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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活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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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107章活下来的人

    江晚鱼虽然不知慕容怀卿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根据这段时间她对他的了解,也能猜到个八九分。舒悫鹉琻

    这人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做出多么可怕,多么出格的事情都不稀奇。

    她以为他很快就会付诸行动,可几天过去了,慕容怀卿却什么也没做,好似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慕容怀卿越是平静,她的内心就越是不安,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罗熔,晚上更是噩梦不断,那些血淋淋的过往,一下子变得清晰,烧灼着神经和灵魂,一刻也不得安宁。

    在这不安的日子里,好在有些令人欣慰的消息,她无意中听说,奚成壁被困富塘江,前后遭击,本是必死之局,但他出其不意,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主动发起进攻,竟然突围而出,抢占了先机。

    她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七年时间的打磨,让他早已练就了荣辱不惊的刚毅。

    她相信他一定会取胜,但同时又知道,自己必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如今他并不知道自己落在了慕容怀卿手里,一旦知晓,会发生什么,连想也不敢想。

    有些事情,不是不去想,就不会发生,担惊受怕了几日后,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王爷要见你。”死人一样的脸庞,死人一样的语调,自打见到梓山的那一日起,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就没有变过。

    心中虽伴随着梓山的话而掀起滔天巨浪,但江晚鱼脸上却是平静一片,她站起身,将裙角的褶皱抚平,这才慢悠悠朝梓山走去:“王爷在哪?”

    “你跟我来。”转过身,梓山木然地在前方带路。

    没有表情,不代表没有思维,梓山一边在前面带路,一面在心里叹息。一会儿会发生什么,谁都猜不到,王爷这段时日变得越来越古怪,性子也越来越阴翳,下人们稍有过错,便会被下令杖杀。他虽不能称为是最了解王爷的心,却知道他心里的苦,也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他并不是那种残忍嗜血的人,他拼命向世人展示自己邪恶的一面,让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是十恶不赦的人,只是因为他需要用这样的假面来掩藏自己的脆弱,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有个安宁美好的地方,可以供自己栖息,供自己缅怀,可惜,老天不给他这样的机会,连唯一能改变他的人,也如命运一般,给予他无尽的残忍。

    他不讨厌江晚鱼,甚至希望她能成为王爷身边最重要的人,但他恨她,恨她看不到王爷的好,恨她一心只为自己着想,恨她的片面,恨她的冷酷。

    走至一半,梓山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复杂地看了江晚鱼一眼。

    江晚鱼也有心事,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只奇怪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梓山蠕动了两下唇,有些艰难道:“王爷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我知道。”

    梓山讶异,“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江晚鱼认真点头:“曾经我以为,他虽有野心,却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我虽不喜欢他,却敬他尊重他,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他根本就是个卑鄙阴险的混账小人。”

    “你——”一向没有表情的梓山瞬间涨红了脸,义愤填膺地瞪着江晚鱼。

    她笑:“梓山,你觉得我说错了吗?他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一味的把自己的不幸归于命运,看到别人幸福,他就嫉妒,不甘,想尽一切办法去破坏,这么做,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他为什么就不能靠自己的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个幸福的未来呢?”她笑意加深:“因为他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梓山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一瞬间他真想杀了面前的女人。不知她的话有多么苛刻,而是她说的,都是事实。

    王爷总守着过去,守着那条本该属于自己的路,不肯尝试踏上另外一条征程,或许,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梓山很愤怒,只要有人说王爷的不是,他就会生气,但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江晚鱼眯眼朝前方看了看,轻声道:“你就留在这吧,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梓山觉得不妥,正欲说什么,江晚鱼却截断道:“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也总要面对,逃避了这么多天,我也已经累了,与其担惊受怕,不如一次性做个了结。”

    梓山虽然不太喜欢她,但对她这种果决干脆的性格很是欣赏,于是道:“那你自己过去吧。”说完,忍不住补充一句:“你小心点,王爷最近心情很不好。”

    这算是在叮嘱她吗?她笑了笑:“谢谢。”

    一身白衣的慕容怀卿负手而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穿纯白的衣服,或许是内心太过肮脏,想用这洁白无瑕的色泽来洗刷自己吧。

    听到她的脚步声,慕容怀卿仍看着前方,“江晚鱼,我想了很多天,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我到底有哪一点配不上你。”

    呵……真是个骄傲自大的人,原以为他想了这么多天,应该能有所顿悟,开口的第一句却是:我有哪一点配不上你!

