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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新兵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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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新兵刺头

    可能在下一场战斗中我就已经死了。在这场实力悬殊、科技落后敌人许多的战争中,军人大概都是要死的。——张灵甫

    得人心者得天下?五或者近六成的时候确实如此,可古今中外还有四、五成的几率证明并非是得民心者就一定能得天下。张灵甫心道。

    张灵甫“嘿嘿”一笑:“得人心者得天下?秦国能灭六国,并没有得到六国的民心,只是秦国实行的是耕战之法,粮足兵精,将士渴望杀敌立功。金朝和元朝把汉人视为奴隶和第四等贱民,金朝把南宋打得节节败退,元朝反而一统了天下。李自成得到了民心,大胜明军,清兵又大败李自成。拿破仑政权倒台后复辟的波旁王朝并未得到法国民众的支持。英国克伦威尔死后,复辟封建王朝的查理二世带来了一系列自法国习来的行为和作风,生活奢靡,崇尚欢乐和纵欲却只获得了上层贵族的支持,试问民心在何方?”

    “呵呵……”刘记者一下子被问住了,他讪讪笑道:“您是学历史的,本人甘拜下风。不过——”他继续强调道:“gongchan党的队伍的确廉洁。”

    “窃以为廉洁不廉洁,不在乎表面文章。我也听过从延安回来的同志讲,说他们那里还不是衣分三色,食分五等,一样有排场之处,为了给xxx的窑洞供暖,还专门挖有火道,从室外输暖进去。煤耗比起几个补丁。孰重孰轻?”

    张灵甫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呀。就是年轻气盛呢,”

    “也许是当记者以后,阴暗面见多了吧,心里憋气呢。”刘记者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您看这场战争估计要打多久?我们会赢吗?”

    “赢,肯定会赢,本人充满信心。只是要打多久,暂无法确认。十年八载都有可能。”

    “那抗战胜利后,您打算做什么?”刘记者又很感兴趣地追问一句。

    张灵甫望着远处苍茫的云山,心如止水般地回答道:“等不到那时侯了,可能在下一场战斗中我就已经死了。在这场实力悬殊、科技落后敌人许多的战争中,军人大概都是要死的。”

    陈公勇返回部队以后,刚好赶上五月上旬的反攻南昌。

    **全凭轻武器攻坚,难度可想而知,第二十九军军长陈安宝中将阵亡,七十四军曾一度杀到南昌近郊的新建、牛行,但终究是强弩之末。再也无力推进一步了。

    五月九日,南昌会战结束。参与此次会战的第三战区认为会战失败的主要原因有:(一)未能用奇袭出敌不意;(二)限于地形。无迂回钻隙余地,不能避免攻坚;(三)炮兵、工兵太少,步兵装备不全,攻坚无力;(四)敌飞机活跃,并使用毒气,我方损伤过大;(五)各师奉命限点攻击,装备不齐,动作不协调。

    渡边纯一郎的混成旅团还未派上用场,南昌会战就告结束,大日本皇军以凌厉的攻势,十天之内就拿下南昌,又挡住了支*那人的强力反攻。渡边见状乐不思蜀,不上战场上了床,点了两个名年轻貌美的军妓,天天在九江城里左拥右抱,花天酒地。七十四军撤回赣北,主力沿幕阜山一线驻防。

    在这期间,陈公勇和高敬还从长沙接回了一批来自长安的新兵。张灵甫再一次受伤的消息传回老家以后,引起社会各界强烈震撼,质朴的家乡父老以最实际的方式慰问英雄:将自己几百名子第送进了七十四军。新兵的学习和训练,全交给他们两人了。

    这一批关中汉子俨然与张灵甫、刘奇一个样:高高的个子、清瘦的面庞,饱满的斗志。只经过几天队列操练,弟兄们站在稻场上便横是横、竖是竖,竖看是中流砥柱,横看是铁壁铜墙。陈公勇对此十分满意,暗自赞叹他们不愧为大秦的传人、旅座的乡党。

    但他们中间也有一个刺头,让他很不爽。

    这后生名字倒很规矩:常宁,那知道他是常常把陈公勇搅得不得安宁。

    也不是说他怎样刁钻、横蛮,而主要是有些散漫、张扬和江湖习气,凭着自己出身绿林世家,懂些兵法,又有武功,便对一些基本的战术训练不屑一顾,成天嚷着要去前线真枪真刀干他小鬼子一仗。

