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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章 水月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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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水里观音那闭月羞花的容颜,唐三禁不住吟起诗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佳人何时见,把酒问青天……”

    便在这时,一阵空灵清澈,仿佛青石流泉般的柔声传来:“饮酒伤身,饮酒破戒,你是出家家,可不能喝……”

    “哎,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呃,谁?”唐三终于回过神来,看看四周,却见不远处只有徒弟在做烧烤,再无外人,也不可能是徒弟们在整蛊自己!

    “怎么,连我的声音也不记得么?”话音方落,便有“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响起!

    唐三看向水面,顿时都惊呆了!只见湖水翻腾,一女子从水底钻了出来,好像一朵莲花从湖面绽放开来!清水出芙蓉,却是未曾沾染半滴凡水,其青丝好似垂柳,其白衣好似流云,其红颜好似夭桃!

    “啊?观音姐姐……”唐三都呆住了,不是被吓的,而是被美呆的!

    此刻的观音,白衣胜雪,容颜似月,一改往日庄严的形象,甚至是赤着足,一只踩着水面的月亮,另一只却在轻轻地拨弄着水面,好像在戏水的白天鹅!

    “观音姐姐,你…你怎么来了?哎呀,怎么站在水面上,湿身了怎么办…”

    “这是我的水月之象,渡水凌月,没有吓到你吧?”

    “哎呦,可把我吓坏了呢,寿命都短了好几年,姐姐要怎么补偿?”

    ……

    这边的动静,早被悟空发现,火眼金睛一看,知是观音,脱口而出道:“菩萨来了,快,八戒张嘴!”

    八戒真张大了嘴,若不是口水横流还真以为他那么听悟空的话呢,原来是看到了菩萨的模样而露出的猪哥相!

    反正悟空的目的是达到了,忙招呼沙僧道:“沙师弟,快把肉都扔八戒嘴里,毁尸灭迹!”

    唐三素来没有要求他们吃素,开玩笑,常年在深山老林光吃水果,缺盐就是缺死你,他们烧烤的自然不是香蕉苹果,而是各式野味!

    生的,熟的,半生熟的,半生不熟的,一鼓脑儿都往八戒嘴里扔去!

    八戒心下一喜:感谢菩萨,平日里俺老猪可没这样的待遇!

    于是来者不拒,连嚼都懒得嚼,直接就吞了!

    一见观音,悟空便想到他心爱的筋斗云,那是他启蒙恩师菩提老祖送的玩具,一直十分珍惜,哪知在拜唐三为师后,回家探亲,回来后遇见菩萨,便给收了去,答应取经后归还,当时还赐下三根毫毛救急,至今还藏在他后脑勺里没用过!

    “菩萨降临,咱们理当前去拜见!”一人不好说话,自然要拉上自己的师弟们,何况小白身上还有个禁制要等她来解!

    “唔唔唔……”八戒那张脸被塞满肉的嘴撑得更大了,想说什么却又说不清楚,只拦住悟空跟沙僧不让他们去!

    悟空只道他吃肉怕被菩萨看见,便说道:“行行行,等你咽下去再说!”

    三两下把肉咽下去后,八戒伸出长舌把脸舔了个干净,这才说道:“猴哥,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插一脚的好!”

    悟空奇怪道:“这是为啥?”

    八戒朝唐三与观音所在之处呶了呶嘴,又竖起两根大拇指凑一块儿,“嘿嘿”笑道:“你看咱师傅跟菩萨多登对,湖前月下,良辰美景的,就像是一对鸳鸯,你怎么那么没眼力劲,要过去扫兴!”

    悟空再看过去,只见观音菩萨跟自己师傅有说有笑的,丝毫不见平时的庄严,这样的菩萨可是难得一见,怎能不过去瞅个仔细!他不懂男女之事,自然不会觉得什么登对不登对的!

    便不理八戒,硬是要过去!

    八戒又拉住他,急道:“我的话你怎么不听啊?”

    “哎,这也怨不得我啊!怨只怨你是一头猪,我若听你的话,传了出去,人家都说‘齐天大圣居然听一头猪的话’,那我还怎么混!”

    沙僧也道:“二师兄,确实是你想多了!咱们师傅本是佛祖座下二弟子金蝉子转世,观音菩萨与佛祖虽师徒之名分,却有师徒之实,与咱们师傅是师姐师弟的关系,放到人世间,那便是青梅竹马,故而亲近有加,也是自然的!师傅有救世之志,即便取完了经,师傅也没显得高兴,正是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缘故,哪能分心去顾及儿女私情!再说菩萨,号称大慈大悲观世音,人世间的七情六欲,她早斩断其他,唯留慈悲二情,一颗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对苍生的慈悲,哪里还容得下儿女私情!”

