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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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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黛谰阁内。睍莼璩晓

    大太太捏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目光落向坐在手边的自己儿子的身上,唇角不自觉的含笑:“皇上竟然把赈灾这样重要的差事派给了你,看来对你这个驸马爷果真是满意的很,你可得好生的做,不要让他失望啊。”

    赵卓轩此番回来,是奉皇帝之命去临县襄州开仓放粮。

    与锦州市的民丰物饶不同,襄州因为四周环山,所以原本便物资匮乏,再加上今年入伏之后一直未曾下雨,这会儿天干物燥引致颗粒无收,不少的百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未免影响到临县,也未免再有百姓饿死而引起动luan,所以皇帝特地派了赵卓轩回来熨。

    这本不是什么难事,相反的,虽然是出来办差,又去的是那么偏僻的地方,但是实则是个优差。

    事情本身没什么难度不说,开仓放粮对百姓来说更是事关生死的事,所以由赵卓轩这位驸马出面,实际上就是想要让他在百姓面前树立威信。

    赵卓轩也微微一笑:“是啊,公主也是这样说的,说起来,还多亏了她去父皇面前美言,这差事才落到了我的头上,原先里,是想让大皇子来的。胶”

    “呵呵--”大太太笑了笑,“皇上疼爱公主,公主又对你好,爱屋及乌之下,皇上对你也差不了,我儿啊,当真是前途无量,我这个做母亲的,甚是欣慰。”

    赵卓轩点了点头:“儿子明白,一定会好生的做,母亲尽管放心。”

    大太太笑的越发开怀了,伸手拍了拍赵卓轩的肩膀,眼底满是欣慰。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

    无非是大太太询问了儿子在京中的事宜,因为他才刚回来,舟车劳顿很是疲惫,是,所以最后嘱咐了几句,便让他先回房去歇息。

    赵卓轩如今住在玉盏轩。

    从黛谰阁过去并不远,绕过园子,再走几步便到了。

    他带着小厮一路走来,刚刚走过园子,却忽听假山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隔得远了,声音又小,所以并不能分辨的出是谁的声音,但是竟然会在这里哭,他碰上了自然不能装作没有听到,于是停下了脚步望了过去。

    “谁在那里?”他问。

    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多一会儿,就见云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探着身子走了出来。

    见到赵卓轩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泪越发的汹涌了。

    “大哥哥--”她唤,声音微颤。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引得赵卓轩不由得一怔,“六妹妹?怎么是你?”

    云婳的头垂的更低了,几乎贴到了胸前,眼泪一滴两滴低落在地上,像是一湾泉水,怎么都流不尽。

    赵卓轩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又上前了一步,高大的身形笼罩下,将她纤弱的身影隐匿其中,连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冲进了她的鼻息间,云婳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却又觉得不妥,遂顿住脚步站在那里,任由着他的目光打量落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哭?出什么事了?”他问,温和的语气当中带着关切。

    云婳静静听着,不由得微微一怔。

    前一世,她便是沦陷在他的温柔当中,一发不可收拾,而如今,她之所以在他面前演这一出戏,原因也不外乎是想博取他的同情从而在大太太那里帮着她说句话。成仙

    因为在云婳的记忆当中,赵卓轩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哪怕大太太视府中其他的人为眼中钉,但是对待弟妹,赵卓轩一向疼爱,所以云婳赌了一把,赌他不会对自己这个‘妹妹’见死不救。

    “六妹妹?”她的怔忪,让赵卓轩微微有些不解。

    垂眸望着那一张被泪水掩埋的小脸儿,轻声的唤了一声。

    云婳方回过神来,迅速的敛去眼底的困惑,转而恢复了方才的楚楚可怜。

    “大哥哥,你可要帮帮我啊---”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那般的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赵卓轩自然也不例外,看着她话都说不清楚只是拼命的掉眼泪,顿时便手足无措了起来。

    “诶六妹妹,你先别哭啊,跟我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放心,有大哥在,你若是有委屈,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等的便是他这一句话,云婳的眼泪蓦的停了下来。

    “真的吗?”惺忪着泪眼问了一句,眼眸睁的大大的,乌黑的瞳仁泛着水汽,氤氲当中,尽然是一派楚楚动人的模样。

    “那大哥哥能不能去母亲那里帮我说说情,让母亲原谅我,把我屋里的东西都送回来。”

