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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通知她我要跟她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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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不经意一碰地上,却是四肢百骸,寒意四起。地上,有着黏糊而……温热的液体……

    放置鼻尖前,是那血腥味。

    然则,挽歌探到了路之遥脑袋边,一片血泊。

    挽歌吓了一大跳。

    忍不住颤抖。

    但还是抑住自己的害怕,慢慢地镇定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触到路之遥的后脑发间,感觉那黏糊的液体。

    轻轻唤道:“路总?路总?”

    想到对方还有心跳,应该暂时没事。但当下之急,要立刻离开这里,送他去救治。她试着坐起来,想站起来去按那个电梯紧急报警按钮,但是电梯就在她稍微有动作时就摇晃不止,非常像是玩平衡木。

    但路之遥就躺在身边,昏迷不醒,万一没有人知道电梯出事呢,或者并没有及时知道电梯出事,昏迷的路之遥就多一份危险。她不得不要现在抓紧站起来按那个按钮。

    屏住声息,闭住眼睛,强烈的摇晃在她弯低身要站起那时——

    真是着魔了!

    电梯在她稍微动作下夸张地摆浮。

    挽歌估摸电梯也摔得快到底了,咬咬牙,站起来,非常地按下平日曾见过,知道它在哪个位置的紧急救助按钮!

    于是,电梯剧烈摇晃地下坠!

    ……

    ……

    终于停住。

    两人摔滚在地上,也一动不动。

    尘埃漫空。

    光影昏暗。

    良久。

    摔得七荤八素的挽歌睁开眼睛,然后又是被尘埃颗粒呛得猛烈咳嗽,咳了好久,然后抖抖索索地去碰身边的路之遥。

    反倒是跌倒底层了,有些许光线了,虽然还是看不太清。

    挽歌凭借着微弱的光,去看他的身体伤处。只是被他脑后的艳红惊到。

    ……

    她试着抬起他的脑袋,除了发现自己的手臂同样无力疼痛,还发现他脑后还在渗血。她双手紧固住他后脑,想止住血液。但发现自己手提袋有纸巾,又轻得不能再轻地把他脑袋放下,去找她的手提包的纸巾,取出来所有纸巾,垫在他后脑勺上,然后用手托住他的后脑勺,防止被地咯得止不住血涌。

    借着光,看着他紧闭的双眸。

    一别数年,依旧如昨。

    他是长得非常好看,鼻梁高蜓,唇薄如水。眉目清峻,如同水彩泼墨,潋滟山色。只是觉得,过了几年,他眉目梢里,不再是如以往对她的温存柔情,而是平添了几许岁月的淡然疏陌。

    五年前,或许还带着少年盛景的顾盼生辉。

    五年后,已然是成熟老道后的睿然疏离。

    挽歌怕他枕在她双手里不舒服,又稍微调整了下姿势。

    长久的等待救援,长久地托固他的头颅,挽歌感受手的酸痛,还有时间流逝的知觉。也不知道在昏暗里呆了多久。

    因为维持着同一个坐姿,她双脚已经麻了。

    手也是不住地、轻微地、因为力气不足、时间消耗而忍不住地颤抖。

    ……

    是安静。

    格外地死般沉寂。

    没有救援。

    没有紧急呼叫。

    也没有砰砰隔着墙壁传来的凿撬声。

    两人似乎被遗忘在这里。

    似乎从未有电梯坠落过。

    两人也从未在世界上出现,死亡。

    只有漫长,无边际,沉默的,等待。

    在这里。

    似乎时间也停住不走动了。

    安静地就连时间也似乎听不见它的脚步。

    ……

    长久的等待使得挽歌渐渐忘却他事,只是靠在壁上,似自言自语、似对他说道:“路之遥,你有白发了……”

    看着那墨玉般光泽的短发中似有两三根银丝。

    “这几年你过得……”挽歌顿了顿,后道,“还好吗?”

    “我以为,我不会对你再心生涟漪了,但……再次见到你,却被搅得……一团乱……”

    “你能少点……出现在我面前吗……真的……”

    “特别地捣乱……心神……”

    挽歌对着空气喃喃道。

    她说完的每句话后,没有任何声息。

    沉寂地仿佛隐隐约约听见她说话的回声。

    “路之遥……”

    “你还记得我吗……”

    路之遥,

    你还记得我吗?

