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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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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代将九尾封印到自己的体内,并在三代的陪伴下休息了一会,便一同返回木叶。

    返回木叶的二人,身后还跟着第五班的成员,他们二人走在前头,看着木叶门口的狼藉,又看向村子里的静谧,还有那一具具被摆放整齐的尸体,忍不住又是沉默的站立。站立了很久后,三代叹口气摇头离开,四代则依旧看着那些被包裹的尸体,并侧头问向始终站在一旁,不知在看什么的夕日真阳道:“莲她还有尸骨存在吗?”

    一旁的夕日真阳从被莲送出尾兽玉范围后,始终没有移动过脚步,只是静静的看向第六班的方向。直到暗女指挥忍者将所有尸体整理完毕,他都没有挪开过目光,就仿佛莲还没有死,而是依旧活在第六班中,跟着他们一起进行任务一样。

    “应该没有了吧,尾兽的攻击可不简单。”夕日真阳收回目光看向四代,很平淡的说道,说完就跳下他站着的废墟,向着村子里面而去道:“四代大人您想的怎么样了,能将莲调出暗部吗?”

    莲是外来的弃婴,按理来说不可能离开暗部成为一个普通编制的忍者。因为普通编制的忍者才是木叶最重要的基础,他们的儿女将是木叶未来的支柱,他们所组成的家族也将是木叶最值得信赖的存在。

    一旦莲成为普通编制的忍者,就意味着她被木叶认可了,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值得信赖的木叶忍者,就可以在木叶生根发芽,就可以延续自己的血脉。例如暗女,她也是孤儿院的弃婴,只要木叶还未认可,她这一生便只能贡献在暗部中,直到死亡将她的存在磨灭。

    普通的忍者们都很羡慕暗部的忍者,因为那代表着精英,但他们不知道,相比精英这两个字,暗部更羡慕普通忍者那被木叶承认的身份。

    这就是莲生下了红,却无法离开暗部的原因。因为她是弃婴,她不是木叶本村人,红被生下后,只能被木叶本村人的夕日真阳抚养,莲没有资格抚养她。

    木叶虽说是五大忍村中最有人性的,但也是最排外的。他们将‘自己’与‘别人’分的极为明确,只要不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即使所有人都对你笑,即使所有人都与你同生共死,即使任务中有很多同伴都愿意为了你的性命而牺牲,但……

    外来人就是外来人,这样的人,没资格延续血脉。即使拥有了孩子,也只能由木叶本村人的丈夫、或者妻子来抚养。

    在木叶中能够被承认的外来人极少,虽然普通编制也有很多外来的弃婴,但他们都有最基本的承担责任人。也就是说,他们的抚养者至少都是木叶本村人,在他们成为中忍之前,抚养者会不断的观察他们的人品,观察他们是否真的身世干净。

    如果不合格,那么此人这辈子也就是个下忍了,别想中忍了,中忍铁定和他无缘。

    四代看着夕日真阳慢吞吞走远的背影,知道他没打算听自己的答案,同样,四代也没打算和他说自己的答案。因为答案就在二人心中:可以让莲进入普通忍者编制吗?——不可以。

    四代沉默的继续站立在木叶门口,他看夕日真阳不断走远,然后再也看不到身影,便问向身边的人道:“尸体都整理完了吗?”

    “已经完毕,所有死亡的人都已经确认尸体,包括在尾兽攻击中死亡的忍者。”尾兽玉的威力确实很大,但当初九尾为了隐蔽性,并没有施展多大的尾兽玉,仅仅一个拳头大小而已,虽然能杀人,但却达不到毁尸的地步。

    “暗部莲的尸体也在吗?”四代凝重的问道,然后示意面前的忍者带路。

    “也在,而且还未被暗部带走。”那忍者了然的点头,便带着四代向一旁走去,并在一地的尸体中,找到属于莲的尸体,带路忍者将覆盖莲尸体的黑布掀起来,后退一步让四代走到前面道:“四代大人,就是这具。”

    那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身体也被破坏的残破不堪,在暴露出的皮肤上,全是焦黑与瘤状的气泡凸起物,仅仅是看着便让人觉得恶寒。

    四代看到莲的尸体后,表情很严肃认真,他凝视莲的尸体,然后伸手按在她已经失去一半的脖颈上,另一只手则做结印状,四代调动体内不多的查克拉感应一下,便收回手来,松了口气道:“确实是莲的尸体,一会第六班的人来后,将她的尸体回收吧。”