    “嗯?”闻言,赵卓轩眉心一翘,“什么东西?又让母亲原谅你什么?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六妹妹,你做了什么事惹母亲不高兴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出口,云婳只是点头,等到赵卓轩问完了,这才把之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他叙述了一遍。

    当然,省去了她背地里做的那一些,只说因为不满意大太太找的那门婚事所以求了二太太,却因此引得大太太的极大不满,从而对自己生了芥蒂。

    还刻意把苏嬷嬷带着人去把馨月小筑搬挪一空的事说了一通,末了,抬着一双水色无边的眸子直直的望向赵卓轩,眼底一片希冀:“大哥哥,你相信我吧,我并非对母亲不恭,只不过是当时没了章法才会去求二姨娘,没想到竟惹得母亲这样不高兴,这会儿当真一点主意都没有了。所以大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去跟她解释解释,让她原谅我?”

    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赵卓轩清楚,母亲与二太太的积怨已深,所以但凡跟二太太有关的事,母亲都会格外在意。

    大抵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二太太帮了六妹妹便会触及母亲的底线。

    “你放心好了六妹妹,母亲不过是因为你没有与她商量便去找二姨娘帮忙所以才会生气,并非有意针对你,我去劝劝她,等她气消了,就不会怪你了。”

    “真的吗?”闻言,云婳一喜,望着赵卓轩,眉眼顿时间便带了笑意。

    “大哥哥若是能帮着劝母亲一下,那我可就有希望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眉眼弯弯,唇角也不自觉的抿着,像是孩童那般的纯真,赵卓轩静静瞧着,不觉一愣。

    这笑容...总觉得似曾相识,似乎记忆当中有一个人,笑起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子。

    是谁呢?似乎就在脑海中盘亘,却又似乎想不起来。

    “大哥哥?”见他不说话,只是一脸怔忪的瞧着自己,云婳不由眉心一挑,轻声的唤了一声。

    赵卓轩方回过神来,一面为自己方才的那个奇怪想法而自责,一边连连的点头:“放心好了六妹妹,我这便去跟母亲说,你先回去馨月小筑歇着,等我的好消息。”

    云婳点了点头,目送着赵卓轩离开,望着那曾经熟悉到了骨子里的身影,她的目光,变得深远而幽长。[韩娱GD]VIP练习生

    到底,他还是有一丝良心的,可是即便如此,也抵消不了她心中对他的恨,他欠她的,欠她孩儿的,就是十倍百倍也补偿不回来,而如今,她不过是利用他来保全自己罢了!

    --

    好消息当日傍晚便传来,苏嬷嬷亲自带着人把东西给云婳送了回来,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是显然忌惮于赵卓轩亲自发话这一点,对云婳的态度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云婳本就不在乎她,会‘求’赵卓轩帮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她最在意的,还是怎么让自己变得强大,怎么对付大太太他们。

    只是可惜,她虽然有心,奈何无能为力,庶出小姐这个尴尬身份,着实让她做不了太多的事。

    看来,报仇之路,离她尚远,她要好生的筹谋一番,究竟怎样做,才能事半功倍。

    天色没多一会儿便黯淡了下来,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却怎么都睡不着,朦胧中,外头似乎响起了一阵清脆悠扬的笛音,她睁大了眼望向窗外,随着一阵冷风扑面,就有一个人影冲到了跟前。

    这样的情形于云婳来说实在是见怪不怪了,谁叫那人每每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是以她甚至连惊讶都没有,只是掬着被子坐了起来。

    “下回能不能麻烦你不要走窗户,我那贵妃榻可是这屋里最值钱的家当,你给踩坏了,谁来赔我?”

    “哈哈--”爽朗的笑声自他的唇角溢出,带着潋滟的笑意,他走到了她的跟前,望着她亦娇亦嗔的小脸儿,他几不可查的翘了翘眉梢:“堂堂赵家的小姐,难道还在乎一尊贵妃榻?随便动动嘴皮子,换个新的就是了。”

    “戚--”云婳撇了撇嘴:“要真是那样就好了,只是可惜我一个庶出的丫头,只怕这辈子也没那般对待,所以省吃俭用才是正道。”

    “哈哈--”又是一阵的狂笑,似乎面对着她,他很难再有别的情绪。

    尤其是越熟悉,越发觉,这丫头简直就是一块璞玉,外表看起来只是寻常的官家小姐,但是内里,却又与她们大不相同。

    怎么说呢,总觉得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又笑,有什么好笑的!”