    有抗战热情固然很好,但你至少得尊重教官、服从纪律吧?可他做不到。

    陈公勇在前面讲解射击的要领,什么两点一线啊、什么打夜战和近战要把表尺定为“1”啊等等,他趴在地上不耐烦了,连连击发空枪,搞得叮当直响,前后左右都朝他这边看。陈公勇问他怎么就扣了扳机,他回答说自己从小都会放枪,能左右开弓,不瞄即准。陈公勇没和他较真,还和颜悦色劝他不要影响别人,可他安静不了几分钟,便又指点起张三握枪的姿势不对、李四的屁股翘高了、王二麻子的奶头没拉开。说到奶头没拉开的时候,他见别人没听懂意思,接着又解释一句:“哎,就是枪栓没拉开”,于是新兵们便哄堂大笑,觉得把枪栓说成是女人的奶头真他妈绝了,直到陈公勇扳起脸才安静下来。

    把枪栓说成“奶头”、天黑说成“撂帘子”打扫战场说成“翻秧子”,像这样一些江湖上的黑话,常宁张口就来。他从家里带来一把驳壳枪,为了炫耀自己,一到“撂帘子”没事的时候,便将军装敞开,把枪插在腰间的皮带上,有时候还要挽起袖子、或者把手插进军裤口袋里四处闲逛亮相,引来同伴一片羡慕声后他就心满意足了。

    高敬见他粗通文墨,还为他和一批有文化的新兵开小灶,上军事理论课,如何利用地形、使用地图等等,常宁刚一开始还很有热情,后来越听越没劲,那一圈一圈的等高线看得他晕晕糊糊,浑身不舒服,七扭八扭的。陈公勇看见他这个样子终于烦了,说你的板凳上有钉子呀,怎么就坐不住呢?常宁并不知道他以前当过中校营长,见他只挂了一副上士领章,以为他顶多是个老班长,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站起来抱着胳臂很轻蔑地说:“拿红蓝铅笔指指戳戳顶逑用,我只知道两个人打架,我扯谁的后腿,谁就得趴下。”

    嘿嘿,还知道扯人家后腿!这小子狂是狂,也还聪明,看来是块生铁,得重新回炉,千锤百炼,敲掉他的自大,才能打出好钢。陈公勇于是上前挑战道:“听说你武功不错?咱俩过过招,如何?”

    面对人高马大的陈公勇,他毫不怯阵:“比就比!”

    两人在稻场上摆开架势,四周围满看热闹的新兵和老百姓。

    比武是斗志斗勇的较量。陈公勇虽然从未练过武功,但摔交他会呀,而且体魄强健、经验又丰富,对付个把武林中人还是有把握的。而常宁在他对面侧身举拳跳动着,寻思对方块头大,耐力想必持久,自己得速战速决,于是首先出招,虚晃一枪的同时,飞起一脚踢过来。陈公勇拨开他的拳头,不料左腿挨了重重一击,打得他连连后退,观众们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常宁趁势闪电般扑上,陈公勇赶紧站稳重心,侧身横跨,以右臀挡住一记掏心拳后,利用对方向前的冲力,顺势揪住其胸口,再一弓腰左手抓住其左小腿,一下子就把他扛了起来,然后旋转一圈便将他摔翻在地。

    “不算不算!”常宁一屁股爬起来,不服气地嚷道:“你块头大,自然占优势,我们比枪法!”

    看见他从军衣里面抽出驳壳枪,陈公勇一拱手说:“本人打机枪没问题,比手枪甘拜下风。不过,天外有天,请高教官与你一试高低如何?”“行!谁怕谁呀?”常宁觉得自己多少赢回了一点面子,于是昂起头拿目光四处巡视找高敬。

    “我来也、来也!”高敬钻出人群。“你说我们怎么比?”

    “打天上的飞鸟!”

    于是一大帮人又热热闹闹来到一片山林旁,正是傍晚时分,一群老鸦从远方飞来,常宁举手就是两枪,果然弹无虚发,两只老鸦从天而降,小伢们欢呼着纷纷撒腿跑去拣。“怎么样?该你了。”常宁得意地冲着高敬说,见他没有带枪,还很是自豪地把自己的驳壳枪递给他。高敬摆摆手,说他要用左轮,便从陈公勇手上接过他的佩枪,等另一群归巢的鸟飞过来,他身体侧转,两脚分开,以双手持枪的最佳射姿,对准目标稳稳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一弹双鸟!竟有两只鸟带着纷飞的羽毛应声坠地,围观的人群不由得发出热烈的叫好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