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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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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他们赶到的时候,陈亭亭被扣在酒吧的办公室里。

    所谓的办公室,就是一个隔板间,两张桌子,一面壁柜,一个饮水机。

    陈亭亭一个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对面是三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染了满头银发。

    “怎么回事?”陈晚问陈亭亭。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过来,“你是她喊来的?”

    陈晚站直,“我是她姐姐。”

    这位酒吧工作人员长吁一声,指着那三个年轻人,“你妹妹先动的手,我们调解不了,你看着办吧。”

    陈晚转头看着陈亭亭,“他们打你了?”

    她沉默,抿紧嘴唇,扬高下巴。

    “没打着,被人拉开了,倒是他,被你妹妹用瓶子砸的头都破了,这小姑娘真是…你们做家长的也不好好管管。”

    陈晚仔细扫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的痕迹,才走到被打的年轻人面前。

    银毛青年的额头贴了块纱布,边缘有黄红的药渍,一脸不爽的表情。

    陈晚说:“抱歉。”

    对方当没听见,掏出烟给两个同伴挨个发。

    “医药费我出,后续的检查我也会负责,你看这样行不行。”

    烟点燃了,三个人同时对陈晚吐烟雾。烟味太呛,陈晚不适地转过头。

    呼吸顺畅些后,她继续说:“如果你们有要求,可以提出一起商量。”

    银毛青年瞥她一眼,指着自己的脑门,“再往下一点,今天老子眼睛就瞎了,他妈的命大。没得商量,报警。”

    一室安静。

    调解男出来打圆场,“报警就不必了啊,你们把药费核核,给她个数,都是年轻人,冲动也难免,那小姑娘不讲理,但这个姐姐还挺明事理,你们算算钱吧。”

    到底是陈亭亭把人给打伤了,而且那么多人看到是她先动的手,一旦报警留下案底,陈亭亭的学生时代就有污点了。

    陈晚缓声说:“你们年龄也不大,看着也像学生。”

    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进了警察局,谁也别想干净脱身,时间很晚了,再折腾就得到天亮,你们家里人也会担心。”

    其中一个人对银毛使了个眼色。

    动摇了。

    陈晚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和一张名片,“这三千块,你先拿去做个全身检查。上面有我的电话,有任何问题,你拿检查报告来找我。”

    白炽灯明晃晃,震天舞曲穿墙而过。

    陈晚的手白如凝脂,抬在半空。

    银毛青年吞了吞唾液,嘴巴瘪了两下,很快有了决定。

    “看你还有点魄力,我相信你,不过,还得你妹妹给我道歉,必须道歉!”

    陈晚如释重负,把钱塞到对方手里,又走到陈亭亭面前。

    陈亭亭还是中午出门的那身衣服,光鲜漂亮,除了脸色,哪都像小公主。

    她看着陈晚,一脸倔强。“我不会道歉。”

    银毛青年拍桌站起,指着她,“臭丫头别仗势啊!”

    陈亭亭冲他嚷:“我才不道歉!你们这群混混!败类!渣子!”

    桌翻凳倒,稀里哗啦巨响,银毛跳了过来,“操.你妈!”

    陈晚挡住陈亭亭,眼见拳头就要砸在她身上。霍星站在门口角落,像头狼,暗机伺动,他飙步过来,速度太快,连风都生了劲。

    银毛的拳头被捉住,一反手就被扭到了身后,疼的他哇啦哇啦乱叫。“有帮手,操。”

    霍星稍用力一推,人就踉跄着往前栽了两步。

    陈晚转头怒斥:“亭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休想我道歉。”

    “你把人打伤了,我在给你解决问题。”陈晚压下脾气,忍着说。

    “早知道你是这种解决法,我才不会打电话给你,一点用都没有!”

    陈亭亭情绪激动,声音比她更大。

    “报警就报警!有什么了不起,报啊,你们不报我自己报!”

