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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打死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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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的脸因着对梦境的回忆,颜色一层层的被渲染加深,到此时已经彻底地涨成了一颗熟透的大个儿蕃茄,红里透着微紫,好象用手指轻轻戳一戳,透薄的表皮就会绽开,里面的汁水立时顺着破口飙出。

    这日子没法过了!!!

    某番茄悲愤地想。

    她这做的叫什么梦?

    虽然大部分的梦境还算正常,可以说是因为她一直对之前自己问出的那个二缺问题耿耿于怀,所以才会在入睡后梦到与那个问题相关的梦境,但后来的呢?后来江杰云……咳,要当场宽衣解带,现场试穿的情节又算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是一种春梦的前奏和序曲?就像一些小说正文开始之前都有一段楔子似的?

    可是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不对了!

    她要做春梦为什么不去挑个脸蛋英俊身材妙的当红男明星当梦的主角,那多香艳刺激,干嘛要挑自己的好友?香艳没了,就剩刺激了!

    虽说那小子的脸蛋也不错,身材也很妙……

    某人想到这里,脑海里自动自觉地从记忆深处某次海边戏水的画面里飞速剪切出江小帅哥的半裸镜头,特写缓慢播放,劲瘦挺拔的身姿,胸腹间没有一丝赘肉,被海边烈日晒成小麦色的皮肤光滑漂亮,宽肩细腰,双腿修长有力,笔直笔直,行动间线条流畅优美……身材确实不坏……

    咳咳,打住,打住,安然,你个臭流氓!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好友产生这种龌龊的念头,尤其是在做了那么一个不着调的梦之后!

    对,一定是被那个梦刺激的,这绝不是我的本意!

    某番茄被这些囧囧有神的分析和念头折磨得抓心挠肝,坐立不安,旋即,又是一个翻滚,屁股一撅,把自己的脑袋往枕头底下一塞,再次呈orz形驼鸟状,开始烦闷悲怆地干嚎。

    这天正赶上李彩凤起得早,去洗浴间梳洗回来,便听到女儿房里响起一阵夜猫子进宅般的古怪动静,看了一眼窗外依旧昏暗的天色,李彩凤皱着眉走进安然的房间,顺着声响往她的床上一望,好笑又好气地发现原来那所谓的夜猫子正是自家闺女,几步走到床边,抬起手照着她那高高撅起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你个死丫头,大清早上的,不说赶紧起床,还有闲工夫作妖,搁这儿嚎什么呢?”

    安然迫于老妈的淫威,只得磨磨蹭蹭地把脑袋从枕头底下拔了出来,顶着个鸟窝头,哼哼唧唧地辩称,自己作了个恶梦,这会儿心里正烦着呢,嚎两嗓子有助于抒解不良情绪。

    李彩凤被她这番振振有词的辩解给气乐了,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一个小小孩儿,你哪那么多的事,还抒解不良情绪?名堂可倒是多。说说吧,你作啥梦了,还烦着呢,什么梦让你烦着了,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安然刚刚褪了一点色的脸皮再度迅速暴红,血气方刚的程度把坐在她对面的李彩凤生生吓了一跳,“诶,你这孩子,脸红什么?”转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和眼神都一齐古怪起来,“我说,你到底梦着什么了?”梦着什么了?

    安然会说才有鬼,她这会儿的心态正应了葛大爷那句话了:打死也不说!

    她自己心里胡思乱想,眼神左左右右的到处飘移,哪里还顾得上留心李彩凤盯着她神情狐疑,憋了半天,只得采取逃避手段,跳起来就往洗浴间跑,留给老妈大人一句杨子荣同志的经典台词应急,“精神焕发!”

    李彩凤一个人看着女儿几乎是仓皇跑远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有些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就女儿的问题跟丈夫谈一谈?

    如果是她想多了呢?

    无意间生出的一点怀疑,只是因为在心里放得太久,便看什么都硬往那点怀疑上头靠,不是那么回事也想成那么回事,万一要真是这样,岂不跟小芳华她妈似的,把事给整夹生了?

    自家女儿还好说,母女俩没个里外,杰云那孩子再好再贴心,也不是自个儿生的,真要是误会了,以后两家可怎么处下去?

    可要是真的呢?

