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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真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眼眶发红得厉害，她再待不住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萧冷连不迭起来喊住她：“明天必须动手术，但是顾凡琛不肯！”
背对着他的楚楚身背一僵，差点就要把“为什么”三个字问出来了，可还是死死地咬住唇，手指也用力地掐进指缝里，狠狠地疼，狠狠地逼着自己不要转过去。
萧冷注意到了楚楚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是怕的……她始终是怕的……
他沉住气，继续开口：“顾全心脏病复发，顾氏集团里的人蠢蠢欲动，顾凡琛在这时候只能站出去，但那些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善哉，他们查到了顾凡琛患有眼癌的事情，将在明天召开股东大会，利用顾家父子同时身染重病不能担任董事这一职责的理由，把他们赶下台。”
他的意思很明了了，为了顾氏，顾凡琛必须去参加这个会议，而与此同时，他将错过最好的手术时间。
见楚楚依旧一动不动，萧冷趁热打铁：“从生日晚会的那次事情后，我很清楚顾凡琛是不想把他生病的事情告诉你的，原本，我也没必要违背他的意思跑过来这里告诉你这些，但如果我不说，后果如何，你应该明白……”
如果眼癌步入晚期……
他不仅会失明，慢慢地，还有可能会死……
楚楚眨了眨眼，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也变得很模糊。
然后，萧冷就看着楚楚一言不发地默默离去。
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萧冷在茶馆里坐了很久，沉默，郁闷，最终，却又沉下了心。
再抬起头时，目光一片清明。
给茶馆赔了杯子的钱并结了账，他也走了。
***
楚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大街上的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陌生，他们笑，他们和自己无言擦身而过。
楚楚却觉得惶恐。
不安。
整个心头密密麻麻的好像被什么缠绕着，揪扯着。
每一个在笑的路人都笑得她心里发怵。
每一个和她擦肩而过的人都在渐行渐远……
就好像心里头有什么东西也在悄然地流失着……
这一种感觉让她害怕。
可是，到超市的时候，又驻足停下。
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推着车，把需要买的东西从货架上一样一样拿下来，过去的记忆也同时在脑海里回放着……
那一次，试穿婚纱后，和顾凡琛去海边拍照，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超市——当时啊，她可不顾旁人的眼光，跟个孩子似的坐在车上，然后他推着，自己则双眼发光，看什么都喜欢，看到什么就把什么取下来扔进车里，偶尔兴起了还哼起了歌儿。
女孩儿会那么高兴，是因为自己要嫁人啦……
要嫁给一个她最喜欢最喜欢的男人……
所以她好高兴哇……
楚楚越想越是泪眼凝噎。
越拿越多，眼泪却像止不住了一样的掉，最后整个人干脆蹲在推车下，抱着自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