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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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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北,”浦俊喊住他,“我信你这一次。”

    沈北耸耸肩,没回头。

    在房间里等着,顾以言出来的时候,他很不客气的拿了浦俊为她准备的牛奶,翘着二郎腿坐在卧室外侧的长沙发上。

    顾以言只穿了睡衣,听到卧室外面有声音,又退了回去。

    沈北嫌弃的把牛奶杯子放回桌子,扬声说道:“是我!我有事和你谈!”

    顾以言涨红了脸,憋着没有出声。关上卧室房间的门,匆忙换了一身衣服。

    浦俊想得周到,提前让人送了几套家居服和适合外出的衣服过来。顾以言选了套家居服。走出来,沈北还算识相,半侧身倚在外面门框边上。

    看到顾以言出来,他眼睛上下扫视:“穿成这样也不错。”

    “沈先生。”

    顾以言肃着脸,没有兴趣和他耍嘴皮子:“你有事找我?”

    沈北动动眉毛,算是回答。

    以言看了他一眼:“坐着说吧。”

    沈北这才再度走进来。

    “最晚明天早上,时家会出声明,确定两家联姻的消息。你呢,准备好了?”

    顾以言垂下眼,如果可以,她今天晚上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头有一点点痛:“你想做什么?”

    “我以为我们两个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沈北不客气的说,“我帮你争取时仲徳的同意,等你顺利嫁给时之承,你帮我在和时宇的合作中争取最大利益。”

    “没那么简单。时仲徳不是老糊涂。”

    “正因为他精明。”沈北说道,“如果我告诉他,你姐姐以诺以后会成为我沈北的嫂子,沈东的太太。身为顾以诺胞妹的你,你说,他还可能把你拒之门外么?”

    顾以言垂着头沉默。

    这么优厚的条件,她没有道理拒绝,除非……沈北搓了搓手。

    “还是说,你有其他的顾虑?”

    “能不能明天早上再说?”

    她终于抬头看他,打湿的头发垂在眼前,令她看起来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

    沈北却不打算放过她,逼问:“为什么?”

    “难道我的条件无法满足你?你说,只要合理,都可以商量。”

    “不是.。”

    她抬手撑在额前:“我头有点痛,我想早点休息。”

    “顾以言,顾小姐,”沈北忽然变得严肃,声音也沉了下来,他问,“你是头痛,还是其他地方痛?”

    “比如说,”沈北倾过身,抬手指了指她的胸口,“那里痛。”

    顾以言猛的跳起来,指着门:“出去!请你出去!”

    沈北站到她面前:“你在怕什么,我对你来说,毫无危险性,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说出了你的心事?顾以言,你根本就没有胆量去和时之余对抗,没有胆量接受时之承的求婚,你就是个嘴上强硬,却无法做出一点实际行动的绣花枕头。”

    “你做再多,都无法掩饰,你只是想要时之余回头,想要他向你低头,说他做错了,他不该伤你的心,让你原谅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情绪有点失控,起身想要进卧室。

    沈北快步挡住了她的去路:“顾以言,别再躲了!你不是一个人,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你真正想要什么,我可以帮助你,只要你说出来!”

    “为什么要帮我,我和你无亲无故,你为什么突然转了态度要帮我?”

    “因为……”

    “因为你大哥对我姐姐做了无法原谅的事情!你们想要补偿!想要从我这里下手,再让我姐姐不得不接受你们的弥补是不是?”

    她说对了。沈北无从反驳。

    他难得露出无奈的表情:“顾以言,我大哥和你姐姐之间的事情,我承认,我大哥是不对。今天我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和我大哥也脱不了关系,但是,我们是真的想要帮你。”

    “帮我?还是帮你们自己?”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自己缩在刺猬壳里,就像顾以诺一样!不管是谁靠近,你们就竖起全身的利刺把自己防备在坚不可摧的城墙里。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弄清楚情况之前,扎得对方一身是血再说。”

    “抱歉,我这只刺猬还学不会对活捉自己的人释放善意。”

    “顾以言!”

    “请你让开!”

    “你真的想看着时之余和别的女人结婚,然后你去嫁给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男人?”

    沈北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不善言辞,可是在这一刻,他得承认,他快要言尽词穷。这一对姐妹果然同样难搞。固执起来,油盐不进。

    听到“时之余”三个字,她还是有片刻的茫然。那哀伤和绝望,虽然只是眨眼之间,但是沈北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再接再厉的说:“今天晚上时之余看到你和浦俊一起出现的时候,他的表现逃不过我的眼睛。他在乎你,很在乎你!”

    “顾以言,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上的诉求,他没有必要为难自己委曲求全。坦白说,像时之余,可能除了你之外,包括叶欢,他都不需要动用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得到他们。也许你觉得他对你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但是反过来想,他肯对你用心,肯为了你花时间和精力,不管他做了是对还是错,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在他心里有位置,很重要的位置。”

    “重要到,他不惜一次又一次的设局陷害我,甚至……”顾以言闭了下眼睛,唯恐眼泪夺眶而出。

    甚至让人拍下她的那些照片。

    顾以言难以启齿。摇头,她态度坚决:“谢谢你的好意,沈先生。如果你想要说服我,打消和时之承结婚的念头,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

    她越过沈北进屋,关门,把沈北关在了外面。

    不是她多固执任性,非要拿婚姻当儿戏。时之承替她查过裸照来源,确认是在她去酒吧一条街的那天被拍下的。那天,她遇见了花有功,在酒吧只喝了一杯鸡尾酒就“醉倒”了。回来之后,肩膀靠近锁骨处有一枚月牙般大小的血痕。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小心哪里碰到的。可是后来她记起来了。

    她记得那天,花有功右手大拇指上套了一个硕大的扳指,玉扳指。和她肩膀上的血印子,不巧,大小一致。

    花有功在时之余吞下盛世地产的运作中,出了很大的力气。

    答案显而易见。

    顾以言拿手使劲搓了搓脸,深呼吸,她仰头,长吐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