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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千里寻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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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城歌这一睡,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夜城浩、杜铭、风、雨、雷、电,六人轮番守候,就怕他什么时候醒来了,再做傻事。麺魗芈伤

    素锦与司若弦主仆情深,本想回相府的,只因杜铭执意留她在王府,而白昱辰离开前,又特意告诉她,若她与杜铭真心相爱,就别回相府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处在失去司若弦的悲痛中,忽略了一切,而今,见得夜城歌如此憔悴、如此狼狈的模样,她才猛然清醒过来,也是在这样的时刻,她才发现杜铭等人的悲伤与后悔,自责与愧疚。

    想想这些日子,杜铭待她的无微不至,素锦突然觉得很难过,感动之余,她也强打起了精神,加入到照顾夜城歌的行列。

    她不得不说,八王爷对若弦的爱,独一无二,深入骨髓,令她羡慕之余,又恨上苍的不公,那些原因对他的怨,也随之消失。

    没错,皇上一杯毒酒赐下,轻易结束了司若弦的命,说是她欲图弑君,害死小公主,但稍微知情的人,都能猜测得出,那些,不过是皇上寻的一个借口,正大光明地除了司若弦罢了;对外宣称因病而逝,说是遮司若弦的丑,其实,遮的还是皇上的丑。

    夜振天考虑得很周到,他知道,凭着夜城歌的聪明,若执意要知道真相的话,因病而逝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而明明白白的杀人罪,却会令夜城歌无话可说,念起来,他已算仁慈,并未对拿相府开罪,更未曾宣布她的真正死因。

    八王府的人,几乎都知道司若弦是饮尽皇上赐下的一杯毒酒而亡,可是,却没有人敢告诉夜城歌真相,包括素锦,一来,他们并不知真相如何,怕说错了话,毕竟,一方是王爷,一方是皇上,两人又是亲父子;二来,他们怕说出来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昏睡三天三夜,夜城歌总算是在众人期待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一张张紧张的脸,夜城歌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司若弦的死,是他心中最大的痛,他也很想乐观地接受,真的去做,才会发现,那是多么的难。

    “八哥,你总算醒了。”夜城浩率先开口,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夜城歌说“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王爷,您心里难受就发泄出来吧,您想怎么处置我们都行,别再喝酒了。。。”杜铭满目担忧,然,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夜城歌打断“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王能怪你们什么呢?你们跟了本王这么多年,难道本王还不知道你们的真心吗?”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那么多了,处罚他们又怎样呢?他深爱的女人还是回不来了。

    “八哥。。。”夜城浩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告诉夜城歌司若弦并没有死,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说出来又怎样呢?司若弦现在下落不明是事实,他根本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出去。”夜城歌沉了声,他真的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

    一个人醉了的时候,他还能看到司若弦,可他们在这里,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明知是幻象,他依旧不愿意醒来。

    这是很可悲的事情,他夜城歌何时沦至如此?颓废就颓废吧,没有了司若弦,拥有全天下又怎样呢?

    一个人,如果习惯了阳光,突然处于黑暗,且会一生都处于黑暗中,你教他如何接受?

    “八王爷,素锦知道您爱主子,可是,若主子知道您因为她如此不爱惜自己,那么,她也不会开心的。”素锦上前一步,试图劝说。

    夜城歌说“素锦,你陷入她的死亡消息中两个月尚未能缓神,我不过难过几天而已,她那么霸道,肯定希望我一辈子都记住她。”

    众人皆默,好冷的笑话,听得人一阵心酸。

    他那是难过几天而已吗?那分明就是不要命的借酒消愁,活在幻象中,任精神崩溃,任身体垮下,他,高高在上的八王爷,人人敬仰的远东国战神,何时有过如此失魂落魄,痛不欲生的时刻?

    “八王爷。。。”素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夜城歌毫不留情地打断“都出去,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幻象又怎样?神经病又怎样?他不在乎,只要能看到那个女人,能够跟她在一起,碧落黄泉,他也甘愿相随。

    夜城浩很生气“把我们都赶出去了,你又想做什么?喝酒?借酒消愁?喝到不醒人事?你脑子里只有司若弦,到底有没有想过父皇和母妃?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弟弟?有没有想过还有这么多人关心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有个什么事,会有多少人为你伤心?又会有多少人因你的死亡而付出等价甚至更高的代价?”

