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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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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扎营,营帐绵延数里,当值的侍卫军士在各营帐之间来回逡巡,夜幕上一轮水洗也似的银盘慢慢升上了,星子灿烂地铺列其旁。

    这一夜,四阿哥睡得极沉。武宁躺在榻上里侧,听他呼吸平稳,见那案上灯油几乎燃得尽了,火焰微微摇摆,行营外风声呼啸,从门帘缝隙中灌进来,灯芯摇摆了一下,终是灭了。

    第二日却是艳阳高照,四阿哥照例陪着康熙与蒙古王公,武宁只得一人在行营里待了一天,虽说别的阿哥也有带着侧福晋或是格格的,倒是没什么动静,看在日头渐渐高升,又渐渐往西沉下,武宁扬手摔下手里的书,一头趴在榻上,闷闷地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简直比府里还……”。

    珠棋捧了一碗牛奶、茶、盐熬制的奶茶过来,道:“主子若实在是闷得慌,奴才陪主子出去走走可好?”,武宁翻身起来,眼里又黯淡下去,道:“不妥。”,珠棋放下奶茶,俯身在武宁身边道:“咱们不走远,只是沿着这营帐来回转转,也是让主子活动活动……”,边说边见武宁眼里慢慢亮了起来。

    珠棋交待了几个婢女和粗使嬷嬷,掀起帐帘让武宁先出,两人避开那些守营军士,沿着一路营帐行了数百步,不知不觉却渐渐行到了一处空旷地带。

    武宁抬头见满天红霞自云端一点点染了出来,暮色四起,晚风微凉,鸟儿鸣啾,空气里皆是草木清香,正心旷神怡之时,便觉得脚下大地一阵震颤,接着便是隐隐的尘烟自远处扬起,珠棋手搭凉棚,只看了一眼,便变了脸色,道:“主子,不好了!咱们似乎是走过了!”,武宁也变了脸色,想到四阿哥早上说的与蒙古王公赛马一事,手心不由得握了起来。

    她勉强定了定心神,拍了拍珠棋肩膀道:“若是禁地,自然会有专人把守,咱们怎么随随便便就能走进来了?”,说着回头去看自己行营,见那一片营帐隐隐已在暮色中,距离自己甚远,心下暗惊,没想到主仆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走出了这么远的距离。

    不多时,那马蹄声已经自远而近地响起,听声音,至少有十数骑,正是向武宁她们方向过来,珠棋吓得六神无主,腿都快软了,直扯住武宁袖子,道:“主子,怎么办!若是万岁爷在,只怕……只怕……”。

    武宁极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地形,指着东南边,道:“快过去!”,说着拉着珠棋边往那里躲避,边气喘着道:“这里有个小缓坡,他们骑马,定然会避开,咱们先躲一躲!”。

    珠棋连连点头,两人奔了数十步,眼看着那缓坡就在眼前,身后的马蹄声却在这时连绵成一片,武宁心头一紧,想着那帮王公贵胄若是比试马上射箭的技艺,弓箭无眼,只怕自己与珠棋当下就有性命之虞,想到此处,脚下一步也不敢耽搁,耳听着那马群声似乎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武宁刚刚松了一口气,正待回头,便听身后几匹马单独朝着自己冲过来,那气势便似要从自己背上踩踏过一般。

    珠棋惊叫一声,立刻扑上来,张开手护住武宁的身后。武宁猛然转身,见背后一匹褐色的蒙古马一声长嘶,扬起了前蹄,嘶鸣着避让开,那马蹄离自己身后不过少少余地,惊险万分。

    武宁回过神来,飞快地瞥见马背上人袍角服色,见不是侍卫,却不知是哪位阿哥,当下赶紧背过面回避在道旁,却听马上那人居高临下的声音传来,道:“是你?”,武宁骤然抬眼,见马上人眉宇磊落,满面惊讶,正是八阿哥。(本文独家发表于123言情,尊重作者劳动,盗文网请自重!)

    他手中握着马鞭,周围几个侍卫没有佩刀,腰际都只配着箭囊,囊中露出羽箭杆尾,护卫在他周围。八阿哥目光极敏锐地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正待开口说话,后面却又赶来一队人马,正是四阿哥,他初时唇角犹含笑意,待得看清了武宁面容,又向八阿哥扫了一眼,目光中一抹刀锋一样的疑意一闪而过,脸上仍是笑意不变,举手遮光,眺望着远处,只道:“八弟,咱们却是落在老十三后面了!”。

    八阿哥倏忽转过神来,神色不动地笑道:“正好从这里先比试一场,看谁先追上去!”,说着不待四阿哥答话,双腿一夹,轻叱一声,□蒙古马神骏矫健,嘶鸣奔去,八阿哥的侍卫随从们立即纵声呼喝紧紧跟上,道上立刻扬起一阵草屑灰烟。

