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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入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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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处逆境的人更容易被命运之神玩弄,这是一条令人伤心的规律。

    原本乔晓静和翠玉已经准备好第二天就离开小木楼,离开这个血流成河、乌烟瘴气的城市,谁曾想到,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却出了天大的意外。

    三个日本鬼子带着一帮中国的软骨头,美其名曰“保安队”,走进了小木楼所在的院子,轻薄了一番乔晓静和翠玉,气冲冲的命人将小木楼新主人福根带走了。

    “是,太君。”保安队的苟队长应承鬼子的时候,铿锵有力、干脆利索、满脸堆笑,还恭敬地弓着腰点了点头,他扭过身来,瞬间挺直了腰板,双手背于身后,对自己手下的兄弟吼到,“愣着干啥?还不给我带走?”

    “是!”这帮软骨头都是答应得非常有力,语调一致,力度一致。

    “走,没听到太君的话吗?”两个油头粉面的保安队员分列福根两侧,一人架一条胳膊,将福根押着出了院子。

    乔晓静和翠玉眼睁睁看着福根就这样被带走,她们两人都不敢上前阻拦,确切地说,两人已经被这波凶神恶煞的家伙及他们手中的刀枪吓傻了,正痴呆呆地站在原地颤栗。

    当两人回过神来,乱哄哄的院子已经归于沉寂,乔晓静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翠玉上前将她搀扶起来,着急地问乔晓静:“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唉,我又哪里知道怎么办啊!”乔晓静的脸色异常难堪,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没办法,我们***军宪兵队求情,让他们放了福根,我去求!”翠玉的精神状态要比乔晓静好很多,她见乔晓静无计可施,焦急的来回踱步。

    “日军宪兵队是什么地方,是阎王殿,我们去那里纯属自取其辱。”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知道我们不能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你我都是女人,女人去日军宪兵队无疑是羊入虎口,自取其祸,咱们两个也不例外。我们去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遭受奇耻大辱,要么遭辱后丢掉性命。”

    翠玉不再做声,乔晓静也安静了下来,两人陷入了沉思。

    那福根正被鬼子和汉奸押着穿行在大街上。街上行人稀少,看到这一幕,要么纷纷避让,要么唯唯诺诺站在一边,无不心生恐惧。

    福根渐渐缓过神来,不停的争辩道:“给为军爷,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是个本分的好人,什么事情都没干过,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闭嘴!”一个汉奸推搡了福根一下,斥道,“太君怎么会搞错,要抓的就是你!”

    “冤枉啊,”福根辩道,“我是冤枉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是本分的好人……”

    “喊冤是吧?”又一个汉奸恶狠狠的说道,“是不是冤枉到了宪兵队不就知道了吗?现在还是少废话,赶紧走,有什么冤情到了宪兵队你去跟铃木少佐亲口解释吧!”

    “我,我,我,”福根无奈的说道,“我跟铃木少佐解释,只怕,只怕到了那里,我就是身有百口,也,也无济于事。你们,你们放了我,放了我,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八嘎!”看到福根左右扭动,不愿再往前走,其中有个鬼子不耐烦了,他怒吼着,一枪托捣在了福根的肚子上,那福根“啊”的一声惨叫,疼痛不已,跪在了地上。

    “要么你活着跟我们去见少佐,”那个鬼子用蹩脚的汉语说道,“要么我们带着你的尸体去见少佐,你最好想清楚了,别让我们失去耐心。”

    福根自知这些鬼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忍着疼痛站起身来,不再与之争辩,低着头朝前方走去……

    “大管家很长时间未出门了,没有接触到鬼子,也不可能得罪鬼子,他们今天晚上带走大管家,一定不是为了要大管家的性命,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因此,我以为大管家暂无性命之忧,你我就不要瞎着急了,等明天出去打听打听,咱再商议对策。”乔晓静坐在床边,双膝顶着下巴,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道理。那明天还是我去打听吧?”

    “不行,你容易上火,还是我去。打听清楚了,咱俩一起商量对策。”

    对于乔晓静和翠玉来说,这是一个注定无眠且漫长的夜晚,她们两人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天微微亮,乔晓静和翠玉就下了床,整个小木楼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乔晓静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早饭,便抓起头巾出了大门。

    在路上,她除过露出一双眼睛外,用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目不斜视,朝保安队驻地径直走去。

    一路上,动辄有“八嘎”之声传入乔晓静的耳朵,她既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扭头观看,只是一门心思朝前走着,她心里明白,生逢乱世,末等草民,除了空叹,又能怎样?