    云婳不知他心中所想,被他笑的心烦意乱,拿眼嗔了他一眼,轻声一哼。

    他的笑意更甚了,薄凉的唇角抿起,带着揶揄望向云婳:“还不让人笑了,好好,那我不笑便是了。不过你怎么了,今儿个不高兴了?”

    “嗯?”云婳脚步一顿,随即过去倒了两杯水,自己喝下一口,另一杯则是递到了他的手边,“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的?”

    “当然是看出来的,我可是火眼金睛,只一眼,不但能看出你的心情来,就连你今日出过门都知道。”

    “诶?你连这个都知道?”云婳一愣,随即秀眉一横:“别说你跟踪我了,喂,叫霈的这位,你怎么回事啊,私闯别人的闺房,如今还跟踪,你这都是什么怪癖好啊?”

    俨然有些急了。

    也难怪,被人对行踪了如指掌,任谁也不会高兴了。

    他连连的摆了摆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做那么猥琐的事,更何况,我很忙的,根本没有工夫去跟踪你。”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云婳挑眉。

    他不禁神秘一笑,“这种小事,看一眼就知道了。”恶魔崇拜/Devil Worship

    他说的轻松,云婳却显然是不信的。

    拿一双水色无边的眸子瞪着他,一副若是他不好好解释就没完的架势。

    他忙拿起了她放在一旁的鞋子:“你今儿个出门穿的是这双鞋子吧?”

    “嗯,没错。”

    他扬了扬手,将鞋子递到了她的跟前,捏了鞋底一小块泥土在指尖抹了两下,这才道:“鞋子上沾了泥土,是褐土,赵家的院子里根本没有,而整个锦州城只有城东才有,而泥土虽然散下来,但是并未有完全的干涸,因此我才知你今天出过门,去过城东。”

    云婳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没想到他倒是观察入微,连这样的小节都注意到了。

    “是啊,我的确去了城东。”

    “去襄王府了?”他试探着问,怕她再误会,又补充道,“那边很是荒凉,又没什么人家,所以我才会猜测是去那里。”

    云婳点了点头,如实道:“嗯,原先是想找襄王帮个忙的,没想到他没在府上,所以我就回来了。”

    想起这个,还真有些郁闷。

    一腔热血的想要揭露真相,没想到却连襄王的影子都没见着,反而到了最后,还需要向赵卓轩求救,这口气,怎么想怎么觉得顺不过来。

    “有事找他帮忙?什么事?”

    他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云婳方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在赵家的日子不好过,思来想去觉得似乎只有他能帮我解围所以便去了。”

    日子不好过?

    闻言,他本能的翘了翘眉梢。

    “赵大太太找你的麻烦?”

    “嗯。”还是点头。

    “可是襄王能帮你什么?你找他,是想让他做什么?”又是一个问题。

    云婳不禁有些不解的挑起了秀眉,“你今天的问题似乎特别多,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又不是襄王,跟你说了你又不能帮我。”

    “那可说不一定,说来听听。”

    “不要。”

    她的那些深仇大恨,太过繁冗,说了他也不会信,更何况,就算是他信,但是云婳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至少现在是这样。

    他的眸色不由得越发的深了下去,望着云婳那张绝色的小脸儿,分明是微微笑的模样,那背后却似是隐藏了无数的秘密。

    他不禁眯了眯眼:“你这丫头,老老实实跟我说句话就这么难?每每问你什么都胡乱的搪塞,真叫人伤心,枉费你我还同患难共生死过,这样的情分,还不足以让你与我交心?”

    戚--

    云婳又想朝着他撇嘴了。

    “亏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同患难,共生死,那一回,我可差点赔上小命儿,这样用命换来的情分,不要也罢!”

    “你...”被她一句话顶回去,他简直气结了,伸手在她的额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看着她吃痛抚额,他方轻声哼了一声:“不知好歹的丫头,别忘了那一次虽然是我连累你,但是我也同时出手救了你,并且还不止一次,对待救命恩人,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