    “王爷很好,什么都好,可惜我欣赏不了。”

    他喉中发出低低的笑声,“欣赏不了?江晚鱼,你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

    “好吧,王爷既然想听实话,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她牵了牵唇角,目光在慕容怀卿的背影上掠过:“我曾说过,王爷尊贵无匹,风流朗朗,这世上怕是没有不对王爷动心的女子。”

    慕容怀卿似乎笑了一下,却很快沉下了脸:“继续说。”

    “这些话,其实是我拿来敷衍王爷的,这世上爱慕虚荣的女人虽然多,但也有真性情的巾帼烈女,王爷即便富可敌国又如何,貌比潘安又如何?爱一个人是爱他的灵魂,不是相貌,不是地位,也不是财富,所以,我要说的是,王爷你根本不值得被爱。”

    早知道她说话伤人,却还一直乐此不疲,慕容怀卿苦笑了一下,转过身:“你的意思是,本王这辈子就该形单影只?就该没有人在乎?就该被抛弃?”

    话题似乎触及到了他最晦暗的过去,看着他悲绝无助的眼神,她心中有一丝的不忍,别过脸去:“没有人生来就该如何,就算王爷注定一生孤独,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他定定看着她,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惊动了不远处的渡鸦,扑啦啦的声音,伴随着飞向天空的大片黑影,笑声骤停,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选择?你不是说选择吗?那本王也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被他强制性拖拽着朝前疾走,一直走到高高的山崖边,他指着看不到底的深渊:“江晚鱼,我给你两条路,一是留下来,见证我君临天下的一天,二是从这里跳下去,与奚成壁一同下地狱!”他松开她:“选吧!”

    她看着深深的崖底,有些晕眩:“我哪条路都不选。”

    慕容怀卿笑了:“江晚鱼,你也有怕的时候。”

    她扬起脖子看他:“我选择第三条路。”顿了顿,她一字一句道:“那就是——见证你下地狱的一天!”

    慕容怀卿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江晚鱼,别以为我真的舍不得杀你。”

    她艰难地喘息着,从喉中挤出破碎的语调:“来吧,杀了……我吧,别以为我江晚鱼真的……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的手在颤抖,面对她亮如白炽的眼神,他几乎难以承担,手劲也渐渐松下来。

    “来啊,来杀我!”她往前迈了一小步,目光如雪:“慕容怀卿,你的果决呢?你的狠辣呢?证明给我看!”

    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手,慕容怀卿后退了数步:“杀你,不用我亲自动手。”他闭了闭眼,重新回归冷静淡漠的样子:“摆在你面前的两条路,你随便选吧,你可以选择生,也可以选择死。”说到死时,他这才抬眼看向江晚鱼:“我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你比任何人都要爱惜生命。江晚鱼,我可以告诉你,奚成壁必死无疑,选择为他殉情是最愚蠢决定,以你的聪慧,我不用多说,你也应该明白。”

    她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那番长篇大论,只看着脚下望不到底的深渊:“如果我选择跳下去,你会怎样?”

    “如果你肯跳,不论结果如何……”他像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一般,道:“我都会成全你,给你自由。”

    给她自由吗?