    夜城浩声声质问,句句凌厉,这些天,看到夜城歌憔悴、狼狈、失魂落魄、颓废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地步,他都会忍不住问自己,若是不知道真相,他跟夜城歌一样以为若弦死了,那么,他会不会如城歌这般痛不欲生?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也会很痛苦,很难过,甚至颓废一阵,可是,绝不会如夜城歌这般,宁愿醉生梦死,在迷糊中看着幻象中那摸不得、碰不得,也不会回应他一句的司若弦苦苦支撑。

    不得不说,夜城歌对司若弦的爱,他输得心服口服。

    或许,也是因为从不曾得到过,他才能把握得好自己的爱,不过,现在说那些都没什么意义,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夜城歌能够振作起来。

    他想,若实在不行的话,他唯有告诉他真相,那样的话,至少,他还有一个目标,有一个希望,司若弦一天不出现,谁也不能保证她是生是死。

    夜城歌看着夜城浩生气的模样,面对他的声声质问,他一言不发。

    儿子?他哪里来的儿子呢?白昱辰与若弦关系很好,若弦都已不在,他留下也不过徒增伤感,他又岂会留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府一直都处于紧张、诡异的氛围中,悲伤程度,比之八王妃刚离世那些天,还要浓上无数倍,整个远东国人都引以为傲的战神夜城歌,仍旧是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醉生梦死,唯一比最初那七日好的是,他会吃东西了,兴许,是知道只有那样才能活下去吧。

    夜城歌的反应,完全出乎夜振天的意料,他一直都知道夜城歌是真心爱司若弦,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更容不下她,他以为,夜城歌伤心一段日子也就算了,何曾想,半个多月多去,夜城歌不仅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反倒是变本加厉地醉生梦死,哪怕喝得胃出血,醉得失去意识,当他醒来,又会继续。

    夜振天想要让夜城歌走出司若弦死亡的悲伤中,一连往八王府送来了三个女人,思芸便是其中之一,然而,三个女人入府不过片刻,还未见到夜城歌其人,便被毫不留情地轰了出来,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为了达到目的,更不惜以边关再生战事为由,希望夜城歌可以带兵出征,然而,得到的只是夜城歌一句“父皇,你另择良将吧,我出征一次,便永远地失去了若弦,若再出征一次,我怕连有关于她的最后念想都没有了。”

    慕容柔也震惊夜城歌的反应,她亲自去八王府劝说,然而,回应她的,不过是夜城歌一句“母妃,你回去吧,我不会让自己死掉的,死了,就再也看不到若弦。”

    那一刻,慕容柔哭得撕心裂肺,若她知道夜城歌爱司若弦如此之深,她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悲剧的发生,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而这些天来,夜城歌变本加厉的醉生梦死,最挣扎的还是夜城浩,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夜城歌真相,好几次,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司若弦的下落不明,他总以为,再多给夜城歌一些时间,凭着他强大的承受力,便能释怀,可是,事实却令他甚是无措。

    又是两日过去,夜城歌又一次昏迷过去,夜城浩心里狠狠地刺痛,看着夜城歌憔悴、沧桑、犹如行尸走肉的模样,终是下了一个决定。

    他令御医给夜城歌看过,开了药,亲自喂他喝下,然后,静静地守着他,回忆兄弟俩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夜城歌再次醒来已是黄昏,落日的余晖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屋内,打在床上,落在夜城歌脸上,使得他惨白的脸色,稍有了异样的色彩。

    夜城浩扶起夜城歌,逼着他喝下整整两大碗粥,这才正色道“八哥,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吗?没有了若弦,你还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想要成为八王妃的女人那么多,思芸不是一直对你情深不移吗?”1cmt4。

    夜城歌冷声道“此生,我夜城歌的妻,只有司若弦,不管她在不在,都不会有所改变。”

    谁又能想到,他现在如此肯定的话,在以后的某一天,会食言了?