    四代说完,就转身离开,眼中有些愧疚,并在眨眼间消失不见,只剩下平静和沉稳。

    离开的四代首先站立在火影岩上,对着整个木叶观察了很久,并通知暗女也扫视木叶全村,让她有情况立马汇报。这样的警惕中,四代和暗女坚持了整整四个小时,直到所有暗部清理完木叶的废墟,并将所有伤患救治,甚至连普通人的伤亡数都统计出来,四代才放下心来对暗女道:“看样子那个神秘人已经离开了。暗女,通知结界班撤除结界吧,让普通人返回自己家中,并将年轻一代们放离。”

    【是。】暗女看到四代的命令,便将消息快速传达给结界班。

    四代说完,便依旧站在火影岩上,而他脚下的火影岩,没一会就开启了一个小门,旁边有忍者在撤除结界,普通人则有序的从避难所里走出来。

    他们所有人走出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村子废墟横生的模样,第二眼,则正好是站在火影岩上的四代。

    普通人看到四代,眼中全是敬意,年轻人崇拜,中老年人则感慨和尊敬。所有人在忍者的安排下,向着村子里走去。

    暗女见村子已经解除了危机,就连普通人都开始返回木叶,便松了口气,从意识海中退出,她退出意识海后,便猛地被一张大脸占据全部的视野。

    “情况如何?”那张大脸见她醒来,便连忙问道。

    “……很好。”扯着嘴角沉默两秒,暗女才慢悠悠的说道:“九尾被四代大人封印,玖辛奈和孩子也没事。忍者死亡数量虽然不多,但比较难以接受。普通人的死亡数,有四百二十八人。”

    “是吗,那就好。”卡卡西松了口气,便站起身直接跳下树干,向着自己的宿舍道:“你在这里休息吧,我返回宿舍了。”

    “但是莲死了。”暗女看着卡卡西离开数十米后,才慢吞吞的说道,说完还继续加了一句:“为了保护夕日队长而死,虽然队长他说自己没事,但我看他的情绪不是很好。”

    “那是他自己的事,我管不着。”卡卡西离开的背影没一丝停顿,随意的传回来一句话后,就直接离开,只剩下没有行动力的暗女坐在树干上,对着天空发呆,顺带心中感慨:“忍者的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好,同伴死了都这么淡定。”

    ……

    另一边,玖辛奈抱着鸣人坐在家中,她看窗外村子上方的天空恢复了黑色,虽然依旧泛红,却已经没有了九尾巨大的查克拉压迫,知道九尾已经被封印。

    这让她忍不住笑着看向鸣人,将脸庞贴在他的额头上,轻快的说道:“看来你爸爸已经解决掉那只大狐狸了,小鸣人开心吗,但妈妈很开心!”

    她说完,就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还以为那不好的预感中,我会死亡,但庆幸的是,妈妈和爸爸都活着呢!”

    玖辛奈温和的注视着鸣人,并摇晃着他的身体。但在她的背后,一个黑色的影子却出现在窗户的后方,并缓慢的上升。那影子不断上升,逐渐将玖辛奈摇晃鸣人的身影笼罩,而在影子中,一个阴冷的目光注视着玖辛奈和她怀中的孩子……

    “水门,我查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四代依旧站立在火影岩上,俯视整个木叶。并注视着普通人安全返回村子,他才跳下火影岩,一同向着村内走去,并偶遇了同样走在村中观察情况的三代。

    “那就好,让忍者们帮助普通人修理一下房屋,具体事宜明天再说吧。”四代对着三代说道。周围则有不少普通人恭敬的对着二人行礼,然后静静的离开。

    “没问题,水门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辛苦你了。”三代赞同的点头道。

    “那我就先离开了,三代大人……”

    四代说着,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只维持了几秒,便骤然僵硬起来。

    “哟,木叶的四代,看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是不是很熟悉?”一个阴冷的声音带着诡秘的轻快,那声音的主人从地面缓慢升起,手中还提着一个布团子,并时不时摇晃两下道:“哦,光这么看可能不太明白,但这样呢?”

    声音的主人,也就是重新找了一个漩涡面具戴上的带土,他半个身子藏在土里,只有上半身探出地面,一手晃着布团子,另一只手却拿着锁链将布团子缠起来,然后猛地扔向四代并发出惊悚怪异的尖叫:“哦哟啊啊!扔过去了诶,要死了要死了!”

