨众人的强者。不管在哪一个领域，想要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做事，最要紧的就是，你站在别人难以匹及的高度，有足够的本钱可以由心来决定自己想要做什么事。”
车子停在海岸边上，小丽单手支撑在方向盘上：“这段时间你留在顾以诺那里养伤，我想你可能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让我给你提个醒。时之余现在被时家赶出了家门，时仲德病重，时家的掌控权现在在时之承的手里。他打算出卖时宇影视。”
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报纸，顾以言的心禁不住猛跳了一下，她忍不住问道：“那时氏科技呢？现在谁是时氏科技的执行长？”
小丽眼里含笑看着她，没有立马回答。顾以言察觉到自己的心事暴露，忙别开眼，沉默下去，她转过身要开门下车。
“听说时氏集团内部有调令，要把时之余从时氏科技撵到泰国的生产一线去，不过，这也只是内部传出来的小道消息。现在时之余还是时氏科技的掌舵人，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想只有你一会见到时先生，亲自问一问他才会得到答案。”
顾以言下了车，海边风很大，吹得她眼睛睁不开。遥遥望着那栋房子，蓝瓦白墙，在蔚蓝的海边清晰又梦幻。她脚步有点虚浮。
小丽把车子调了个头，摇下车窗，还有话想和她说的。可是看着顾以言的背影，小丽忽然觉得，现在不管是说那一句话，都是亵渎。很多事情，旁人看不清楚，旁人也没有办法代劳。该他们自己往前走的路，只能让他们自己去走。
摇摇头，小丽踩下油门，留下顾以言，把车子开了出去。
以言听到身后有汽车启动的声音，她转过视线，远远目送小丽离开。不是脚踝还在疼，她站在长堤边上，脚下艰难，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跨出第一步。
顾以言握着拐杖，悄悄蜷紧了五指。右手无名指的一侧贴着外套口袋，口袋里有一枚坚硬的戒指，咯得她指尖微微刺痛。都说十指连心，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有点痛，痛得不敢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