    她勉力勾了勾唇角,她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到底会有什么后果,是脑浆迸裂,还是永沉湖底,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从这里跳下去,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死了,但倒真是自由了,只是这个自由,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慕容怀卿有些烦躁,他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觉得痛苦,不过他倒不担心她会真的跳下去,以她的性格,就算是艰难的活着,抛弃所有尊严,她也不会放弃生命,所以……

    “谢谢。”很轻很淡的声音传到耳中,几乎一出口,就被崖顶狂烈的风吹得七零八落。

    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转过身去,却见她朝着深渊迈出了一只脚,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一丝僵硬,接着,便看到她整个人急速下落,就似一只力竭而坠的白鹤。

    没有时间考虑其他,他飞身上前,也自崖顶跳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像刀子一样撕扯的脸颊的皮肤,失重的感觉,让江晚鱼甚至有一瞬间的兴奋。

    这不是蹦极,没有峰回路转。

    但她却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起码她不会成为奚成壁的包袱,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

    正在全心全意感受死亡前的安宁,却感到腰间一紧,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被人揽在怀里。

    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对方的表情。

    慕容怀卿虽然轻功卓绝,但要带着个人在崖壁上辗转腾挪,还是非常困难的。以手中长剑作为支撑,几个起落后,才回到了崖顶。

    双脚实实在在踩在土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包裹了她。

    慕容怀卿并没有立刻放开她,他看着面前的容颜,心里的痛漫天彻地。

    “江晚鱼,你知道我会救你的,对不对?”嘲笑的口吻,听起来却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定定看着他:“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

    “慕容怀卿,为了奚成壁,我愿意死一千次一万次,要不要我再证明一回给你看?”

    他突然恼怒起来,浑身的气息似利剑出鞘,那几乎压制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让他那温润清隽的面容也变得扭曲。

    带着这滔天巨怒,他久久盯着她,“很好,很好,很好……”不知说了几个很好,他突然用力推开她:“滚,立刻给我滚!”

    她踉跄了一下,原以为自己会受他那神经质脾气的折磨,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决定放她走。

    朝山下的方向退了几步,见他并未阻拦,这才转过身,狂奔而去。

    自始至终,慕容怀卿从未回过头。

    “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江晚鱼拼命地跑,空气的稀薄,让嗓子和胸口如火烧般疼痛,但她不敢停下,生怕慕容怀卿会反悔。

    直到跑下山,才靠在路边喘了几口气。

    前方就是大奚的军营,她在身上胡乱翻找着,想要找出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原本被卖掉那枚玉佩可以用来做信物,可惜给了那棺材铺的老板,头上只有一根不起眼的玉钗,没办法当证明身份之物。

    她颓败地坐在地上,琢磨着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见到奚成壁,可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虽然慕容怀卿答应放她走,那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反悔。

    还是赶紧找个落脚地躲起来,明天再想办法吧。

    刚站起身,就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她吓了一跳,放眼四周,一马平川,没有一处能用来藏身。

    马蹄声越来越近,她眯眼朝前看去,一人一骑,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赶来。

    心头一沉,如果她看得没错,骑在马背上的人,应该是梓山。

    果然是反悔了么?早知慕容怀卿不可信,却还是傻乎乎陪他演了出戏,活该被耍。

    也懒得躲了,慕容怀卿要找她,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那一人一马,很快就疾驰到了她的面前。

    她叹口气,还未来得及享受自由,就要和自由说拜拜了。

    她看着梓山,不用他开口,自发自动朝他走去。可梓山却没有点要让她上马的意思,她疑惑地看着他,却见他探手,自怀中取出一只锦囊递给她:“这是王爷让我送来的。”说完,策马调转,沿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她有些发愣,喧嚣的马蹄声早已隐没在夜的静谧中,她却依旧保持着伸手接东西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判处死刑的人,在铡刀落下前,听到了刀下留人那一声吼。

    打开手中的锦囊,发现里面竟装着一枚玉佩。

    抽出玉佩,熟悉的花纹,让她再一次怔住。

    这不是她抵押给棺材铺老板的那枚玉佩吗?想当初,还为了凤凰头上到底有几根翎羽而和奚成壁争论过,所以对这玉佩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玉佩,怎么会在慕容怀卿手上?

