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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 噩梦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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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跑,鲜血,尖叫,痛哭,死亡!

    一个接一个活生生的同胞,被后方赶上来的追逐者扑倒在地,惊恐欲绝的叫喊刚刚响起,便马上被尖牙利齿打断,喉咙或者身躯被整个撕裂的声响,以及鲜血喷洒在墙壁、地面的声音,还有死亡前发出的痛苦呻吟,令继续亡命奔逃的人们绝望至极。

    徒劳的挣扎完全没有任何效果,一只冷冰嶙峋的骨爪,突然抓住脚踝用力一拉。

    “不!!!”

    惊恐的呼喊声中,青年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浑身上下像是被雨水打湿一般,起身带来的惯性力量,将身下还算厚实坚固的檀木大床带动着,重重的将十多厘米距离外的木柜撞倒在地,柜内放置的各种崭新衣物、鞋袜、腰带、墨镜等事物滚了一地。

    床柜撞击落地发出的响声,透过虚掩的房门,沿着空旷的走廊传出很远。

    不过是两分钟的功夫,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身穿白色大褂,看上去像是医生一样,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便在几名彪形大汉的簇拥下,带着一群拿有干净床单被褥的护士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迪克,又是那个噩梦么?迪克?迪克?格雷森!”

    几乎是用喊的音量,才使得面容呆滞的青年,从茫然之中回过神来,僵硬转过头来瞅了瞅站在咫尺的医生,嘴唇颤抖着嗫嚅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和做出任何表示。

    不过这些反应,已经足以医生做出判断。

    “三号药剂增加百分之四十,七号药剂分量减半,十号药剂以后别再用了。”扒开青年的双眼看了一会,并且轻柔的在他手臂上捏了几下后,医生装扮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一边随口下达指示,一边示意几位护士更换被褥床单。

    整个过程青年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

    看着护士们将一切收拾妥当,中年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带伤感的拍了拍青年露在被褥外的手臂,定了定神似乎是在稳定情绪后,站起身来走至房门处停顿:“希望你尽快好起来,我们大家非常需要你,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完这一句话后,中年男子带着人大步离开逐渐远去。

    …………………………

    一个星期后,同一个房间。

    愣愣的站在卫生间的半身镜前,恢复理智的年轻人,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镜子里的那张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体型匀称并且肌肉结实,完全称得上是完美身段的白人青年面孔,一种难以描述的纠结之感,还是不断的在他的心中喷发,却怎么样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这不该是我的脸!”青年心中悲愤莫名。

    就连迪克?格莱森这个名字,青年也非常清楚,绝对肯定一定不是指自己,可是除了那每天都会重复,每一次内容完全不变的噩梦外,他居然对自己的过去,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名字。

    作为一个成年人的认知、逻辑都有,就是没有任何记忆。

    仿佛从一开始他就是没有过去的人,好像一张刚刚出厂使用的U盘,从第一次苏醒以后的记忆可以正常存储回放,再往前却是一片荒漠,别说是具体的回忆,就连任何轻微的联想都没有。

    那个噩梦一定预示着什么!青年默默的想到。

    咚咚——

    “格雷森先生,阿尔弗雷德管家已经等您很久了。”仆从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传来。

    “马上就好!”提声回应了一句,青年快速捧起水洗了脸,拿着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后,赶紧穿上预先叠放在衣柜内的衬衣西装,慌慌张张的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位魁梧精壮的白人壮汉,年龄在三十岁上下,一身黑色西装紧绷而笔挺。

    “呃...格雷森先生,您的...咳咳...”这位仆从上下观察了一下青年,隐晦的使了一个眼色却没有得到青年应有的回应,只能抬手指了指房间内的立式全身镜。

    青年疑惑的转过头,突然感觉很尴尬。

    本来一尘不染的衬衣上好几处水渍,昂贵整洁的西装衣领内翻,西装下沿好几处皱皱巴巴,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在自己略显佝偻的站姿下,镜子里的人仿佛就是一个刚刚从路边拉来,用演技劣质想要表演一个阔少的乞丐。

    整整又耽误了五分钟,在魁梧侍者的帮助下,青年总算勉强将自己收拾妥当。

    跟着侍者行走在宽敞明亮的古堡内,禁闭许久的青年忍不住转头四顾,雕刻有精细纹路的石墙泥砖,各种形状不一却显而易见昂贵非凡的装饰灯具,并没有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反而随着深入古堡,越来越忐忑不安起来。