    三代毕竟也是影级,他在布团子被扔过来的瞬间便快速前进,用手掌将布团子从锁链中抽出,飞快的抱入怀中后退数十米。但他后退的速度始终比不上带土的空间忍术快,三代刚刚站立,他就被带土陡然消失又出现在半空的双手用锁链缠绕起来。

    缠绕的刹那,带土整个身体从虚空中出现。而四代看准这个时机,就直接飞射过去一把苦无,身体伴随着苦无的飞射而消失,并单手拿着另一把苦无刺向带土暴露的脑袋。

    带土站在地面的脑袋扭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四代,一双旋转的万花筒写轮眼死死的盯着四代,他避开刺向自己脑袋的苦无,身体再次化作虚无消失。

    “水门,孩子!”带土消失后,不远处的屋顶上传来一声大喊,玖辛奈脸色发白的站着,望着四代的方向带着惊恐。

    三代见带土撤离,警惕的盯着周围,并把手里的布团子对着玖辛奈,示意她安心道:“放心吧,孩子在这里。”

    他说着,就将布团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依旧沉睡的小婴儿,只是小婴儿的脸色泛白并带着黑沉。三代见孩子脸色不对劲,连忙将手放在婴儿的鼻孔处,脸色罕见的慌张起来:“没有气,死掉了……”

    四代拿着苦无的手颤了一下,他原本同样警惕周围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三代怀中的孩子。而远处的玖辛奈听到三代的话,心头则如同被巨石撞击一般,整个心脏都停止了数秒。她脚下晃了晃,眼前一片漆黑的半跪在地。

    唰!哐!

    就在四代看向孩子的瞬间,一阵锁链撞击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四代快速的举起苦无将背后袭击自己的锁链格挡,然后反手便刺向带土,但他的苦无刺到一半,便不得不停止了下来,因为带土左手拿着一个让他无法下手的挡箭牌。

    噗!

    熟悉的血液喷洒声,这一次,不是带土的血,而是四代的血。他停止了对带土的攻击,但带土却借着这次机会,狠狠的将手臂抓向四代的腹部,并直接刺穿腹部将整个手掌伸了进去,同时输入查克拉大声狂笑道:“九尾!出来吧!”

    四代脸色一白,他松开手中的苦无,将带土另一只手抓着的挡箭牌飞快的抢过来,然后乘带土施展忍术释放九尾的空档,冲着一旁已经拿着棍子攻击的三代喊道:“三代大人,攻击他左边的身体!”

    三代原本进攻的棍子连忙转变方向,狠狠的砸向带土的左边身子。而四代提着刚从带土手里抢过来的挡箭牌露出一个温和的目光,便对远处的玖辛奈喊道:“带走孩子!”

    他说着,就将挡箭牌——鸣人,快速的扔向玖辛奈。这一次,如此剧烈的幅度,导致沉睡的鸣人醒来,并大声的哭喊起来。

    玖辛奈原本半跪在地的身体,听到鸣人的哭喊后,连忙站起身,并极快的锁定扔过来的鸣人,快速跳跃在空中将鸣人接住。然后她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身无一物的鸣人包裹起来。

    见到活生生并正在哭泣的鸣人,玖辛奈喜极而泣,但她还未能惊喜鸣人的重新回归,就被一声充满着怒火的巨吼声震慑,从而连忙向着吼声看去,并表情复杂的低声呢喃:“还是逃不出死亡的命运吗?”

    三代的攻击终究是慢了一步,虽然击中了带土的身体,但他也成功将九尾从四代体内释放。九尾的封印本就不稳,带土很轻易就释放了它,并借着三代的攻击远远离开,然后重新隐入虚空,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木叶。

    四代的两次攻击,三代的一次攻击,让带土觉得自己真的不能继续浪了,报复够就溜吧,反正九尾他是别想得到了。

    九尾刚出现,就引得周围普通人尖叫着快速离开,但它还未从再次释放的惊喜中回神,便感觉整个身体又被限制,根本没办法挪动一步。

    “三代大人,水门。”玖辛奈半跪在屋顶上,手中抱着哭闹的鸣人,背后却是数条锁链飞舞着将九尾束缚。在这锁链飞舞的空间中,一个结界悄然而生,将这一片区域与周围隔绝。

    三代皱着眉头,怀中还单手抱着布团子和里面死去的小婴儿,他将布团子轻轻的放在地上,复杂的看向四代腹部的大洞,和他依旧温和,却已经含有死气的脸庞:“抱歉水门,是我的失误……”

    三代说着,就伸手扶住四代的身体,伸手为他用医疗忍术治疗腹部的大洞。但可惜,血液的喷涌根本没办法被医疗忍术制止,就连四代自己快速缠绕的绷带,也转瞬就被血液染红。

    四代看着腹部根本止不住的血液,便摇了摇头,看向远处的玖辛奈道:“这不是您的错,三代大人,能帮我将鸣人带来吗?”

