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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滚烫的身体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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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你要的……”

    二人只挣扎拉扯了一小会儿,帝祈云又占了上风,固执地引导着她,继续跌进了风暴里。睍莼璩伤

    步绾绾富有弹性的身体,被他弯折着,哪怕不是在那紧窒水润的身子里面,帝祈云依然找到了最大的快|感。

    他俯在她的身上,强迫着她和自己一起到达了欲|的巅峰棼。

    他闷哼一声,那浓稠暖烫的东西pen洒到了她的胸前,烫得她一阵颤栗。

    天地静了。

    他们的呼吸声也逐渐静了闺。

    步绾绾瞪大一双水漾墨瞳,呆呆地盯着头顶平静下来的帐幔。

    不可否认,帝祈云这一晚真的折到了步绾绾的骄傲和自尊,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她只一个女孩子而已,她在这里所受到的排斥、轻视、嘲讽,以极正在忍受的孤独、思念,在这一刻压倒了她。

    她捂着脸,泪水磅礴而出,她不能控制驭火术,甚至不能控制这副身体,她在这里,从一位拥有异能的骄傲少女,变成了处处无用的窝囊废。

    她更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这样在帝祈云身下疯狂尖叫,不知廉耻的自己,就连景枫,也只捧着她的脸,爱怜的吻过她的嘴唇,就算同榻而眠,他也会克制着,许她一个六月婚礼……

    她视此为纯洁,圣洁!

    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她的洁白被随意抹上血色,帝祈云能把她摆成任何他喜欢的姿势,只为他痛快……

    凭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那泪呵,流不尽,像大海掀起了浪,在她的体内奔腾咆哮。

    帝祈云侧躺着,安静地听着她的哭声,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背上轻轻游走,在她的臀上轻敲一下,再收回去。

    “步知道,你哭够了没有?”

    “没够,你管我,我哭也要管么?”步绾绾抽抽答答地抵回来。

    “能承雨露,多少女人翘首以盼,你居然哭成这样。”

    帝祈云不耐烦了,卷了一缕她的发打她的耳朵。

    “那要看盼谁,你自身难保,还是个瞎子,谁愿意和你在一起,难道和你一起送死吗!”

    步绾绾愤怒起来,口不择言。

    他的手指紧了紧,薄唇紧抿起来,长睫慢慢地合上,好半天才慢吞吞地松开了她的头发,沉声说:

    “睡觉,再哭,本太子掐死你。”

    “谁理你。”

    步绾绾在被子里拱了拱几下,钻到了小床最里面,紧紧缩着,像一只受了伤害的小刺猬,竖着刺,又捂着小脑袋,把自己藏在厚厚的被子里,缀泣不停。

    以前有女人在帝祈云面前哭过。

    绛芸哭起来,那哭声轻轻细细,从喉咙和鼻子里漏出来,抽抽答答的,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诗织和鱼霞也哭过,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求他不要发怒,那哽哽咽咽、肝肠寸断就似死了爹妈。

    可步绾绾也是个女人,怎么能如此嚎啕不止?哪里像大家千金、碧玉良媛?那眼泪潮湿得,像要把这天地都蒙上一层水汽。

    他不耐烦地手一挥,白袍阔袖遮过来,压在了她的发上,也挡住他半边俊颜,很快调心静气,睡了。

    步绾绾趴了会儿,起来换好棉布,穿好衣,窝进榻的最里面躺着。

    “绾绾。”隐隐的,有人在步绾绾的耳边叫她,低沉,温柔,如一把暖融融的风,拂过她通红的小耳朵。

    她止了哭,猛地侧过脸来看,只有帝祈云紧合着长睫,一手搭过来,压在她的长发上。

    “绾绾。”

    那声音又叫起来了,她一个激棱,撑起了身体,却只看到了一只白狐拖着蓬松的大尾巴,灵活跳上了榻,抬起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朝她看着……

    “鬼啊!”

    她掩住嘴,骇然地看着那狐狸趴下来,用大尾巴挡在帝祈云的头上。

    “你叫我?”步绾绾左右看了看,往白狐身边凑了一点,小声问:“你会说话?”

    白狐没理她,把两只小爪子往前一搭,捂住了小脑袋,偎在枕后睡着。

    步绾绾有些纠结,抹了一把眼睛,抬手去摸这小白狐。这还是七王上回拿来贿赂帝祈云的!不会这么神奇,是会说话的狐狸吧!

    “绾绾……”

    这声音又起了,步绾绾慢慢低头,只见帝祈云的呼吸微微急了急,嘴唇轻轻一张,叫着她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步绾绾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帝祈云心里也有一个叫绾绾的女人?或者是晚晚、婉婉……

    那么,绛芸呢?