    幸运的是,乔晓静一路上碰到的鬼子不多,先后三波全都是搞巡逻的。乔晓静看见他们过来,便远远地低头、靠边、让道,倒也未招惹什么麻烦。

    一路畅通,乔晓静很快到了保安队驻地。

    由于时间尚早,保安队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前来上班,只有门口站岗的两个小子。

    他们冻得受不了,将枪挂在肩头,双手卷在棉衣袖子里,像懒蛤蟆一样跳着。看见乔晓静走来,便上前责问,当得知是找苟队长的,瞬时换成笑脸,请乔晓静到会客厅等候。

    乔晓静非常诧异,保安队的这波软骨头从来都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这一次为啥会对自己这么好?乔晓静哪里知道,站岗的两个小子竟然将她当成了苟队长厮混的对象。

    “让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坐在会客厅,不好吧?”矮胖一点的家伙心里不安。

    “有啥不好?”另一个高瘦一点的家伙挤眉弄眼的说道,“你知道这女人是谁?”

    “不知道,谁啊?”

    “大清早来找咱队长的,你说能是谁?”

    “别卖关子,到底是谁?”

    “相好,一定是队长的相好。肯定是咱队长答应晚上找她,结果她空等了一夜,这才……”高瘦一点的家伙话未说完,便自鸣得意的笑了起来。

    乔晓静听到了此二人的谈话,转身正欲出门,突然听到外面又有说话声,“快站好,队长来了……”

    这苟队长一身宽大的黑衣,在风中摇摆,远远看去,活像一副棺材铺里出来的纸人。

    乔晓静看到苟队长,刚刚说明来意,便哭了起来,而且还越哭越伤心。

    苟队长看着同事陆续前来上班,可是这乔晓静哭泣不止,无奈之下,只好附在乔晓静耳朵上,微声道出了救福根的计策。

    乔晓静听着听着,哭声消失了,脸色却渐渐变沉,之后变得凝固了一般。

    最后,乔晓静长叹了一口气,同意了苟队长的计划,在苟队长的亲自护送下,出了保安队的院子,进了日军宪兵队的驻地。

    经过一番盘查,乔晓静终于在苟队长的带领下来到了铃木少佐的办公室。

    铃木精神大振,扭过头来,色迷迷地打量了一番乔晓静,意识到还有一个苟队长在,便有沉着脸说道:“吆西,你地可以走了。”

    “少佐息怒,她想救昨晚我们带来的那个小木楼主人。”苟队长满脸堆笑,慌忙低声下气解释一句。

    “苟队长忠勇可嘉,日后可堪大任。”铃木少佐边说便用眼神以示苟队长离开,可惜这苟队长不仅是个软骨头,而且还是个看不清形势的傻子,愣是不明白铃木的心思,哈巴狗一样围在铃木身边,铃木忍无可忍,瞪着眼睛吼道,“八嘎,给我滚出去。”

    “是,太君。”苟队长吓得哆嗦,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吆西……”铃木关上房门,立即撕下了伪装,露出了龌龊、猥琐的本性,一句正经话没说,便开始对乔晓静动手动脚。

    乔晓静吓得不断往后退,这铃木却越发兴奋了,一直逼迫乔晓静退到了桌子旁,见退无可退,乔晓静颤巍巍地说道:“如果太君再逼我,我就咬舌自尽,你什么也得不到。那样的话,我的鬼魂就会一直飘在这个房间,一直纠缠你。”

    “吆西,请冷静,我只是跟你玩笑罢了。你不是要救人吗?有人说那个人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敌人,我将信将疑,只要能让我感受到你的诚意,我就会相信你,将那个人完好无损地放了。当然你自杀也可以,那样的话,你的那个人就会永远离开人世间。”

    乔晓静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想想吧,那个人安全离开还是你们都去死,就在你一念之间。”铃木站在她面前。

    “我求您放过他吧,他是个可怜人,从来不曾见过你们,怎么会是你们的敌人呢?”乔晓静无计可施,只好跪在了铃木面前。

    “救人需要诚意。”

    “我求您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他确实是个可怜人,是个大好人。”

    “我说了,只有你才能救他。”铃木靠在椅子上坐着,双脚搭在办公桌上,眼神中流露不屑一顾的神情,他见乔晓静已经急哭了,便咄咄逼人地说,“那好吧,我要下令将那个男人剁成肉泥了,这都是见死不救造成的。来人啊!”

    “好,我同意。”乔晓静见两个鬼子闻声进来,情急之下同意了铃木的龌龊要求。

    铃木摆了一下手,两个鬼子重又出去了。

    铃木笑着反锁了门,将跪在地上哭泣的乔晓静拉拽起来,将她带进了里屋,随手又将里屋的门也反锁了。

    乔晓静顿时感觉自己进入了阴森恐怖的地狱之中,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已。

    “你地放心,贵主人一定会安全地到家。”铃木端着乔晓静的下巴,就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端详着乔晓静的脸,且时不时地“吆西”着,乔晓静吓得牙齿咯咯作响。

    突然,铃木就像精神错乱了一般,一把将乔晓静推倒在床上,抓起挂在墙壁上的指挥刀,刀尖对着乔晓静,发疯一般吼叫道:“脱,统统地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