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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眯起眼，看向一脸颓废挫败的司徒赫哲，心中冷笑着，沾沾自喜。果然不负他所望，司徒赫哲亲自找来了。
他比他想像中的更加耐不住气，或者说，齐子姗对司徒赫哲的重要性超过了他的想像力。不管怎样，他会好好招待他的。
跟黎辰浩的悠闲自在比起来，司徒赫哲更像是病人。完美的俊脸因担忧无眠而消瘦了一圈，昔日如炬的鹰眸此时黯淡无光，如同燃尽的蜡烛只剩下一片死灰。
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像是几天没有换过，满脸胡子拉渣像从难民营里跑出来的。
看着门口未定的司徒赫哲，黎辰浩浮现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淡淡的，浅浅的，冷冽而得意地漫延开来。
“司徒总裁，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讥讽的声音一点没有身为鱼肉的自觉，反而是司徒赫哲成了他的玩具。
赤红的双眸直勾勾盯着他，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一想到齐子姗现在正经受着非人的痛苦折磨，所有的怒焰瞬间熄灭。
漆黑的眸子无波无痕：“你究竟怎样才肯交出解药？”没有起伏的声音，极力克制惊恐和怒气。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来的目的是恳求，而是兴师问罪。
黎辰浩依旧笑得十分灿烂：“我现在无权无势，还是个不能动弹的病人。只要别人不对我赶尽杀绝，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敢有什么要求呢？”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青筋一根根暴起。用最强的自制力克制着将他掐死的冲动，再度开口：“说吧，子姗现在十分痛苦。你如果还对她有一丝丝旧情的话，就放过她，她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
“咔”咬苹果的清脆声响起，黎辰浩始终好整以暇，轻松自在，对现状十分满意。过了好半晌才悠悠地说：“我念什么旧情？是她先背叛了我，背叛我们曾经的誓言。我没那么傻，不会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心软。司徒赫哲，你押错宝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恨你。如果不是你给我爷爷施加压力，他不锁着我，没有锁着我，就不会发生火灾，没有那场大火，我就不会家破人亡，众叛亲离。一下子跌入地狱深渊，如此的血海深仇，我怎么可以不报？你告诉我！”丢掉苹果，露出狰狞凶狠的一面。
他现在已经成了半个废人，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甚至连亲人都没有了。他已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相反，司徒赫哲拥有太多，想要的太多，放不下的更多。
所以，这一场较量在一开始就已分出了胜负。哈哈哈哈……
能将洛城的首席总裁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一生已经有了价值，死而无憾了。
面对黎辰浩欲加之罪的指控，他不想反驳。跟一个疯子讲道理是最最愚蠢的事，他知道黎辰浩一直想整他。
现在他来了，只要他肯交出解药，他什么都愿意。
“你打算怎么报复？”漆黑的眸子似宇宙黑洞，纵使处于劣势，求人的地步仍不改身上的霸气依旧。这一点看得黎辰浩十分恼火。
明明是他掌握着主控权，却偏偏在司徒赫哲变得如此卑微而卑鄙。
冷冷一笑，露出魔鬼的獠牙：“如果你真有诚意解决就应该谦卑一点，而非如此盛气凌人。司徒总裁，您是大人物，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场面，我是市井小民，没什么见识，你一吓我，我会神经紧张，一紧张就忘记东西放在哪里了。”
控制不住的怒气在胸臆间蹿动，撞击，灼烧着他的理智。闭了闭眼，眨掉里面的波涛汹涌。
他明白黎辰浩的用意，他必须忍，为了齐子姗，绝对不能发火。放下身段，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递到黎辰浩跟前。
唇往上扬，眼眸中全是魔鬼的得意。闲闲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强压下翻涌的怒气，面无表情：“我为自己的过失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生硬的话一字字吐出，从小到大从没如此低声下气过。
“哈哈哈哈……”狰狞的狂笑震得耳膜发颤，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一幕，笑出飙出了眼泪。“司徒总裁，我怎么承受得起您的道歉呢？您有权有势，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怎么能向我这种小人物斟茶道歉呢。不敢当，我不敢当啊。”声音表情与话语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显在愚弄他取乐。
