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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荣府大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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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贾赦接了圣旨,那何公公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说:“圣上派咱家来,还有几句话要嘱咐荣国公世子。”

    贾瑚忙上前道:“公公请说。”

    何公公捏着嗓子说:“圣上口谕,成王日前所献新式记账法,正要在户部普及,命贾瑚听从成王调遣给户部官员讲解。”

    “谨遵圣命。”

    一旁的贾赦平复了心情,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频频向抬着什么东西的几个杂役张望,何公公见他眼里满含希望,大笑道:“荣国公,这也是圣上的恩赐。”说着便走到引起贾赦注意的地方。

    不同于其他人脚下放着的大箱子,这是被一大块红布掩盖着的扁平形状的物品,在何公公的示意下,贾赦手软脚软的走进它,摒住呼吸,伸手一拉,心跳几乎停止。

    “敕造荣国府”五个金色的大字在阳光和白雪的照耀下灼灼生辉。

    何公公带着笑意的话语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这是当初老国公逝世后,府上改制卸下来的匾,如今发还给府上。”他又道:“虽说如今已是冬日,不好大兴土木,当年围起来的地界却可以先拆掉。荣国公是请工部的匠人来恢复规制,还是自家建好后请工部的大人查看,都是可以的。”

    那何公公又说了几句话,拒绝了贾瑚留下来喝茶的挽留,道:“圣上还等着咱家回话呢,不宜久留。”贾瑚便送他到门口,途中悄悄将一个荷包塞入他袖中。

    何公公上马离去后,贾赦晕乎乎的,好半响才在贾瑚的提醒下,叫来林之孝安排工匠把“敕造荣国府”的匾挂上去。期间,宁府诸人也得了消息,贾珍先赶了过来,贾敬此时还未下衙,贾珍忙打发小厮去衙门请老爷。

    刘氏早回了内院,卸了诰命妆服,歪在榻上,叫人去向林家、刘家报喜,料想京中人家得了消息,必有一番忙碌,便小憩片刻。

    果然刚过午时,一家人吃了饭,各家俱打发人送了礼来。

    刘氏忙着登记礼单,贾赦贾敬则在书房。

    贾敬在衙门得了消息,忙向上官告了半天假,同僚们风闻此事,纷纷道贺,以至于贾敬满面红光,直到进了荣府也没消退。

    贾敬对这个纨绔的堂弟简直是刮目相看,下定决心要向他好好讨教他是怎么教儿子的。等见了贾赦,他先是大大的夸赞了贾瑚一番,又问详情。

    得知这些日子把户部搞的天翻地覆的新式记账法是出自贾瑚之手,贾敬也颇为惊异。他素日只知这个侄子才学出众,却不想他于经济之道也颇有研究。

    至于水泥,他于格物一道并不精通,不知此为何物,忙问道:“水泥有什么用途?圣上为何大喜,赞它利国利民。”

    贾瑚此时才开口说话:“伯父,水泥可用来铺路,用水泥铺设的道路十分平整,”他举了个例子,“御道是由细土铺就,故马车行驶其上少有颠簸,若用水泥,比御道也差不了什么。而御道耗时耗力,水泥则不同,不仅不费人力,而且能长长久久的使用。”

    “最重要的是,水泥凝固后不怕水淹,不怕日晒,可以用来铸造堤坝。往后两江流域的百姓,再也不用害怕河水泛滥了!”

    贾敬激动了,连连问道:“此话当真?!”

    贾瑚慎重的点头。

    他是从后世来的,有许多创意,独独先提出了水泥,盖因今年夏天雨水多了些,黄河又决堤了,不知有多少人家流离失所,现在已是初冬,京郊依然有许多流民夜宿荒庙,连一毯薄被都没有。

    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些深受黄河水患折磨的人,也要骂一句河工上的人丧尽天良,连修河堤的银子都要贪。

    贾瑚便是因此想起了水泥这种东西。

    他并不知道水泥是怎么做出来的,只知道大概是有沙石和凝土,便指了个方向,让手下的匠人琢磨。兴许是天意,有了灵感的匠人很快就捣鼓出来了,然后就是各种配方的尝试,总算弄出来不怕风吹日晒、雨打水淹的水泥。

    恰好碧玉楼被人参了,又从成王那里得知理亲王盯上了荣府,贾瑚想着与其交上香皂的分成,成为皇帝的钱袋子,还不如把水泥推出去,只要入了皇上的眼,理亲王也不会抓着他不放。

    贾敬是个直脾气的,当即便说:“若能成功,水泥可救亿万之民!大周从此再无水患之忧!贾瑚你也会千古流芳!

    他兴致高昂的道:“恩侯,此等大事,理应告知先祖在天之灵!”

    贾瑚被夸的,自己都有些脸红了。一旁的贾珍悄悄问他:“真有那么厉害?”

