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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她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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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楠身上浮着一层凉气和湿气,单薄的衣服都阻挡不了,普尔曼二话不说,把她拦腰抱进马车,马车里有一盏小油灯,照得两人的脸晕黄色。普尔曼看到丝楠的裙摆粘的全是泥土,而且她没有穿鞋,光着腿,腿上有红色的包。

    下午,丝楠和迪斐大吵后,就一直在宫外等着,又担心被人发现,便蜷缩在墙脚边的草丛里,她本来就是吸引蚊虫的体质,到了晚上自然成为它们的晚餐。普尔曼用手包裹住她的脚,果然像石头一样冰凉凉的,他更加心疼。他知道一定跟迪斐有关,却碍于情势,不得已妥协,他恨自己无能。

    丝楠脚上的细皮嫩肉和他手掌心的粗糙摩擦接触,她撇开脸,有一点不好意思,“没什么,就是踩到泥,被蚊子咬了。”

    普尔曼没去追问是否是迪斐带她来的,也不去想过去的一周两人同处的细节,他怕自己沉不住气,找迪斐拼命。

    “你别回避我的问题,为什么总统会突然要你去越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已既定,再追究也没意义了,不必担心,越南你也不是没呆过。”

    丝楠听出来普尔曼的避重就轻,一手扯掉他胸前的勋章仍在地上,“他们想用这种廉价的东西换你一条命吗?”她的气愤难以言表,当看见总统给普尔曼佩戴勋章时,她就想这样做了。

    望着她气鼓鼓的脸,普尔曼禁不住笑了,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捧起她的脸,低头亲了一下,“真的没有关系,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想要我的命,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普尔曼依然意气满满,不怕天不怕地,丝毫不为眼前的境地所挫伤,他本身就很固执,还有一股往前冲的韧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些人越要整他,他越要跟他们对着干,证明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夫。

    即使心里仍然七上八下,丝楠也稍微安定了一些,“先让马车送我回去,那天玛格丽特,,”

    “她们都没事,放心吧。”

    丝楠抓住他的手,“你到底跟他们讲了什么条件。”

    普尔曼将她拉得更近,轻柔的吻住她的双唇,他怎么能告诉丝楠看见她为他着急,他满心欣喜。所有的付出的都是值得的,真真正正换来了一颗原本遥不可及的心。

    实际上,普尔曼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果断有魄力,敢做敢为,一言九鼎,让人追随和敬佩,他又有一颗宽容慷慨的心,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人斤斤计较。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带给女人幸福和安全感。当然他并非天生如此,是丝楠让他修炼出宽阔的胸怀和忍耐,爱的越深,这种感情就越是能发自内心,成为内在的品质。而这恐怕亦是丝楠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吸引的原因,为什么当她发现自己离不开他的时候,命运又无常的分开他们?

    她打迪斐的一巴掌是对的,如果不是迪斐在总统面前‘出谋划策’,普尔曼不可能被远派到越南,总统原意是想继续软禁普尔曼,他惦记着米歇尔的财富,又惧怕他在殖民地的势力,而迪斐的建议恰到好处。

    普尔曼被解禁的第二天,他就被召到宫中,总统与他详细的谈了谈最近的工人运动,言语中没有一次提丝楠的名字。普尔曼却清楚他就是针对丝楠,他还列举曾经的几次大型运动首领后来悲惨的下场,分明在警告普尔曼,如果想让丝楠平安无事,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到达普尔曼的家,这儿冷冷清清的,总统剥夺了他所有的军权,连罗切斯特也不得听任他的指挥,而且米歇尔上次来,跟他又产生一次冲突,父子俩不欢而散,临走时,米歇尔遣散了所有的佣人,他对普尔曼说,“你马上就跟我回殖民地,多余的人和东西都不需要了。”

    丝楠没穿鞋,普尔曼就一直抱着她,抱进卧室,点燃灯,又马上去烧热水,他知道丝楠没吃饭,就卷起袖子进厨房,来来回回手脚都没闲着,所有事亲力亲为,一点都不像个贵族少爷。

    “想不到你还会做饭,”看着面前卖相不错的食物,丝楠很意外。

    “没有点手艺,怎么风餐露宿,况且我的口味又很挑剔。”

    其实普尔曼自己在宴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对着一群老狐狸,他没有胃口。他一腿跪在床上人边坐了下来,手里还托着盘子,拿起勺子喂她。

    丝楠愣了愣神,却配合的张开了嘴,“怎么样,好吃吗?”

    她慢慢咀嚼,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很好。”

    普尔曼笑了,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畅,在这黑夜中,却像风和日丽的晴天,明媚如骄阳。

    一顿简陋的晚餐就在普尔曼悉心照料下结束,但每一个动作都是默契而温馨的。他们只有几句交谈,尽量不去提及那些扫兴的东西。

    “我回殖民地以后,你离迪斐远一点,最好离开巴黎,跟着小琼斯兰都没关系,”普尔曼严肃叮嘱丝楠。

    她呐呐的说,“小琼斯兰要结婚了,我收到了他们的请帖。”

    普尔曼一个气不顺,“我不是让你回到他身边,你已经和我结婚了,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他紧紧搂住丝楠,有点霸道,又有点惶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不矫揉造作,不拿姿做态,不装腔作势。就像夏日绿野中的一朵野花,性感、自然、清透,刺激着男人的感官,让他们无法自拔。普尔曼真怕迪斐的狼子野心会对丝楠做出出格的行为,他不是已经软禁过她了吗。

    可是有些事,普尔曼不好直言告诉丝楠,他明白自己亏欠迪斐,所以尚且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如果迪斐真要把事情做绝的话,他便不在乎这最后的亲情了。

    丝楠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笑,“除了你,我大概也不会嫁给其他人了。”不是表白,胜似表白,普尔曼听不懂就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