“黎辰浩，你别太过分了。”咬牙切齿，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我怎么敢过分呢？您看，我都不敢接受您的道歉呢。不过，现在有权有势说的话就是真理，无权无势做的事都是放屁。您还是请回吧，我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边吃着苹果，话有些含糊其辞，却字字钻入司徒赫哲心底。
再也压抑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焰，揪住他的衣领，一把拎了起来。手中的杯子在地上碎裂成残渣，滚烫的水飞溅在脚上，他毫无所觉。
突然发怒将黎辰浩整个揪扯起，扯掉了他手上的点滴吊，手上的血四处飞溅。将他拉近，两张俊美的脸贴得很近很近：“黎辰浩，你信不信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命就捏在司徒赫哲手上，可黎辰浩一点都慌张，尽管被勒得满脸通红，却仍笑意盈盈：“我当然信。如果不信我就不会一直藏着救命的解药了，一旦给了你，我怕自己小命不保啊。”
一句话击中了司徒赫哲的软肋，隐晦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司徒赫哲颓然放开他：“你要姓黎的通通去做乞丐，我已经做到了，你还有什么要求？”怒火瞬间熄灭，他不应该一时把控不住，他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慢条斯理整理着被司徒赫哲抓皱的衣服，每一个动作都很慢，故意折磨着他的耐心。他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好几次冲动欲上前，却抓伤自己的掌心用疼痛来压制。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黎辰浩才缓缓开口：“你爱姗姗吗？”
“我爱！”没有迟疑和犹豫的宣布，因为早已明白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之前不懂珍惜，错过太多，将她伤得体无完肤。此时他只想补偿，只想要她活着。
司徒赫哲回答得太快，黎辰浩有些错愕。原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从他嘴里撬出答案，没想到他竟如此坦白。
坦白得令他好生气！
“既然如此，你就代她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我自然会给她解药。司徒赫哲，时间不多了，顶多两天，她绝对撑不过第三天。”魔鬼的咒语在耳边一遍遍回响。
在司徒赫哲还没有开口之前，黎辰浩笑得十分嗜血残忍：“哦，对了，我好像记得有一颗延缓暂时压制病毒发作次数，减轻痛苦的药呢，可是，放在哪里了呢？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侧头，半眯着眼，很认真地想。
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不是因为他的故意捉弄，而是希望他真能那样一颗药。那样的话或许李建斌可以早一点破解病毒。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子姗是那么美好善良的一个女孩，你怎么忍心如此伤害她？是男人的话就冲着我来。”阳光淋浴着他散发出一股凛然不惧。
眯起眼，收起唇畔的假笑：“司徒赫哲，是你一遍又一遍求我对付你的，你可别怪我。是，你说对了一半，姗姗虽然有错，但她所遭受的惩罚已经够了。她不需要替别人杠着罪，谁欠的债谁来还。我做人一向公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你满足了我的三个要求，我会先给姗姗缓解痛苦的药。”
“你说。”无畏无惧，黑眸一片平静，仿佛看不到他眼中的危险与嗜血。为了齐子姗，哪怕真要以命换命，他也愿意。
深深凝着眼前慷慨赴义的男人，黎辰浩狂笑的声音响彻云霄。门口被命令不能有所动作的保镖，个个忍不住纷纷劝着司徒赫哲，用杀人的目光瞪着该死的黎辰浩。
洛城最繁华的商业街，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打扮体面的白领匆匆走过，风间夹杂阵阵香水的味道。
午间时分，夏日的阳光毒辣地曝晒着每一寸土地。圆形广场上，种满绿色植物，纵然天气炎热，鲜花仍于微风间轻歌漫舞。
喷水池旁，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蹲在那，面前摆放一个要饭的破碗。
位于中心点的广场是交通要塞，吃完饭的白领精菁要回公司的必经之地。起先无人注意到这个奇特的“乞丐”，后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于是，蹲着的“乞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都是穿梭于各大宴会的菁英，对于“乞丐”身上的阿曼尼西装自然熟悉。
身穿华服的乞讨者，很快引来众人的围观。纷纷对他指手画脚，议论声不断。而他始终低着头，不言不动，可身上所散发出的华贵气息更是令人好奇他的容颜。
虽看不清他的长相，可就那身西装与欣长健硕的身材而言，他一点都和“乞丐”沾不上边。
众人纷纷回头寻找，看看有没有摄像机，是不是某剧组在拍什么王子落难的偶像剧。可是，找了半天，除一帮好事看热闹的人外，什么都没有。
只是，有些人觉得好玩拿出手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