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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则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出的车祸。
本来按照定好时间他原版计划是要去澳洲谈生意结果未曾想去机场路上碰到了追尾，柳沛下课后跑到医院的时候楚然告诉她因为楚天则未婚，所以他父亲就跟着交警去谈关于交通事故责任认定方面的事。
“后边的卡车刹车没稳住，撞了二叔的车尾，前头还红灯着车就给怼到中间了。”楚然揉着眉心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态“二叔到现在还在昏迷，医生说有点脑震荡，过阵子才能醒。”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柳沛一进医院就立刻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她来到楚天则的病房前一眼就发现躺在病床上的楚天则浑身都被原先楚然身上的那股阴气包裹着，头顶悬着巨硕的漩涡，她粗略估计了一下要比楚然当时的情况大出一圈左右。
而那个消失的鬼婴恰好就趴在楚天则的胸口，原来的无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森森的笑容看得她毛骨悚然忍不住后退了一部。
也难怪床上的人睡梦中都皱着眉。
“你就没觉得这里特别冷吗？”柳沛抖抖肩膀皱皱眉，医院本来就因为其特殊的地界而偏阴，这个婴儿到了这来无疑是进入了巨大的游乐场，就算原来只有一米的阴气也能在医院各种阴灵的加成下达到两米。
“我还好，没什么感觉。二叔他怎么样。”
楚然一边问一边脱下外套罩在柳沛身上，他刚刚看到她手指都泛着青白，碰上去冰凉冰凉的。
“情况不是很好。”柳沛含糊其辞不打算把情况告诉楚然，“肇事方找到了吗？”
“嗯，”楚然点点头，“肇事司机还算有良心，没逃逸。”
“那也不能否定是他的责任，”柳沛叹了口气，又望了一眼被鬼婴压在胸口痛苦的皱着眉的楚天则，他是那种一看上去就保养的很好的男人，虽然岁数比毛培丽大了不少，但是很明显属于非常吸引人的长相，毛培丽会给他生一个孩子也不足为奇了。至于为什么会恨成这样……因爱生恨？
不管怎么说毛培丽和楚天则之间有很多疑点，这点柳沛需要好好去调查。
“我在这待着不太好，你二叔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有事再给我电话。”她观察半晌，发现鬼婴没有进一步动作或者不打算有进一步动作会后走上前在楚然的胸口轻轻拍了一下，楚然只觉得一阵阵的冷气好像从毛孔中钻出去，身体瞬间变得空荡荡一般无力却又十分轻松。
果然是这样。
柳沛了然，鬼婴身上的阴气并不是完全离开了楚然而是隐藏到了更深处，连她都很难察觉到，等到楚天则出了事鬼婴找到了因果之人便很快沿着楚然的阴气窜出去来到楚天则身上。因为保留时间太长导致他走了以后楚然身体内的阴气还有残余。刚刚柳沛用自己的灵气打进去把楚然身上的阴气拉出来，虽然不能完全让所有阴气消失但是也去掉了大半部分。
“我刚刚把那个孩子的阴气从你体内拉出来了，”柳沛解释道，“接下来几天你可能会觉得没力气那是正常的，休息休息就好了，泡个热水澡之类的。”
“……好。”楚然摸着胸口，还沉浸在刚刚的诧异中点点头。
柳沛看他还是那副淡然出尘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什么？”楚然挺奇怪的看着她。
“我是说……我之前做的那些，你就一点疑问都没有吗。”不知道为什么柳沛有些焦灼，楚然越是不作声她越是别扭，“你就一点都不怀疑我，或者我对你做了什么……”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然微微有些无奈，他摇摇头拂过柳沛柔软得发丝，好听的声音被医院来来往的喧嚣氤氲的有些模糊。
“沛沛，我相信你。”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无论什么时候。”
柳沛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混杂着说不清的柔和，仿佛只是一瞬间就让人产生了许许多多的安心感。这些安心是她在米雅那里不曾得到的，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和他待在一起是一件很好的事——她又说不清这种好是因为什么。她只是觉得……
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她一边想着嘴角一边忍不住绽开笑意，“我先回去。”
*
毛培丽忙了一天回到寝室，室友们不出意外得还没回来。她蹒跚着脱下外套躺在床上抚摸着隐隐作痛的小腹，额上的冷汗一点一滴落到枕边。
“叮——”
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依然是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想也不想摁下了接听，唇角露出甜蜜而苍白的微笑，“喂……亲爱的，你在哪呢？”
“我还想问你在哪！”那边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你今天去哪了？你是不是去找楚天则了？！”
听到这个名字毛培丽的眼睛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又变成浓浓的缱绻，她语气温柔的解释，“怎么会呢，我身体不舒服打工完了就回宿舍了。”
“你最好别跟我扯谎！”那边男人暴躁的声音传过来，“毛培丽，你听好，不许对楚天则出手，不然咱俩都没好下场！”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毛培丽忙不迭得点头，“我一定听你的话不去找他……那个，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似乎注意到她语气中的疑惑，那边声音沉默了会迅速软下来，“唉，丽丽啊，你也知道我这边忙，为了赚钱先走不开，你再等等，这个月我一定找你去…一定去，别着急，行吧？”