    四阿哥淡淡看着武宁,又望向珠棋,道:“你主子的事,你来说。”。

    珠棋扑通一声跪下,带了哭腔道:“贝勒爷!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见主子在行营里闷得慌,才撺掇着主子出来走走!没想到误入了禁地!奴才罪该万死!”。

    四阿哥扬目注视着天际,天边暮色更重了,一抹残阳似血。他略皱了眉头,像是没听懂一般道:“出来走走?”。

    武宁立即跪下,清清楚楚地道:“贝勒爷,是妾身大意!妾身领罪!”,心里又是悔又是急。

    四阿哥收回视线,似是有些疲惫了,他注视着自己手中马鞭,珠玉生凉,纹路繁杂,握得太紧,咯得手心生疼。

    他看了一眼武宁,错开视线,扫了眼拼命忍泣的珠棋,抬手略略指了指,一字一句道:“奴才不懂事,拖回去打。”。

    珠棋被带回去结结实实挨了十板子,因着出门在外,人员精简,贝勒爷发话道,还有十板子,且记在账上,留到回京再打。执杖的人知道珠棋是武主子身边贴身的婢女,下手时自留情面,饶是如此,十板子下来,珠棋仍是痛得不轻,她满面虚汗地被人扶着向贝勒爷谢了恩,自去养伤了。天色暗下来后,又见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怯生生地拿了三四瓶不同的金创药来,道是武主子的意思。

    天子行营中,孙太医跪在皇上面前。

    银针刺穴,察细入微。太医院里没人比得上他的手底功夫。

    魏珠弯腰守伺在一旁,见康熙惬意地舒展了眉头,微不可闻地吁出了一口气。

    孙太医也察觉到了,立即道:“请皇上再忍忍。”,说着又用食中二指拈起红锦布上另一根更长的银针,在灯下闪着冷幽幽的莹光。

    万岁爷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差了。孙太医不无僭越地想。

    待得施针完毕,孙太医收拾好了银针,行礼起身,又退出去开方子,魏珠自打发了小太监去笔墨伺候,想着出帐子喊手下最得力的徒弟陪着孙太医去看着煎药,却不料一掀帘子,倒是先见了太子。

    魏珠一愣,太子迎上前来,满面关切,开门见山地问道:“皇阿玛怎样了?”。

    魏珠笑得四平八稳:“太子爷关心,万岁康健无事。”。

    他滴水不漏地送走了太子,待得回身进行帐里,便见康熙斜卧在帐中,淡淡道:“是太子么?”。

    魏珠想了想,笑道:“太子爷也是对万岁一片孝心。”,康熙将手中明黄奏折往地毯上随意一抛,语音带着笑意道:“不错,他是在担心朕,朕明白。”。

    魏珠赔笑躬身站在一边,扫了一眼康熙面上神情,只觉着脖颈里冷汗涔涔而渗。

    康熙盯着那地毯上奏折半晌,忽然挥手道:“随朕出去走走。”,魏珠连忙道:“嗻!”,上前待要扶康熙,康熙隔空对他摆了摆手,道:“出去吩咐他们……”,话未说完,却是腿下一软,身子向边上一斜,人已经摔在了地毯上。魏珠失声道:“皇上!”,脑中轰的一声,几乎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他几乎是爬着抢上前去,扶起康熙。

    康熙站稳了身子,所幸帐中地毡软厚,他抬手见手掌上一块擦破皮,此外并无损伤,便道:“只是坐得久了,有些头晕罢了。”,见魏珠惶急得脸色苍白,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康熙拍了拍衣袖,淡笑道:“不走了,先传膳罢。”,魏珠知道他不欲人知,当下低头垂目,不敢再多言一句,心中却有千万个念头齐齐转过。

    四阿哥行营中。

    武宁转过屏风,尚未见人影,鼻中已闻到一股苦涩药香,心中微惊,立时转头问苏培盛道:“贝勒爷今日……”,苏培盛早有预料,立即躬身道:“回武主子话,四爷今日与蒙古王公赛马,大约是筋骨有些拉损,并无大碍,请主子放心。”。

    武宁转过去,见四阿哥背对着自己坐在榻上,衣衫解了一半,露出精悍的后背来,辫子缠绕在脖子上,一名婢女跪在他身前,手中满是膏药,在四阿哥背上微微推拿揉捏。那婢女听见动静,回头见是武宁,迟疑了一下,才请下安去,眼神却是极快地往四阿哥身上溜了一眼。

    四阿哥听见请安,知道是武宁来了,冷冷对那婢女道:“下去。”,那婢女脸色变了变,似还有些犹豫,被苏培盛的眼神狠狠瞪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注:康熙四十七年巡幸,皇子名单此处有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