    说着就拿出手机乱按。

    陈晚一把打翻她的手机,掉到地上,屏幕裂了。

    陈亭亭气疯了,想到中午那顿饭,本以为陈晚一走,宋明谦就会和她聊天,独处的机会终于实现,她鼓起勇气盛了一碗菌子汤,可宋明谦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原以为他不爱喝,但饭局尾声,他竟然自己盛了一碗。

    宋明谦吃饭的模样太好看。陈亭亭低头看到一口未动的汤,自尊心被砍成重伤。

    一想起,心头又多了几道裂痕,交织在一起不堪重负,破成巨大伤口,血气冲脑。

    陈亭亭咬紧牙,对陈晚疾声厉色,“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你有什么资格,你这个死赖白赖的养女!”

    话一出口,世界沉默,就连震天的音乐都自动屏蔽。

    陈晚一语不发,脸色在白炽灯下显得苍白。

    陈亭亭心虚了,但她不想服软,继续硬扛。

    银毛青年暗骂:“靠啊,小丫头片子真不是个东西。”

    声音不大,离他最近的霍星刚好听见。他眸色沉下去,下巴紧绷,对银毛低声说:“你过来。”

    陈亭亭不堪承受陈晚的目光,这种眼神太难形容了,过于平静,像是九霄天外的清晖,看得见,却不真实。

    陈晚终于说话。

    “如果你觉得我处理不当,好,我可以走。”

    陈亭亭猛地看向她。

    “我现在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陈亭亭嘴巴张动,咬牙说:“你威胁我。”

    陈晚依旧平淡,“你说是,那就是。”

    说完,她真的转身。

    “等一下!”陈亭亭追上去,“姐,你别告诉爸妈,我,我听你的。”

    陈晚停住,背对着她没回头。

    刚才出去的银毛正好进来,耸拉着脑袋,气势灭了大半。

    陈亭亭百般不愿:“喂。对不起。”

    银毛气汹汹地看她一眼,“嗯”了一声,也是万分不乐意。

    酒吧工作人员立刻跳出来打圆场,“这就对了,皆大欢喜么不是,这位姐姐你看——”

    陈晚点头,看向银毛:“我说过的话算数,检查出来有问题再找我。”

    走的时候,银毛在门口停住,对陈亭亭说:“今天要不是你姐和你姐夫,我就让你死在这。走!”

    这一天,有个欢喜的开始,却得了个潦草的收尾。

    陈晚的忍劲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即便如此,血气还是不断翻涌。

    绿灯时前面的车熄火好几次才慢吞吞地开动,陈晚不停地按喇叭,焦躁至极。

    霍星看在眼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拧开一瓶水递过去,

    陈晚看着他的手,心静了些。

    陈亭亭在后座,把车窗全部滑下,风呼哧往里灌,吹得人神台清明。

    陈晚方向盘猛地一打,停在路边。

    “你为什么去酒吧?”

    “想去就去。”

    “那为什么打人?”

    “想打就打。”

    陈亭亭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彻底惹怒了陈晚。陈晚双手往方向盘上用力一拍,“陈亭亭!”

    陈亭亭被唬住了,她从没有见过陈晚生气的样子。

    陈晚强压怒火,“你要真有种,打我电话干什么!”

    陈亭亭不敢吭声了,咬紧牙关,无声流泪。陈晚一转头,看到她哭,心就软了。

    于是,话全憋了回去,闷在心里变成一声叹息。

    “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爸妈,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不会来,我说话算话,你最好不要试。”

    陈亭亭终于放声大哭。

    她先把陈亭亭送回家,车从门口过,自己没有进屋。

    少女低着头,脚步沉重,月光把身影拉长,一步步走向亮灯处。

    确定人回了家,陈晚才转动方向盘。

    驶入大路,光影忽明忽暗,在脸上一折而过。

    她打破沉默,对霍星说:“让你看笑话了。”

    霍星侧目,“她就是你妹妹?”

    陈晚说:“是啊,下期就高三了。”

    霍星:“看着不像。”

    “不像什么?”

