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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编织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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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儿和师傅坐在马车回到雪府时,夜已经深了。

    马车刚停下,梨儿便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直奔梦一所在的偏院。

    雪落不急不慢地下了马车,敛去眼中的柔和,清冷地说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小智抬高斗笠,露出可爱的娃娃脸道:“少爷,老爷希望你能尽快搬回去住。”

    雪落眸中隐隐染上嗜血的光芒,反问道:“他真这样说?”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屑。

    小智轻叹了一口气道:“少爷,其实老爷从来都是最在意你的,你为何要一直选择恨呢?”

    话音刚落,雪落如鬼魅般移到小智身后,冰冷的手扣住小智的脖子道:“你还是喜欢多管闲事?”连清冷的声音也覆上了一层冰幕。

    小智没有移动半分,正想说什么,便看到青溪从雪府出门,本能地低下头,这次老爷本来准备派别的人来,但自己心里记挂着溪儿,主动请命,可几年不见,又害怕她依然是讨厌自己,所以一直避着,没想到今日竟会正面遇上。

    雪落在听到脚步声后,便松开了手,直接朝府内走去。

    梨儿跑到梦一的房间前,看着屋内一片漆黑,心里反倒有些害怕,想要敲门,手却停在门前,迟迟未动。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咳嗽声,梨儿松了一口气,轻叩着门。

    门开了,烛火微暗,令梨儿惊讶的是,坐靠在床上的不是梦一,而是小意。

    烛影重重,映着小意无悲无喜的脸忽明忽暗,气氛不觉有些沉重。

    梨儿忙问道:“小意。梦一去哪里了?”小意眼里闪过梨儿琢磨不透的情绪,声音有些喑哑道:“走了。”

    梨儿急忙上前道:“她走哪儿去了?”小意眉间划过一丝不悦道:“去等他的意中人了。”

    梨儿有些茫然道:“没听她提起过谁阿?”

    小意似有怨色道:“这是因为你从不关心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可见一斑。

    梨儿抓住小意的手道:“你知道什么?”

    小意扫了一眼被梨儿抓红的手道:“我能知道什么?梦一是在小姐你和少爷离开的第二天请辞的。”

    梨儿松开手,有些失落道:“那你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小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道:“知道。”

    梨儿的眼睛顿时便亮了起来道:“那能告诉我吗?”

    小意连连摇头道:“他说了,不要告诉你。”

    梨儿失魂落魄地回房,梦一讨厌自己吗?为什么嘱咐小意不要说出她的下落?

    呆坐在床上,恍惚间想着,这只是个梦吧!不不经意间,扫过桌上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一看到上面系着的蝴蝶结,梨儿忙起身。跑到桌前,伸手抚上那熟悉的蝴蝶结,梦一你去哪里了?

    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锦缎,这质地与颜色梨儿并不陌生,因为每天去医馆,自己给人看病时,梦一就坐在旁边绣着这个。

    那时每次问梦一她在绣什么?她都笑而不语。自己好奇地探头看去。也看不出她绣的什么?现在终于能知道,但心里却满是失落。

    梨儿摊开整张锦缎,便愣住了,上面绣着的竟是自己给人看病的神态,举手投足是如此的传神,恍如真人。

    半响回过神。把锦缎放好,梨儿提笔在字条上飞快地写字,卷好。并拿着红线,朝窗户走去,吹了一声口哨,便见一只白鸽扇着翅膀,飞落在窗台上。

    梨儿把字条绑在白鸽的腿上。摸了一下信鸽的小脑袋,信鸽便自己扑着翅膀飞走了。

    最近烟雨镇听墙角的大众伤心了。每天早上按时来,却连续半个月都没听到从雪府流淌出来空灵的琴音了,这让满怀期待的众人情何以堪?情绪不免有些低落,各种猜测也随之而来:难道高人生病了?还是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烟雨镇怀春的少女又消瘦了,莫神医竟然不在医馆了,每天绕着那条街散步,望眼欲穿,也未瞧见半个人影,真是为君消得人憔悴啊!

    这两条消息交织在一起,烟雨镇的八卦人士乐了,各种传闻八卦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头,有两种传言是最为大众津津乐道的。

    其一,神医和弹琴的高人是同一人,因为掐指一算,让烟雨镇声名远播的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段出现的,更巧合的是又同时不见了踪影……这条传言是特别为烟雨镇少女所拥护的,这样说来神医简直是传说中的完美归宿。

    其二,弹琴的是一位佳人与俊秀年少的神医偶然邂逅,电光火石间,一见倾心,但由于雪公子隔在中间,两人决定私奔……这条传言是特为普通大众所乐道的,才子佳人,绝配呐。

    雪府绯云阁内院,梨儿静静地坐在秋千架上,头斜靠着右边缠着纯白花环的绳子,面容有些消瘦,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精神。

    都三天了,怎么白鸽还不回来?正想着,一双浅绿色的绣鞋出现在面前,梨儿抬眸看了青儿一眼,便又旁若无人地发起呆来。

    青儿努力说服自己,离妹妹远一点,害怕自己会像上次那样失去控制,犯下难以弥补的错误,但看到妹妹日渐消瘦,自己心里总不是滋味,才鼓起勇气想和妹妹说点话,但看样子妹妹对自己仍心有芥蒂。

    良久,梨儿回过神,看着青儿还站在自己面前,淡淡道:“我还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你相信吗?”

