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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中年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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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飞很自然的收敛了自身的气息,控制内息法力的流转,并没有如同刚才战斗那般大幅度波动,表面看起来跟一个普通人一样。四周隐隐有人将目光投向这边,都想看看这个狂妄少年又想玩什么花招。林飞并没有去在意那些眼光,显然这位中年人也不怎么在乎,默默的端起一杯酒并没有看向林飞。

    “前辈”林飞端着酒肉,收敛了刚刚的流氓姿态,目光清澈,注视着中年人“晚辈冒昧,敬前辈一杯”。

    中年人一口饮尽杯里的酒,刚放下酒杯,并没有抬头,林飞手疾眼快,刷的一下就串到中年人对面坐下,提着酒壶就开始为中年人斟酒,四周传来唏嘘,这也太没节*了。

    中年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飞,林飞也咧嘴嘿嘿笑,“前辈独自喝酒,也不多点几个菜,晚辈今天借花献佛,嘿嘿”回头看了看狐妖小月那边,“前辈等等啊”,“嗖”的一声林飞串回小月那桌,刷刷几下端起了几盘还没开动的菜,又“嗖”的一声飞回了中年人这边,狐妖小月还没反应过来,四周有人低声笑道“奇葩”,林飞并没有去理会这些,自来熟的坐在了中年人对面“前辈,吃着喝着,不够再叫”。

    中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双眼睛盯看在了林飞的脸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林飞赶忙端起酒壶为中年斟酒。献媚到了极点。斟完酒又嘿嘿的看着中年,那人年约似乎在三十上下,一袭青衫早已洗的发白,面容削瘦,颌下无须,头发有些许花白,古铜色的脸庞可能因为喝酒暗含些许红色,别有一番气质。

    “小兔崽子,姿态如此嚣张,不怕被人炖了汤啊?”中年人开口。

    “嘿嘿,前辈火眼金睛,目光如炬,明察秋毫,晚辈佩服”林飞一边说着一边给中年斟酒“前辈若是有心看我被炖了,之前就不会出手相救了”。

    “此人虽然是如此一副平凡样子,却是超级不凡。一个寻常高手,也总会有一些属于自身的气息流露出来,要想完全掩蔽自身气息,除非是达到了由后天转先天的大成之境,才能够磨练出返璞归真的味道。而眼前这个中年,则应该就是这种人。甚至更高!”应龙在识海里提醒道。

    “嘿,你就不怕我是想亲手炖了你?”

    “呃”林飞一阵错愕,“怕”!

    这次倒是让中年愣住了“你既然怕,还敢来我这里给我敬酒?”

    “嘿嘿,但是我知道前辈不会炖了我啊”林飞又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前辈是高人,如前辈者怎会如此?”不忘记拍一记马屁。

    “呵呵,小子你的确是个妙人”中年微微一愕,“但也算是坦诚”随即接口说道。

    “前辈过奖了”林飞继续笑嘻嘻的为中年斟酒。应龙一拍额头:“又是个脸皮堪比城墙拐角处的人”。

    “小子,到这里来,只是单纯的为我斟酒吗?”青衣中年微笑问道。两人虽然一个“前辈”一个“小子”的称谓,此时却显得分外亲切,再加上林飞那双完成月牙的大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父子两个,青衣中年神态自然,举手投足之间,毫不做作,不加掩饰,平凡之中带着一股飘逸超凡的气质。“不陪我喝两口?”

    “嘿,既然前辈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好意思拒绝了”说完林飞就端起酒壶往自己杯子里斟酒,应龙彻底闭上眼睛,“这兔子,看不下去了啊”。不远处狐妖小月端坐在那里,吃吃一笑。

    青衣中年拉住林飞,摇了摇头:“这小杯喝不出男人的气概,实属无味,难得小子我俩投缘,痛快点”。

    “这老小子,不会要把握灌醉,来个烈酒烧兔吧?”林飞稍加思索,“应该不会,以他的本事,哪里要这么费劲啊”。

    “小二,那两个大碗来,再来两坛好酒”林飞大声招呼。中年人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很快,店小二就抱着两个大酒坛上来了,一个侍女也为二人摆上了两个玉碗。

    拍开泥封,林飞很快就为两个玉碗斟满了酒,“前辈请”林飞恭敬的端起玉碗。

    见到林飞正端起玉碗。青衣中年微微一笑,不动声色之间右手一伸,端起自己面前的玉碗搭在林飞玉碗之上,一股精纯功力宛若实质般涌出,牢牢绕在林飞手中的玉碗上,如丝如缕,缠定不动。

