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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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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看去,这些画轴原来是一些人像的彩绘,以貌美的女性肖像居多,也有一些相貌俊美的男子画像,甚至还有一些年幼的孩童画像,总共约有二百余副的样子。

    一些先来之人正驻足在画像前面端详。不时有人指着一两幅画儿指指点点,便有一名身着锦衣之人走上前来,依言取下卷轴,然后再登记上此人的号码,那人便大摇大摆的继续向内间走去,锦衣人则重新将一个画卷挂到墙上。

    纪元不解其意,在锦衣人的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全都是一些陪客粉头的画像,在机械文明中,这样的人才叫做技师。

    每一届海月大会最少也要持续六七个小时,找个粉头揉揉腿捏捏肩的,还可以随意亵弄差遣,岂不胜过独自枯坐无聊?

    对身怀十万两银子的与会者来说,这些粉头真心不贵,每个才百两银子而已。选中哪个粉头的卷轴,自会有人将其本人送到身边。

    看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画像,昨夜被小丫头撩拨的火气又升腾起来,一想起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娇躯,那种柔软而坚挺的感觉,纪元忍不住指尖又痒痒起来,索性也挑了个粉头。对这些人尽可夫的女子,他的心中没有半点怜惜。

    选了一个女子的卷轴后,纪元继续前行,转过一面描金绘彩的屏风,眼前顿时一亮,却是一个足有十亩方圆的圆形大厅,大厅的正中,是一个直通楼顶的硕大天井,楼顶乃透明的水晶琉璃瓦,午后的阳光透瓦而下,直将整个大厅照耀得熠熠生辉。

    天井处搭着一个戏台,正有一帮打扮怪异的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哼唱着纪元根本听不懂的小曲。不过,这些戏子显然也不是普通的角色,于那精妙之处,不时有人欢呼鼓掌。

    海天楼一共有九层,一层的大厅最为庞大,环绕着天井摆满了圆桌,每张圆桌后摆着八张红木大椅,正对椅子的方向则放着一个蒲扇大小的黄色圆牌,上面用朱砂写着座位的号码。

    锦衣人将纪元带到二八三九号位置,便自行告辞离去。

    二八三九号位置远在大厅的外围,离天井尚有一段距离,亏得他视力不错,且外围的地面都被垫高了起来,否则根本看不到天井处的情形。

    不一会儿,另有一名锦衣人领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正是纪元所选的粉头。

    这女子不胖不瘦,穿着露肩长裙,虽然笑语嫣然,却始终微蹙着眉头,别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这也是纪元一眼相中此女的原因。

    此女自称香玉,向纪元见礼后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的站在椅侧静候吩咐。

    纪元终究是毛头小子,见这女子举止稳重有礼,却不好过分唐突,只得吩咐其自取桌上干果吃着耍子。

    等了一会儿,大厅中来人愈多,其中多有相熟之人,见面时少不得客套一番,一时间吵吵嚷嚷,纷乱了起来。

    香玉呆立一侧,见纪元没有过分的举动,略有诧异,主动替纪元斟了一杯热茶,随之又默然站立一侧。

    此时,天井中的日光已斜,大厅中顿时变得昏暗起来,便有数十名锦衣人进来点着了灯笼,数百个灯笼一亮,顿时将大厅照射的如同白昼。

    与此同时,透过天井望去,只见二楼、三楼也渐次亮起了灯光。

    二楼近靠天井的位置是一圈造型别致的房间,纪元在一楼大厅,看不到二楼的全貌,以面积估计,大约有四五百个房间,想必就是那些军政贵宾的包房吧。

    三楼没有包房,其上人影绰绰,想必布局与一楼大厅相仿。

    纪元这一桌宾客合计八名应邀者已全部到齐。七男一女,男人们人手一个粉头伺候,余下那名妇人大约四十余岁,对此却仿佛见怪不怪,目不斜视自顾自的垂目品茶。

    纪元不仅年幼,而且气质不凡,不但同桌之人不时暗自打量,那些粉头也时不时的将美目瞟了过来。

    一桌八个人,只有俩人相熟,余者皆互不相识,各自默默坐定听那俩人寒暄。

    这俩人,其中一人是一个胖子,浑身肥肉、满面油光,叫作安老板,另外一人却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面白无须,被安胖子以陈老板呼之。