    青儿想了一下坚定道:“我信。”眼里一片真挚。

    梨儿欣喜地站起身道:“姐姐,那梦一和默颜会是一个人吗?”

    青儿眉间有了片刻思量,慢慢说道:“这我不清楚。”

    梨儿眼里流露出浅浅的失望道:“这样,那你知道梦一去哪里了吗?”

    青儿垂眸道:“那几天我经常呆在医馆,对府里的事,也不清楚。”

    梨儿直视着青儿的眼睛,一把握住青儿的手腕。激动说道:“为什么不看我说话?到底什么哪句话才是真的?”声音竟有些呜咽。

    青儿任妹妹握住自己的手,眼里却只有心疼之色。

    梨儿感觉到青儿手腕系着的绷带,眼里的神色一变,把姐姐的手拿近,准备解开的绷带。

    青儿见状忙想收回手,可手上实在使不力气,只能眼看着梨儿解开绷带,一道狰狞丑陋的疤痕袒露在阳光下。

    梨儿愣了一下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儿收回手轻描淡写道:“受了点小伤。”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气愤道:“这是溪儿害怕自己再伤害到你,把自己的手筋……”

    青儿忙打断生气道:“小智。你再说,就别来见我了。”

    小智那张娃娃脸写满伤心道:“溪儿,我只是……”

    梨儿眼里蒙上一层雾气。轻声道:“姐姐,让我帮你看一下。”说着小心地拿起青儿的手。

    仔细看了一下狰狞的疤痕,伤口应该有半月之久,应是用利器所致,刀口不是一般的深。看来几乎是不能修复,难道这手便废了?

    梨儿强忍的眼泪还是滴落下来,委屈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是想要让我内疚死吗?”

    青儿把梨儿抱住,安抚道:“没事,一切都会过去。不要自责,也不要闷在心里,想哭便哭。这不是软弱的表现,经历了泪水的洗礼,我的小滑头会成长起来,变得更加坚强。”

    梨儿把头埋在青儿怀里没有说话,只是抖动的双肩。看得出妹妹在无声地哭泣。

    青儿轻拍着梨儿的背,眼眸里浮过几分坦荡和怜爱。如果现实是残酷的,那我便替你看,如果谎言是必要的,那我便掩盖着……

    小智看着溪儿抱着小姐,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如果当初我事先给你说了,你们两个人中,老爷叫我只能选一人活下来,那你心里对我的看法会变吗?可那一刀下去,我并没后悔,因为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傍晚时分,梨儿站在自己卧房的窗台前,望着那秋千架出神,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响两字:梦一、梦一、梦一……那只是梦?

    突然一只扑扇着翅膀的白鸽出现在视线内,梨儿眼睛一亮,伸出手,白鸽飞落在梨儿的衣袖上。

    梨儿取下绑在白鸽腿上的纸条,摸了一下白鸽的小脑袋,白鸽跳到窗台前,左右摇晃着有些肥胖的身子,转了一圈便飞走了。

    梨儿眉间染上淡淡的笑意,但当视线扫到手里的纸条时,表情又有些复杂,里面的内容究竟是怎样?

    踟蹰了半天,梨儿还是慢慢打开了纸条,里面的字迹依然是歪歪斜斜的,紧张的情绪少了些,一口气往下看去。

    梨儿的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纸条里面,夭夭简洁地说了默颜的身世来历,也提到默颜跟着他母亲回家了……

    看来梦一和默颜不是一个人,那场梦只是虚惊。

    只要知道她们都安好,心里就安慰了很多,已经好久天没睡好了,想着倒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雪府的偏院,原本梦一的房间内,小意翘着二郎腿,用手逗弄着那只白鸽道:“你不是很有骨气吗?不是不吃我给的食物吗?哼,才一两天就长胖了一圈。”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小意本能地挡住白鸽前面道:“进别人的房间要敲门。”

    青儿眼眸晦暗不明道:“是你扣了信鸽?”

    小意摇晃着腿儿,理直气壮道:“是阿,我就是想看小姐着急下。”

    青儿垂下眉眼道:“这事与她无关,都是我的错。”

    小意眸色深了几分道:“那又怎样?人已去,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扫了一眼青儿的右手道:“你也是这样,不过你放心,他嘱咐过我,无论如何也不用让她知……”说着又转身逗弄着白鸽。

    青儿静静地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这样便好,掩盖事实,编织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