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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帝风华,第97章 凤凰归来终成殇
雪染缓缓睁开双眼，幽深的黑眸里浮起一抹笑意：“樱落，谢谢你为做我的一切，我们一定会在某处再相见，一定会，我的挚友。舒悫鹉琻”
环视了眼周围，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似是玉砌的古老祭台中心，祭台上的五个角，五颗夜明珠绽放着璀璨的白光。
祭台前一条清澈晶紫的溪流静静流淌，隔着紫色溪流的对岸却是一片密密麻麻骨骸，有人类的、亦有各种妖兽，成千上万，分不清也数不尽。
雪染神色微变，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此景，不清楚究竟是死了多少人或妖兽，才能造成这般多的尸骸？
可就是如此人间地狱的场面，却没有一点阴森或萧瑟之气，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和暖意，以及一股说道不清的悲伤罘。
深渊之地究竟是什么地方？
雪染还未回过神来，魂体已凭空而起，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强烈的晕眩中，犹如被什么吸引般，化为一道光飞离原地。
只是眨眼间，一切皆已变幻欹。
待雪染回过神，已然回到自己肉身中，想来方才是被樱落牵引到那个地方，如今樱落生前留下的魂识离去，自然也就回来了。
“染儿，染儿，染儿……醒醒……”
耳畔是猫云熟悉的呼唤，雪染缓缓睁开微有沉重的眼，黑眸一片迷蒙，只觉似做了一个沉长而飘渺的梦，梦中似乎遇见一名女子，与自己说了什么，可无论雪染怎么回想，却都断断续续的模糊不清。
恍惚中，雪染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
“唔……”雪染眼中渐渐恢复清亮，抬手抚了抚额头，晕眩而困惑的感觉退去，却依旧想不起做了个什么梦，梦中发生的事，想不起来，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猫云惊喜的凑近雪染，圆润的猫眼里满是担忧：“现在感觉如何？”
“云，你没事就好。”雪染伸手将猫云小巧的身抱起来，触及猫云软乎乎的猫身，让雪染不由得心安下来，决定不再去研究那个怎么也想不起的梦。
猫云见雪染确实没事，终是松了口气，抱怨道：“我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进入湖底那个洞后，你就昏了过去，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雪染暖然一笑，安抚的摸了下猫云脑袋，魂识扫视了眼无双神戒里的情况，见蓝锦、白沐寒、白惊华皆安好，无双殿里金色结界光芒依旧，也就彻底放下心来，“我昏迷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两个多时辰！”猫云想了想回答。
雪染诧异的点点头，两个多时辰也就是四个多小时，没想到自己竟昏迷了如此之久，转眼看向四周……
这一看，雪染顿时皱起了眉头：“这里是哪里？”
“我还没来得及去周边更远的地方查探，怎么会知道这是哪儿？”猫云挑了下猫眉，却又认真回道：“在湖里感到的凤凰气息似乎更浓了，这里应该确有我凤凰一族的存在！”
雪染点点头，细细起打量周围的情况。
眼前似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无论前面还是左右后方，皆是一望无际的荒凉，偶尔可见几抹幽绿植物，却让此景显得更加萧肃苍凉。
湖底那个小小的洞口，怎会通向如此地方？
雪染想不出这到底是何处，但她可以肯定，绝不是天陵城及其附近，也就是说，她如今已经不在天陵城了？
事已至此唯有快点突破现状，可前路在哪儿？出口又在哪儿？
想到这，雪染眉宇间尽是凝重和思索，想到猫云所说的凤凰气息，当下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云，你感觉到凤凰气息哪里最浓？”
猫云一听顿时明白了雪染的想法，它本尊原就有此打算，对雪染的决定自然是赞同之极，“这里四处皆弥漫着凤凰气息，但我感觉其源头却是在地下。”
“地下？”雪染若有所思的并不意外，凤凰真身何其之大，这一望无际的戈壁什么也没看到，在地下倒是情理之中，“怎么下去？”
