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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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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名:他们太爱我了怎么办

    作者:四季之夏

    第二十八章

    周氏六少爷有一个十几岁的养子,这件事迅速传遍上流社会,虽说收子并没有什么,但人们只要一联想到六少爷从未有任何绯闻,甚至众多不近女色的传言,便不由得微妙起来。

    不知道别人的想法,身为六少爷的“养子”,花雾这几天有点方,自从那天见了第三个人格后,他就深深陷入了六哥是翻版24个比利的怀疑中。

    逐渐进了四月,花雾干脆穿着短袖在别墅里晃悠,距离上次大哥给的期限只剩下两天,他用左手练字的进度不太顺利,怎么落笔都不对。

    晚上,花雾坐在起居室里,看着狗血剧,喝着牛奶。屋子里一片亮堂,却空荡荡的,只有电视里传来的声音。

    五哥和六哥下午就出门了,穿着一身黑西装,应该是去什么正式的场合。

    晚饭是钟点工阿姨做的,三个菜一个汤都很有家常菜的味道,花雾胃口大开,吃了三碗白米饭和两碗汤,最后剩了一些菜,他觉得倒掉有点可惜,就再去盛了半碗饭把菜吃光了。

    他吃完饭去庭院里散步消食,感觉差不多了,便拿着牛奶坐下来看电视。

    平日里总有一两个哥哥在家,现在只剩他一个人,突然觉得有点寂寞。花雾喝完牛奶,趴在膝头上,盯着电视机发呆。

    大约入夜后,兄弟七个终于回家了。周三臭着脸打开密码锁,一边扯掉领带一边走进门,啧了一声:“真没意思,下次不要再让我去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

    落后几步的周二微笑着:“以后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就不需要这么多人去了,下次就来猜拳吧。”

    他们进了起居室,一眼看见单薄纤瘦的少年趴在自己的膝头睡着了,漆黑的发丝落在脸上,既乖巧又安静,缠着绷带的右手看起来很令人心疼。

    周三看着他手上的绷带,心里不满到极点,要不是那个始作俑者被人捅刀子住院了,他不使点绊子就不姓周。

    站在最后的周四穿过兄弟们走过去,坐在少年身旁,凑到他耳边,棉花糖一样的声音放地很轻:“小花,小花……”

    少年拧了拧眉,缓缓睁开眼,眼里因为刚睡醒而涌起一层雾蒙蒙的水汽。他呆呆地看着周四,眼神毫无焦距。

    “小花?”,周四轻轻地喊着他,手抚上他漆黑的头发。

    花雾睡得不太沉,很快就清醒了,眼看面前站了一排的哥哥,他眨了眨眼,“诶”了一声。

    哥哥们一个个都个高大长腿,穿上纯黑的西装,衬得越发好看。花雾仰起脸看着他们,抿着嘴角笑了一下:“欢迎回家,哥哥。”

    他的声音清脆如泉水潺潺,兄弟们听得齐齐一愣。

    要说他们几个兄弟的关系,说好也算不上到掏心掏肺的地步,其中几个彼此之间还有些互看不顺眼,除了周一和周三,剩下几个并不会去努力维持兄弟关系,所以像这种欢迎回家之类的话,他们从未对彼此说过或听过。

    周三顿时捂住脸,扭开头,彻底红透一张英俊的脸,“说、说这么难为情的话做什么!不去睡觉趴在这里干吗?”

    话音落,花雾猛地睁大眼,糟糕!天色这么晚,哥哥们肯定肚子饿了,但是饭菜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周四无视了其他兄弟的目光,紧紧抱住花雾不松手,当做洋娃娃一样拥在怀里,下巴搁在他头顶上,笑得甜美:“好几天没看到你,小花想哥哥了吗?”

    花雾顾不上回答他,连忙说:“对不起哥哥,饭菜被我吃完了……不、不然我来弄泡面给哥哥们吃?”

    “小花,不用。”,周二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袖子,温声说:“你们饿吗?我来做饭好了。”

    周日面无表情地坐过去,清朗的声音毫无起伏:“时间太晚,二哥就不要动手了,叫外卖吧。”

    其余兄弟没什么意见,周二便叫了各种菜系的外卖。

    等外卖期间,兄弟们有的去楼上换衣服,有的坐在花雾旁边,都没什么交流。花雾被周四抱着,觉得有点热,想起开时却看见他那双哀伤的蓝眸。

    花雾只能硬着头皮坐回去了,又实在有些好奇,小声问:“大哥,你们都去了哪里?”

    周一放下报纸,声音沉沉的:“有宴会。”,他凝视着幺弟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说:“你不喜欢,就不必去。”

    花雾怔了怔。周四捏着他白嫩嫩的耳朵,甜甜一笑:“宴会什么的非常无聊,小花只要在家等着就好。”

    原来大哥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了……花雾垂下眼,松开抿着的嘴角。

    这时外卖送到了,众人来到饭厅。花雾收起思绪,往饭桌边看了一圈,最后选择坐到周六和周日中间的空位上。

    桌上什么都有,七哥给他舀了一碗海鲜粥,让他喝粥,周日剥着虾壳,然后把鲜嫩美味的虾肉放到他眼前的盘子上,这样方便吃。

    周二给每人递了一碟调料,周六淡淡地道了谢,夹起一个白胖胖的饺子蘸了调料送进嘴里,几秒后,他抬眼看着周二。

    周二笑得温柔:“怎么了老六?”

    没等他开口,周二弯着一双桃花眼,声音如水般温和:“对了,那晚在陈之水的店里吃饭,谁把我的水换成酒了呢?回来的时候,又是谁把我扔在起居室?”