    ——————————————————————————————

    外面。

    路岑莼急的一团糟。

    她左等右等都看不见路之遥出现在香蔻分公司门口,打他电话却是助理听,助理说路总先离开一步,但现在却找不到他人。

    路岑莼着急连忙赶去见助理,两人找到警卫处,才听见监控部说有辆电梯出事,从19楼坠到底部!

    路岑莼先是听到差点心脏麻痹过去,后说所幸一路跌跌碰碰,中途好几次卡在般某几个楼层,里面的人员应该不会又太严重的伤亡。不过一切还是等救援出来再确定。

    施工救援队姗姗来迟,路岑莼都几乎要急哭出来。她表哥就在坠落的电梯里!如果他有什么事她都不想活了!

    判断了的电梯坠落位置,但是因为负二层是地下车库还要下的一层,非常难打开营救口。所以等把施工开凿电梯通道工具和机器设备运输过来,又花费数个小时。

    路岑莼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路家人时,却听到一个施工人员说道,电梯坠落得碰撞痕迹很深呀,里面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犹豫了好久,终于用颤颤抖抖的手指,拨打了路之婷的手机:“喂,之,之婷姐姐……之遥他……”然后哭了出来。

    她打给了路之婷告诉了路之遥的情况,然后路之婷通知安排家里人。电话里头,路岑莼泪如雨下,慌乱不止。模糊间听见路之婷问向她:“小莼,你通知了易如了吗?”

    告诉汪易如?

    路岑莼倒是听得清楚,她却是含含糊糊地嗯了几声,路之婷以为她通知了汪易如,宽慰了她几句,然后安排医生救护车过去了。

    路岑莼挂掉电话。

    心里冷笑,通知汪易如?凭什么?通知她我要跟她抢男人?

    她偏偏不通知汪易如。

    ————————————————————————————————

    电梯里。

    “路之遥……”

    “你还记得我吗……”

    空气依旧寂静。

    时间凝固成空中一道道冰花。

    挽歌坐着,维持着良久的姿势。

    像是什么,从她脸上掉落下来,掉在路之遥的发间。

    冰凉的。

    带着伤心的。

    ……

    “你怎么哭了?”

    挽歌模糊间听到轻微的一句话。

    然后愣神,在这空旷而又逼仄的空间里,哪里传来的遥远而空灵的声响。

    她发现这声音好像来源于自己双手捧着那个人那里,连忙趁着光线昏暗里抹了抹眼泪。

    “别怕,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们了……”轻如羽毛。

    挽歌忍住自己的泪腔,佯作平静地说:“你醒了多久……?”

    路之遥:“刚醒的……”

    挽歌问:“你受伤了。”

    路之遥像是点头,也好像点的不明显,挽歌还是看出来了。他道:“放下我吧,我没事。枕着你的手,不累吗?”

    黑暗中,挽歌含泪点点头,然后又淡淡地问:“你感觉你后脑勺疼吗?”

    路之遥:“嗯……现在有点没有感觉。”

    挽歌看了看他枕着的纸巾,没有血溢出来了,然后轻轻地把他头放在地面。只是模糊中感觉,昏暗中,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你好点了吗,感觉怎么样?”挽歌问。

    挽歌没有听见声音。

    许久。

    挽歌又问,“还好吗?”

    没有回答。

    她看了看身旁那人,双眸闭上了。

    她也一动不动,寂静地等着他。

    不知又是多久。

    她睡意有些涌上来。

    但又怕自己睡过去,没人照看受伤昏迷的路之遥。

    强撑着精神,挽歌理了理路之遥稍凌乱的衣服褶皱,然后看着他面孔,百感交集,无处可诉。

    然后,模糊间。

    她听见路之遥轻声的呢喃。

    声音微弱地听不清。

    她俯下身,耳朵几近要贴在他嘴唇上,才能听见几个字:

    好冷。

    挽歌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知怎地竟有些烫。挽歌想起刚才借着仅存的微亮的光线落在他半边面容上,他那双有些琥珀色泽的双瞳,有些淡淡的涣散,没有昔日的璀璨。

    如今他墨眸紧阖,唇瓣苍白。挽歌动手把他身上衣服披紧点他,“还冷吗?”

    路之遥模糊意识间轻喃:“冷……”

    挽歌犹豫了。

    长久冰冷的电梯里。

    遥无边际的等待中。

    她终于,俯身抱紧路之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