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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虚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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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巴黎。

    “胎儿一切正常,只要继续维持下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詹姆斯放下听诊器,扶丝楠坐起来。

    丝楠顺便伸了个懒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昨天玛格丽特问我是不是怀孕,哎,我觉得快要瞒不下去了。”

    “孩子总要出生的,到时候必然人尽皆知,”詹姆斯不赞同的看着丝楠,“普尔曼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你还指望他能回来吗?”

    詹姆斯当初接到丝楠的书信时,刚参加完英国皇家医学研讨会,正考虑是否要和阿尔去德国的地方医院指教。詹姆斯和阿尔做器官移植手术后,阿尔又把手术过程全部细致的记录下来,并且写成论文发表,在医学界引起极大的反响。但这次他不敢独揽功绩,把所有的荣誉都推给詹姆斯,随后詹姆又接了数台类似的手术,皆获得成功说,而且他还是几位王族指定的医生,所以詹姆斯这两年忙得见不到人影,他连回巴黎都没有机会,只能通过断断续续从法国传来的消息了解丝楠的近况。

    丝楠在英国的名气也不小,詹姆斯在接触一些达官贵人时,偶然能听到他们提起丝楠的名字,大多数是以负面居多,她是政客们的眼中钉,毕竟她挑起来的女工罢潮的后果是具有先创性的,如今英国也有人组建了工人联盟公会。至于她的桃色流言更不必说。

    起初詹姆斯一点都不相信丝楠会与普尔曼结婚,他始终抱着这个想法,直到看见丝楠的信上说,她已经有了普尔曼的孩子,才傻了眼。他急匆匆的赶回来,见到丝楠的第一句话便是,“是我老了,还是这个时代变了?为什么你会爱上普尔曼?这比耶稣复活还可怕。”詹姆斯对普尔曼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的纨绔子弟上,而且这偏见一时半活儿改不了,他觉得丝楠是被猪油蒙了心。

    丝楠换好宽松的衣服,回头就看见詹姆斯凝重的眼神,无奈的笑了笑,“他不在,日子照样得过,我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么多天来,总统派了大量人力物力去搜寻幸存者,然而依旧一无所获,普尔曼最后被定为失踪。另一方面,米歇尔再回到柬埔寨后,才得知自己的儿子很可能葬身鱼腹的消息。他立马火速赶往越南,与波顿总督会合,那会儿库尔塔中将也在西贡,他即刻派手下的海军前去救援。恰恰错过了自己女儿的求救信息,不会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失踪了,更不会想到她一直与牵动多方心思的人在一起。

    原本政府准备对越北的开展也展示搁置下来。总统暂时找不出更好的人选代替普尔曼出征先锋,也没有人愿意冒如此大的危险。如今普尔曼的名字对于总统来说就是个禁忌,一提他就要发火,为无能的部下以及庸碌的官员。他把普尔曼送到战场,并没有想让他死。

    丝楠刚回巴黎那会,总统接见了她,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总统那副疲惫的姿态,丝楠记忆犹新,他还没对她说两句话,就因为急事离开了。后面他就再没闲工夫理会她。被安插在她身边的警卫员悉数被撤回,大概是认为普尔曼已死,她对他们造不成威胁,又或者先前的她就像个人质,牵制普尔曼在越南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

    丝楠现在住的地方在郊区,是一栋带花园的两层别墅,别墅的所有者是迪斐。被海默说中,迪斐选择金屋藏娇也不会公开丝楠。知道她回来的人不多,知道她怀孕的人就更少了。除非必要,丝楠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房子里静养,她得有做孕妇的自觉。别墅外面的监视还是有的,迪斐每隔几天都来一趟,有时主动会跟她说起工作上的事,随意轻松的闲聊好像跟从前没有区别,有时则一言不发,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的肚子。丝楠很珍惜这个孩子,即使她嘴上说着无所谓,可是她清楚如果普尔曼真的回不来了。而这就是他留下来唯一的血脉。

    “等你生产后,就跟我离开法国算了,我觉得你不适合这里,”詹姆斯略严肃的说。自从知道昂慕斯的死于迪斐脱不了干系,詹姆斯就对巴黎这座城市充满了反感。要是当初丝楠坚定的留在殖民地,哪里会产生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也没两个月了,”丝楠扯着嘴角笑,或许是小宝宝可怜她,她的妊娠反应不大,肚子也不是特别显,“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能让人变得多愁善感,最近我常常做梦梦见曾经的家。”

    曾经的家?

    她的家是什么?

    正常人肯定会以为是指她亲生父母的家,要不就是普尔曼和米歇尔的家,再不济就是在殖民地时和信还有他的家人的家,,谁叫丝楠寄人篱下待过的家太多了。只有詹姆斯在脑子里稍困惑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不发一言的望着她。

    丝楠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笑着低下头。穿越十几年,她完全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除了穿越最初时,她偶会会暴露未来的马脚,后面她几乎不怎么谈起现代的东西,也不怎么想起自己的父母,除了一些不被人理解的作法以外,她没什么别的地方像现代人了,有时候她会有种错觉,那段未来的记忆只是她梦到的东西,父母啊,朋友啊,二十年的成长经历全是她自己杜撰出来根本不存在的。

    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在她的梦里,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母亲抱着她哭泣的样子,她母亲头上每一根头发,脸上每一条皱纹,眼睛里每一滴眼泪,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天知道她父母在她尚且稚弱时就离婚了,各居一方,她从未见到过她母亲哭的模样,难道这也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你梦见了什么,能具体跟我说说吗?”詹姆斯试探性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