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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羿那边还有个重要的会议。
婆婆语气恶劣，用个人感情色彩浓厚的叙述方式，在跟萧羿通电话的时候把我臭骂了一顿。
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我早就冲上去理论了。
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可忍耐的结果就是，我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针一戳就会爆开。
婆婆挂掉电话没多久，萧羿又给我打了个电话。
“你快点过来，把你妈领走！”我上下牙齿恨恨摩擦，胸腔里似燃着炭火，噼里啪啦地往外冒着火星。
萧羿听出我语气不对劲，柔声安慰：“老婆，等我开完会马上就过去，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注意自己的身体。”
萧羿又叮嘱了几句，我却全然都听不进去。‘恩恩啊啊’地答应着。
婆婆一直瞪着我，我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
偏偏今天还要搞活动，一早就来了不少顾客。
婆婆跟在我后面骂骂咧咧，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孙姐也很恼火，可当着这么多顾客的面也不好发作，无奈地沉下一口气，上前拍拍我的肩膀。
“小雪，你先去仓库休息一下吧，等着萧经理过来，千万不要把自己气着了，你就当她是放屁好了！”
孙姐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婆婆。
“你说谁放屁呢，你知不知道我儿子是谁，小心丢了工作，喝风你都喝不上！”
婆婆浑身的戾气，张扬跋扈地挑战着每个人的耐心跟底线。
我很崩溃。
婆婆这样，也怪不得萧羿早前的性格会那么乖戾狠毒。
我躲进仓库里，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婆婆就冲进来了。
照例挥舞手臂指着我的鼻子，“你还想要躲到哪里去！”
我不答话，专注着做自己的事情。
婆婆以为我在示弱，越喊越来劲儿，“不知羞耻，背着我儿子跟别的男人有来往，被我抓住了吧，还厚着脸皮不承认，也不知道你的二皮脸是用什么做的！”
吸气，呼气。
我极力调整凌乱的呼吸。
如果可以，哪怕大打出手，在地上撕扯滚打，她都不想无端遭受这样的辱骂。
要不是看在她是萧羿的亲妈，生养了我心爱的男人的份儿上，我根本无需顾念这么多。
这个时候，哪怕窝火，哪怕濒临崩溃，我都要忍耐下来。
谁让我爱那个男人。
很爱，很爱。
爱到骨子里。
“妈，你够了！”
就在我缓缓地攒紧拳头之际，萧羿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仓库门口。
他刚好听到婆婆骂我‘婊子’！
萧羿一拳凿在门框上。
巨大的闷响回荡在黑暗潮湿的仓库里。
婆婆被他的拳头声吓得缩了一下肩膀。
注意到萧羿的拳心渗出猩红的血迹，我心疼地绞着眉，就好像伤在自己身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重重按压住胸口。
下腹传来一阵绞痛。
不想让萧羿在暴怒的情况下担心，我尽量不动声色。
婆婆理直气壮，拿着叶念深寄来的明信片跟照片儿给萧羿看。
“小羿，你看看，你快看看。要不是我来得巧，看到了，你就会一直被她蒙在鼓里。秋雪背着你偷人，这就是证据！”
婆婆斜我一眼，将‘偷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血液急涌上来，冲的我头昏眼花，血压都跟着升高了。
萧羿眼神冷下来，低气压笼罩。
婆婆立刻噤声。
萧羿看我一眼，由于他眼底阴云密布，我辨不清其中隐藏的情绪。
可我自知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没什么好心虚的。
不躲不避的迎上萧羿的视线，不由又将下颌抬高了一些。
萧羿将明信片跟照片拿过去，仔细看了两眼。
当看到明信片上那行字的时候，他的峰眉压下来，锋利的影子将闪烁的冷芒切割的支离破碎。
婆婆略显得意，扬着眉扫我一眼，“小羿，你还跟妈生气，妈是绝对不会害了你的，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萧羿没说什么，而是将明信片跟照片都收起来。
他转过身，对婆婆说：“照片上的人是叶念深。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不会认错的。他人还在国外旅游，这是特地给我寄回来的纪念品。”
婆婆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萧羿，“明信片上那句话怎么解释，什么叫‘我始终挂念你’。小羿，你把妈当成三岁的小孩子骗呢！”
“这是他摘抄的一首诗的其中一句……妈，超市还要营业，我先送你回去！”
婆婆大步向前，伸出食指要去点萧羿的额头。
萧羿偏过头避开。
“妈，你再这样闹下去，这里的员工是可以报警的！”萧羿的声音似夹杂着冷厉的冰雪，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都能够感受到一股凛冽的寒意。
他很生气。
婆婆耷拉着嘴角，看样子，又一轮爆发马山就要开始了。
“萧羿，我真不明白，秋雪这女人有什么好的，要什么没什么！”
“她不是要什么没什么，她有我！”
萧羿攥住婆婆的手腕，直接用蛮力将她往外面拖。
婆婆甩也甩不开，大哭起来。
引得超市里的员工跟顾客纷纷看过来。
即便是这样，萧羿都没有停下来，脚步反而是越来越快。
婆婆的声音渐渐远去，紧绷的身体松散下来。
我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手肘支着面前的桌子，大力揉搓胀痛的额角。
下腹的酸胀感已经有所缓解。
“给，先喝口水，压压惊。”
孙姐及时递来一杯温水。
“你那个婆婆真够呛，要是我的话，一天都忍不了。”
孙姐的手臂被婆婆划出长长的一道红痕，我很不好意思，拿出药水来给她搽。“结婚的时候，我婆婆看着还挺和蔼的……”
我欲言又止，孙姐拍掉我工装上的灰尘，又帮我摆正胸前戴着的工牌。
“那时候，估计是急于要把你骗进家门儿，不伪装的和颜悦色一点，你也不会那么快就同意结婚……小雪，你公公人怎么样？”
“挺没主意的一个人，一般都是听婆婆的摆布，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明白孙姐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我公公来。
以前跟他们一起住的时候，公公还挺没存在感的。
“没主意好啊。”孙姐一拍大腿，翼翼小心地看着我，“小雪，虽然你跟萧羿这都搬出来自己住了。可你婆婆要是三天两头的找你麻烦，这日子也不好过啊。再者说，你既然嫁给萧羿，以后总是要面对的。既然是这样，不如找个人劝劝你婆婆。”
孙姐斜倚在桌子上，直接喂我喝了一口水。
“让我公公劝吗？”
孙姐拍了下桌子，语重心长的说：“你公公跟你婆婆都生活了一辈子了，最了解你婆婆的人肯定是他啊。只要将家庭关系好坏的利害跟你公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一分析，他肯定听你的。”
我觉得孙姐说的挺有道理的。
既然没总是要面对，与其被动忍受，不如迎刃而上！
就算结果差强人意，总要努力一试。
下班儿以后，走出超市的时候，萧羿的车按了下喇叭。
他把车停的不远。
肚子渐大，步伐也沉重不少。
用手托着腹部缓慢地向那边移动。
萧羿下车，过来扶住我。
他疲惫的脸色让我微微吃了一惊。
上车后，萧羿给我系安全带，亲吻了一下我的肚子，还不忘问我：“中午吃的什么？”
“孙姐给我带了猪蹄汤，我喝了不少。”
“孙姐这么照顾你，改天要好好谢谢她。”
我笑笑，向萧羿提议，“孙姐那天还说呢，等我们的孩子生下来，要认她做干妈。”
“我看行。”萧羿将云淡风轻表现的太刻意。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掩饰不住的倦意表露出来。
“生气了？”我忐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