    夜城浩看着夜城歌,他的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不是一句玩笑话,他的深情,毫无掩饰地表露出来,深邃的眸光如海,盛着他满满情意。

    突然间,夜城浩想到司若弦醒来后那些交待。

    她说:司若弦这个人,自两日前便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分别后,忘了我,过你正常的生活,另,在城歌凯旋归来,得知我死讯之后,别告诉他我还活着。

    他问她为什么?她说:没有那个必要了,你父皇费尽心机的除掉我,就是不想让我影响到他,既然司若弦已死,那么,他也该回到自己的轨迹上生活。

    她说:我是否放得下他,都已不再重要,他那么优秀,本该是站在顶端的人,既然无法一起,那就让他认为我死了吧。

    他告诉她:你的死,会让他痛不欲生的。

    她说:他若真的变得无心,那么,未偿不是一件好事,他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会挺过去的。

    她拒绝他相陪,说:有昱辰陪着我就够了,你还是留在城歌身边帮他吧。

    她说:待城歌凯旋而归,不要告诉他,我的死与你父皇有关,至于昱辰,你只要告诉城歌,他回自己该回的地方了就行。

    若弦,你想好一切,却没想到八哥对你的爱已深入骨髓,非你不可的地步了吧?我们都以为,他经历过大风大浪,是个做大事的人,感情于他只不过是生命的点缀,并不是那么重要,可事实告诉我们,我们都错了。

    若弦,你可知,你的死,对八哥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你让我别告诉他,你的死与父皇有关,让我告诉他,昱辰回了该回的地方,你又可知,八哥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了,他的心里,除了你,还是你,根本就未曾问过昱辰,哪怕明知你不会因病而逝,他依旧不曾理智地去查你死亡的真相。

    我们都认为,他痛苦一段时间之后,顶多也就随着你的死亡而心死,好好过他的生活,若弦,你又可知,八哥宁愿醉生梦死,活在有你的幻象中,也不愿清醒地面对你死亡的消息?面对这样的他,我真的很痛苦,挣扎、犹豫。。。

    现在的你,到底在什么地方?遇到了怎样的难题?

    若是,我将真相告诉八哥,你会怪我吗?

    我知道你的顾忌,我也有那样的顾忌,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看着八哥醉生梦死下去,他昏倒不只一次,整个人憔悴得几乎没有以前的模样了,若是你看了,一定也会心疼得快要死去。17722642

    “城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夜城歌深邃的眸光紧紧盯着夜城浩,他,已经看了他很久了,脑子里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满目忧伤,一脸挣扎。城铭候醒一。

    闻言,夜城浩回神,他对夜城歌说“八哥,我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夜城歌狐疑地看着夜城浩,想了想,还是点头,总能轻易牵动他情绪的女人已经不在,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他轻易失控呢?

    “你知道,除了司若弦那个女人的事,没有什么能让我失控。”

    夜城浩认真地点头,道“我想说的就是关于若弦的。”

    夜城歌蹙着眉,一言不发,夜城浩继续说“若弦,或许,还活着。”

    “什么?”夜城歌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两个分贝,激动地抓住夜城浩的手,或许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太令人惊喜,他的双手都止不住颤抖起来,他眼底尽是不可置信,又有着难以言喻的欣喜,但转瞬又暗淡下去。

    若弦还活着?可能吗?若是真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他?若是真活着,为什么城浩没有早些告诉他?

    “八哥,我是说,或许。。。”将夜城歌的表情尽收眼底的夜城浩,终还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太多把握的消息,他又怎能给予夜城歌满满希望。

    若是若弦真的凶多吉少,那他岂不是又要再崩溃一次?这样的赌博,他输不起。

    夜城歌看向夜城浩,想要从他的脸上分辨出真假,良久,他才抓住重点,问“为什么会这样说?”

    “其实,从灵堂到下葬,棺中之人都非若弦,只是,无人知晓罢了。”夜城浩微微犹豫一下,如实说道。

    夜城歌问“那你又怎么知道?”

    夜城浩也不隐瞒“因为,是我亲自送她离开的。”

    “你送她离开?”夜城歌反问,顿了顿,又似想起什么,又问“她既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你送她去了什么地方?在我离开这段日子,都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弦又为什么甘愿去死?你又是怎么送她离开的?”

