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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他知道你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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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宴和没见到她尴尬的样子和疑惑的神情似的,自顾自的拿起汤匙舀了一点药汁在自己舌尖上点了点,又细品了一下,而后满意道:“温度刚好!有点苦!小娘子你喝着时忍着点,喝完我奖励你蜜饯!”

    这……还真是无微不至的细致体贴?

    华徴嫆抽了抽嘴角,明哲保身的选择了听从召唤,将嘴凑了过去,一点一点的被他喂完了药汁。

    虽然她真想说,那汤匙是他碰过的!她一个有夫之妇不能用啊!

    可她也记得这人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两个活生生的人的人到他手里没两下就成了尸体。再没两下又成了块状。

    这人她惹不起。

    苏清宴倒是半点没觉得对方会惧怕他,在他心里昨晚那惊艳的画面是他凌空而降手刃恶贼,除去一开始以为他将她认成了是鬼,其余的时候,他潇洒的身影简直有如天神,小娘子应对他十分膜拜才对。

    两个人,半点没想到一起去。

    华徴嫆喝完药,苏清宴果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蜜饯,“看!这东西我在怀里捂了好久,定然是半点也不硬,吃起来舒服着!”说着他打开层层纸包,拿竹签在各式各样的蜜饯上点了点,“小娘子喜欢哪个?”

    华徴嫆随意的看了一眼,垂眸道:“就那个乌兰色的圆滚滚的吧。还有……”

    “嗯?小娘子喜爱这个?好巧,我也特别爱吃这个!”苏清宴开开心心的戳中了那颗圆滚滚的,凑到华徴嫆嘴边,“来,张嘴。”

    华徴嫆张开嘴,小心的咬住,含在嘴里,果然酸甜可口。嚼了嚼,她想接上方才的话:“还有……”

    “对了,还有,这个也很好吃!”苏清宴扎住了另一颗,“来小娘子,啊——”

    “公……”子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小娘子了?

    “是不是这个也好好吃?其实这里的每一种我都很喜欢!你也喜欢那就太好了!”

    华徴嫆:“……”

    她怎么觉得这人根本就是不让她说话?

    微笑时美如画,开心起来又如孩童一般满足。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杀人时又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

    “公子。”终于等到这人安静了下来,华徴嫆开口唤道。

    苏清宴自己也扎了一颗蜜枣在嘴里,而后放下纸包道:“怎么了,小娘子?”

    “我想问,我的夫君,君轻尘现下如何了?”

    苏清宴顿了一下,抬眼看她:“你的夫君?”

    这目光,瞬间变得幽暗无比,又隐约像是盯着猎物的狼一般,双眼能冒光一样让人心虚的不寒而栗。

    但是华徴嫆看着他,还是认真的重复道:“对,君轻尘,是我的夫君。昨日我记得自己将他从火海拖了出去,不知……公子可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苏清宴移开视线,沉默了一会儿。

    华徴嫆不安的拽着被子盖在身前,并把衣领往上扯了扯,盖住了自己的肩膀。

    “他没事。活蹦乱跳的。”

    听到这话,华徴嫆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下去。可她的心还是提在嗓子眼,怎么觉得这人不大对劲?

    “小娘子,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吧?昨夜……”

    “不。”苏清宴复杂的看着她,“我是说,落香坊中,高台之上,赏了你一串滴翠项链的人,你还记得吗?”

    落香坊!?

    什么滴翠项链,她哪会记得,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可是若说在落香坊,那可能,这个人是华芷柔见过,或者说是认识的。

    华芷柔……这个人究竟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认识世子就算了,可现在,竟然连眼前这位杀手公子也认识。真是给她出尽难题!

    循着他的话,华徴嫆想了想,鼓起勇气笑着回答:“滴翠项链,小女子记得自己曾经是有一条没错。但小女子委实是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公子。”

    并且她离开落香坊时,因为能带的东西有限,那些金银珠宝她都藏在了落香坊,至今也没想起来去取。

    “曾经?那滴翠项链你没带在身上吗?”苏清宴问。

    华徴嫆摇头。

    “原来你真的是她。她没死。”苏清宴好像陡然添了几分忧郁,“虽说我那时喜好戴着面具去青楼……但后来,我带着你见尘弟的时候,那一次我是摘了面具的啊!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我这张脸,难道如此不堪令人记忆吗?你我之间的欢乐,难道你也都不记得了?你真的不记得那个戴着面具,陪你赏花赏月,与你诉说鹃山趣事的蒙面公大侠了?”

    蒙面……大侠?

