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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再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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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绕过屏风,撩开帘子,晦暗的烛火中,蓝笙正坐在浴桶里,头靠在浴桶上,眼睛是合着的,似是在闭目养神。

    也是,赶了那么久的路泡个热水澡要舒服一些。

    我立在原地,静静地端详了他一会。他的眉目很舒展,嘴唇很湿润,一缕打湿的黑发紧贴着他的面颊。

    浴桶还在升腾着热气,水应该还是热的吧,不然在凉水里睡着可是会着凉的。

    想到此处,我便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水的热度。

    确实还是热的。

    浴桶旁的杌子上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中衣和毛巾,澡巾搭在浴桶边上,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我把澡巾拿了起来,放在浴桶上边拧水。

    许是因为一连串的动作让房里的动静大了些,蓝笙的眼睛打开了一条缝,垂着眼皮睃了一圈后,瞧见是我,便勾起嘴角笑了笑,又说道:“你回了。”嗓音慵懒又随意。

    “嗯。”我将拧好的澡巾重新搭在浴桶边上,问道,“你在里面泡多久了?”

    “不知道。”他像是在呓语一般,又直起身子来,朝我站着的这边靠了过来,然后抬起湿淋淋的双臂箍住了我的腰,头贴在我肚子上。

    我侧着头看了看他的脸,他的眼睛是闭着的,满足的神情就像是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地方休息一样。

    蓝笙一定累了。我有些心疼,便站着没动,就让他这么抱着。

    半晌后,他才松开,又盯着我的小腹看了看。

    他的神情告诉我,他一定是想问些什么。

    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捕捉到这些的小细节后,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为自己也为蓝笙。

    他应该很盼着能有自己的一个孩子吧。

    但我没法给他惊喜,让他开心。

    这样的瑕疵让我觉得无奈、灰心,大夫的药我喝了不少,但这一切却不会立刻就变好。日子会很漫长,漫长得让我失去了底气。

    刚叹息完,蓝笙就道:“忙了一日,累了吧。”他又用手臂松松垮垮地环住了我的腰。

    “还好,没有你累。”我扯出一个笑来,蹲下身去,趴在浴桶边看着他。

    他也趴在浴桶上,歪着脑袋看我,道:“上巳节原本可以回家的,但福州那儿有倭寇跑到鱼镇闹事,我就留下来了。”

    “嗯,我知道,”我笑了笑,道,“你没事就好。”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眉心。

    他眼中流露很高兴的神色来,说道:“我应该不久后就能调到平江任职了,晚上喝茶的时候,岳父同我聊起这事,说他曾经的下属告诉他说,平江那儿的职位有一个空缺,可以把我调过去。”

    “好。”我弯了眉眼,喜悦道,又挨过去吻了吻他的嘴唇。

    正要退回去时,他忽然粲然笑开了,枕在脑袋下面的手腾出一只来勾住了我的脖颈。

    我没推他,轻声与他商量道:“我去洗漱,等你泡完澡了好不好?”

    “嗯?”蓝笙拧了拧眉头,抿嘴笑了一下,道,“那你再亲我一下。”

    这有何难?他刚说完,我就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他似是没反应过来,愣了愣,道:“这不算,我还没说亲哪儿呢。”

    得寸进尺。我觉得好笑,便问他道:“你说,亲哪儿?”

    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眯着眼,嘟了嘟嘴唇,如小孩子撒娇一般。

    我一下子被逗乐了,忍着笑意探身去亲了亲他的鼻尖,然后准备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一下。

    但后脖颈上他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我的唇瓣猝不及防地撞在他的唇上,撞得嘴唇都一些疼。

    贴了一会,他往后退了一点,又在我嘴唇上狠狠吮吸了几下才放开手。

    蓝笙忽然重重吐出一口气,用指腹摩挲着我有些发疼的嘴唇,半晌,道:“太想你了。”

    他的目光热烈地让我觉得脸上发烧,我垂下眸子,却又忍不住勾起嘴角,顿了顿,道:“我去洗漱了。”又招呼他说:“你也别继续这样睡着了,担心水凉了。”

    “嗯。”蓝笙捏了捏我的下巴笑了下,便伸过手拿了澡巾。

    我出去唤了丫鬟端热水进房,洗漱完,蓝笙也从浴桶里出来了。

    翌日醒来,蓝笙正坐在塌沿上穿鞋子。

    我看着他,还未吱声,他就笑着与我道:“在岳父岳母家,可不能起晚了。”

    你还知道这是在岳父岳母家呀!我忍不住腹诽,知道你还……你还那样!

    我一晚上都憋着不敢出太大声,偏偏他还折腾个不休。商量没有用,求饶更没用。

    想到这儿我心里就来气。我躺在榻上横了他一眼,掀了被子坐起身来。

    蓝笙仍是一脸堆笑的样子,将我的衣服拿到了榻上,与我说:“这次我从福州带了一些海鱼干,你说,岳父岳母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还好吧,”我抿嘴道,“但三弟喜欢吃海鱼干。你送一些给爹娘尝尝就行,然后再拿一些送给三弟,大哥就不必了,他跟我一样,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蓝笙一脸宠溺的看着我,道:“知道你不喜欢,所以另外给你带了芜糕和一把鱼纹角梳。”

    我原本心里也只是恼他一闹起来就没节制,并不是真正生气,又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登时没了,与他道:“我在家时给你做了一件上衣,这次带来了。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比上次那件要做得好些。”顿了顿,又道:“我手笨,做不了什么精细的衣服。”

    蓝笙笑望着我,握起我的手,揶揄道:“这可不是拿绣花针的手,是一双提笔书墨的手。也只有我有这样的福分,能有这样的才女为我铺纸研墨,在一旁红袖添香。”顿了会儿,又笑道:“不对,恐怕到时候是我给你铺纸研墨了。”说完,他上身倒在了我腿上。

    我笑瞥了他一眼,抬了抬腿,道:“不是说要早些起来收拾好吗?”

    蓝笙自是不起身,道:“别,让我在温柔/乡里再贪睡一会。”

    我笑着要掐他的脸,看到他闭着眼,心满意足睡态,我将手轻轻地覆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