    夜城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如发弹珠,颗颗相连,夜城浩反而镇定了,他说“我送她去了远东国和璃南国交界的小镇,没多久,昱辰也去那里找她了,至于现在。。。他们都失踪了,我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昱辰跟若弦在一起?”夜城歌抓住一个重点。

    夜城浩并不确定“我离开的时候,若弦是说会在那里等着昱辰,而昱辰在我回来之后,也确实来问过我若弦的情况,在那之后,昱辰便消失了。”

    夜城歌知道白昱辰的本事,他想要去找若弦,根本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若无意外的话,他们两人碰面后便会离开,既是在远东与璃南交界,那么,他们一定是去了璃南,夜城歌心里有了一个决定:他要去璃南国找他们。

    似乎知道夜城歌的想法,夜城浩说“八哥,我已经失去若弦的消息很长时间了,她与昱辰。。。”

    “他们不会有事的。”夜城歌斩钉截铁。

    司若弦的本事那么高,身边又有一个不知何物的白昱辰,单是一个,便不是谁都能对付的,两人联手的话,又有谁能伤到他们呢?

    夜城浩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前一段时间,‘天下第一琴’现身江湖,为夺玄音琴,江湖各派、各国朝廷皆费了不少心思,一场场无情的杀戮之后,‘天下第一琴’便在江湖销声匿迹,玄音琴亦不知所踪。”

    “也是自那一场风波之后,若弦便再没有跟我联系过,我派出亲信去找,这么久了,仍是无果,他们两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般。”

    “你知道若弦的另一个身份?”夜城歌有些震惊,他以为,若弦不会让他知道的,没想到。。。

    夜城浩也点,还特意解释了一番“恩,麟寒告诉我的,若非他说,我至今仍不知道,她,竟是‘天下第一琴’”。

    “你去过那个小镇?”提起小镇,夜城歌不禁想到在小镇那短短的两日,心,狠狠地抽痛,那里,有着他最美的回忆,也是他与若弦打算隐居的地方,而今,他们却天各一方。

    夜城浩如实说“若弦每到特定的时间就会送书信来,由我带给丞相一家,从不曾落下,而这一次却。。。”

    “她的本事极高,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话虽这样说,夜城歌心里却有着一丝不确定。

    “八哥,若弦曾告诉我,让我别让你知道她还活着,我答应了她,却食言,我之所以告诉你知道,只是希望你别再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不论她在哪里,她的心里,最爱的那个人,都是你。”

    “我要去找她。”这个答案,是夜城浩老早就想到的,只是。。。

    “父皇和母妃那里你要怎么说?难道你想让他们知道若弦还活着?”

    “若弦那么聪明,定是被人捏住软肋,才会妥协,而能够抓住她软肋的人。。。”夜城歌答非所问,话到最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然,他没有再说下去。

    “八哥,若弦已经死了,两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夜城浩觉得有必要提醒夜城歌。

    夜城歌点头“我知道怎么做。”

    说做就做,夜城歌洗了澡,换了衣服,火速进宫。

    没有人知道夜城歌进宫都做了些什么,又跟皇上夜振天、柔贵妃慕容柔说了些什么,总之,待他再回府,收拾完东西,匆匆离去之后,似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夜城歌一路向南,马不停蹄地向璃南国赶去,他有预感,司若弦一定在璃南国,他手下有一堆江湖中排行前几位的探子,只要他想,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她。

    然,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璃南国皇上上官瑞风,便是曾在远东国欲杀他的肖冷,对于隐瞒一个人这点事,还真就难不倒他,司若弦这个人,真就好比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影。

    司正轩、阮麟寒、司若兰三人,顺着夜城浩所指的方向,已经到了远东国与璃南国交界处的小镇,逗留了几日,该打听的,都打听了,也没有司若弦的半点消息,无奈之下,他们只得继续南行,每经一座城池,便会最少住上一日,以便打听最近动态,看看是否有若弦曾停留过的痕迹。

    望星城,本该是收获最多的地方,然而,他们却不知道重点在哪里,于是,很正常的错过了,当他们打算再次离去的时候,后来居上的夜城歌与他们碰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