    不管这人她到底认不认识,此时华徴嫆都要将装傻进行到底。他问认不认识?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华徴嫆摇头:“抱歉……公子,可能是因为小女子之前有一次喝多了酒。醒来之后,很多记忆都混了。也有人说小女子的性子也变了样,但小女子统统都不记得了。像公子这般好相貌,又体贴会关怀人的,没能记住,是小女子福薄缘浅。遗憾是小女子如今已为人妇,是君府君轻尘少爷刚娶进门的的妾室,自此也只愿忠于他一人。此番只能谢绝了公子的一番美意。也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等见过夫君之后,请夫君好好答谢公子一番。”

    苏清宴闻言撩起嘴角笑了笑:“不必劳烦弟妹了。五弟已经在花厅摆了酒席等我过去。那我这会儿,就先去了,先前多有冒犯,请念在不知者无罪,弟妹多多担待。”

    五弟?弟妹?他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想了起来,求救的那一晚,他也说过类似的在她听起来有些古怪的话。

    华徴嫆在心里嘀咕着,面上也笑:“听起来,莫非公子也是轻尘的结拜义兄?那还真是好巧。”

    “嗯。”苏清宴起身包起了蜜饯,放在床上她的身前,低头道了句:“好巧。”而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同撤走的,还有门口的两个守卫。

    华徴嫆终于松了口气,抬起被子看了看自己半遮半露的身体,头疼的闭上了眼,靠着后墙深深吐了一口气。

    在青楼里守了那么久的节操,竟在嫁人之后连续两天丢失,真是令人发指。只是……她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定然又病了一场。方才那人模样还算正直,她的贞操应该还在吧?

    虽然已经被某人夺去了一次,但她可不想再被人夺去一次。

    感觉喝完药后舒服了一些。华徴嫆四下看了看,床头的柜子上竟然放了一套崭新的女儿家的衣裳。抖开看起来与她的身形有些相似,华徴嫆悄悄的抱着衣裳放下了床幔,快速的换了起来。

    这时房门被无情的推开。华徴嫆一下子慌了神,虽然手上的动作更快,可这焦急的心态下反而穿不好衣裳。耳听着脚步声毫不迟疑的逼近,华徴嫆灵机一动,双手扯着两边的床幔聚在中间,死死的拽着道:“屋里有人!”

    “有人,你还这副模样?”君轻尘歪了歪头看她,“是不是客房里也要换一副厚点的床幔?这纱帐薄的,你都被看光了。”

    华徴嫆:“……”

    心里一阵发虚,她撒开了手,双手将敞着的衣襟拢了起来。

    “爷……”

    君轻尘叹了口气,扯开床幔,伸出手。华徴嫆下意识的就配合的撒开了手,看着君轻尘捞起她垂在衣侧的绳扣,两边衣襟对在一起仔细的将扣子系上了一颗。

    顿了顿,温热的手指又探进了衣襟儿里,轻柔的摸了摸。这热感令华徴嫆打了个哆嗦,有些含羞道:“爷,您……您别这样。”

    “我不这样,还想谁这样?”君轻尘哼了一声,“肚兜都没有,像什么话,一会儿不许出去,我派人去给你做两套完整的衣裙送来。”

    华徴嫆抬眼看了他一阵儿,斟酌的问:“爷,妾身的屋子,烧毁了?”

    “嗯。前面的屋子也跟着烧毁了。等过几天,我再张罗重建。你暂且,住在我的墨尘苑好了。”

    在这边,一般家主自己的屋子与书房是分成两间的,明令不许妾室与通房丫鬟入住。就连正妻也要经过允许,才能偶尔去住。因为一般大户人家的家主都会藏着一些自己的秘密在屋子里,这已成了不争的事实,大家的习惯,故而对于外人能够进入的条件是严谨了许多。平日里,家主也都会待在书房,有什么事都在书房处理。只有想要一个认识睡了,或者有什么要事时才会回自己的主屋。

    能够被批准在墨尘苑住,估计是又要被一些下人们碎嘴了吧。不过这人似乎向来不怕人言,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人家都让了,那她过去住便是。

    见她的样子有些不愉快,君轻尘抽出了手,继续为她系扣子。并道:“方才那位是我们六人中的结拜大哥,按照身份也算是我的表哥,明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当今的三皇子,苏清宴。”

    华徴嫆默了默,猛地抬头:“三……三皇子?”

    “恩。”君轻尘点头,“他以前与华芷柔认识。就是,大约在你成为华芷柔之前的几日,他还带着华芷柔见过我。后来我也说了,他不声不响的回到了鹃山,你却出现了。方才在门口听到了些你们谈话的内容,我想,他似乎是唯一知道华芷柔与你交替之前发生过什么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