    贾瑚看了一眼正谈论开宗祠,气氛热烈的两人,也学着他悄悄回道:“夸张了点,不过基本上是事实。”

    贾珍张大了嘴巴,惊异的看着贾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点亮了格物技能。

    贾瑚笑而不语。

    荣国府重振先祖荣光,自然是要大宴宾客的,这日,荣国府正门处三间大门大开,一辆接一辆气派的马车把宽坦的宁荣街堵的水泄不通,荣府上下里外,人人喜气盈腮,面上皆有得意之状,莫不欣然踊跃。好在刘氏御下有术,不比贾母在时规矩松散,是以上门的宾客皆见府内下人行动井然有序,待人规矩恭谦,并无小人得志之态。

    这让上门的小王氏大大松了一口气。

    王家向来比不上贾家一门两国公的显赫,何况她还只是旁支的。好不容易王家出了个王子腾,胜过贾赦千百倍,哪想贾赦早年站队成功,现在又教子有方,生生把爵位又提成了国公之位。

    小王氏深知前头大王氏去的不明不白,贾政又被分了出去,只得了个主事的小官。大树底下好乘凉,她还得巴着荣国府过活,自然贾赦一房越有出息越好。贾赦刘氏作为伯父伯母,平日对贾珠颇为照料,两个月前贾珠大病一场,还是荣府送了许多滋补的药材,这才熬过来。

    小王氏也隐隐绰绰听说过大王氏对大房做了不好的事。大房对大王氏留下的子女尚且如此,对她的孩子岂不是更亲热?日后她怀了孩子,也要靠他伯父一房提携呢!

    怀着这样的心态,小王氏早早就到了荣国府。荣国府的下人向来捧高踩低,如今又如此得势,小王氏都做好了迎接仆妇轻视眼神的心理准备了。只要不太过分,她都打算忍着。不忍着又能如何?小王氏苦笑。

    没想到大嫂把下人管的很好。

    自贾赦一房守孝三年回京,小王氏作为妯娌,却是头一次登门。她走在熟悉的□□上,讶然的发现来来往往的下人里,一个熟面孔也没有。

    她试探的问带路的仆妇:“你们赖大管事呢?”

    那媳妇答:“我们这里没有姓赖的管事。”她男人是管花木的吴大,大家都叫她吴大家的。

    见她没有详细介绍的意思,小王氏顿了顿,一片金叶子递了过去,吴大家的却摆手不受。小王氏只好柔声说:“我和府里的国公夫人是妯娌,从前也是住在这府里的,只是想问问熟识的下人的情况。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府上从前是不是还有个二老爷?”

    吴大家的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轻车熟路,又恍惚听说府里原先的管家姓赖,便收了金叶子,捡些能说的回了:“我们管家姓林。”

    小王氏道:“莫非是林之孝?那赖嬷嬷一家呢?”

    见这位夫人说出了林管家的名字,吴大家的疑惑自上京以来没见过这位夫人进过荣府,便留了一个心眼,道:“我恍惚听说过有个赖嬷嬷,放出去荣养了。”

    “那赖大呢?”

    “好像是因为背主,卖出去了吧。”事实上,林之孝家的对她们说过,赖嬷嬷是从前老太太身边极体面的陪房,结果就是因为太过贪心,除了赖嬷嬷被送到庄子里养老,赖家其他人都被灌了哑药卖了出去,就连小孩子都没放过。最后老爷派人抄了赖家,竟得了几十万的银子。

    哎哟喂,难怪被主家提脚卖了出去呢,这样的奴才,谁家敢留着。吴大家的还听说,那家的小孙子可是一落地就全家被放了身契,稍大些还做了府里小主子的伴读,明摆着是要进学的。老太太这样看重,赖家却还作了府里最大的蛀虫,落到这番下场,真是老天有眼。

    想到这些东西,吴大家的对打听赖嬷嬷一家,自称熟识赖家人的小王氏也不由暗自鄙夷。不过吴大家的掩饰的很好,小王氏并没有发觉罢了。

    小王氏一愣,二房也要守孝,她许久没有到外面走动,倒没想到赖家人落到如此下场。想到赖大从前还被一些破落的贾家族人叫做赖爷爷,小王氏难免有些唏嘘。

    她又问:“那你可知卖到哪里去了?”

    吴大家的摇头,表示不知。

    小王氏叹了口气,才道:“我看你面生,不知是府里哪家的?”

    吴大家的笑道:“我和我男人都是一家子被买进来的,不是府里的家生子。”

    小王氏哦了一声,不是家生子就问不出什么了,便不再询问。

    走过抄手游廊,转过荷塘,又过了小桥,小王氏到了小花园旁边,正对着戏台的微雪楼。

    “你可来了!”刘氏走过去亲亲热热的迎接她,让小王氏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