    他这番说得入情入理,八戒却是大摇其头道:“藕断尚有丝连,死灰尚能复燃!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剪不断,理还乱……哎,你们还是太年青,不懂……哎,怎么不听我说!哼,爱去便去,俺老猪才不去自讨没趣……哎呦,疼疼疼,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悟空最烦的就是八戒拾师傅的牙慧,把那些诗词乱七八糟的拼接在一起,还美其名为再创作,活学活用,一恼起来便扯着他耳朵,硬是给拖过去!

    “菩萨,俺老孙几个给你请安来了!”

    靠,这几个家伙怎么那么没眼力,过来当电灯泡!唐三暗骂了一声,不着痕迹地看了过去,正好瞟见八戒那委屈的目光,似乎在说:师傅,我都劝过他们了,他们就是不听!

    唐三也给他回了个眼神!

    八戒收到,一编译,得到了结果:八戒,果然只有你才是为师的知音啊!

    “悟空,你们几个怎么吃肉?”观音淡淡地问题,语气里却没责怪的意思!

    悟空笑道:“菩萨闻差了,是八戒这厮被烧了屁股,这才有烤肉的味道!”见观音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只得又讪笑一声,转开话题道:“菩萨,你收我的筋斗云,该还给我了吧!多年没见它,也不知胖了还是瘦了!”

    “你这猴头,果然是无利不起早……你且去召唤召唤!”

    悟空忙冲天空喊了一声“筋斗云”,果见一团白影飞掠而来,悟空大喜,跳了上支,一下子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观音又冲小白道:“小白龙,你机缘深厚,流沙河因祸得福,我留在你身上的柳叶,业已生根,这便消你的禁制,彼此变化无碍!”

    随即用手一点,一缕白光射入小白额头,随即白马化龙,白龙又化人,成一翩翩美男子!小白可比悟空有礼得多,忙虔诚跪倒在地:“多谢菩萨!”

    悟空不在,八戒很是机灵地拉着小白跟沙僧道:“菩萨这么晚来寻师傅,肯定有大事在谈,咱们就早点去睡觉,明早还要赶路呢!”

    唐三暗暗竖起大拇指,心道:原来八戒也还是有点用的嘛!

    三人回到火堆旁!

    八戒瞅着小白的模样好一顿看!

    小白被瞅得奇怪,问道:“二师兄,我这模样有不妥么?”

    八戒道:“嘿,小模样长得还挺俊俏,都快赶上哥哥我了……老实说,你家里有姐姐妹妹不,改明儿介绍一下……”

    ……

    “唐三,你领了经书,怎么看也不看,便匆匆忙忙走了?”观音转入正题道。

    你这是给我提醒来了啊!唐三心里忽然一阵难言喜悦,只觉被自己关心的人所关心,这感觉当真是妙不可言!

    虽不可言,嘴角却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

    “怎么光顾着笑?”观音却是忍不住为他着急!

    “真经难得,这第一次……小弟岂敢独享,当带回大唐,与百姓共享才是!”

    “你倒是大公无私,只是真经不真呢?”

    “姐姐哪里话,真经便是真经,难道还会是假经不成?”

    “万一是假经呢?”

    “不可能!佛祖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暗藏玄机!此经乃阿傩伽叶二位尊者奉佛祖之命所传,岂能有假!不论里头记的是什么,参得透便都是真经,不觉其为真经,那么只可能是小弟的境界不够,参不透!”

    “你呀……倒是我枉做小人了!”观音摇头叹气起来,按这架势,就算她将经书明明白白拆开来让他看看上面的白纸,想必他也照样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而她竟自觉驳不过她!

    唐三见她这这自己着想而着急的模样,只觉心里暖洋洋的,可又不忍她揪心,便又说道:“在姐姐面前,小弟的境界,永远都不够!是以,还请姐姐垂怜,今夜,咱们就……彻夜长谈,姐姐多指点指点我,让我提升一下境界,也好参透真经的要旨!”

    观音没把握说服他回去换经书,又不想他的努力付诸东流,便想着函授不成,那一次性口授总比没有好吧,便说道:“也好!”

    唐三大喜道:“那咱们到那边的小山上去吧,那里看日出很好……我是说,一定请姐姐指点我直到日出,到那时想必我也跟东方日出之处一般---明明白白!”

    心里却是惆怅:今夜你自己送上门来,不骗着你一起看日出,只怕今生,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