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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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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箴言帝君与青娥神女成亲的日子日渐临近,我经过大半日的深思熟虑,终是将箴言帝君目露暗紫魔气的事告知了西王母,这其中理所当然的隐去了箴言帝君深夜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闺房这种不需要在意的小细节,只说是在某日一不小心看到箴言帝君的眼睛变了颜色。

    西王母闻言,神色肃然的沉吟片刻,叹了声[天命]。

    然后她看向我,眸带悲悯,却也透着彻悟的释然,“待哀家仙去,唯有托藤儿你将青娥交予东海龙王二太子敖睿,并告知青娥永不要重返天界,早年木公予哀家于凡间昆仑玉石台造了一座行宫,藤儿若无处可去,就在那行宫内好好过日子吧,行宫外有木公遗留的神气与开天昆仑石所护,即便昆仑山倒也可屹立不塌,只要身在行宫内,就算是天帝也耐你不可。”

    我被这遗言般的话给震的一惊,立马跪了下来,“娘娘您寿与天齐,万不要轻易谈论仙去之事,再说青娥神女自有帝君照拂,而藤儿本就是为娘娘您而被东王公陛下所育,若您仙去,藤儿自是与您同去。”

    “木藤!”西王母沉下声低喝道。

    五万年来,西王母很少会叫我的全名,但每次她这么叫我的时候,都表示我做了让她非常生气的事。

    比如一万年前,我在西王母次女媚兰神女的逼迫下助她下凡追夫,导致当时尚不知世事的媚兰神女追着追着差点跟她的几个妹妹一样落个魂飞魄散的结局,待西王母好不容易把她救了回来,媚兰神女又夫唱妇随的随着夫婿去了魔界,估计没可能再重返天界的时候,王母就这么唤过我,其结果是我在东华帝君的府上浇了一百年的花草,喂了一百年的仙兽,抄了一百年的妄念经。

    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发现西王母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说,“木藤,你要活下去。”

    话语中的沉重,绕是我胸腔内空无一物,此刻也颤了一颤。

    我条件反射的点头,西王母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我也唯有默默退下,拿起一叠昨日未派送完的请帖前往各处派发。

    直到日落时分,我手上还有四张帖子没送出去。

    东海龙王二太子敖睿闭关修炼,不便前往。

    月老殿红娘则是泪眼朦胧的对我甩了句,“不去,看到新娘子我会忍不住帮你哭。”

    说实话,我对红娘的反应真是颇为不解,难不成那些凡尘劫数本仙子跟帝君都只当是过眼云烟并未多在意,反倒是掌管姻缘,除却司命之外对这种事该是了解的最为透彻的红娘当了真,放不下了?

    红娘如此戏剧化的反应当真对得起那一行宫的各色话本。

    最后剩下的两张请帖是东华帝君与诩圣真君,这两位似乎是听闻当年东王公所设的苦海封印有所松动,故而一同前去查看,至今未归。

    看着手中剩下的四张请帖,想到东华帝君与诩圣真君都不在三十三重天,西王母又说了些奇怪的类似于遗言的话语,我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上了背脊,总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可那时,我尚不知晓,那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

    第二日,箴言帝君与青娥神女的婚宴举行的相当隆重,以天帝为首,但凡拿到帖子的仙家无一例外都赶了过来并送上了各色奇珍异宝,我在昆仑宫门口笑的脸都开始僵硬,收彩礼收的手都有些软。

    众仙家坐齐,新郎新娘拜了西王母与天帝,酒过三巡,脚步不稳的新郎在仙侍的搀扶下进入了洞房,而此时,众仙家也早已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大概是平日里鲜少有能喝到百年桃花醉的时候,哪怕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众仙也依然酒意鼎盛,吵吵闹闹,一直到大半夜,这些烂醉如泥,已经口无遮拦的仙家们才被自家仙童给捂着嘴抬了回去,就连天帝在仙侍的搀扶下走回步辇的时候步伐都有些不稳。

    好不容易宾客散尽,我也跟着西王母回了寝殿,刚准备服侍西王母更衣就寝,就感到一股子浓烈的魔气在向昆仑宫靠近。

    专挑这种大喜的日子,众仙兵神将喝桃花醉喝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杀上来,魔界也着实太会挑时候,而且这股魔气的凌冽感,来的大概不是杂兵,而是大家伙。

    我将真身元神留在了婉瑶殿张开结界保护西王母,分/身招了碧息扇便出去迎敌。

    刚出婉瑶殿,一股魔气便迎面而来,我差点一个没把持住把分/身给散开来。

    婉瑶殿外常年不落的阳光被乌云遮盖,冷冽的寒风吹起,夹杂着浓重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魔气。

