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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四的这天晚上,霜晨也挺忙,他连夜召集总策教育司的多个部门联合组会,再次强调了开年后各级各类组考纪律,十五过后,就要正式拉开各层面军事体系教育的选拔及甄考工作,马虎不得。

    简单的工作餐在总策行政楼二厅休息室,

    这点休息调整的时间,大家也比较放松,三两边吃边聊。

    霜晨的行助贺斌因为整理资料下来晚了,盒饭有点凉了,他拿到微波炉那边热了下。

    微波炉在里面热饭,他走出来,

    这边一些景观植物遮挡着,一旁小沙发上坐着的人根本看不到他这边来,贺斌同时也瞧不见后头坐的是谁,只听得到他们的交谈,

    “咳,最近你姐夫那边轻松吧,二帅最是个随性的人,他管的也不严,”

    “也是,听说人二爷现在心思也不在公事上,又开始捣鼓他那些野趣儿爱好了。”

    “又玩上道士了?”

    “这倒没听说,人二爷又不是只会玩这些偏门,他自己做光剑……”

    “光剑?”

    “呵呵,我们都是不看电影的,好像是那《星球大战》里的道具……”

    “哎,这是有情趣的人呐。”

    “还有,我听说……”声音降好低,“二帅现在可能想要孩子了,”声音好低好低,“哎,也是怪,元首这第三代怎么这么难有,各个儿都生不出来……想辙呢,找人代孕都有可能……”“也是啊,这婚了的几位怎么一直都不见有动静呢,不过,现在这形势,谁要真争气先生出来个龙孙,可不讨大彩头了,代孕怎么了,还是他们的精卵,不过借一个结实的肚子罢了,头孙才重要……”

    贺斌上楼了,

    想了半天,还是没瞒霜晨,把刚才听到的这些“边角余料”告诉了他,

    你说这方面,就算作为霜晨嫡系,想建言也不好开口啊,毕竟私事儿,但是,私不私的,它又带点“公”,“元首欢心”有时候也挺重要啊……

    贺斌没明说“叫霜晨生孩子这方面加吧油”,不过借他人语气暗示了下像这种“软竞争”也不能完全不顾及。霜晨微笑着清淡摇摇头,果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贺斌也不好往下再劝,这茬儿到此止。

    十五当天,

    元首一家子晚上还是会吃顿团圆饭的,

    午后,

    元首分两批召见了两队人:

    先,萧西和关漫,

    元首当着关漫的面,把老大痛骂了一顿,人伦亲情你放到哪里去了!那是你亲弟弟!!……萧西恨不得抹泪,“父亲,我错了……”

    关漫始终垂着眼,

    面对父亲的雷霆、大哥亦真亦不真的悔意,持本分,不露半分概念性情绪。

    元首正痛心疾首还在教育长子,章程礼走进来,至元首身旁低语了几句,

    元首本没松下的眉头更蹙紧了些,

    “她一人来的?”

    “蒋家的管家杨木陪同。”

    元首头侧向窗那边似乎轻轻摇了摇头,

    再转过来时,神情很严肃,

    “小步来了么,”

    “和四帅在西厅一直候着呢。”

    “把他叫进来。”

    萧西和关漫也没叫走,恭顺站在一旁。

    小步进来了,

    还是那样儿,

    身形儿是好的,可就如一颗空壳,内里被掏空了一样,了无希望……

    这几日,关漫几乎天天要绕他府上去看看,小步不是不见就是这副不死不活的颓废样子,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关漫恨不得揍他:有什么你不能说出来!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能解决问题了?……小步就是对着鸟笼拨弄那几只鸟,面无表情,一声不做。

    进来了也不喊人,就那么垂着眼……明显人消瘦好多,元首看了,肯定心疼,可是……

    元首走到书桌边,抬手放在桌上的手,似乎虚握了下,

    “蒋嫚的母亲已经在宫门外了,人家是来议亲的,你到底怎么个想法。”

    关漫猛然抬起了头!

    这么快……

    显然,这几日,这绝不是元首第一次见小步,他们一定已经谈过这件事,而且……依元首这个态度看,并非是要逼他……反倒是,明明想叫他再考虑清楚!……

    关漫心里一个惊趔……果然,小步的冷漠开口叫他完全不可置信,

    “我还是那句话,我娶,越快越好。”

    “小步!!”

    关漫真是忍不住了,冲上去两手重重捏着他的肩头,“想好!小步,你真的想好了再说,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不为别的,什么都别为,为你自己想想,小步,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关漫眼睛都红了,他不能眼看着弟弟往“了无生机”里落!

    小步头侧到一边,不看他,

    却,真是被他重捏着,隐隐摇晃着,落下泪,

    可,还是那样犟撑着,

    “你别管我,我想好了,这是我的命,我只能这样,只能这样。”

    关漫眯起眼,好好看着他,慢慢松了手,

    回头,看父亲,

    头一回,

    头一回,

    看见这样的关漫,这样地看着他的父亲,

    “他都这样了,他都这样认命了,您就忍心,这样让他毁一辈子……”

    却,

    话没说完,

    流着泪的小步似乎轻笑起来,

    “七哥,不怪任何人,不怪父亲,甚至不怪大哥,是我,是我自己……”他闭上了眼,泪汹涌而下,却,始终带着笑,那样凄绝,那样无能为力,“我这条命是她救回来的,雪里太冷了,她用她的身体捂着我……找到我们的时候,她的皮肤和我的都黏在了一起,分都分不开……七哥,”小步睁开了眼,望向他的七哥,“这是我的命,注定欠她的,她的右乳都撕裂了,黏在我身上……这世上,只有我娶她了,只有我了……”

    关漫震惊地回头看着他!

    这一刻,

    关漫的心也空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小步终于还是为他的莽撞行事、不思后果付出了代价,

    任何龌蹉的阴谋都可以有理由奋力一搏!

    唯有这生死里的情债……

    不管你以任何出发点去“维护她”都好说,但是分寸感一旦忽略……她毕竟是个女人!小步啊,无论如何,你都该拿捏好这里面的“距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