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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普尔曼的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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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去年在筵席上见过信一面,莉莲对他一直念念不忘。后来有一次信到米达意大邦主那儿汇报月产量,结果又被莉莲遇上。莉莲马上抓紧机会向父亲打听信的来历。米达意大邦主又不傻,自己的爱女也到了思春的年纪,莉莲脸一红他就全明白了。

    米达意对信的工作无疑很满意,如果先前是因为丝楠的关系,他才对信另眼相看,那么信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了他的价值。可仅仅如此并不代表,米达意可以撇开身份地位,把女儿许配给他。门当户对,邦主的女儿理应嫁邦主的儿子。信是什么身份,米达意比谁都清楚,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一个乡野农夫受苦呢。

    但米达意没想到莉莲对信势在必得的决心,莉莲先是派人隔三差五的去橡胶厂给信这送那,都是一些密列市面上买不到的进口东西。偏偏跑腿的下人放下东西就走,所以信开始以为东西是腊尼送的,就全收下了,结果莉莲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像一根甩不掉的尾巴跟在他后面。邦主之女养在闺中,追求心上人起来却比一般高棉女孩勇猛的多。

    感情单纯的信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架势,他从最初的厌烦,到后面渐渐习惯,他周围的‘同事’眼红的议论他傍上邦主千金,邦主势必对他更重视,他将来什么都不愁了。

    信何尝没想到这一层,就算他工作再努力,也只能困在米达意手下,爬不了多高,米达意会给他足够多的钱,却不会给他相应的地位。他贫农的身份摆在那里,就像个暴发户。如果他成为米达意的女婿,那么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信的功利心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他心里还念想丝楠,假如说莉莲是现实,那么丝楠就是他的梦想,所以信对莉莲的态度不冷不热。

    转折是丝楠的死讯,信一病不起,无法工作卧床在家。他对桑贝说要去边境找丝楠,桑贝哭着不准他去。后来信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整日昏睡不醒,是莉莲亲自在旁边照顾他。高棉人也是保守的,适婚男女多日同居一室已然坏了规矩,米达意大邦主勃然大怒,却又无可奈何,事实都成定局了。米达意终于允诺女儿的请求。

    信清醒后,人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他忽然接受了莉莲,说感动她为他的付出,要尝试喜欢上她。所有人里最高兴的当然是莉莲,除了信忙的时候,莉莲几乎与他同进同出,大家都默认他们的关系。连信一家搬的新居都是米达意邦主送的,算是嫁妆,他女儿住的房子不能太小。

    听完桑贝的诉说,丝楠心里很复杂,想了很久没说话。

    “信越大,我越管不了他,他太懂事了,从小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不用我插手。他要和莉莲订婚也是他自己决定的。莉莲是个好姑娘,不摆小姐架子,一心一意为信着想,这样的好媳妇,我以前肯定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是佛祖可怜我们家信,给我们家的福报。”桑贝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看着丝楠,“莉莲是最合适信的女孩,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桑贝话里有话,丝楠压根没听出来,还傻傻的点头,“对,我也这样想。信有福了。”

    桑贝像是给丝楠打预防针,给她说完信和莉莲的恋爱经过才安心的去厨房吩咐厨子今晚的菜肴。

    信换了一身衣服,坐立不安的等丝楠从桑贝房间里出来。

    看见丝楠,立马起身紧张的问她,“我姆妈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呀,”许是还未消化这些信息,丝楠反应钝钝的,没觉得信态度有问题,而是乐呵呵的拍着信的肩,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魅力不小,竟然搞定人家大小姐,我要恭喜你,你们的订婚礼物我下次一定送到。”

    信的表情很难看,笑得勉强,“你和我不需要讲客气。我和莉莲,,”信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

    丝楠抬头看着信,之前急促促的,她都没来记得看清楚他的脸。她发现这孩子越来越好看,感慨难怪米达意的女儿看上他。特别是信带着的这枚金光闪闪的耳环,给他平添了几分异域风流。

    察觉到丝楠在看他的耳环,信立刻说,“我去摘掉它。”

    丝楠拉住他的手,“哎哎,别摘啊,挺好看的,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没多久,”信不想多谈,他不会告诉丝楠耳环是莉莲送的。而且他更不想和丝楠说起他的婚事,那会让信感觉到一种不堪的罪恶感,他以为丝楠死了,才转而去接受莉莲的,并非他对丝楠很廉价,而是他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一笔交易,因为信始终没忘记詹姆斯曾跟他说过的那番话,享受到特权的优待,他不愿再做底层最渺小的那一类人。

    如今丝楠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信无措又惶恐,他怕丝楠会看透他的心思,而看不起他,

    幸而丝楠粗神经,真心的为信高兴。桑贝说的不错,信能娶到米达意的女儿是天大的福气,穷小子和富家小姐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是浪漫戏文里重要的一笔。不过一想到信马上要订婚,丝楠心里说不惆怅是不可能的,这种感觉有点类似父母眼看自己朝夕相处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结婚生子离开自己。丝楠有点舍不得。