    林飞正欲送往嘴边的玉碗突然定在了半空!双手微微一颤,随即察觉青衣中年只是将目标对准了自己手中玉碗,不由得立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见青衣中年精纯功力接触到玉碗后便凝劲不发,林飞知道青衣中年的目的只是试探一下自己,都不算与自己较力一下,毕竟,双方差距太大了。林飞心中安定了下来,天妖决运转,手上精纯无比的妖力源源涌出,接触到玉碗,同样凝劲不动。

    晶莹剔透的白玉碗,瞬间凝聚了一大一小两位高手的精纯功力,变成了较斗之所!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相视一笑。同时催动功力。青衣中年是要将林飞手中玉碗夺下,林飞却是要将酒水送入口中,妖力一激,两人像两尊泥雕木塑,一动也不动了。玉碗就在两人中间凝住,里面酒水顿时纷变不已。一会如同开锅般沸腾起来,水面腾起酒水口老高,一会却又寒冰般冷却下去,冒起丝丝寒气,瞬间结冰到杯底!林飞面色平淡,依然低眉垂目,擎起玉碗的双手纹丝不动,身子便如千年磐石,似乎任凭千百年的激流冲击仍不能动摇其分毫!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青衣中年面上含着淡淡微笑,左手保持着一个抚摸着下巴地动作,右手似乎毫不受力地搭在玉碗之上,身子便如渊渟岳峙,气势凝然!

    时间一分一秒缓慢的过去。妃雪阁里如同沉寂了一般,林飞仿佛感觉到这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与这个青衣中年。角落里的两人依然是寂静无声,此时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在这个世界,林飞也不知道叫过去了多久。

    林飞心中越来越惊,青衣中年开始就放低了自己束缚在自己玉碗上的功力,随着自己没提高一丝妖力,青衣中年也跟着提高一丝功力,每时每刻都高自己那么一线,给林飞的感觉是再加一点妖力就可以压制下去了,但是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

    其实林飞又哪里知道,此刻在那青衣中年的心中,何尝不是翻江倒海,震撼到了无与伦比的程度!若不是他心性境界修养确实上乘,几乎便要脱口惊呼了!在先前他已经尽量高估了林飞的实力,但直到自己亲手试探,他才悚然发现,这兔子才金丹大圆满期就如此了得。这还在其次,林飞妖力固然浑厚异常,但只是相对于年轻修士,对于青衣中年来说却说萤火与皓月,但林飞的功力修为除了浑厚之余,尚有精纯一说,其精纯程度尤在青衣中年自己几多年苦修的精湛功力之上,委实令人费解,这兔子是修炼的什么功法呢?

    青衣中年自然不知,林飞的妖力修为乃是得自太古妖圣雪月清的《天妖决》,又有紫忆果内封存的法力为其筑基,更有应龙血髓不断改变自身体质,妖力不精纯不浑厚才是怪事。

    真正让青衣中年震撼的却是,他在试探林飞的过程中,林飞运使妖力的手法——林飞所催运妖力竟有忽寒忽热,千变万化的古怪特性,令他在刚对上的时候差点吃了个小亏!如此大异常理的功法,青衣中年平生还是首次遇到!林飞的妖力也明显变幻无常,忽如一阵涌来,犹如山崩海啸,惊涛裂岸;当你以为他的妖力特性就止如此的时候;突然便毫无征兆的一改,如初春微风、冬夜细雪,悄然而来,阴柔至极的从四面八方开始侵袭!慢慢一点一点的消磨对手功力!

    一开始的几波冲击,令青衣中年也暗自吃惊,凭借毕生阅历外加功力超出林飞不止一个档次,终是破解开来,却在短短几瞬间,青衣中年已经感觉到,如若自己与这兔子同境界,恐怕早已落败,且受了极重的内伤,便是死在当场,也属情理之事。毕竟这种功力的比拼,是所有功力功法较量中最凶险的!正因为他多年精修地精纯功力要比林飞高上许多,才显得如此轻松。

    就在青衣中年以为已经完全摸清楚了林飞的套路,严阵以待等着林飞来进攻时,万万没想到林飞的妖力竟然又是一变,变得绵绵密密,悠长持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竟然与青衣中年一样。摆出了一副严密防守的姿态,青衣中年自是大出意外,这是一种竭尽全力挥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包上,那种无处受力的空虚感觉让他再次大惊,险险落败当场。不过青衣中年的实力亦是超人,却是硬生生的挺了过来。但此数遭消彼长。青衣中年这位功力明明超过林飞地绝顶大高手,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落了下风!