    她怔怔地看着帝祈云,这刚刚在云|雨翻滚里满足了的年轻太子,眉心却微皱着,长眉如刀,凌厉地削向鬓角。薄唇叫出那名字之后,又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分明是坠进了梦魇之中。

    有多久没有人叫她这名字了?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想去摸他额心拧成的川字……怎么觉得他拧眉的时候,有点像景枫的神情呢?

    帝祈云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手指正落在他的额前,两个人只隔着一指的距离,彼此的呼吸,被彼此吸去。

    “步瞬欣,你真不知痛?”

    帝祈云扳住她的手指,狠狠一掀。

    步绾绾倒回了枕上,侧过脸来,落暮地看着他的眼睛。她一定是糊涂了,脑袋被猪啃了,才会有这样的幻觉!

    白狐跳起来,趴到了她的胸前,很猥琐地把脑袋搁在她的双兔之间,两只小爪也抚上来,一左一右地搁着。

    “滚开。”

    步绾绾拎起它的耳朵,狠狠往一边掀。白狐灵巧的身体在空中翻滚几下,长尾竖起来,稳稳落在她的脚边,钻进被子,寻了暖和地方,睡了。

    看,在东宫里,只有翠姑姑会觉得她是小姐,会疼她,除了翠姑姑,连这小野物,也要和她作对!

    步绾绾的眼泪被小白狐搅了个干净,睡意昏昏沉沉袭来……

    ——————————————分界线——————————————

    黑色,血色,两种极至刺目的王旗在雪原上升起。

    夜沧澜和帝祈云各带了一支人马,缓缓走出了城门。

    高将军一家人在雪原深处被追兵围困,已有四日,帝慎景下旨,让夜沧澜带着帝祈云前去诛杀高将军一家人,以热血来证,此事和他们无关。步绾绾抱着小狐,坐在帝祈云的怀里。

    身下的雪色大马,几乎和马蹄下的白雪融为一色,不含一丝杂质。

    她不知道帝祈云为什么要带着她,反正帝祈云要演戏,她就得跟着一起去!

    冰雪大地呵,白茫茫看不到尽头,刺得人眼睛疼痛。

    帝祈云身后的士兵皆穿血色长袍,胸前以金线绣着盘旋巨蟒。

    他和步绾绾也着大红颜色,白色俊马奔腾起来之后,他们就像在雪原里长出的两株曼珠沙华,张牙舞爪地伸探出花瓣,那黑发飘起来,又像黑色的火焰,腾腾烈烈。

    步绾绾从他的胳膊下面往外看,夜沧澜穿黑色,真是气势非凡,那黑玉的王冠,束住他乌黑顺滑的长发,两缕黑玉珠从两侧落下来,垂到肩头。胸前的九爪盘龙紧卧成一团,一双威严的眼睛,怒视着眼前的茫茫雪色。他背负着一张乌木长弓,黑羽的箭在箭筒里蠢蠢欲|动。

    今儿在雪原之上,除了黑红两色,将不会有一个活物能离开这片土的。

    “好看吗?”

    帝祈云突然扳过了她的小脑袋,冷冷地喝斥一声。

    “好看。”

    步绾绾嘴角抽抽,认真地回答。

    这四天来,她没怎么和帝祈云说话,自从同命鸳鸯失去作用之后,帝祈云也不怎么理她了,放任她在废园子里住着。若非今日要来雪原围击高将军一家人,二人只怕还不知何时才会说话。这两只小狐在她的床上安了家,怎么都赶不走,她就懒得和它们打仗了,索性养着它们,每日里捉来揉揉捏捏,也能混日子。

    “臭丫头。”

    帝祈云冷冷一笑,从马背上取了弩,搭上三支利弩,缓缓抬手举起。

    “你射什么?”

    步绾绾往前看,手抚着趴在胸前的小狐,有点儿无精打彩。白狐的肚皮很暖,是天然的暖手包。

    “射步瞬欣。”

    他唇角一扬,有点儿邪恶地笑。

    “帝祈云!”

    步绾绾勃然大怒,这话也忒不要脸了!

    “小东西,给你猎个好东西。”

    他微微侧耳,脸色突然严肃下来。

    步绾绾伸长脖子往前看,雪原中摇摇晃晃地站起了一头高大的银狼,眼睛里冒着凶狠的光,紧接着,更多的狼出现了,嚎叫着,气势汹汹地看飞奔而来的人类。

    在这片陆地上,人猎兽,兽也猎人,狠者生存。

    利弩尖啸射出,那头狼飞扑起来,恶狠狠扑向他们的马。

    小狐吓得颤抖,呜咽尖叫,钻进了步绾绾的袖子里,不肯再出来。

    帝祈云的袖子遮过来,挡住了飞来的膻腥热血,头狼飞出老远,重重跌来,黑色和红色的军\团如两股劲风,卷过的地方,一片血色狼籍。

    步绾绾终于见识到了北商侍卫的厉害。

    她急喘着,扭头看去,那血色盛开的地方,先前虎视眈眈的凶恶野兽,已经成了毫无生命气息的柔软皮毛。

    高将军满门上下,那么妇孺又如何逃得出这些人的铁剑?