    到时候,他们这当爹妈的到底要不要同意?虽然这老话是讲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可他们这年纪也是太小了点儿,两人真要是谈上了,将来能不能真的走到一块儿去还是个两说的事。真成了怎么的都好,要是不成,青梅竹马的感情都毁了,孩子还能不能走出这个坎儿?以后的感情问题可就难了。

    还有杰云的那个身世,那个家世,据姑娘讲,他爸妈当年偷着谈恋爱也正是这个他们俩的这个岁数,也算得上是一对青梅竹马,最后也没个好结果……

    诶!

    这么一想,怎么觉得这老一辈和小一辈的情况还带着连象呢?

    李彩凤想到这里,心底里忽然就涌上了一股淡淡不安来,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抬腿就想去隔壁把丈夫拖起来,跟他说道说道,可再一想,又停住了脚,觉得自己似乎又想得多了。

    再看看。

    她对自己说。

    再看看,也来得及,但愿是她想得多了。

    而且,她也要再多想想。

    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彩凤这边前三十年,后五十年的想得长远周全,一墙之隔,站在洗浴间里用凉水泼脸,企图用物理方法降低面部温度的安然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这种梦做得简直有点无颜面对自己的好友,只怕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心虚脸红肚里闹鬼。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江杰云那个家伙奸得什么似的,她就怕自己这边态度不自然,让他觉出了端倪,暗暗憋劲套她的话。

    经过昨天这小子的那番催眠**,她现在对自己嘴巴的控制力深感忧心,虽说可能性不大,可万一,万一要让那家伙真给套出了实话,她觉得自己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就这么懊丧纠结着,时间一路飞奔着到了晚上的电话时间。

    尽管安然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但真正听到江杰云的声音清晰温和地轻响在耳畔时,她的耳朵还是立时地热了,从边缘一直烧到脸侧,说起话来底气不足,舌头发僵,越是控制着不去联想昨晚的梦境,那思想却越是大马力的跑偏,生拉硬拽都拖不回来。

    江杰云多么敏锐的一个人,几乎一上来便觉出了不对,也不绕弯子,不等安然想办法遮掩,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安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安然的否认即迅速又坚决,气不短了,舌头也不僵了,压着江杰云的话音冲口而出。

    果然是有事。

    江杰云闻言微眯起眼,肯定的想着,再开腔时便拉长了声音,慢悠悠的叫,“安小然小同学,你不守信用啊,昨天晚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他不提这个,安然倒是忙着心虚脸红,他这一提,安然的脸更红了,不过这回不是心虚,是气的,气哼哼的,“说好?说好什么啦?江杰云,你个大忽悠!”

    被直接点着名,喊了大号的江大忽悠倒是不慌不忙地开始耍贫,“诶诶,安小然同学,你这样可不好,昨天答应得好好的,君子一诺千金,您小人家的话就算不值千金呗,最少一千块的人民币总得值一值吧?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呢?我觉得你这人平时挺忠厚的啊,咋突然就学坏了呢?”

    说了一段看似废话的前奏,终于铺垫到位,话峰猛然凌厉一转,“不对,不对,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觉得难以启齿,所以才置自己一贯良好的信誉于不顾,豁出去耍赖的。”顿了顿,语气又缓,党的好干部再度登场,亲切至极,“说说吧,我今天愿意免费提供耳朵和时间,给你当个知心大哥哥,放心,我的心理素质好得很,嘴巴也严,一定不会对第二个人说的。”

    不长的一段话,让这家伙愣是给说得一波三折,峰峦叠嶂,安然听得差点汗都要下来,咬牙恨恨,她就知道这家伙猴奸猴奸的,听听,不过随口猜猜,三五句就找对了方向,再让他这么顺藤摸瓜地纠缠下去,还不得套得她自动交出老底儿?

    “反正你不是说,不想说的可以不说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本姑娘不想说!行不行?”既然你说我耍赖,我就干脆耍起来看。安然这一回倒是真觉得这个沟通方式实在不错,起码想耍赖的时候,借口都不用找了。

    江杰云被她这干脆利落的回答噎得一梗,虽然知道自己刚才那段话必然是摸到了答案的边儿,把她给激得慌了,可现在既然她拿他的矛攻他的盾,他也只得老老实实地先应上一句,“行,行,哪里敢不行。”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讳莫如深却又气急败坏,羞恼交加呢?是不是这事与他有关?与他有关的什么事会让她产生这种态度呢?

    江杰云心里有些急,有些闷,甚至生了一点焦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