    安胖子显然有些家底,姓陈的中年人自打一见面,就开始猛拍此人马屁,既夸对方生意大,又夸对方富有多金。

    胖子被拍得眉开眼笑,探手在身畔粉头一通乱摸,装模做样的道:“陈老板谬赞,大家都以为我安奎富有,却哪里知道人家的小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你算算,光家中十二个小妾,每人要吃要喝不说,光胭脂水粉的月例,也得几千两银子吧?这一年下来,光这胭脂水粉就得好几十万啊,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这一番话明是叫苦,却不无炫富之意。

    陈老板继续奉承道:“安大老板太过谦虚,您这家大业大,随便拔一根汗毛还不得值个百八十万两银子!区区几十万水粉钱又算的了什么。”

    安奎被拍得大为受用,肥手继续在身旁粉头的衣内活动,淫笑道:“陈老板你真会说话,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为这些娘儿们多花费些银两又算得了什么。小娘皮身材不错,该挺的地方挺,该凹的地方凹,今夜好好伺候大爷,说不定一高兴,大爷拍个宝贝赠你!”

    那粉头被安胖子一番捏弄,本来有几分不愉,听得此言,却顿时激动起来,不禁加意奉承,靠在胖子身上撒娇弄痴,险些将整个身子都钻入胖子的怀抱。

    能够在海月大会拍卖的宝贝,价值最低也值得万余两银子,听得安胖子的许诺,其余五名粉头无不眼红,唯有香玉轻轻一撇嘴,嘴角露出了一丝鄙夷。

    安胖子见引得众女眼红,自觉气势压倒了在场诸人,本来正开心大笑,见香玉面露不屑,心中顿时不爽,伸出食指朝着香玉虚空一点,鼻腔中传出重重的一声冷哼:“兀那贱婢,大爷心情正好,你冷着脸给谁看呢?”

    此人好生无礼,俗话说打狗还需看主人,小爷的粉头也是你能随便喝骂的吗?

    纪元心中恚怒,不过强忍着没有发作,却听香玉轻声辩道:“贱妾专心伺候公子,无暇他顾,如有失礼,还请安爷多加海涵!”

    这下子,那陈老板可算逮着讨好安胖子的机会,此人便将脸色一板,一脸谄笑立即消失不见,怒瞪着香玉道:“既然知道失礼,还不赶紧的向安大老板磕头赔罪!”

    香玉求助的向纪元一瞥,见其没有动静,只得硬着头皮道:“贱妾今日是公子的人,公子没有开口,不敢擅专!”

    听得此言,那安胖子更加恼怒,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指头一屈一伸:“好个伶牙俐齿的贱婢,兀那小子,我安奎出一千两银子,可否将这贱婢让予本人,让他尝尝一指禅,待俺扣出她的水来,看她还敢嘴硬!”

    那陈老板也在一旁帮腔:“小兄弟,一千两银子可以换十个粉头了,这么划算的买卖,还不赶快答应?安大老板可是咱北城肉行的大拿,交得这个朋友,好处多多啊!”

    一桌人本来素不相识,却没想到因为一个粉头吵嚷起来,见矛头直指纪元,均冷眼旁观,暗中观察着纪元的反应。

    纪元心中大怒,这胖子固然可恶,这姓陈的家伙在一旁推波助澜,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嘴中却淡淡的反问道:“哦,安老板是北城肉行的大拿?”

    所谓肉行,其实就是牲畜屠宰卖肉的行当,这安奎世家累传屠宰,在北城拥有百余个屠宰场,日进斗金,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不过,海月的北城何其大也,人口将近两千万,从事屠宰营生的商家十数万,区区百余个屠宰场如何称得上大拿,不过被陈老板这么一吹捧,安胖子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陈老板接口道:“没错!北城的安氏肉行,分店数百家,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纪元鄙夷的一声冷笑:“什么大拿?无非就是个屠猪宰狗之辈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