    林飞的《天妖决》,传承自为太古妖族大圣雪月清,忽而狂暴,忽而轻柔,忽而翻云覆雨,忽而隐匿无踪!能寒能热,亦能大能小,又得自雪月清心得不断探索辅助,外加应龙这样的老古董也会悉心指教,功法特性变化随心所欲,令人防不胜防。

    可惜林飞的妖力与青衣中年精纯功力差距太大,在久攻不下之际。临阵变招,以求一博,可惜始终未能奈何得了青衣中年,青衣中年虽似处于下风,却是林飞之前因为功法奇特,又多出奇谋所得到的优势,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林飞以自身功力变化奇特,欲求一鼓作气击败青衣中年,却未可得,转为严密的守御便是处于“再而衰”之境,只要青衣中年再相持片刻,令得凌天到那“三而竭”地地步,便可大举反攻,进而大获全胜,所以这场前所未见的功法较量,严格说来始终是林飞输了。

    林飞面色稍稍有些发白,那青衣中年却是一如既往面含微笑,并不见多大压力,但他虽然已经胜券在握,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此种功法比拼最是凶险,稍有失误,便会满盘皆输,青衣中年缓缓点头,功力突涨,将自己处于优势的功力收缩少许,保持匀势,霎时之间便又成了个相持不下地局面。林飞对双方内劲的消长自是辨析入微,陡然察觉到对方内劲大涨,却又并反攻为守,林飞何等聪明,瞬间明白了这却是青衣中年心善之极,欲解此困局,两人对望一眼,瞬间便各自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此却是消除双方比拼的最佳时机,林飞也依样画葫芦,妖力微收。青衣中年跟着再次收回一分劲力,林飞亦收一分。如此你收一分,我收一分,顷刻间双方地劲力收尽。二人相视一笑,同时收功!而凝在二人之间的玉碗突然爆成一堆碎粉,无影无踪!至于茶盏之中的酒水更是早已被两人的内力蒸发尽净!

    相拼到现在,两个人均是不由自主的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尤其是林飞,更是佩服青衣中年的仁厚之心,虽说自己如果在刚才反击可能并不能对青衣中年造成多大打击和伤害,但青衣中年的这份豁达,便足令佩服万分!

    “我输了!”

    “你赢了!”

    异曲同工的三个字几乎是同时分别出自二人口中,林飞与青衣中年均是一怔,继而看着对方哈哈大笑!

    林飞主动认输,却是因为青衣中年非但功力精湛,而且也是因为林飞甚为佩服其为人之光明磊落,宅心仁厚,只此一点,林飞自问就做不到,所以林飞大大方方的认输了!

    青衣中年说林飞赢了,一方面是对林飞于自身妖力把握、运用地程度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诡异多变的功法,稍有常识的人便会知道,修炼之中会存在多大的风险,但林飞做到了。单单这份超卓的心性已经足以让青衣中年刮目相看,另一方面却也有对后辈的勉励之意,以林飞这般年纪,竟已经有如此境界,虽未必是空前绝后,却也足以傲视古今,可视为一族天才,自己在林飞这个年纪的时候至多只及其十之三四,青衣中年便觉得承认林飞赢了自然是理所当然、实致名归的。

    字虽异,意却相同地三个字一出口,两个人对对方地印象又有变化,好感再增!要知道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尤其像青衣中年与林飞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一个锋芒毕露的少年天才,,从口中心悦诚服地吐出‘认输’二字,是何等的不易,尤其如青衣中年之辈,竟然如此洒脱的向一个后辈便说出‘你赢了’三个字。林飞心中不由得对此人的磊落洒脱,欣赏之极。

    而青衣中年对林飞更是评价在无形之中又高了一分,要知林飞少年有成,一身惊世绝技,又加上少年不愿服输的心性,正当是年少轻狂,心浮气躁之时。但在林飞身上,却完全没有那种应该有的骄狂之态,心性之沉稳淡定,便是较之韶华老人也是不遑多让。青衣中年不由得越看越是欣赏起来,如此少年,实是世间少有!

    他却还不知道,林飞的灵魂乃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在21世纪的校园众多网虫学生氛围熏陶下,只要保的性命在,胜负如何,早已不会放在心上,毕竟生活不是打游戏。

    林飞心中,对青衣中年的智慧、胸怀却也再度提升了一个评价,尤其青衣中年的过人智慧,磊落的胸怀,对局势的把握,相处如此短暂,却令林飞也感到有些惊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