    两人相顾无言,末了是信先说的话,

    “这一年多,你在哪里?为什么我们完全没有你的消息。”

    “说来话长,”被波杜塔他们绑架的经过,丝楠是该告诉信,她以前什么都不瞒着他,所以一股脑全说了。

    信听得心惊胆战,恨不得自己当时在现场保护丝楠,同时更加后悔没有赶去边境。

    “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好好的嘛,”丝楠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看到丝楠的笑容,信心中复杂难喻。这个话题倒是冲淡了方才两人之间的尴尬。

    “如果我早知道彭充竟如此可怕,”信一想到自己曾和他一同摘过橡胶,浑身就有不寒而栗的感觉,愤怒的恨不得那时就给他一刀。

    “孰是孰非谁也说不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只不过恰好他们与我们是独立的罢,”丝楠叹了口气,“你后来见过波杜塔和彭充吗?”

    信摇头。

    “瓦塔呢?”

    “正雅夫人已经以为他死了。”

    “他没死,放我出来的就是他,他那时应该是跟彭充走了,至于是自愿还是被强迫就不得而知了。”

    信的吃惊自不必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我也不相信,所以千万别告诉正雅夫人,我担心她受不了打击,”丝楠又说,“我怀疑加仑的腿伤和他们也脱不开干系。他们极有可能就在密列附近,你们近段时间要注意安全。”

    那帮人找白人发泄不了怒火,也许就想去攻击向法国人投诚的高棉‘叛徒’,米达意家族就是最大的靶子。

    信神情也凝重起来,“我知道。”

    丝楠在信家里住了一宿,她硬是一晚没睡,和信聊天,到凌晨忍不住困,靠在信肩膀上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快中午了丝楠才回到米歇尔的住处。侍卫肃静的守一圈,宅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丝楠猜米歇尔和加菲尔德去忙他们的大事业了,丝楠甫一进屋,就看见靠在沙发上浅眠的男孩。她头一回见到普尔曼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很乖。他脸上肌肉全然放松,没有那种紧绷绷的压迫感,眼睛轻轻闭着,看不见平日里慑人的眸子。丝楠才发现他的睫毛也又密又长,不愧和迪斐是一家子,都有一对惹人怜的睫毛,丝楠脑中不由想象着普尔曼落泪的模样,绝对比奥利维亚更梨花带雨。丝楠越想越心痒痒的,要是普尔曼给她哭一个多好啊,泪眼婆娑,泪水划过脸颊,沾湿细碎的金发,再咬紧红唇,,

    “你在想什么?”冷不丁的冒出来的声音,勾回了丝楠的魂,普尔曼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冷冰冰的盯着她。

    看着他这副样子,丝楠实在没心情再继续臆想,明明长着一副美人模子,偏偏这性子难以让人苟同。

    丝楠不吭气,普尔曼又问了一遍,“你刚才在想什么,对着我一脸傻笑,”他嫌恶的说。

    “你才傻笑,我是在看你口水快流出来了。”丝楠怕被普尔曼看出心思,信口胡言。

    普尔曼明显愣了半秒,眯着眼睛,“我真的流口水了?”

    “你自己摸摸看不就知道了,”丝楠拔腿要走。被普尔曼抓住后衣领,普尔曼轻而易举的把她拎到前面,扔下,毫不怜香惜玉,丝楠的屁股疼得要死。

    “你昨天去哪儿?”

    丝楠没好气,“罗切斯特没有说么。”

    “看来你是活腻了,还敢和高棉人来往,吃的教训还不够?”普尔曼言语是不加掩饰的对信他们的歧视。

    罗切斯特一回来就把丝楠一天的行程全告诉了他,普尔曼当然还记得信,如果不是信把他打了一顿,他也不会和丝楠认识。

    丝楠被普尔曼挑起反逆心,“在没有被你父亲带走前,他们就是我的亲人,你没有资格说他们。”

    普尔曼鄙夷的说,“你就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你不知道他将要订婚了吗?”

    丝楠惊讶,“你怎么知道。”

    普尔曼扬扬手上红色的请帖,“米达意家族的人早晨送来的。”

    “和别人的未婚夫同居一室,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个毛丫头么?就算你什么都不懂,那小子会不知避讳?”普尔曼可记得在橡胶园,丝楠和信住在一间狭小的高脚屋里。昨晚他只要一想到这茬,心里就闷闷的不舒服,时而倒杯水喝,时而打开窗子吹风。今天早上米歇尔本要求他跟他出门,他不愿意,宁愿坐在客厅里瞌睡。

    丝楠受不了普尔曼的阴阳怪气,“你话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难听,避讳什么,我又没有和信睡在一间屋子一张床上。”她倒是想,她原来和信不都这样睡么,问题是桑贝不同意,莉莲估计更有意见。

    普尔曼狐疑的反问,“真的没有?”