    闻言,周六沉默地继续蘸着辣死人的调料,总归是一个身体,其他人格做的事当然得他来背锅。

    听二哥轻飘飘的这么一说,周三捂着火辣的嘴,斜眼瞪周二,口齿不清道:“老二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周二微笑:“你说什么?”

    周三噎了一下,默默推开眼前的调料碟。

    围观了全过程的花雾把自己味道正常的调料碟推到周六面前,自己拿过他被放了芥末的那碟调料,抿嘴弯了一个弧度:“六哥,我能吃辣。”

    周六嗯了一声,夹了一个皮薄馅足的饺子放到他碗里。

    吃着七哥剥的虾和六哥夹的饺子,花雾吃得停不下来,就在他吃到差不多时,周四递给他一碗香味四溢的鸡汤,周五盛了一碗粒粒分明的炒饭放在他面前。

    花雾:“……”

    最后他艰难地从楼梯一步步走回房间,吃得太撑,暂时睡不着,于是他拿出练字本,打算来练上半个小时。

    花雾刚提起笔,门被敲响。

    快速敲了三下,周日直接推门而入。

    “七哥?”,花雾站在书桌前面,看着周日大步走过来。

    周日还是那身纯黑西装,俊秀的面容似乎比初见时多了几分清隽,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很是惹眼,“没事,过来看看。小八,你在干什么?”

    花雾提了提笔,说:“练字,大哥在五天前说,只要我一个星期后能用左手写出工整的字就让我去上学。”

    周日站到他身后,弯下腰端详练字本上的字。

    “小八,你握笔的姿势让我看一下。”,见自家幺弟握好笔,周日挑着嘴角笑:“姿势错了,这样落笔没有力道。”

    说着,周日从幺弟背后伸出手,握住他的左手矫正握笔姿势,“手指要这样放,不要曲着指节,嗯对,就是这样。”

    周日凝霜般的眉眼渐渐软化,浅淡的眼底一片温暖。他握紧幺弟的手,牵引着在纸上落笔,一笔一划极为耐心。

    “写到这里,要慢慢收尾。”

    “啊,我下意识拐弯了。”

    “没事,重新写一个,落笔不要太重。”

    “七哥,是这样吗?好像感觉比我之前的姿势要顺手。”

    “嗯,对,写的很好。”

    估摸练了十几分钟,花雾从不适应到逐渐顺手,字体也变得柔和起来,不会显得很僵硬。他放下笔,仔细翻了翻练字本,发现与今晚的字相比,先前那些字简直没眼看。

    他往后仰起脸,微微弯着嘴角:“谢谢七哥,我终于找到感觉了。”

    周日笑着看他,正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注视幺弟的视线变高了一些,迟疑道:“小八,你是不是长高了?”

    花雾一愣,随即放下练字本,冲到门边画着的高度量了量,定睛一看,下一秒双眼惊喜地亮了起来,“七哥!我长高了!”

    周日拉着幺弟面对面站立,发现他确实长高了,初见时只到自己的胸口下面,现在都到胸口中间往上一些了。

    摸了摸他的头发,周日的笑容如耀眼晨光,“小八,你现在处于发育期,长高是正常的,以后说不定能长到像哥……我这么高。”

    花雾没注意到戛然而止的“哥哥”二字,兴奋地比划着自家七哥的胸口,连连点头:“嗯,我还能长高的。”

    他喝了年复一年的牛奶,都快喝反胃了,现在几年没长的身高终于有了起色。

    花雾高兴地想下楼去多吃两碗饭。

    周日无奈地制止了他,连拖带拽地把他带到床上,“很晚了,明天再吃,现在睡觉。”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关了灯。

    花雾在黑暗中睁着清亮的眼,声音清脆:“七哥,能像那天晚上一样上|床陪我说一会儿话再走吗?”

    周日转身的动作僵了僵,低声问;“睡不着吗?”

    花雾双手放在被子外面,乖乖地嗯了一声。

    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周日脱掉西装外套,躺上|床,面对他,单手撑着脑袋,声音压地极轻:“想说什么?”

    花雾侧着头,在漆黑的周围隐约见到一个轮廓,“大哥把我转到了市中心的贵族学校,七哥在那里上过学吗?”

    似乎是受自己影响,幺弟也压着声音说话,带着一点鼻音,听起来软软的,乖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一吻他。周日眉眼微敛,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上过,我初中和高中都是在那儿上的。”

    花雾来了兴趣,挪了挪身体更加靠近他,小声说:“那个学校的年级第一是多少分?”

    周日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洒在他头顶,声音很沉,像潜伏在浓稠黑夜里的某种动物,“过了这么多年,分数应该有很大变化的。”

    一种淡淡的沐浴味萦绕在鼻间,周日下意识凑近少年的脖颈,嗅了嗅,应该是橙子味,香甜,清淡,如同藏在万丈深渊中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花朵,引诱着他想要咬上那雪白的皮肤……

    他不知道幺弟在说什么,只紧紧盯着那截诱人的脖颈,忍住想要吻下的冲动,这种越发鲜明的欲|念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畜|生。

    明明想着要远离弟弟,他为什么会主动敲响弟弟的房门?

    周日狠狠闭上眼,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不断行走在烈阳沙漠上,无比干渴;“小八,很晚了,睡觉吧。”

    花雾以为哥哥困了,便闭上眼,乖巧地不说话了。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窗台交织出凉薄的光影。周日借着月光,微微颤抖的手从幺弟的头发落到他秀气的脸上。

    察觉到不对劲,花雾睁开眼,用左手握住他颤抖的手掌,困惑道:“七哥,你不舒服吗?”

    周日放下撑着脑袋的手,靠在他耳朵边,轻缓地抚摸他的脸,修长的手指恍若被猎猎寒风吹拂,只剩刺骨的冰凉。

    “小八,答应我,不要喜欢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