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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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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曙雀山庄多年来难得的一次一家团圆的晚餐,本该和乐融融,然而餐桌上却流串着一股怪异的气氛。

    “为什么我非得吃烧饼不可啊!”将手里的筷子一扔,居辰汐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原本有说有笑的众人全都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投向居辰汐以及她面前的一大摞烧饼。

    “不喜欢就不要吃了,”坐在一旁的童远桥立即夹了一筷子鱼肉,挑去鱼刺夹过去“来,汐妹吃块鱼肉。”

    “还不都是你害的!没事跑去学什么做烧饼。”居辰汐狠狠瞪了童远桥一眼,抬碗接过他夹过来的鱼肉。

    “放下!”居承威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让已经将鱼肉夹到嘴边的居辰汐扁了扁嘴,又恋恋不舍地放回碗里。

    “居伯伯,烧饼哪里能当正餐吃?”童远桥为难地搔搔头,向居承威求情道:“多做几个是想让大家都尝尝的,汐汐一个人哪里吃得完?不如……大家分吃了吧?”哎都怪他没事干什么一次做这么多,这下汐妹肯定恨死他了。童远桥斜眼觑着居辰汐面前的烧饼懊悔不已。

    居辰昀斜瞟了童远桥一眼,笑道:“我说远桥,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再不好好管教,说不准一辈子都要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童远桥瞧了一眼居辰汐,俊脸微红,嘿嘿傻笑着回道:“只要汐妹愿意……牵就牵呗。”

    居辰汐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牛,我牵你干嘛?”眼角瞟见了了正低着头,一双纤纤玉指认真地剥着一只虾,再将剥好的虾肉放进居辰昀碗里。撇着嘴角说道:“二哥,你是断了手还是撞了头了,怎么吃个饭还要人伺候?”又看着了了说道:“我说二嫂子,二哥教唆着外人欺负我呢,你也不管管?”

    居辰昀瞥了一眼低垂着脑袋满脸羞容的了了,唇角微勾,夹起碗里的虾肉放进嘴里,对居辰汐挑眉笑道:“你这未来的二嫂秉性温婉贤良,只怕你这丫头这辈子都学不来了。”了了侧头微抬目觑了眼居辰昀又害羞地低下头去,双手搓弄着衣角。

    居承威看着他二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心中欢喜万分,开口问道:“你二人打算何时成亲?”

    居辰昀回道:“此次回来就是要请爹你定夺呢。”

    “哈哈哈……自然是越快越好了,我可等不及要抱孙子了。”居承威捋着胡子笑道:“江湖中人没那么多规矩,干脆就挑个最近的吉日,你二人尽快完婚。”

    居辰昀看着了了说道:“太过仓促只怕有所疏失,我不想委屈了了了。”

    “就是啊,人一辈子才成一次亲,当然要好好准备了。”居辰汐插嘴道:“爹你不过是急着抱孙子嘛,又不是非要成了亲才能生,是吧二嫂?”

    了了被羞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居辰昀看出她的窘态,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汐汐说得也没什么错。”复又抬起头看着居辰汐笑道:“不过爹想必不会介意先抱孙子还是外孙,是吧远桥?”

    “二哥你瞎说什么啊!”居辰汐又羞又气,眼尾扫见童远桥一副开心模样顿时火冒三丈,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你笑什么笑!我二嫂会生你又不会生!”

    “哈哈哈……”席间一片爆笑。

    说说笑笑之中,居承威也忘了要罚居辰汐吃光所有的烧饼。晚餐就在一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中结束了。回到暗香院的了了站在房门内,目送着房门外,与她道了一声晚安,回到另一间房间休息的居辰昀。直到听到那一声关门声,了了才失落地关上自己的房门。

    相对于暗香院的平静,揽月阁则显得有些吵闹,李云浩搬去照顾申斌,偌大的院子如今就只有晓星与少庄主两个人住了。

    “今晚你还是宿在揽月阁。”站在晓星房内端着臂膀的居辰霄斜睨着晓星。

    “今天是单日。”晓星自不予理睬,打了一盆清水准备洗漱。因为之前两人不肯退让,最后只好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按单双日。单日晓星住在下人房,双日则住进揽月阁。

    “我今天身体不适,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气色良好的居辰霄说道。因为他是主人,自然要享有主人的特权,所以在单双日之外也约定了在他这位少庄主身体不适时,晓星需要留在揽月阁中照顾。

    晓星忽然停下手上的事情,看着居辰霄,羞涩地问道:“少庄主,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去揽月阁住……呃,是因为……喜欢我么?”