    果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他的监视。

    明明已经那么憎恨了,为什么还要把玉佩赎回来给她?就算做得再多,她与他,也是两条平行线以外的人,她或许会感动,但绝不会心软,更不会轻言原谅。

    收好玉佩,朝着不远处军营的方向走去。

    在奚成壁的管教训练下,部队的军纪很好,没有嚣张跋扈,也没有为所欲为,看守哨岗的卫兵接过她递来的玉佩,没有丁点为难,就让人带去了中军帐。

    不到片刻,前去传令的人就回来了,结果很明显,主帅要求面见玉佩的主人。

    江晚鱼跟随士兵前往中军帐的时候,心情其实很不平静,有即将重逢的喜悦,也有面对未知困难,以及即将重温血腥过去的惧怕。

    带领她来到中军帐前,带路的卫兵没有立刻进去通禀,而是站在帐外,示意她一同等候。

    隔着厚厚的帐帘,隐约可以听到帐内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见带路卫兵一脸严肃的表情,她知道奚成壁定然正在帐内与各个将领议事部署,她静静站在帐外,激荡不安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平静下来。

    恍惚中,回到了初见的时候,他在殿内,她在殿外;他在为削藩和巩固皇权烦恼,她在为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头疼。

    心境安稳,时间也就不觉得难熬,不一会儿,帐帘被撩开,数名身着甲胄的将领,依次从帐内离开。

    等了一阵,她才揭开帐帘,迈步而入。

    奚成壁正背对着她,看着墙上的军事地理图,听到脚步声并没有回头。

    她四下环顾一圈,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用炭笔在地理图上勾勾画画,“阿壁,你是不是害怕见到我呀?”

    勾画的手顿了顿,他放下炭笔,转过身:“小鱼,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一开始,我以为有人拿了玉佩冒充你,可听了你让士兵传的话,我便不得不相信,带着这枚玉佩来找我的,的确是你。”

    她懒洋洋趴在桌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甲胄分明的他,比之平时更显得威严凛然,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铁血之气,这是她爱的人,愿意为之放弃生命的人。

    “阿壁,我一天见不到你,就一天无法安心。”她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原谅我好吗?我就任性这一次。”

    “简直胡闹!”口吻虽重,眼底的担忧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绕过桌案,走到她身前仔细打量,忽然沉沉一叹,将她拥入怀中:“这些时日你是怎么过的,原本身上就没几两肉,现在更瘦了。”瘦的都咯人。

    “我就这种体质,天生的白骨精。”她笑笑,将脸埋进他的腰腹:“羡慕了吗?”

    “谁羡慕你。”他也笑着打趣一声,虽然嘴上责怪,但不可否认,一见到她,多日以来的沉重与压抑,都悉数消失了:“你任性我不奇怪,怎么罗熔那家伙也跟着你一起胡闹。”

    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伸出双臂,将他牢牢圈住。

    察觉到她的异常,他担心道,“怎么了?”

    “没什么……阿壁,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再分开,好不好?”她的声音有些闷,隐约夹杂着鼻音。

    “小鱼……”她的状态很不对劲,尽管她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有心事:“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拉开她的手,蹲下身,强迫她看着自己。

    看着他忧虑的目光,嘴唇煽动了几次,却始终无法说出真相。

    虽然知道,他迟早会得知罗熔的死讯,但她不忍现在就给他如此沉重的打击,先瞒一阵吧。

    “我们的孩子……是个早产儿,我担心他身体会不好,就跟慕容怀卿一样。”

    闻言,他长舒了口气:“不会的,你看我这么强壮,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脆弱到哪里去。”说完,猛地意识到什么,口齿不清地喊道:“你是说……说我们的孩子……出世了!天呐,我竟然都不知……什么时候,孩子长得像我吗?”

    她噗嗤一笑,手指抚上他刚毅的面庞:“像,非常像,尤其是眉眼。”

    “孩子取名了吗?”

    “还没来得及,小名倒是有了,茉儿起的,叫肉丸子。”

    “肉丸子?”他拧眉:“真难听,我们的孩子怎么能叫肉丸子。”他站起身,搓着手:“反正是小名,茉儿喜欢就随她去,大名得我来起,一定要起个响亮的!”

    她看着他激动兴奋的样子,谁能想到,一代天骄也有如此性情放纵的一面。

    忽然间湿了眼眶,泪水落下前,连忙侧过头去。

    阿壁,如果我们注定难逃一劫,活下来的那个,必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