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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这个男人的悲伤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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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不了的都叫作远方,回不去的那叫家乡。

    谁在门外唱着那首悠悠怨曲?

    最近的天气,尤然是很好的。那一弯成了一道道柔光的折射,淡淡地斑驳着那红墙朱窗。

    田洱前两日从逛街回来,便窝在屋里写着不知什么,兰儿不得入内,只得在屋外候着。这会儿,听到那幽幽哀怨的曲子,埋首苦写的田洱也不禁抬了首,望了望斑斓着阳光的朱窗,曲子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放下笔,田洱走到窗边,那是个染了一片白茫茫的院子,这个院子,没有五彩缤纷五颜六色的花儿,有的,只是那一片一片如蔼蔼白雪似的花海。到后来,田洱才知道,那是碎叶雪鸢;一种只长花儿的植物,无叶的,只有一片片碎花儿,一朵朵在那里绽放着。

    大家都知道,这一片片似雪胜雪的碎叶雪鸢,是醉莲姑娘最喜爱的花;醉连知道,那是因为,段苍?最爱的,便是这些碎叶雪鸢,所以,连带着她也爱着这种不起眼,却又那般迷人的花儿;后来,田洱也知道了,苍?喜爱着这些花,是因为有一个人,深深地爱着由天飘落的蔼蔼白雪。

    雨国,多雨,却不多雪。

    那片白茫茫的碎叶雪鸢深处,多了个黛紫色衣袂飘飘的身影,孤孤单单立在那儿,迎着风吹着竹笛。雀儿停在一边,莺儿边上缠绕,淡淡的弥漫了孤凉。

    那张姣好的面容,平淡无色,没有一丝的情绪。彷佛一尊极美精致的雕偶;在雪花中映了潋滟,连边上的蝴蝶都陶醉地静了下来。

    每当忆起,田洱都会想:这样一个男人,明明会笑得温和清雅,为何眼里从来不会有笑意?为何总会掩着那挥之不去的淡然,就似秋天落败枫叶的忧伤?

    摇了摇首,不想那份伤。田洱转了身,往门走去,门开了,兰儿精神奕奕地看她,似乎完全不受那叫人心碎竹笛声的影响,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跟来。田洱往院中雪花纷飞的世界走去。

    可是,她从来不知,自己走进的,不是那茫茫的花的世界,而是无尽的悲凉与凄凄之中。

    清风不还家。

    也许是不知来人,也许是知道了也未放心上,笛声未断,笼着淡淡的,懒懒的忧凉。

    田洱不去打扰那吹笛之人,而是与之隔着一丈之远,并排站着面向同一个方向,对着那一片纷纷的飘‘雪’柔柔地开了口,低低地吟唱着——

    初雪绽晴

    满院空枝嫌太静

    抖落一身轻轻

    相随风凭

    掀窗帘角窥史经

    正到“千里逢迎”

    懒牵挂一笔一划

    拂袖罢

    渐暮久掷笔添蜡

    霁夜茶

    谁立门庭

    叠指而敲探究竟

    客有一番闲情

    寒衣提灯

    两联朱红淡褪映

    旧作“书香年景”

    懒相迎隔门笑答

    “未归家”

    小径踏夜白月下

    奉杯茶

    置杯久茶淡香早发

    那一口浓烈难咽下

    霁夜将冷手捧热茶

    再寻花

    空枝余一抹白无暇

    怎辨是残雪或月华

    霁夜我独醉这杯茶

    清风不还家……

    一曲落,笛声顿,离了那好看的唇。段苍?转首望了过来,脸上淡淡,声音清如雪,“如今可是白昼。”可,她吟唱的那是一个唯美的月下霁淡香罢。

    田洱笑答,“是啊,白昼。而且还春光明媚,日光正好呢。”可是,笛声弥漫中的你,却好比那清风下的月华,清凛冷怜。叫人看着,不禁觉得连那轻风都是残酷的,将那一笔一划刻画出来的渐浓的霁夜给染指了。

    看着田洱脸上的笑容,那么自由那么自在,从来不掩饰的真诚,很不一样。

    敛了眸,传去那淡淡的一声:“……你和她,真是不同呢。”

    那话,仿佛被风带走了,田洱听得不真切,看着那眼里尽是凉意的男人,她不明白,也不知从何问起,该不该问。她喜欢这个温和着一张俊脸的男人,喜欢他温柔地浅笑,尽管也许那并不是笑容。

    不喜这样的一个人眼里装着那挥之为去的残月,于是,大步走了过去,举起双手,捧着那张俊美如皎月的脸,迎视着那绝美的双眼,使得对方不得不垂视她。然于,她咧嘴一笑,灿*无。

    “你不可以总是这么藏着心事,人活着才短短几十年,如果不能快乐地度过每一天,是那么的可惜!”

    “告诉你,我现在一夜之间成了个无父无母无亲人的孤儿,可是,我在这里一定要快快乐乐地活着,不然他们在某一处,如果知道了必定会难过的!”

    “所以,你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如果看到了你此刻这般不快乐,他们也会难过的!”

    更会像我这样,为你而心疼着。

    段苍?有些怔,盯着这个矮自己不少,个子算是娇小的女孩,看着她张着小嘴噼里啪啦说着一堆完全不着边际,却又叫他字字记清的话;看着她由同怜转为心疼的神情……

    无意识地笑了笑,伸出手,揉揉这个女孩的头,带着笑意浅浅的,一句:“田洱果然很温柔呢。”

    与自己的阴暗根本是云泥之别啊。

    他心里多了几丝自嘲,那种情绪,带着自我厌恶的,尽管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脸染上了胭脂红,田洱抽回了手,任着对方揉自己未系发髻的头,很是不好意思:“总之、总之……你是我田洱的朋友,一辈子都是!所以,你不要再表现得这么孤单了,明明这么帅,表现出来却又这么哀凉,看着让人心里难受。”

    她何尝不知,不是心里有重重心事的人,又怎会全身散发着那种挥之不去的哀凉?可是,她不敢问啊,也不能问啊!她只能用这种最傻最直接的办法,来告诉他,自己是一定会站在他一边的!

    段苍?自然不会因她一句话就破茧成蝶,却倒底释然了些许,他浅浅地笑着,收起了长笛,望着院中的一片花海,幽幽地说:“我娘……今日,是她的祭日。”他的话,少了那悲凉,多了份沉淀,“我甚至不记得,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犹喜欢着一身的雪白,在雪中翩翩起舞的身影,就好似纷飞雪花中的一只飞蝶,自由自在,绚烂无比。”

    ——歌:【霁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