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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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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雷和玉妹住在老婆婆和老爷爷家里,已经和两位老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两位老人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儿女来看待。

    这天,郑雷与玉妹正帮着老人干农活,老爷爷对郑雷说:“郑同志,当地的礼数、风俗你都略知一二,一看就是本地人。你们来了之后,对老百姓那么好,就知道解放军是自己人,我们不帮助自己的队伍,难道要去帮助那些残害我们的土匪吗?如果更子做,那我们才是蠢猪一个啰!世界上哪有更傻的人?看得出来,你们没有‘路过’的意思,分明是要在这里长住了,穷乡僻野的,解放军来这开,目的不是为了帮我们干活,和我们闲聊,一定是冲着那个匪头覃江来的,你说我讲的对也不对?”

    郑雷和玉妹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终于等到了阿公、阿婆的“知心话”,说明老百姓已经完全信任他们了,自觉自愿地想帮助他们。

    郑雷、玉妹点点头。郑雷说:“阿公,你讲的对,我们这次来芭蕉弄,不仅是要让当地老百姓了解我们共产党和解放军是人民的政府、人民的军队,更主要的是要铲除剥削老百姓,欺负老百姓的土匪、恶霸,还老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说得好!郑同志,我们老百姓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你没晓得呀!这些个土匪坏死刻了,烧杀抢掠样样做,还到处****妇女。特别是覃江手下有个叫‘草上飞’的卫队长,坏死刻了,凭着一身功夫,见哪个妹仔漂亮,就糟蹋哪个妹仔,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哩。”

    “无法无天!就没有人管么?”玉妹气愤地问。

    “哪个管得着喔?你是说那个上山村的覃老爷、覃江么?那个更坏!光是老婆就有三个,还不算,还叫那个‘草上飞’帮他搞女人玩,他没参与就不错了。倒是有人管,都被打死了。我们本村有个妹仔被‘草上飞’糟蹋了,他哥哥不服气,结果被‘草上飞’三拳两脚打死了。这是没会武功的,也有会武功的,而且武功还不错的一个外乡人,刚好碰上‘草上飞’做恶,打抱不平,两个人整整比武了一天,结果这位好汉还是被‘草上飞’打死了,尸体就挂在村头那棵树上,真的是死得好惨的!”说到往日土匪、恶霸所作所为,老人家已是老泪纵横,玉妹、阿婆陪在一旁流泪,“这下子好了,你们解放军来了,有人终于为我们老百姓做主了,你们一定要彻底地消灭这帮人才是,千万不要像以前来了两天就走了,到头来,受害最深的还是我们老百姓。”老人指的是,以前也曾经有过工作组的人来,由于形势恶化,都撤走了,结果许多原来支持政府的群众和农会干部被土匪残忍杀害了。想到这些,老人心有余悸。

    “阿公、阿婆,你们放心!这次我们来,不除掉覃江这股残害老百姓的土匪,我们解放军是不会走的。”玉妹拉着阿婆的手,安慰道。

    “阿公啊,真的是这样子的啰!这回连北京的毛主席都发话了,不消灭广西的土匪,我们这些人都不用回刻了,跟你说吧,覃江这回是死定了。”郑雷斩钉截铁地说,他要让阿公,不,不仅仅是阿公,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次大剿匪是毛主席亲自下的命令,一定要完成的,让老百姓吃颗定心丸。

    “连毛主席都发话了,我们老百姓就彻底放心啰!以后,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们解放军尽管说话,我老了帮不上你们刻杀土匪,但是,凭我们长辈的威望,也能叫上几个年轻人帮你们,你们只管说。”阿公激动地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的!好的!需要帮忙一定找阿公。”

    时间不等人,李玲是时候召开一次会议以便采取行动。在分队全体会议上,李玲从队员口中基本了解了覃江一伙的大致情况。

    分散到村民家中做工作的队员们,反馈的情况大致如下:

    这一带的土匪,大部分都被覃江调往芥子山,参与陈次山、陈天雷与解放军的对决,基本被消灭,从芥子山方向逃回来的并不多。现在,芭蕉弄里的土匪就剩下覃江身边的十几号人马,多是保护覃江的卫兵。覃江身边有两个得力助手:一个是副官冯远清。此人还有些头脑,能带兵,会打仗,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个资本了,即没兵可带,也谈不上和解放军干上一场,等于帮覃江打点“杂事”,覃江留着他,有长远考量,自然是寄望于将来东山再起的时候,冯远清能帮得到他。另一个助手,就是覃江的卫队长覃大胆了。此人生性狠辣,一身功夫,尤其是轻功绝技,传得神乎其神,身手十分了得,是覃江的“保护神”。