    “说了没有,你有病吧,”丝楠不耐烦,她忽而一顿,凑近普尔曼的脸,近的连他的毛孔都能看清,“既然你不想我和别的男孩睡一起,莫非,”

    丝楠的话音拖得很长,脑袋一歪,认真盯着着普尔曼,她眼睛的轮廓很美,眼神清澈纯洁,普尔曼呼吸一窒,“莫非你想跟我睡?”

    丝楠的话相当有歧义,一种类似被击中的羞恼感从普尔曼心中腾起,淡淡的红晕晕染了他的耳垂和后颈,幸好他头发长,遮的严实。想他普尔曼欧罗斯可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竟被丝楠调戏的脸红了。

    丝楠哈哈大笑,相当开心。

    然而,普尔曼也不是好惹的,他立马反应过来,一手抓肩,一手掐腰,稍一用力,毫无准备的丝楠就扑进他怀里。

    丝楠的笑容戛然而止,她傻眼了,呆若木鸡。她脸正靠着的温热东西,是普尔曼的胸口吗,环在她腰上的桎梏是普尔曼的手臂吗,她头顶顶到的尖硬,难不成是普尔曼的下巴。

    我的上帝啊。

    丝楠心里惊恐的大叫,她竟然正被普尔曼抱着,这太可怕了,这不科学。难道普尔曼在军营里憋太久了,准备趁没人的时候强奸她么。

    丝楠的思维要多发散有多发散,普尔曼要是知道怀中的女孩如此想她,估计真要气的把她强奸了。

    普尔曼的怀抱和他的人不一样,丝楠碰过普尔曼的手冰凉凉的,他也总拉长脸,一副每人都欠他钱的鬼样,可他的怀抱却十分火热,灼烫得丝楠挣扎着逃开。她发辫被普尔曼从后面拉了拉,丝楠不满的抬起头,“说了多少遍不要拉,,”我的辫子,后面的话全被堵回去。丝楠的眼睛瞪得要掉出来了。普尔曼低笑,觉得她的模样有趣极了,唇低开她的唇,舌头就直接缠了进来。丝楠呜呜的抓紧他的手腕,试图推他的肩,普尔曼却把她抱得更近自己。

    论接吻丝楠不是普尔曼的对手,渐渐的她放弃了抵抗。

    普尔曼的吻和迪斐的是两种全然不同的风情,迪斐的吻很霸道、还有些青涩诱惑,而普尔曼的,竟是噬魂的温柔。也许就是这丝温柔,才让丝楠束手无策。

    普尔曼终于松开丝楠的嘴唇,丝楠得以重新呼吸,普尔曼却盯着她的唇,微张,沁红,他犹在回味,那种很软,肉肉的感觉。

    丝楠以为逃过一劫,何曾想,普尔曼掰过她的脸,再次重重的吻上去,这次丝楠清醒的多,她不情愿,脸动,身体也扭,普尔曼抱得很紧,男女力量的差距由此显现出来。最可怕的是普尔曼不仅会强吻,还会**,比迪斐进阶多了。他的手轻抚她的腰,挣扎的丝楠一下子就像被点了穴,身体完全软下来。他另一只手摸上丝楠的脸,拇指就在她的眼角摩挲,丝楠不得不闭上眼睛,又亲昵又暧昧。

    丝楠知道自己很没用,她快被普尔曼‘折磨’到手足无措,她就没跟普尔曼近距离相处过。普尔曼不仅散发自己诱人的气息,还用高超的吻技逗弄丝楠,勾住她的舌头,吮一下,又放开,然后舔舔她的唇。这要是换成普通女孩,估计已经被普尔曼征服了。

    柏娜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丝楠背对着她,双手垂在两侧,无措也随意,她的腰被普尔曼紧托着,普尔曼的手指隐在她的发丝下,不知抚摸什么地方,明明还是那个难看的女孩,却平白多出几分妖娆,让人移不开眼。

    “你们,天,你们在做什么,”震惊至极的尖叫声终止了这场单方面的激吻。

    丝楠从没有觉得柏娜的尖嗓子如此动听过。普尔曼没有松开她,依然那样抱着,一手覆着她的后脑,不准她转头。

    而他的目光如冰针刺向柏娜,“滚出去。”

    “疯了,你们简直疯了,”柏娜后退几步,往外跑。

    房子里重新恢复安静,丝楠吃力的终于推开普尔曼,双颊绯红,从普尔曼的角度可以透过她衣领看见颈肩隐隐透着青色血管的白皙皮肤,而这些皮肤现在也是粉红的。

    普尔曼心里一动,他又想吻她,柏娜说的没错,他是疯了。认命吧,普尔曼。

    丝楠被普尔曼‘如狼似虎’的眼神吓到了,拔腿跑上楼,进了房间,她不忘反锁门。然后靠在门后大口呼吸,刚才有那么一刻她竟然以为自己要被普尔曼吃了。丝楠的脸像火烧似的,她用浴室里的凉水浇也没有用。受到惊吓的柏娜立马去找她父亲,她父亲本来就和米歇尔在一块,所以也不算打小报告吧。于是米歇尔也知道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惊怒。普尔曼也是倒霉,接个吻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