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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情深何必远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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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陛下此次召唤所为何事?”一番客套之后,明王在一旁坐下,端起一旁才沏的新茶,轻抿一口,眸中光芒大盛,叹道:“君山银叶,果真好茶!偏是为了这茶,小王今日也来的值了。? ?  ”

    “王爷何出此言,大齐南郡乃是三国有名的茶乡,名茶不胜枚举,若论起好茶之说,我楚国皇宫怎可与大齐相比?王爷莫要耻笑朕不识佳品。”晟昭帝轻嗤一声道,显是并不吃他这一套。

    一旁的御兽熏炉里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慢慢氤氲在空气里。

    明王倒是好脾气,对着他的话也并不生气,盖上茶冒,随手将茶杯搁在一旁,对着晟昭帝笑道:“哈哈,陛下此言谬矣,小王可是现您这皇宫里好东西不少呢。不但观海殿里那些丹青名画,就连这宫里的人可都真真是妙极呢!”

    晟昭帝面色微变,却没有想象中的怒气,道:“王爷此话可莫要乱说,今日玉簪一事朕已查清是何人所为,王爷既是欢喜,朕也没有阻挠的道理,年轻人偶尔为了感情一时冲动也没什么大碍。朕准了你们便是。”

    明王没有料到晟昭帝会答应的这样爽快,对上晟昭帝自信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又很快掩了下去,只是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烦躁。

    画面之内二人心怀鬼胎表情各异,画面之外看戏的二人也是各有不同神色。

    鸾歌唇角闪过一丝讥讽之意,在看到书阁之后的那抹裙角之时心中已是了然。

    而舒阳看见这一幕则是眉头微皱,这小子,对着一国之君出言如此孟浪,莫不是脑袋瓜子养了金鱼?那晟昭帝也并不是那样好相与的人物,如何也由者一个小辈如此乱来?

    侧身看着一旁鸾歌满脸坐等看好戏的样子,刚提起的心却突然放下了。

    “看来你和这小子已经碰面了?又出了什么馊主意给人家?”

    “你且看着便是,何必多问。”鸾歌并不看他,双目一直看着眼前的画面。

    明王此时的心思全部放在晟昭帝上,虽然察觉到屋内还有他人的气息,也未作他想,只是开口道:“陛下如此宽宏,小王自是不胜感激,还请陛下成人之美,为我二人赐婚。”

    乎寻常的顺利让他难以置信,但既然今日已来,便断然没有不说出求亲之事的道理。纵然有诈,他也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此甚好,那日你交给我你父皇的亲书,我也明白了此次他想要给你找一门好亲事。朕与你父皇是故交,原本那宰相的孙女是个内外兼修的好孩子,朕也是喜欢得紧,前些日子封了她公主之荣,想着来衬你也算尊贵,谁知你不喜欢,倒是在宫里遇着了喜欢的人,这也罢,对你父皇朕也算有了交代。”晟昭帝温和开口,谆谆犹如世交父辈。

    “陛下的心意,小王自然感激万分,在此也代父皇谢过陛下成全之意。只是小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早日下旨,让小王及时抱得美人归,也好早日带回家让父皇高兴高兴。”明王心底的不安愈强烈,却仍旧面不改色,虚与委蛇道。

    舒阳看了一会,似笑非笑开口道:“看来你果真比我要疼他,到底是血浓于水的感情,竟然连老婆都给他相好了,只是不知是谁家的闺女儿这么有福气,竟然让你姐弟二人都如是满意?”

    “到底娶回家的是他自个儿相中的姑娘还是别人给她相中的姑娘,还不得而知呢!明面上这婚好阻,只怕人家是和他玩狸猫换太子的游戏呢,要是娶了个别人回家,那也是他自个儿该承担了。”鸾歌唇角冷笑加深,轻嗤一声。

    “你这姐姐怎么这样冷心冷血,自个儿的亲弟弟都要给人算计了,还这样泰然自若。”舒阳看着她调侃。

    “我的心早已冷了,如今都是靠着你那颗玲珑珠过活,你又何必有此一说。”鸾歌闻言心头一痛,声音里也多了一份冷意。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舒阳见她隐约有怒气,连忙开口解释。

    “有也好,无也罢,总之你记着,真正的齐茗络已经死了,在那件事弄明白之前,任何人都有嫌隙,再要乱说可别怪我不客气。”语气虽重,但已然没有了排斥之意。

    明白她的怒气已消,他继续开口道:“既然任何人都有嫌隙,为何还要帮着他?刚才又为何那样试探他?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在心里也是并不相信他也参与了害你的计划。而那幅画也必然是你的手笔了?”舒阳指着案几之上的画卷。

    “还有当初在救了他的时候,又何故不阻挡我收他为徒?可见在你心里对他的姐弟亲情还是过了仇恨,你还是相信他的。既如此又何故不去问清楚?当初不敢,如今依旧畏惧吗?”舒阳盯着他,字字不饶。

    鸾歌听着这些话,心中却是一阵阵的抽痛,如何能不在乎?那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孩子,那个唯一给予自己温暖的亲人,那个自己愿意用命去珍惜的弟弟,竟然有可能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凶手之一啊。

    她也想要相信,可是双目混沌前看到的那张稚嫩的脸,还有利刃在面上一刀刀划过的声响,那个毁去容颜碎石扑杀的噩梦,浑身无知觉的她被人装在麻袋里,高高举起又抛下,一次又一次,磕在地面碎石之上,周身骨骼尽碎。

    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报此仇,只是她也害怕去问,害怕最后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可是即使再恨,即使别人能罔顾血缘亲情,她却始终割舍不下那最后的亲人,违背不了在母后病榻之前许下的照顾幼弟的承诺。

    舒阳看着她忽然惨白的面色,叹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罢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又何故走不出自己的这道坎儿?”

    “不用你管,小心你的纸鹤莫被人现才是!”鸾歌瞪他一眼,转而又看着前方的画面。

    晟昭帝在黄色的卷轴之上笔走游龙,一挥而就,鸾歌示意舒阳将那圣旨上的字迹放大,看到那个名字时不由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也玩这样小儿地把戏,妄想随便拉一个人来替换堂堂公主之尊。

    舒阳再怎么不明不白,如今也是猜到了这老皇帝竟然想要诓着自己的徒儿另娶他人呢!看着这个无动于衷的徒弟,直道蠢笨。

    眼角瞥过鸾歌依旧稳坐没有想要搭把手的意思,只好认命的在手中一探,飞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术力。鸾歌察觉到他的举动,却没有出手阻止,只是眼底隐隐的担忧已然消散。

    晟昭帝示意他看过那圣旨,表示若无问题便要按上玉玺。明王只觉心中烦闷加重,草草看过便要点头,却突然灵台一清,霎时间看见了那圣旨之上的名字,是壬华而非千华!

    “且慢!”

    随着那一声制止,正要按上的玉玺被迫生生停在了那卷轴的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