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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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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的秋天,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凉风拂过,黄叶飞离了枝头,树木显得有些萧索,徒留几片枯叶,点缀落叶的土地平添几分秋韵,一眼望去天地仿佛相连,不时有孤雁飞过,让人莫名生出几许怅然的苍凉感。

    云暮涯负手站在大帐外,放眼天际的流云,眉峰紧聚,眼眸布满深红色的血丝,不知觉间出兵已有大半月,刚开始势如破竹的攻势已过去,两军到了相持阶段,士兵大部分进入疲惫期,士气也大不如初,而这居邕关,易守难攻,但拖下去,粮草问题又该如何解决?想着眉峰聚得更紧。

    这时,一高亢的声音拉回了云暮涯的愁绪,只见一亲兵小跑过来道:“将军,有急报。”云暮涯把视线移向那亲兵,开口问道:“有何事?”亲兵跪下行礼道:“禀将军,三殿下亲自带兵来支援。”

    听了这话,云暮涯脸上表情有些凝重,三殿下不是抱恙在身?怎么会亲自带兵前来?吾皇究竟有何意图?

    亲兵见云将军脸上没有惊喜之色,反倒有些顾虑,心也是一沉,跪得更直了。

    云暮涯思虑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三殿下,多久会到?”亲兵如实回道:“回将军,不到三日。”云暮涯眸色微变,这实为突然,挥手示意道:“你下去吧!”亲兵恭敬地退下。

    突然,天气聚变,狂风四起,乌云压顶,云暮涯轻叹了一口气,这塞外的天气多变,给行军打仗又添了许多不便,想着朝帐内走去,继续研究怎样攻下居邕关?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过天晴,阳光有些晃眼,一众将士聚在大帐内商讨采取何样的战略,一长相粗犷的中郎将提议道:“将军,这样僵持绝非长久之计,干脆我们强攻。”云暮涯眸色有些深远,摆放着行军图道:“可这样,我军损伤必然惨重。”

    高大魁梧的林都慰激进道:“将军,如果横竖都死。那请让将士们死得其所,时不待人。”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应和。等的太久,变数越多。

    祁风带头跪下道:“我们只等将军下令。”其他将士也跟着跪下齐声道:“听将军号令。”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执着与坚毅,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将帐顶掀翻。

    云暮涯神色严肃。但眉宇间还是被动容,也许将士的士气正等待被点燃,与其坐等时机,不如先发制人,目光一凝道:“黎中郎将听令。”

    黎宣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在。”云暮涯郑重道:“本将命你率两万步兵正面攻城。”黎宣声音洪亮道:“末将领命。”

    云暮涯点头继续道:“林都尉听令。”林言跪地抱拳道:“末将在。”云暮涯沉着道:“本将命你率一万骑兵右攻。”林言声音激动道:“末将领命。”云暮涯挥手道……

    高亢的号角声吹起。嘹亮的声音回荡在集训场,擂鼓声不断,听到声音。士兵一扫倦色,精神一振赶向集合地,三军将士很有效率的集合。

    云暮涯身着威风凛凛的铠甲,披风飞扬,手持长枪。站在台上,一挥手。场地顿时一片安静,随后高声道:“三军将士,你们都是我凤朝的英雄,今天这一战必然载人史册,用我们的热血,用我们的长枪,保家卫国,胜利靠我们去争取。”停顿了一下铿锵有力道:“血浸杀场,我军必胜。”

    话音落下,三军士气大振,高呼:我军必胜,我军必胜,我军必胜……

    这一战,异常惨烈,血流成河,染红了塞外铺成一地的落叶,也浸满了杀场,擂鼓声喧天,狼烟燃尽,杀喊声阵阵,踩在兄弟的尸体上开出的道,让凤朝三军将士皆红了眼。

    居邕关的城下,倒下了一批又一批的士兵,但在杀喊声中,前仆后继,人员不断,邬国守城的士兵也被这种精神给震撼到了。

    这一仗来得有些突然,邬国将军陶昀易没有预料到,云暮涯竟会走这一步险棋,不顾一切,强攻居邕关,匆忙中布军顽守,可这毕竟是十万精兵,再加上重燃的气势,这居邕关看来是守不住了,果断带精兵弃城而逃。

    终于攻下了居邕关,可云暮涯脸上却无丝毫喜色,战场尸横片野,鲜血横流,这是用士兵生命换来的胜利,沉重的让自己几乎很难喘息。

    将近一半的生命陨落在朝夕间,三军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断续的低嚎声,血红的双眼,昨日还生龙活虎的兄弟,今日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杀场的残酷不是不知道,但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惨烈了?