“好，我不着急。”毛培丽握着电话露出一个小孩子般开心的笑容，“亲爱的，你一定记得过来找我好吗？我好想你。”
“乖，听话，我也想你。宝贝儿。”那边声音夹杂着诱惑说道，“等忙过这阵子，我一定找你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毛培丽抱着手机幸福得依靠着身边的墙壁，苍白消瘦的脸颊露出丝丝嫣红。
“咔哒——”
宿舍门发出声响，几个刚回来的女生看到坐在床上打电话的毛培丽互相露出惊讶的表情。
“丽丽你回来啦？”宋晗疑惑的问，“你今天不是应该还在打工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请了假。”放下电话的毛培丽和她解释道，“今天有些不舒服就早点回来了。你们刚做完实验吗？”
“嗯，身体没事了吧？要不要紧？”宋晗放下东西关切得问，“需要陪你去医院看看么？”
“啊不！不用了！”
毛培丽对医院这个词反应非常大，她抓着被子胡乱摆手拒绝道，“我……我休息一会就好，真没事！”
“哦……”宋晗和其他女生互相看了看，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后接着笑说，“没事就好，我们买了点零食你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了，谢谢，”毛培丽婉拒道，“我一会还要出去一趟，就不吃了。”
“那好吧。”宋晗也没再继续勉强她，自己打开了零食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打开电脑边看剧边津津有味得吃起来。毛培丽坐在床上不安得看看手机，一会又看看窗外好像在等着什么时间一样。
“对了，丽丽。你男朋友什么时候过来呀？”宋晗忽然无意识得提了一句，立刻让毛培丽紧张起来。
“怎、怎么了？”
宋晗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咱们上星期不说好了要一起聚餐来着，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
毛培丽这才想起来，“哦、哦……不好意思……咳，他，下星期就会过来，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
“也没什么，”宋晗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摆摆手，“就是有机会就聚一聚，没机会也不用勉强他过来，你不是说他挺忙的吗？忙就再说吧。”
“是啊，”毛培丽这才完全放松下来笑了笑，带着点骄傲，“他最近新拿到一个工程，整个公司就靠着他这个工程呢，所以暂时没空过来。”
宋晗身边几个女生露出不屑的表情，倒是宋晗善解人意的笑笑，“是吗，那真是好事呢。”接下来就再也没说过话。
到了晚上出去玩的时候宋晗身边几个女生就说开了，“回回都说没空回回都说忙，衣服都没见给她买几件，还工程师呢，就吹吧她！”
“就是，”一个女生冷笑，“天天在宿舍什么都不干，课也不上光知道和男朋友腻歪在一起，她爸妈让她上大学就是为了给男人上的么！”
“哎行了行了，”宋晗扯了扯她俩，“好歹都是一个宿舍的，别让别人听见。”
“宋晗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说话的女生露出不服气的表情，“她以为她是谁，什么都让咱们帮，宿舍卫生哪一次她做了？还老用别人的东西，多不卫生啊！”
“还有一年，忍忍吧。”宋晗安慰道，“我看她最近确实状态不太好，瞧着总是不舒服。”
“我刚刚其实就想说了……”另一个女生犹豫着开口，“你说……她是不是那什么了啊……”
“什么？”宋晗奇怪的问。
“我是说……”女生四下看看才凑过去小声道，“她是不是怀孕了？”
宋晗吓了一跳，赶紧拉过她来，“你可别乱说！”
“我没有……”那个女生皱皱眉，“算了，就当我瞎猜吧，这事咱们也不能瞎说。”
宋晗没出声，但是心里也存了个疑惑——毛培丽最近确实很不正常，到底出什么事了呢？她们几个从一上大学就待在一起，说实话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毕竟几年了大家不说知根知底但是平时的情况也能摸个差不离。毛培丽这半年确实情况很差，身体在迅速下滑，几乎隔几天就要请个假。前两天好像还在厕所哭来着……宋晗摇摇头，努力把脑内的疑影赶走。
算了，反正快毕业了，她也别管这些闲事。
柳沛晚上去了梦里就找米雅了，见面也不废话直接上重点，“我就问你那个鬼婴到底什么来头。”她认真的看着米雅说，“我见了这么多阴灵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一个刚出生就死了的婴儿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怨气。”
米雅喝了口咖啡，她今天换了一身西装，笔挺的西服巧妙地勾勒出她迷人的身姿，她甚至还带了一顶小礼帽，黑色的小马甲搭配白色衬衣十分相配，让人想起上个世纪留洋的女学生。
“鬼婴确实没这个能力打开鬼门，但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鬼门？”柳沛蹙眉，“鬼门不是在中元节才会大开，怎么可能出现在楚天则那？”
“要是有足够能力加上足够的权限，想要大开鬼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米雅漫不经心得解释，窗外皑皑白雪覆盖了一层琉璃世界，从窗户望过去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冰冷的寒气。
“比如小妖小怪之类的。”
“你是说……？”柳沛愕然。
“恭喜你~”米雅歪头看着她，笑容灿烂，“终于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妖物——是时候证明你的能力啦，我可爱的司灵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