    步绾绾没见过那些人,却忍不住为她们担忧起来——还有,她一个人可能真的无法走出这片雪原!

    她抬眸看向前方,心情跌至了极低的深渊。

    马蹄飞踏起碎雪,再往前,数百身着黑衣的士兵出现在眼前,都是帝慎景的人。底下是深深的雪谷,隐隐可见一群缩在一起的人,只怕有上百人之多,男女老少,极安静地盘腿坐在雪中,没有一人出来求饶,也没有人哭泣,即使是小孩,也跟着大人一起,安静地等着命运的最后一段路程走完。

    步绾绾很难过,在现代,她惩恶扬善,一定能救走他们,可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滥杀无辜。

    一股郁结之气,在胸腔里堵积着,狠狠地撕扯她的心脏。

    此时又有马蹄声从身后急促传来,众人扭头,只见步兰蕙居然一身红色劲装,带着一群侍女追过来了,绛芸也在其中,看到马上紧贴的帝祈云和步绾绾,黯然地别开了脸,看向前方。

    “本宫奉皇上旨意,督斩。”

    步兰蕙笑吟吟地取下脸上的面纱,春|意含情的双眸,毫不避讳地扫向了夜沧澜。

    步绾绾打了个冷战,做女人,能到这种不要脸的程度,也得有点功力才行!步兰蕙,她是想一个都不放过啊?

    “瞬欣,见到本宫怎么也不行礼问安。”步兰蕙见夜沧澜不理她,脸上的笑意冻着了,扭头看步绾绾,厉声问她。

    “安。”步绾绾嘴角扬扬,懒洋洋吐出一个字。

    “蕙贵妃,架子挺大。”帝祈云慢条斯理地说完,一抖缰绳,策马往雪坡下奔去。

    “你……”步兰蕙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耐何。她一斜目,对着夜沧澜说:“摄政王怎么还不动手,没见雪风暴要来了么?”

    “太子还有话要与高将军决别。”夜沧澜淡淡地说了一句,神情冷漠。

    步兰蕙扭过头来,语气尖刻地问他:“太子和他话什么别?是想放走他们吗?摄政王,若放走高将军,这罪责你可担待不起。”

    “我北商国何时女子可以干政了?蕙贵妃既奉旨而来,在一边看着就行。”夜沧澜转头看她,一双锐利的眼睛里寒光陡盛,让步兰蕙一时间傲气减了大半。

    突然,几道金色信号在半空中炸开,夜沧澜脸色大变,来不及阻止,四周的士兵们已经举起了手里的弓箭,瞬间万箭齐发,如雨一般射向雪谷里的人。

    “步兰蕙,你放肆!”他一声怒斥,一鞭甩去,将还处于懵然状态的步兰蕙打下了马,然后放声狂呼一声:“不许放箭!”

    可箭已离弦,如骤雨齐发,高大的雪马已经中箭,嘶鸣倒地,夜沧澜顿时策马狂奔,冲向了雪马倒地之处。

    身后,又有一匹马冲出来,紧跟上其后。

    帝祈云抱着步绾绾栽进雪地里,用身体紧紧地护着她,羽箭贴着他的背和头皮往前飞……

    步绾绾头一次经历如此惨烈的生死过程……前世跌进水里慢慢沉下,那都弱爆了!她憋不住地颤抖,那雪狐在她怀里尖叫。

    “别叫了!”帝祈云脸一偏,对着她的耳朵大喊。

    “不是姐在叫!”她愤然回他。

    突然间,更大的轰鸣声响起来,帝祈云的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雪崩了!

    “雪崩了!”

    有人开始大吼,紧接着,再不闻人声,帝祈云的双手撑起来,死死护着身下的步绾绾,积雪重压而来,将二人压于底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轰鸣声终于没了。

    步绾绾艰难地从雪里抬起头来,看着漆黑的一切,小声问:“帝祈云,你活着否?”

    “怎么,想私奔?”他冷笑着,从她身上翻下,他的背要痛断了,积雪千斤,压得骨头都吱嘎痛响。

    “小云子,活着吗?”步绾绾又拔怀里的小狐。

    呜咽声断断续续地响了几声,小狐从她的袖子里爬出来,卧在她的脸边。

    “想不到,我和你一同埋骨于此啊。”步绾绾感叹一声,十分不屑的语气,刺得帝祈云一掌就挥了过来,揪住了她的小脸。

    “步知道,是你埋骨于此,本太子用你祭雪神,自然能出去。”

    “你真的……”

    步绾绾没说完,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瞬欣!”

    原来雪压下来时,夜沧澜也正赶到,也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