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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真相,永远不会对人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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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当今世上剩下的唯一亲人,自己的哥哥Robert,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Alice才会更觉得对方此时根本不可能,也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穿着纯白西装的男子看着仿若陷入呆滞的少女,并没有先回答对方的问题,他看着Alice,随即用自己那独特的,仿佛带有一种天然吸引力的轻柔声音缓缓说道: “什么都不要问,你先回答我个问题,回答完了,我自然会将你所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

    Alice看着不远处,那名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男子,紧抿着下唇,迟迟无法言语。

    作为一名资深的女警官,她似乎已经隐约的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内心深处,那个名为Alice的少女的灵魂,却又仿佛在不断颤抖着发出一种,对即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真相感到恐惧的情绪。

    Alice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将充斥在脑袋里的杂乱念头通通赶走,然和她看着Robert,自己的哥哥,眼神坚定且语气轻轻的说道。

    “哥,对不起....我知道时隔二十年,我的确应该放下,但爸爸当日不明不白的被杀,至今仍是悬案,而每个夜晚,每当我想到凶手还在世上的某个角落逍遥快活,我都会感到非常的难过。而我之所以立志当警察,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值得吗?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警擦,其实一点儿都不适合你。”

    “.....不,很适合。”

    “......”

    “如果不做警察的话,我实在想不到可以做什么,难道要我天天去排队、不停的买东西,以及想尽办法的夸张的使钱吗?”

    “咳...你必须知道...”

    Robert撇了撇嘴,用有些孩子气的动作抠了抠自己的脑袋,语气有些尴尬的低声说道。

    “每个名媛都是这样的...”

    “嘻...”

    Alice看着自己老哥难得吃瘪的一面,尽管此刻的气氛仍有些沉重,却还是没忍住的掩嘴笑出了声。

    Robert看着眼前这个掩嘴轻笑,平日里从不曾跟自己透露真实情感,只有在这一刻才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将一直遮挡在心前的屏障挪走的妹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Alice,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当年杀害父亲的凶手,你会怎样做。“

    “.....”

    Alice闻言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她的双眼微微有些失神的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方,脑海中闪过的,是十五年前那一晚,在自家的地下室门口,自己一个人抱着怀中已经死去多时的父亲的冰冷尸体时,那种大脑空白,以及充斥着全身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与描述的绝望与恐惧。

    “...不知道...或者我会杀掉他,替爸妈报仇...不过首先,我想我应该会先问他,为什么吧....”

    “......”

    Robert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经意间已经长大到不再需要自己去保护的少女,沉默着,这一刻,这名在全球都能够算得上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的超级富商,嘴角露出了一丝外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得到的温柔笑容。

    “拿着。”

    Robert从自己整洁的纯白西装内取出一把老旧的小手枪,随即将其放到了一脸不解之色的Alice手上。

    “哥...?”

    “本来这件事我是准备一辈子瞒着你的,但现在,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认为应该把真相告诉你。”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也是唯一能让我放心去做一件事的最后保障...你可还记得,父亲的死因吗?”

    “.......是前额中弹...”

    “是我做的。”

    Alice双手捧着老旧的黑色小手枪,呆呆的看着眼前留着一头柔顺短发,英武帅气的男子,这一刻,那熟悉的容貌仿佛也伴随着记忆而一去不复返。

    Alice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亲人的脸颊,整个人因为过度震惊,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无法说出。

    良久,仿佛要打破围绕着两人的沉重压抑,Alice低垂着头,颤抖着说出了自己此刻竭尽全力才能说出的一句话。

    “哥...这一点儿也不好笑...”

    然而,Robert的脸上有的却只是一脸的平静。

    “不,我并非说笑,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手中的手枪就是当年警方一直无法找到的凶器,而你一直想找的【娑婆忍土】的成员...我便是其中之一。”

    “.....”

    “爸爸是我杀的,而我是【娑婆忍土】的成员之一,我8岁时已入会,当时爸爸妈妈也不知道。”

    “....不可能!...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跟我说【娑婆忍土】是....!”

    “假的吗?但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它究竟是真是假了。”

    “.....!\"

    “详细的情况一天一夜可能也说不完,然而现在时间却有些不够,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吧。”

    “当年,我就是拿着你手中的手枪,在家中地牢里杀掉爸爸的,这是组织的指示...爸爸...父亲是【娑婆忍土】要清除掉的目标,我知道后便要求由我来亲自执行。”

    “而妈妈,也不是在抛下我们后因为醺酒过度而死的,她是吞枪自杀的...只不过后来组织买通了警局,将档案修改了而已。当晚,她目睹了整个过程....”