    居辰霄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回道:“……你想太多了。”虽然他已经不止一次开口向晓星求婚,但让他说出这种情爱之话……他开不了口。

    晓星诧异地望着他,“那是为什么?”

    居辰霄清咳了咳,思忖片刻,回道:“辟邪。”

    “……”

    砰!居辰霄被推出了门外,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了。该死的少庄主!辟邪?亏他想得出来,晓星气闷地不再理他。在门外叫了半天门不见回应,居辰霄也只好自己回揽月阁去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确定少庄主已经走了。晓星将水盆端到灯下,探头看着水中自己的样子。她真的长得很丑吧?不然那日雨夜,吴妈与秋儿怎么会被吓成那样?

    晓星叹了口气,自颈间掏出那颗拇指大小的小金球。这是当日替姐姐了了赎身时,那位兰姑娘送给她的玉容丹。她并不确定这药丸是否真的像兰姑娘说得那样神奇,但却一直带在身上。

    今日见到姐姐了了时,姐姐问她为什么还没有用玉容丹?她回说:“我觉得那位兰姑娘说得对,天生万物自有因由,不可轻易毁改。”

    但了了却对她说:“那位兰姑娘不是也说过,让你等到觉得真的值得用的时候再用吗?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难道你如今还不觉得少庄主是值得你用这颗玉容丹的人吗?”

    晓星将金球托于掌心,久久凝视。这世上除了少庄主,大概不会再有值得她用这颗玉容丹的人了吧?侧头看了一眼水盆中的倒影,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脸颊上跟了她十六年的胎记。如果没有了这块胎记,她也会变得像寻常女子一般,纵使不会很美,也不会再被人耻笑了吧。

    金球是双层浮雕镂刻,小巧精致。上面有个小小的机关,晓星轻轻按了下去,再将两半金球向不同方向旋扭。金球打开了,一颗蜡封的黑褐色药丸出现在眼前。晓星轻轻将蜡壳剥掉,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

    这颗玉容丹质地很是坚硬,晓星在一个小瓷碟中注入清水,再将玉容丹在水中慢慢研磨,直至化成一碟浓浓的药汁。晓星用手指沾着药汁轻轻地涂抹在胎记之上。药汁涂在脸上清清凉凉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涂抹完毕,晓星小心地将剩下的药汁收入一个小瓷瓶中仔细收好。

    就寝时,晓星将所有头发都包了起来,小心地侧身躺到床上,连被子都只敢拉到腰腹处,生怕一不小心将涂好的药汁擦掉,虽然脸上的药汁早已干了。由于太过紧张,直到天快亮时才朦朦睡去。

    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晓星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两步来到水盆前,想看看经过一夜,她的脸是不是好多了?

    “啊!”哐!哗啦!水盆被晓星撞翻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晓星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样子。胎记还是原来的胎记,颜色却变得深红暗淡,涂抹过药的半张脸出现了细密的皲裂,有些地方甚至再脱皮。那样子活像是被风干吹裂吹破的皮囊。

    “晓星!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门外传来居辰霄焦急的声音。

    “我……我没事!”晓星慌忙爬上床,用被子紧紧将自己裹起来。

    “可是我刚刚听到你的叫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开门。”

    “我……我做噩梦……被吓醒了。”

    “做噩梦?”可是他刚刚明明听到其他的声音了,“开门。”

    “我刚……刚起床,还……还没穿衣服。”

    “开门!”

    “……我……我来癸水了……不……不方便!”

    “……”

    这个白痴女人在想什么?难道他以为叫她开门是想要对她做什么吗?“随便你!”居辰霄转身负气离开。

    总算应付走少庄主的晓星,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她该怎么办?如今变得更丑了,她要怎么出去见人?摸着干涩粗糙的脸颊,晓星无助地哭了起来。

    一整天,晓星都闷在房里不肯出门,连了了和翠儿来找她都被她拒之门外。整整一天都蜷缩在床上,滴水未沾,粒米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