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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邹家打了个电话,把具体地址告诉他们,让他们火速来接。

    “睿哲,她刚刚洗过胃,你一定要看住她,不要让她做傻事!”邹书记心急如焚嘱咐他,被女儿的失踪彻底吓到了,“她现在的情绪有一点不稳定,睿哲你把她送过来。”

    “我现在有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滕睿哲冷冷笑道,准备挂电话,“快点派人过来吧,胜丰路。”再朝那小吃店瞥了一眼,报上具体牌号,继续开车。

    但这个时候,店子里却闹腾了起来,邹小涵突然趴在桌上呕吐不止,吓得店家连忙打120,把她桌子上的辣酱和酸醋端走!

    滕睿哲眼角余光瞥见,眉头一皱,停下车子。

    这个女人刚刚食物中毒,就开始故意折腾自己的胃?以她这种吃法,只怕邹书记人还未赶到,她就猝死在店子里!

    他不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却看到她吐过之后,趴在桌上呜呜的哭,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捂着绞痛的肚子蹒跚前行。然后没走几步,人就倒了下去,吓得四周的人一声惊叫,以为出了人命!

    “睿哲,你看好小涵,千万不要让她做傻事!等我们过来!”邹书记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足见事态的严重和突然,让滕睿哲俊挺的剑眉越拧越紧,冷冷看着小涵的方向!

    他下车走了过去,看到邹小涵被人扶到椅子上坐着了,双目垂泪,俏脸苍白死灰,一身蓝白条纹的宽大病号服挂在她娇柔的身子上,更显弱柳扶风。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在这种快要出人命的情况下,垂着泪说还要吃酸辣粉、抱罗粉,是真的想吃,吃个痛快。

    那模样,那神情,看起来非常绝望,似乎是走到了穷途末路,人生没有希望。

    一会后,120就过来了,护士将她扶上了车,火速为她做急救措施,赶往医院。

    而这个时候,邹家人也赶过来了,开着小号车牌的官车,停都没停,直接跟在120急救车后面,一路往医院而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就这样在人们的围观声中,逐渐落幕,与落日一起沉下,直至不见,滕睿哲重新坐回他的小车,接了邹书记的最后一个电话,继续赶往黛蔺的住处。

    黛蔺此刻在她的店子里吃晚餐,用微波炉热了一小碗米饭,打一个生鲜蛋淋在饭里,配上菜,拌着吃,一边吃一边看她的笔记,准备吃完饭把这几个代数题给做出来,然后赶去酒店上班。

    但是古妤让她现在回去一趟,说是小雪球病了,正发高烧,快去看看,并把她的银筷子给抢过去了,笑着让她别吃了。

    于是她不得不放弃吃饭,赶去住处看小雪球咋病了?刚才她回房间喝中药,不都还好好的么?

    小东西一定又在咬她的地垫!

    “雪球!”她打开房门四处寻找小雪球的白色小身影,却看到桌上放着一大捧玫瑰花,每一朵都娇艳开放,占满她整张书桌,玫瑰花旁边还放着红酒和勃艮弟根杯,灯光朦胧,看起来非常浪漫。

    小雪球则趴在床上,白毛毛非常有光泽,小耳朵一耷一耷的,生机勃勃望着她,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

    “雪球。”她朝这边走过来,准备摸一摸它的狗爪爪。但是这时,一双男人的臂膀突然从后面轻轻搂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抱小雪球,随即她的小耳珠就被一股火热含住了:“今天我们去外面吃,我已经订了位子。”

    她玉耳一阵酥麻,偏了偏头,不让他逗弄她,清冷道:“我要去上班,没时间,而且我刚刚吃过饭了!”