“这……其实在你昏迷之时，我已经试过！不知怎的，这里地面极硬，我根本奈何不了分毫！”猫云愁眉不展的也犯了难，很是无奈，说实话，这戈壁地面已经不是坚硬可以形容了，根本是变态！凭借它如今的状况，要想下去根本是不可能！
“连你都没办法？”雪染讶异的看着猫云，在她心里猫云便是凤云的化身，凤云带给她的强大之感已深入骨髓，若连凤云都没办法下去，那他们又如何下去？
殊不知猫云只是凤云一道没什么力量的魂识，与凤云本尊又岂是“天差地别”四字可以形容？
猫云点头挠了挠爪子，亦是无比郁闷，在心里暗骂：真是的！本尊你既然想下去就自己来解决，干嘛让他们在此纠结？
见猫云摸样，雪染不由得一笑，心中也沉重起来，眼前一望无际也不知尽头到底在哪儿，又没办法下去，难道就乖乖的被困在这里？
笑话！她雪染岂是坐以待毙之辈！她倒是要看看这地面究竟有多硬，这地方有多大！
雪染黑眸一凝，正想告诉猫云自己的决定，“云，我们……”
「那就让我来吧！」
一个邪肆的男声突然从无双神戒里响起，直入雪染和猫云心中。
雪染和猫云皆是惊愕的面面相觑，雪染是不解为什么说话的声音跟凤云如此相像，却又似哪里不一样？
猫云却是在疑惑自己本尊为什么会忽然说这话，他不是不想插手染儿的事吗？
「染儿，你且将身体暂借我，就像五年前那样，我带你们下去！」
“凤云？”雪染一头水雾的眨了眨眼，疑惑不已，忽想起了什么，魂识扫视过无双神戒里面，见里面金光大盛，无双殿的金色结界里似有一名男子身形若隐若现。
仅是魂识扫过，雪染已感到一股浩瀚滔天的可怖威压，不由得浑身一震，手脚冰凉，竟有种快要跪下的冲动。
若不是雪染反应的快，身体恐怕就真已跪下，饶是如此，站在戈壁上的雪染依旧有些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压抑。
一时间，雪染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夜无双殿里一切还很正常，今日怎就变成了这般？
雪染哪知昨夜无双神戒里，凤云和猫云的对话，以及……
「染儿，你怎么了？」
无双殿里又响起凤云的声音，温和悦耳，带着丝丝笑意，却也隐隐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息。
如此感觉，雪染心知凤云已在极力收敛，可敏锐如她，仍是感觉到凤云那听似温和的笑意中，隐藏了无尽危险和说不出的狂肆，甚至感觉到一丝几不可辨的萧肃杀意，以及一种莫名的疏离和陌生。
无双殿里的不是凤云！
雪染心中忽的生出此念头，又有种更强的感觉，这就是凤云！这才是凤云！
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攥成拳，雪染整颗心竟在刹那间轻轻颤抖起来，对，对了，这种陌生而似曾相识的感觉，与她曾在凤云生命之骨里看到的，天雷劫下杀伐众生的凤云极为相似！
却比记忆中来得更加强烈，更加真实……
此时，雪染不禁再次想起凤云曾说过的话，黑眸越发幽深，凤云曾说过，融合生命之骨会让灵魂将变得完整，也会渐渐恢复本性。
当年与我相遇的凤云，不过是一抹残魂，猫云亦只是你一道魂识受你的意，他们都不是真正的你，我一直知道却从未正视，因为在我看来，你就是你，无论什么样子都是你凤云！可是为什么此刻我会如此不安？
「染儿？」
无双殿又传来凤云的呼唤，雪染深深看向无双殿里那抹身形，满心莫名的复杂起来，凤云，当年那个你快要回来了吗？
雪染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干涩，伸手猛拍了拍自己脸颊，瞬间清醒过来暗道：真是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凤云的魂体快要修复完整了，以前那个凤云快回来了，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希冀吗？现在该是高兴呀！
然而此时的雪染并不知道，她会有此感觉，与忘记的昏迷后之事有着莫大关联，可即使不记得，雪染天生异常的感觉也敏锐察觉到，有些事不一样了。
凤云，当凤云不再是她在死亡幽府里认识的那个凤云，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
强压下心中无尽的混乱复杂，雪染松开握成的拳，扬唇一笑，“就像五年前一样？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