    “........”

    “你要为他们报仇的话,可以随便。那把枪,是上了子弹的。”

    “........”

    Robert看着低垂着头,浑身止不住颤抖的Alice,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般平静。那种平静,让人心寒,让人感到可怕,就好像他所说得,只不过是今晚要吃些什么等再平常不过的日常话题一般。

    “为什么....”

    “.....”

    “哥...为什么...”

    “....你也知道,爸妈都是知名的科学权威,然而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并不被当代的主流科学家们所接受,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替一个能给他们提供大量研究资金,叫做【日蚀】的组织办事,并正在制造一件【危险的东西】...因此绝不能让他们完成...”

    Alice听到这里,一手紧紧拽着枪支,另一只手一脸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而Robert却并没有因为对方仿佛快要承受不住打击,而有丝毫闭嘴的打算。

    “在你对爸妈有限的记忆中,他们是和蔼可亲的人,但人永远都不会只有一面,就好像无论怎样强烈的阳光下都必然存在阴影一般,爸爸妈妈他们也有着你所看不到的一面,而爸妈的另一面是极度可怕的,因此我必须要亲手处决掉他们,这是逼不得已的。”

    “...哥,你怎可以...怎可以说得这么冷漠...?难道你...完全都不顾及亲情的吗...?”

    “不,我当然顾及亲情,所以现在我来接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娑婆忍土】即将发生剧变,令我身边的人受到威胁,因此我必须采取一些措施。”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再听你说的话吗...?...这...是...?”

    Alice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视线便突然开始逐渐变得一阵模糊,眼前男子的脸上,依旧是一脸平静的表情,下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完全的颠倒了过去一般,一股强烈到让人无法抵御的困倦感猛地向其大脑卷袭而来。

    Robert眼疾手快,在Alice即将昏倒在地的前一刻,整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又突然出现一般的出现在Alice的身旁,手臂轻轻一揽的便让后者依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但这是最快的办法。”

    迷迷糊糊之间,Alice仿佛听到了这样一句充满了无奈与歉意的话语,她似乎还依稀看到了,那个被自己称为哥哥的男人脸上,流露出了一瞬间痛苦的表情,然而很快,她的意识就如同坠入了黑色的大海一般,再无任何的感觉。

    “一定要用这么粗暴的方法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过去的孩童时期,Robert曾听过太多次这样的声音了,虽然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有些不同,但也并不是太难分辨出来,因此即便不回头,他也能轻易的知道来人是谁。

    “你和她据说不是还有些过节吗,让她消失一阵难道还不好?或者说...你小子看上我妹妹啦?”

    “别,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况且我又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这幅容貌,只是因为身体被【伊甸】改造而保持在了十几岁的状态而已,看起来年轻,心理年龄却跟你这个28岁的大叔一样,有个货真价实的大叔心好么?”

    李天佑面无表情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无语的说道。

    “是么?可是为什么我一看到你那已经初具美人雏形的妹妹,就让我实在有点难以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啊。”

    Robert一边抱着昏睡过去的Alice,一边看着面无表情的李天佑,脸上的表情一扫之前的阴霾,用有些**的表情,邪邪的笑道。

    “...去去去!”

    李天佑脑袋上当即就冒出了一连串的黑线,对方不提还好,一提那个古灵精怪的事精,他就不由得想象出当初电话另一边的【联络人】打过来时,被李玥婷用超能力坑了以后被掏出各种情报来的蛋疼情景。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嗯?你指什么?”

    “不用装了,其实你现在心底也不好过吧。都是有妹妹的人,你的感受怎样我还会不知道吗?”

    李天佑双手擦在裤兜里,一脸随意的坐在Robert身前的沙发上,年轻的面庞上,充斥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表情。

    Robert抱着怀里的Alice,目光有些复杂的落在了对方紧闭双眼的无暇面庞上。

    “真相,永远不会对人仁慈。有些事情,迟早是要知道的。”

    李天佑看着好友站在被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孤寂的身影,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两个男人就这样在房间里静静的各自若有所思着,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宁静,就像很久以前,他们一起围坐在篝火旁陪着轮椅上的老师读书时的宁静一般,一切,仿佛从未改变过,然而一切,却又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