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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将沏好的龙井拿进来轻轻放到书桌上,没有打搅立在窗边沉思的成着,轻手轻脚出来了。他也猜想少主估计遇见棘手事了,思绪不能打断……

    成着此时确实得慎思,

    DNA验血报告出来了,孟永明和孟冬灰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这就不言而喻,孟永明这边有鬼。成着当然得警防,人是主动找上门的,又事关蒋仲敏,为了成家一族命运,成着该严阵以待的。

    思前想后,成着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权且顺着孟永明的“诉求”往下走,帮她回河浦成了“演唱会”的愿,过程中,再来看破绽,也能顺藤摸瓜,瞧瞧这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猫腻……

    河浦孟家,

    七百年前也是王者之家,权势门庭,

    孟怀,

    一个丛林中的强人,一度几乎要统一天下秩序,重建山河规范。为此他不得不使尽心计、用尽手段,来争夺丛林中的其他权势领地。他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成功,终于战胜了所有对手,却没有能够战胜自己的寿数和天命,在取得最后成功前离开了人世。

    将人生看做“朝露”的孟怀,可以把有限的一生闹得轰轰烈烈,却不会把金银财宝堆在死后的墓葬里享受虚妄的永恒。作为一个生命的强者,他拒绝在生命结束之后的无聊奢侈。他甚至觉得,那些过于奢侈的墓葬频频被盗,真是活该。

    孟怀既鄙视厚葬,又担心自己的坟墓被盗,因此竭力主张薄葬。他死时,遗嘱“敛以时服,无藏金银财宝”。所谓“时服”,也就是平常所穿的衣服。

    他坚信葬就是藏,而且要藏得今人和后人都不知其处,时间一长,就产生了“孟怀七十二疑冢”的传说。

    当然,这都是对外的迷惑策略,真正的孟家人,他们家族内有口口相传的“密则”,如暗号,对出来,完整的就是先人的墓葬之所。

    一开始,这可能仅是孟怀留给后人的一点念想。慢慢发展,这竟也如“传家口令”形成为孟家独有的认亲方式。

    成着是震惊的!

    他表现出“诚意”亲自陪同孟永明回到河浦,

    孟家千年的老祠堂里,

    这是万万来不得一点假的吧,

    当孟家仅留在世的族奶一眼认出她,喊出“明明!”……成着的心已经揪起来!

    “传家口令”不是对着说出来的,

    是对着,正宗狼毫,孟家笔法,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那高高的柱台古桌边,

    老族奶一笔一言,

    放下笔,

    孟永明续,

    写着写着,

    俱是泪流满面,悲戚怆然,

    好,

    如果这些都能叫人有心模仿学得,不用成着去着这份急,就算老族奶一眼确认这是她家最嫡一脉失而复得的“一滴血”,家族内其他长辈也要更精确的确认她的血缘关系呀,

    最后,

    还是最科学无疑的DNA检测,

    孟永明毫无疑问的孟氏子孙!

    问题就来了,

    成着当然得震惊,

    极富颠覆性不是,

    这样一来,岂不是……孟冬灰反倒不是……

    还不死心,成着紧急将上次的DNA报告里孟冬灰的部分与孟氏族人再次进行比对,

    确认了,

    原来,真正不姓孟的,反倒是这个“孟冬灰”……

    但是,莫说孟永明,老族奶、孟家族人口里都提到过“孟冬灰”,也就是说,孟永玉确实有这么个独生女,只不过,看来,真不是眼下这个被蒋仲敏叫了近二十年的“孟冬灰”了,至于她到底是谁,蒋仲敏又是玩的什么把戏,真的孟冬灰到底在哪儿……成着回来纽约,一切,暂且埋在了心底。

    元首此访收获颇丰,达成多个双边利好协议,

    即将返程,

    成着陪同残阳入行邸,

    路上,车里,坐在成着一旁的残阳一直目视窗外,有他自己的心事,

    元首的意思,这次回国,小九一同随扈回京了,前儿不是也说过,元首对幺儿安排极为维护,就从身旁警卫出仕,

    可是,目前残阳并不着急回国,

    他在美构建的“军校暗黑体系”还有些关键点需要他亲自谋策,

    残阳其实已经想好一会儿见到父亲该如何应答,一来“王命难违”,父亲的安排他肯定不得违抗,不过想来他理由合理,父亲也会给他“缓回”的余地;再,残阳如今愈发是满意接受父亲对他的这个“出仕”安排,因为,有了十儿,十儿不就在父亲身边效力么……残阳想暂且留在纽约把事情做足做好也是为了“能利落回国”不再被这边的事宜牵扯,待这边真正妥当下来,他也就能专心开始自己人生里的另一段旅程……

    残阳扭过头来,

    “成州,如果元首一会儿问起你我的学业,你可以说些不尽如人意之处,我还想留些时日。”

    “好。”成着一点头。他知道小九有他自己的主意。

    残阳似乎放松些,

    单手搁着车窗边撑着头,微笑,

    “国内是南方人喜欢踢毽子吧,好像你们临州人各个都是踢毽子的高手。”

    成着心细,他忽然聊起这些,且,神情愉悦带些情迷……估摸和孟冬灰有关,

    成着也淡淡弯唇,“是的,临州人都能踢几脚。”

    小九点点头,又重新看向车窗外,

    “毽子难做么,”看似闲聊,其实用心呢,

    这几天,他没少把她“恐吓”出来,冬灰怕他“恐吓”残阳也能理解,毕竟她是元首身边的工作人员,有诸多顾虑也在所难免。

    出来了,冬灰不免要跟他闹会儿,残阳是又吓她又哄她,也看出来了,这终究还是个贪玩的主儿,合她心意了,玩着玩着,前头的怨怪也淡了,只是“时间观念”还是十分坚守,她心里那个“底线钟点”一到,饶是残阳再撒娇赖皮,哪怕两人磨得生生死死,她也是坚决要走的。这点,反倒得了残阳更多的欣赏。

    残阳带她玩不少,

    斗鱼,

    踢球,

    赛车,

    格斗,

    纽约从上流到下流,从面上到地下,年轻人能玩的,几乎都牵着领教个遍儿,

    冬灰能疯能收,

    玩也玩得起,

    残阳自是更爱,

    当然有惊艳的时刻,

    就拿昨儿球场边,冬灰踢起毽子,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残阳着实到现在回想起来,心中还挺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