    云暮涯没有下令立即去追邬国逃跑的士兵,只是让将士驻守居邕关,等待三殿下的到来。

    终于在第三天,三殿下带着五万大军赶来,两军回合,这一次必然要直捣黄龙,横扫邬国……

    梨儿一路上快马加鞭,一是担心以陌的病情,二是挂念着姐姐她们,对纷繁的战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曾经听过柳湘扬讲述过战场的惨烈,但真要亲眼见证,心里生出一些不忍和抵触。

    鲜活的生命化为白骨,只为无止境的*,只为贪心,是一种无奈,更是一种残忍,千百年,埋骨于天涯之外的将士,不计其数,却只是祭奠了时光的薄土。

    天色渐晚,梨儿随意找了一家客栈,靠近边陲之地的客栈,都有些简陋,大概是连年征战,动荡不定,所以难以繁华发展,只能像那落叶随处飘荡。

    梨儿一进客栈,便听到嘈杂的议论声,如水的泛起波澜,十万精兵损伤近半,这是怎样的概率?不知小圆子怎样了?

    站在柜台的掌柜一眼看出门口的少年非富即贵,主动招呼道:“客官。”

    梨儿回过神,走到柜台前道:“住店。”掌柜笑脸相迎道:“不知客官还有何需要?”梨儿摆手道:“不用了。”

    掌柜忙招呼来一个店小二道:“送这位客官去上房。”店小二走过来,热情地招呼梨儿,带着梨儿上楼。

    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屋,里面只是简单的摆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个圆凳,墙上除了一幅草书字画,别无他物。

    店小儿把钥匙给梨儿道:“客官,如有什么需要,随便吩咐。”梨儿接过钥匙,点了一下头,店小二识趣地转身离开,并顺手把门合上。

    梨儿把包袱放下,坐在圆凳上,却有些坐立难安,踟蹰了良久,手里拿着斗笠面纱出了房门。

    刚走下楼,便吸引到了许多目光,友善的、不友善的……毕竟这么一个灵秀的少年在边陲经常吹着风沙的地方,难得一见。

    梨儿忽略他们的目光,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客栈里的人又高谈阔论起来,有骂邬国人狡诈的,有赞赏云将军勇猛的……

    言乱纷繁,可梨儿还是理出了自己需要的信息,云将军在三殿下到达之前,攻克了居邕关,但损伤却是惨重的,三殿下带军与云将军刚汇合,而这一仗看状况是要铲平邬国,分析着,峨眉微拧。

    隔壁桌的一少女一直盯着梨儿看,旁边俊朗的男子怂恿道:“小妹,看上喜欢的,就自己去争取,别在这里的扭捏。”少女嗔怒道:“哥,你妹子哪是那种扭捏作态的人!”说着起身朝白衣少年走去。

    阅女无数的耶律枫,自然看出白衣少年是女子,但看到自家妹妹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感,自己对这少女也生了几分兴趣,故意怂恿耶律燕去和少女搭讪,真想看看她的反应。

    耶律燕走到白衣少年面前,心里直打鼓,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偷瞄了少年一眼,转身想离开,却看到哥哥鼓励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请问这里有人吗?”

    梨儿抬眸,扫了面前少女一眼,玫红的衣裙衬得整个人像一朵鲜艳带露的玫瑰,美眸中透着几分羞怯,淡淡说道:“没人。”说完话,又垂下眼帘,静坐着。

    耶律燕一边有些欣喜眼前的少年不像一般人为自己的美貌所动,另一边又有些沮丧,少年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就像看到了很一般的人,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态,耶律燕慢慢坐下身,又开口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梨儿把视线移向少女简短道:“不是。”说着起身拿起斗笠便要离开,耶律燕求救地看了耶律枫一眼。

    耶律枫笑着上前,挡住梨儿去路道:“我家小妹想认识一下你。”耶律燕的脸顿时就红了一片,作势要打耶律枫。

    梨儿未了免去麻烦,随口道:“家中已有妻室。”耶律枫嘴角的笑意越深道:“一点也看不出来,你看着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

    梨儿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搪塞,便听到有人唤道:“相公。”一行人纷纷把循声望去,只见一带着面纱的绯衣女子站着门口,虽不能看到清晰的模样,可透着面纱可以看出此女子必然貌美至极。

    梨儿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就这美态,不用猜定是姬未央,可他为何出现这里?还替自己解围,想着清咳了一声道:“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