    所以,连老百姓都说,要靠近覃江,先要拔出覃江身边两个最硬的“钉子”,这样,抓覃江就好办多了。

    老百姓自然熟悉当地情况,讲的十分有道理,李玲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芭蕉弄这么大,剿匪必须要有重点。她掌握的情况是,覃江一伙现如今就驻扎在上山村,白天覃江一定安排有眼线监视飞虎队一举一动,突袭恐难成功,何不利用夜色做掩护,半夜奇袭上山村,弄不好能抓住这条“大鱼”?这并不是一件不能做到的事,好过之前,飞虎队早已放出风声,说部队是路过此地,并不久留,最大程度地降低了覃江的警觉,或许他想不到解放军小分队这么点人会在晚上突袭他,所以,夜袭是有很大胜算和把握的。

    想到这些,李玲决定,事不迟疑,今晚就夜袭上山村。李玲先是交待郑雷不要声张,悄悄找一个向导来带路。郑雷就找到阿公,阿公找到村子那位被“草上飞”残害过的人家,把韦大叔请到了自己家,郑雷便把解放军的意图告知,韦大叔见报仇有望,欣然答允带路。

    就这样,飞虎队开会的屋子仍然是灯火通明,而里面的人已经悄悄地翻越后山,向上山村方向进发,等村里的人们发现部队不在屋子时,人已走出去老远,覃江布下的眼线,只能望屋兴叹,无计可施,自言自语道:“大哥啊!不是小弟不尽力,而是****太狡猾!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大哥自己的造化了。”

    李玲和她的二分队进入上山村后,在韦大叔的引领下,利用房屋、围墙的掩护,慢慢向覃家大院摸去,没用多长时间便来到离覃家大门不远的地方。

    “怎么这么安静啊?门口连一个卫兵都没见着。”方雄不解,按理说,这大门不可能没有人守卫的?

    “土匪就是土匪,哪有国民党正规军那么正规,深更半夜的,说不定这些卫兵都跑到什么地方打瞌睡去了,覃江除非他长了翅膀飞出这个大院,否则,这回是死定了。”郑雷说这话当然是有根据的,“分队长做出夜袭上山村的决定,很突然,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想到,而且说走就走,土匪探子想报信都来不及,覃江不是神仙,他怎么会知道今晚大祸临头呢?”

    “不会不会的!我们的行动那么突然,土匪不可能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袭击他们,覃江一定就在里面,他绝对跑不了了!”玉妹也是这样想的。

    部队都已经到了这里,讨论覃江在与不在里面,已经不重要了。李玲果断朝两侧挥挥手,方雄和冯玉才各带一队人马,向覃家大院两侧包抄而去。各小组到位后,李玲一挥手,带领一队人马从正门杀进去,一路未遇抵抗,一直杀到覃江的卧室,部队才停下来。覃江的二老婆何兰姑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身,扯过被子盖在身体上,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全身抖个不停。

    “快说!覃江在哪?”郑雷的枪逼了过去,何兰姑早已吓得缩成一团,嘴唇打颤说不出话。

    李玲把郑雷的枪压下来,和缓口气说道;“别怕!咱不会伤害你的,咱只找覃江。”

    何兰姑见是个女解放军,才稍稍稳定情绪:“别杀我!我……我说,老爷不在家里面,出……出刻躲……躲起来了。”

    “躲到哪里?”

    “我哪里晓得嘛?他又不会跟我一个女人讲,他只说有什么情况,他会联系我的,其他的我就没晓得了。”

    李玲想,覃江这么狡猾的一个人,也不会把自己藏身之地告诉他小老婆的,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名堂,这时候,搜查其他地方的队员进来报告说,除了几个佣人外,没有发现覃江的踪迹,李玲只好下令收兵。

    回下山村的路上,方雄不服气地问:“分队长,我们就这么撤了吗?”李玲道:“不撤咋办?留在上山村,覃江也不会回来的,上山村群众基础不好,情况不明,对咱们不利,不如先撤出来再说,有机会再出击,这样对咱们更有力。看来这次突袭,让咱们更了解覃江了,咱们算是遇到一个难缠的角色,之前咱们低估他了。接下来,咱们要好好研究一下,咋样对付他?”

    “是啰!我们的确小看他了,这次行动那么秘密、迅速却没抓住他覃江一根毛,这可不是一般的狡猾呀!”郑雷感慨道。

    “我也是讲,覃江怎么知道我们今晚夜要刻袭击他的老巢的,这个鬼东西实在是鬼马得很!”玉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要不然,他覃江‘桂系师爷’的称呼是哪里来的?不过,再狡猾的狐狸,在我们飞虎队面前,迟早是要完蛋的,你们说对不对?”李玲没有因为这次失利感到灰心丧气,打土匪从来就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要耐得住性子跟“这只狡猾的狐狸”斗才行。

    “早晚都是死,再留覃江多活两日,又咋样?”同志们对消灭覃江充满信心,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