    旋即就推开了他,对他送的那一大捧玫瑰没有再多看一眼,低下头整理她的东西,准备去上班。

    滕睿哲望着她冷漠的背影,心生失望,一双墨眸暗沉几许,朝这边走过来,沉声道:“既然已开了店,辞去酒店的工作如何?你身子不好,还要上课,尽量不要熬夜。”

    黛蔺见他态度温和,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话语,便没有再冷冷抵触他,回首轻声道:“只要我吃得消,就会一直做下去。目前的这些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穿上厚外套和围巾,她准备出发去酒店了。

    但走楼梯的时候,她突然又感到腹部一阵刺痛,跟针刺似的,疼得人心惊肉跳。她连忙收脚,扶着扶手捂住腹部,等着疼痛过去。

    这次是真的疼,清清楚楚传遍她的全身,疼得她发冷,双腿差点支撑不住。而且,越来越疼,根本不是缓一缓就能过去的。

    她意识到了不对劲,曲腿蹲下去,靠在楼梯扶手上。

    今天中午打算去医院检查的,但医院的医生一般在中午休息,她又抽不出其他的时间,于是只有等周末。

    然而渐渐的,那种若有似无的疼痛就逐渐明显了,发生了两三次,时间短而疾,只有几秒钟,不像是痛经,也不像是做梦,但是真的很痛!

    ——

    滕睿哲留在房里,一双寒眸失望的扫了那一大捧玫瑰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抽屉上。

    抽屉里放着她的避孕药,也就是维生素,当宝贝似的,这次还特意上了锁,不让他看见。

    于是越是这样,他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觉得这女人一心就不想要他的孩子,想把他们的关系撇清,想尽办法避开他!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躲开他?

    虽然他知道一些原因,但有时还是忍不住被泼冷水,心生失望。

    他要她,这是肯定的,三年后换他追在她身后跑,想要她生下他们的孩子!她不要他,这也是从三亚回来后,她一而再再而三表明的态度。然而,他既已得到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关系,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当做路人的!只要他不愿意放手,她就不可能撇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一刻,他盯着面前这一大捧娇艳的玫瑰,忽然想起了上次七夕,在等车路上给邹小涵买的便宜月季。

    十几枝便宜月季,邹小涵当做宝贝似的拿在手里,生怕压了,碰了,并用水瓶养了起来,视作珍宝;而这999支法国玫瑰,上次的烟花盛宴,苏黛蔺见到的时候,却不愿多看一眼,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视作空气。

    有时他想,看来这女人跟女人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爱花和钻石,有些女人就爱玻璃,把他的钻戒扔了无数次。

    所以下一次,他弄一枚玻璃戒指给苏黛蔺戴手上试一试,告诉她,他的心其实也是玻璃做的,若再这么狠狠摔在地上,也是会碎的。

    “汪、汪、”小雪球这家伙在咬他的裤脚,咬着往外拖,焦急的让他出门。

    他暗沉的眸光一闪,连忙往门外走,果然看到黛蔺蹲在昏暗的楼梯间,想爬不爬起来,活力四射的模样转眼间成了弱不禁风,正被病痛折磨得不轻!

    “黛蔺!”他大吃一惊,以为她是肠胃病犯了,抱起她就往医院十万火急的赶。

    好在这个时候,夜幕完全低垂,大院子里的灯朦朦胧胧的,他一双长腿跑得又疾,没有人看到他们,让他一路畅通无阻将黛蔺抱上车,直奔附近的医院!

    他去的是附近的私人医院,环境还不错,有钱人消费的,不需挂号,直接让前台护士带着去医生办公室。

    但医生给黛蔺按了按腹部,说不是肠胃问题,而是子宫问题,先生你回避一下,我给她做一下详细检查。

    滕睿哲焦急看着黛蔺冒冷汗的脸,原本想冷叱,她是我老婆,没什么好避讳的,我在这里陪陪她!但顾及到会影响到医生,薄唇浅抿,没说什么,高大身影站在了屏风后面。

    黛蔺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呼痛了,疼得唇瓣泛白,双手紧紧抓住床沿不肯松开,唇缝里的呼痛声越来越难受,几乎是哭出来了。而女医生给她脱开裤子,一眼就见到了裤子上的血,吓了一大跳。

    “赶紧送手术室,你太太可能是流产!子宫出血!”