    玖辛奈生产时,三代并不在身旁,根本没见过鸣人,将死去的婴儿误认为鸣人很正常。

    三代扶着四代站立,他担忧的看着他片刻,并被他坚定的目光说服。眉头紧皱的伸手扶着四代坐到地上,便快速赶到玖辛奈身边,对着玖辛奈悲哀的目光伸出手沉默的低垂下头。

    “真的要这样做吗……”玖辛奈低声呢喃,然后不舍的看着鸣人,抚了抚他的脸庞。便紧咬嘴唇将鸣人递给了三代,并声音低微的道:“这个术,已经耗费我全部生命力了,三代大人,希望您以后能照顾好鸣人。”

    三代接到鸣人,眼底全是痛楚的认真点头,便带着鸣人回到四代身边,此刻的四代双手缓慢的结印,腹部的血液已经将他的双腿全部染红。他见三代将鸣人接来,便温和的道:“请您将他放在我的身前吧,这是我一生最后一次认真看他了。”

    他这样说着,身后却开始凝聚起一个庞大的鬼影。

    三代将鸣人放在他的身前,并特意将鸣人的脸庞露出来,鸣人大声的哭喊着,眼角的泪水不断滑下脸庞。似乎感受到了父母即将逝去的悲哀,一双原本紧闭的眼睛也因为哭闹而一点点睁开,露出一双清澈的蔚蓝眼睛,那眼睛中倒映着四代的身影。

    四代结印的手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看着鸣人睁开的眼睛,忍不住扬起头颅,将溢满眼眶的泪水重新憋回去,然后才低下头重新看着鸣人,露出温和的笑容,弯着眼睛道:“爸爸和妈妈以后就不能陪伴你了……”

    他说着这句话,原本憋回去的泪水顿时从眼眶流出,并模糊了他的视野。他手掌结着印,泪水只能不断流出,并压抑颤抖的声音道:“爸爸看不到你了,鸣人。”

    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一片花白,四代极力的眨着眼睛,然后声音越来越颤抖、也越来越微弱:“抱歉,要让你承担我们所没有完成的重担。”

    他说完这句话,手印也同时间完成,然后扭头看向不远处屋顶上的玖辛奈,抬手用袖子差掉自己眼角的泪水,努力扬起笑脸看着她道:“玖辛奈,很抱歉不能让你说什么了,但我会将你的查克拉封印进鸣人体内的。”

    三代站在一旁,只能沉默的看着水门一家三口。

    玖辛奈听到四代的话,只是强忍抽泣的将脸上的泪水擦掉,用力的摇头道:“没关系,我相信鸣人,他一定会过的很好的。只是,鸣人……不管是好吃的还是不好吃的,不要挑食;每天都要洗澡,早睡觉;记得一定要交朋友,多少是无所谓的,只要能交到真心朋友……你能信任的最亲密的人,那就最好了。哪怕只有那么几个,也足够了……要好好学习,要好好听老师和前辈的话,并且记住——忍者有三忌,那就是钱,酒,色……最后,要小心自来也老师,妈妈爱你!”

    玖辛奈说完,便忍不住笑着将再次流出的泪水抹去,然后看着水门道:“抱歉水门,结果我还是说了这么多。”

    水门摇摇头,目光溺爱的看着玖辛奈,然后回头看向鸣人,泪水像泉涌般的溢出,他看着身后被召唤出的死神,目光却看向一旁的飞雷神术式,轻声说道:“暗女,我知道你能看到,帮我照顾鸣人。虽然看不到日后是谁成为鸣人的老师,但请告诉卡卡西,我将鸣人托付给你们二人了,我相信你们。”

    四代身为火影,他知道火影的限制,因此没有像玖辛奈一样将鸣人托付给三代,而是托付给自己的弟子和暗女这个掌握了很多机密的人。

    【……是,四代大人。】

    暗女站在自己的精神海上,心情异常复杂的回复四代的话,便直接退出了精神海。她不想看到四代的死亡,原本以为不会死,结果刚退出精神海没多久便再次听到了九尾的咆哮,这让她连忙再次进入,而进入后,看到的就已经是四代和玖辛奈的濒死。

    四代托付完一切,便强忍着身体的虚弱,使用尸鬼尽封将九尾封印在鸣人的体内。

    而这一切,都被周围胆大没有离开的村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