    “这里的一切,我以前好像曾经见过。”青年暗自嘀咕。

    身穿战斗服,身材魁梧面容坚毅,拿着各式长短武器的壮汉,在古堡之内随处可见,他们每一个人都面无表情步伐急促,仿佛马上就要进行一场艰苦的恶战一般,令本来就惶惑不已的青年更是心惊。

    不知不觉之间,侍者和青年进入了古堡的上层建筑。

    “先生,您请...”指了指前方的木门,魁梧侍者侧身鞠躬,示意青年已经到了目的地后,微笑点了点头快步离开,顺着来时的路很快离去,只是十多秒就已经听不到脚步声了。

    站在寂静的走廊末端,隔着木门的另一边悄无声息。

    是因为隔音效果太好?还是那一边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古堡内的这么多人会不会死了?我或许应该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去?

    青年没来由的开始胡思乱想。

    不过就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犹豫了许久之后,青年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咽了几下口水,青年颤抖着伸手,轻轻发力很容易就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臆想中的一切并不存在,这就只是一间普通的客厅。

    大约八十多平方米的宽敞大厅,四面墙壁上挂有油画和装饰品,木地板铺垫着厚厚的动物毛皮地毯,房间正中央处摆放着几个舒适的单人沙发,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端着咖啡,微笑着轻声聊着天,一边说话一边点头兴致很高。

    男人青年非常熟悉,便是侍者口中的阿尔弗雷德管家,第一天醒来时看到的中年男子。

    那个女人最多不到二十五岁,面容姣好身材一流,上身穿着一套宽松的职业装衬衣,下身是一件齐膝短裙,淡褐色的齐肩短发,左手拿着一个硬壳记录本,右手握着一只白色水笔,每隔几秒钟就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东西。

    “真是一个尤物!”青年心中赞叹道。

    似乎是开门声打断了谈话,两人转头朝着青年看来。

    “啊,您来了。”阿尔弗雷德瞥了一眼门边的立式挂钟,并未就耽误这么久说些什么,而是微笑着站起身来,亲切的走到青年面前,像一个慈祥长辈一样拍着他的肩膀,将之引到了同样站起身来的女人面前:“这位是...”

    “迪克?格雷森,高谭市的英雄!”

    女人率先笑着抢道,很是敏捷的伸手握住了青年的手,然后才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面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阿尔弗雷德先生,打断了您的话。我一定是太紧张了,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罗宾。”

    对于女人的道歉,阿尔弗雷德微笑表示不在意。

    尽管心中很是赞叹眼前女人的美丽,但是当面前的美女拉着自己的手,略带冰凉的小手传过来的体温,以及对方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还是令青年不由得的感觉局促不安起来,嗫嚅了好一会都没憋出一句话来。

    这样的反应,显然是很没有礼貌,也很不合体统的。

    “很抱歉,奎因小姐。”阿尔弗雷德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善解人意又带着惋惜的解释道:“因为稻草人所释放的毒剂,格雷森先生曾经一度生命垂危,现在还处于恢复期,他似乎是忘记了从前的自己。”

    “啊,真是伟大的牺牲。”女人欢喜的表情淡去,颇为伤感的回应道。

    “没错,正因为格雷森先生的勇敢,稻草人已经受到应有的下场,在一个月之前被高谭警方处以电刑,相信您也通过新闻得知了。”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继续用他那平稳的嗓音说道:

    “这也是今天请您来到这里的原因,通过这一个多月的治疗,格雷森先生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可是记忆却没有好转,而您则是心理、记忆方面的专家,所以......”

    “没问题,管家先生。”女人立即点头:“为英雄服务是我的荣幸。”

    “谢谢。”阿尔弗雷德致谢:“请问您需要什么仪器或者场地,还是...”

    “就在这里就很好了,管家先生。”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示意青年坐下之后,职业化的微笑重新浮现在她美丽的面容上:“那么,格雷森先生,我们就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看了看阿尔弗雷德,青年畏缩着靠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刚才管家先生已经介绍了您,那现在该我了。”女人缕了一下耳边的发梢,将手中的笔记本防止在适手的位置:“我叫哈莉?奎因,年龄保密,目前就任高谭第一医院心理诊断科,从事心理方面的治疗已经有三年,您......”

    哈莉?奎因?女小丑?怎么可能!

    青年心脏猛的一抽,一种难以描述的惶恐,伴随着突入起来的眩晕,令他的大脑一下处于迷蒙之中,一段若隐若现又难以抓摸的记忆片段,突然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炸开,使得他全身机械得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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