    她对滕睿哲急声道,飞快走出检查室让医院马上准备手术,让护士把黛蔺抬出去。

    而滕睿哲乍然听到‘流产’二字,如遭雷击,一双浓黑剑眉霸气横飞,墨眸惊诧,抱起痛苦中的黛蔺大步流星往手术室而去。

    怎么会是流产?不是已经吩咐tron将避孕药换成维生素了吗?!维生素会让黛蔺出血?简直是笑话!

    他那张罩上寒霜的俊脸立即又浮现了几抹阴沉,担忧望着被病痛折磨的黛蔺。

    黛蔺正被推向手术室,小脸卡白卡白的,额发湿漉漉贴在额角,双眼紧闭着,疼得说不了话。她没有抓滕睿哲的手,而是一直抓着床沿,被快速的推进手术室。

    滕睿哲眉峰紧蹙等在外面,给torn打了个电话命令过来,torn飞快的赶来了,不敢再笑嘻嘻,而是被这第二次的意外吓到破胆!

    阿彬母子的事才刚落幕,怎么又遭遇出血这事!她确确实实换了黛蔺的避孕药没错,并且一直注意她吃的药,是绝对不可能在药上面出问题的!

    除非黛蔺自己在外面买了药吃,没有让她知道!

    “滕总。”她喊出这句话,就沉重的不再出声了,与滕总一起守在手术室门口,心里的自责之情已是用言语无法表达的。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发现黛蔺的异样,一切好好的,按时喝中药、吃饭、上课、工作,店子刚开业那几天,累得倒头就睡,她为此都向酒店请了两次假,然后半夜去接黛蔺下班。

    难道,意外就是在这两次的请假中发生的吗?

    “滕总,torn疏忽了,您责罚我吧。”她低着头,心里异常难受,只希望黛蔺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这几天我一心扑在开店赚钱上,疏忽了黛蔺的安全,实在失职。如果黛蔺出了事,我会承担起相应的法律责任……”

    “给她换过药后,还有什么人接触过她?”滕睿哲面色阴冷,扭过头厉声截断她,眸子闪烁犀利的寒光,流淌着失望之色。他眼下首先要追究的不是秘书的失职,而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切正常,没有见过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小秘神色恢复肃然,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在脑子里快速梳理一遍,“除了阿彬母子,苏小姐与邻居们都过得很和气,有困难互相帮助,俨然一家人;在学校有古俊和保镖跟着,没有任何人敢动苏小姐。至于在酒店上夜班,我已应聘为苏小姐的助理,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唯一的疏忽,就是因开店忙,向酒店请过两次假。但保镖来报,说苏小姐没有任何异样。”

    “torn,如果你能在事关紧要的时刻,从财迷里脱身出来,我不会对你失望。你在黛蔺身边的主要任务不是赚钱,而是保护她,但你恰恰本末倒置!”滕睿哲冷眸一顿训斥,俊颜薄怒,对这个秘书提醒加警告:“就算你们合资赚了再多的钱又如何,只要伤了黛蔺一根寒毛,我一样会炒你!没有下一次了!”

    “torn明白!”古妤站直身子,坚定看着她的滕总,做出保证。心里总算轻轻抒出一口气,心想滕总还是仁慈的,肯给机会她将功补过。黛蔺,对不起,让我用以后的日子补偿你吧。

    滕睿哲则沉默下来,侧脸冷峻,看着手术室的方向。他要的不是秘书的保证,而是黛蔺的安全与健康!

    如果现在这样只会让她曝身于危险之中,还不如将她放在身边,近身照顾。

    几个小时后,医生摘掉口罩从手术室走出来了,邀他一边谈。

    “病人怀孕一个月,胎儿还未成形,是打胎药导致流产,加上服用紧急避孕药太多,导致内分泌紊乱,子宫受损。”

    “确定怀了一个月?”滕睿哲的反应不是喜悦,而是俊脸再冷上一分。

    如果怀了将近一个月,那就是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她就怀上了。这个孩子死在了打胎药之下,与她一心不想要孩子、不断吃紧急避孕药的意图是吻合的。

    他希望不是这种情况!

    “十分确定,并且是药流。病人的身体非常虚弱,建议立即住院。”医生表示很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