    地上倒了一片仙兵、仙侍。

    “金母身边也真是无人了,竟派了这种小丫头出来。”

    女人轻缓的声音,魅惑的语调随着一股蓝色的水波迎面袭来。

    我紧握着扇柄,反手一挥,绿色的光芒挡住了蓝色的水波,两股能量相撞的同时,周围瞬间被白色的迷雾所覆盖。

    数道能量波趁着白色迷雾攻击洗尘殿,却都被结界挡住。

    我略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在天兵到来之前我还能守住。

    迷雾散开,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左右,撑着蓝色骨伞的女人看着我,红润丰满的唇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呵呵,毕竟是金母身边的人,不容小看啊~”女人黑发及腰,眸若黑石,肤色如蜜,身着蓝色紧身长裙,更显蜂腰细臀,看上去颇为甜美诱人。

    “我操/你老母,那是什么鬼结界!老子的锤子都进不去!”

    与说出的话语截然相反,说话的人声音细腻柔美,细看之下,竟是一名身材纤细,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青年。

    这名看上去如书生般文弱的青年单手扛着比他整个人都要大上一倍的铁锤懒散的站在拿着蓝色骨伞的女人的左手边,一袭干净不染纤尘的白衣,一头红发被高高绾起,若少女般细长的柳眉下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肌肤是常年未见过阳光的白皙,右耳耳垂处有一枚红宝石耳钉。

    “尊上,婉瑶殿外有很强的结界,这女仙不似一般仙娥。”

    说话的是位于最右侧,这三人中看上去最为年轻的少年,少年腰间别着根竹笛,一身简单朴素至极的青衣,亚麻色微卷的长发被整齐的梳至脑后,眉眼间不带一丝妖气,干净透彻的不似魔界中人。

    “吾等失算,望尊上责罚。”少年冷静的一侧身,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他略一弯腰,对身后的男人行了个礼,姿态甚是谦卑。

    “无妨,谁又能想到,区区执扇仙子,竟是由东王公亲自培育,随侍保护西王母整整五万年的武将。”

    站在三人身后,穿着略敞开的白色内衬,外披一件黑色宽袖绸衣,脸隐在阴影中的男人轻轻一笑,低沉的嗓音让我觉得甚是熟悉,一时间竟略有些不安。

    直到那三名凭感觉就实力不凡,略一估算也能到将军级别的魔谦恭的让出一条路,披着黑底宽袖绸衣的男人走至我的正对面,我才看清以及真正确定,这位站在我面前,魔气冲天的男人正是此刻应在享受洞房花烛*玉暖的新郎,箴言帝君。

    此时的箴言帝君早已不知将那身集结了多少法宝与珍贵绸线的喜服丢去了哪里,只着一身大概是原本穿在喜服内的白色内衬,肩上披着一件黑底红纹宽袖绸衣迎风而立,一头黑色长发用一根暗红色的丝带束在身后,此刻明明寒风刺骨,可他身上披着的绸衣,甚至是他的头发丝都未移动分毫。

    “没想到帝君连这种天界秘辛都知道,不愧是东王公的第一弟子。”

    我手腕一转,碧息扇转瞬间便变成了一把寒气四溢的碧色长剑。

    知道我是于十万年前,由东王公耗费整整五万年,亲自为爱妻西王母所培育,为随侍保护西王母而存在的武将的,在整个三十三重天里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故而,我虽随侍西王母五万年,可若要加上尚未修成灵识还只是个稍微有点特殊的神器玉石时渡过的年岁,本仙子也有个十万余年的年纪了。

    不过,这种算年纪的方法委实有些厚脸皮,十万岁听着也显得过于老态,因此本仙子一直对外声称自己只有五万岁。

    箴言帝君看着我,然后勾起了嘴角,原本透澈的幽蓝色瞳孔如今已被魔气染成了深紫色,不过这不仅没有给他添加一丝一毫的煞气,反倒让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股子致命的魅惑风情。

    看样子,本仙子跟司命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我此刻真想去使劲摇晃下司命的衣领告诉他本仙子到底是多有先见之明,我就说那些个命格看上去甚是不靠谱啊,你看好好的帝君竟然下历个劫回来就入魔了!

    话说回来,刚刚那个魔是叫箴言帝君[尊上]?

    天界的帝君,西王母的女婿,不仅入了魔还成了魔界的[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