    “不像高中生。”霍星指了指脑子。

    陈晚单手开车,车窗滑下半边过风,揉着眉心说:“以前小打小闹也有,但这一次我真的没想到,她竟然去酒吧动手打人,她才十七岁。”

    “我抓过最小的杀人犯,是十五岁。”霍星平静道。

    陈晚猛踩刹车,眉目深皱。

    “我说得难听点,就是欠收拾。”后半句霍星没说出来,把事摊给陈晚,就是欠收拾。

    陈晚笑了笑,想到又问:“中间你和那个小青年一块出去了,你跟他说什么了?”

    霍星正低头点烟,霓虹的余光投向他的脸,亦真,亦幻。

    烟雾团团,飘出车窗。“跟他说,拳头长点眼,别碰老子女人。”

    这一晚上,吃了苦药,又被他喂了蜜糖。

    甘苦融合,陈晚细细品尝,还是甘甜比较多。

    两个人饥肠辘辘,随处找了家夜宵店填肚子。陈晚说:“晚上你睡我家去。”

    霍星抬起头,眸色深漆。

    陈晚冲他眨眼睛,“我在上班的附近租了套房子,平时就我一个人。”

    霍星问:“你呢?”

    “我晚上得回家。”

    失望两个字写在了男人脸上。

    几秒之后,她噗嗤一笑。

    霍星无语:“玩我?”

    陈晚挑高眉毛,伸出刚吃过鸡腿的食指,越过桌子,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划。

    霍星静静望她,不明情绪,陈晚被他盯得有点犯怵,正准备解释,霍星却突然笑了。

    像是一夜春风来,晚花徐徐开,陈晚在这个笑容里,着了迷。

    他声音淡:“好啊,那你来玩我啊。”

    **

    零点的时候,他们才回到家。

    这套小公寓,是陈晚回国前就租好的,学校有宿舍,但她不喜欢和人同住,除了寒暑假,她几乎都住在这里。

    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房子小的缺点就暴露出来了。陈晚倒了杯温水,霍星伸出手,她刚握上,就被用力拉进了怀里。

    香薰灯催生情.欲,霍星抵着她的头发,低声说:“你想怎么玩?嗯?”

    陈晚戳着他的肩膀,“吊打。”

    霍星轻笑,“你还有这嗜好?”

    陈晚说:“我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半真半假,半笑半正经。

    霍星问:“就像今晚那样的?”

    陈晚趴在他的怀里,安静的不说话。

    霍星的手一下一下摸她的后背,他说:“陈晚,跟我去云南吧。”

    陈晚抖了一下,他感觉到了。她的声音像小猫呢喃。“好,放暑假了我就来。”

    霍星不知滋味,这个答案,没有落到他心里。最后,他也说:“好。”

    “对了,其实我这次来,也算有公事在身。”

    陈晚抬起头。

    霍星看着她:“公安部有一个评奖,表彰全国各地工作突出的基层民警。我就是来领奖的。后天晚上,还有卓炜。”

    陈晚顿时惊喜,“奖金高吗?”

    霍星:“……”

    她忍笑,“好啦好啦,你这么能干,实至名归。”

    “能干?”霍星故意咬字,低低沉沉,“我当然能干。”

    陈晚反应过来,坐直了身体,“下流。”

    霍星全身放松,双手枕在脑后,“还玩吗?”

    陈晚下意识问:“玩什么?”

    “我。”

    几次欢爱后,陈晚发现霍星某方面特别大男人,他在床上占主导,最喜欢的姿势是那一句——

    上来,自己动。

    陈晚动着动着就没了力气,最后还是依赖霍星。每次她被折腾得半生半死时,霍星才开始全力进攻,浑身像插了电的泵,档次之间分得清楚,换挡之间,搅得陈晚想自杀。

    他全身都是本事,让人上瘾,于心,于身。

    被玩得晕倒之前,霍星贴紧问她:“后天,你去现场看吗?”

    陈晚嗓子喊不出来了,“看什么?”

    霍星不满意她的忘记,又是一顿惩罚性的撞击,咬着她的耳朵。

    “看你男人。”

    人生里的荣耀时刻,我要你看着,身体给你,心也给你,欢喜给你,最好的东西——

    都给你。

    极乐的终点,陈晚一声长长呻.吟,抠紧霍星坚实的背,“别问了……我命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