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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雪上了沈毓舟的车，还有点不可置信：“师父，咱这是去哪？”
“去h市普查。”
“这就出差了？我还什么都没准备。”贺雪对沈毓舟的行动力再次拜服，才在会上说普查，人家那边计划都还没写呢，她们这就已经出发了。
“不需要准备什么，我们今年的主要任务在h市，根据公司规定算短途出差，只给伙食费不包住宿费，所以我们每天还要回来的，但是不用回公司打卡了。”沈毓舟转动方向盘，车子开得又快又稳。
“我手头的工作还没跟刘芸她们交接呢。”
“你才接手项目多久，能有多少工作，而且这个项目全交给宋玉，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他也会把项目做好。”
贺雪还有些不明白：“宋玉之前也是在接手这个项目的啊？”
“那不一样，以前他只是辅助，他自己组那边还有自己的项目，现在他手里只有cloudy这个项目了。”
贺雪想了下，问：“cloudy项目是个很小的项目，宋玉这样是不是变相降职了。”
沈毓舟侧头看了贺雪一眼，说：“聪明。小白和刘芸都不是特别有能力的人，而且她们都是助理工程师，所以负责的都不是大项目，宋玉却是工程师，他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有能力，所以手头的资源还是很多的。现在经理对他这样安排，虽然没有降职，但他如果没有做出足够的成绩，今年的评测肯定不会高。”
贺雪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助理工程师，只是ss公司所有员工都在一个办公室，隔间标牌上只有名字没有职位，她以前看不出区别来，现在终于明白职位的重要性，也对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知道了公司不可明说的潜规则，贺雪有点闷，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沈毓舟好像知道了贺雪的想法，继续说：“在ss公司助理工程师是很少出差的，她们一般不会独立负责一个项目。而小白和刘芸之所以能共同负责一个项目，第一是因为她们在公司是好几年的老员工了，能力不强但是经验丰富。第二按照惯例她们也该到了该升职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她们只要年终测评拿到b，今年就能升到工程师。但是我估计她们今年都会没戏。”
贺雪愣了愣，说：“那我能出来出差是沾了师父光？”
沈毓舟笑了笑：“是经理的主意，恭喜你，你现在是在培养中的工程师了。”
贺雪听了却并没有那么高兴，而是有点别扭的说：“经理是在补偿我么？”
“补偿什么，他最后不是还你公道了？”沈毓舟认真给贺雪说了下经理的性格，“经理脾气暴，但是为人很正直又不乏圆滑。所以他明知道刘芸犯错很大还是替她兜着，这主要是为了整个部门的利益。你没有犯错，他也没有处罚你，所以补偿完全没有必要。”
贺雪脸红了红，说：“那为什么那么多人，他偏偏看中我，我才来公司不久。”
“大概是为了将来部门的发展做准备，你别想太多，经理自然有经理的打算，他看重你肯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本来就有成为工程师的素质。ss公司不讲究论资排辈，谁干的活多，谁干的好就能升职，一切以年终评测说话。”
贺雪这才找回了点信心，继续问：“师父，年终评测到底是怎么测的？”
“这说起来很复杂，公司有个很长的公式算出来，不过关键还是在做的项目……”
h市是距离j市最近的一个一线城市，也是全国最大的一线城市，从j市到h市只要一个多小时，沈毓舟经常去h市出差，所以很快就到了h市她们第一个客户公司门口。
跟门卫说明了来意，门卫打了个电话就把沈毓舟的车放了进去。
这家公司的厂房也非常大，大概是上班时期，路上没多少人。沈毓舟停完车，从后备箱拎出两个黑色的方方正正的工具箱。
从箱子一侧拉出拉杆，沈毓舟递给贺雪一个，自己又回车里抱出笔记本。
贺雪这才发现原来箱子底下有两个小轮子，她笑着对正在锁车的沈毓舟说：“这箱子设计地好专业啊，还设计成了行李箱的样子。”
沈毓舟转了转车钥匙，一手拎笔记本一手拉箱子说：“你忘了我们公司是干什么的了？”
“呵呵，那倒也是。”
两个人在宽敞的工厂道路上走了十分钟，贺雪忍不住凑到沈毓舟旁边，小声嘀咕：“师父，怎么没人来接待我们啊？”
“这家公司就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来普查，他们能让我们进厂房搜集数据就不错了，还指望有人接待？”
“啊？”贺雪有点弄不明白普查的意思了，难道不是例行检查吗？但是她们现在已经进了一个厂房，沈毓舟跟车间主任好像认识，停下来打招呼。
“又来啦？哟，这次带徒弟了嘛！”车间主任摘下手套，冲沈毓舟笑着说，自己却没动。
沈毓舟脚步不停，脸上却也堆起了笑说：“是啊，顺便带带新人，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报废的仪器都在那边，你们随便看。”车间主任指着一个车间仓库说。
沈毓舟笑说：“还是老地方。”说着就走了进去。
报废？贺雪更疑惑了，等进了仓库一看，果然是一堆报废的仪器。
贺雪正手足无措的时候，沈毓舟已经打开工具箱，把笔记本放在一个报废仪器上打开，然后绕着一堆仪器走了一圈，挑中了一个拖了出来，接上电源，开始测数据了。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测报废的仪器啊？”
“仪器报废也有报废的好处，我们怎么折腾都行，正好可以拆几个给你看看内部结构。现在你给我看着，帮我记录。”
“哦，好，是记在这个文档里面么。”
“嗯，这个仪器型号是st3000，机器码是35487502。”
两个人就在小小的不通风的仓库蹲了一上午，贺雪的腿都蹲麻了好几次，看来出差也不是好干的活啊。
偏偏沈毓舟干起活来废寝忘食，等她站起来一看手机：“已经两点了啊。收拾东西，咱们走了。”
贺雪连忙亦步亦趋跟着沈毓舟收拾。
“王主任，我们测完了，就是我们还有几个仪器需要测一下，你帮我看看这几个下午在不在用啊？”
王主任接过沈毓舟手里的纸，看了看，皱眉说：“不巧，这些我们下午都要用，要不然你们明天再来吧。”
“哦，好的，谢谢你，那我们先走了。”
上了车，贺雪知道事情不顺利，小心问：“师父，咱们现在去哪里啊？”
沈毓舟发动车子说：“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