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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到了五龙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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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日,一大早,岳浩瀚在一中操场同郑紫烟修习了一阵太极拳后,站在那里歇息;经过岳浩瀚这一段时间的耐心教授,郑紫烟已经完全掌握了那套太极拳的整个套路,打得很顺畅,很像那么会事。

    二人站在那里,郑紫烟把放在旁边的水杯子,端起来递给岳浩瀚,道:“浩瀚哥,你喝点水;上午你报到,我跟你一起可以吗?”

    岳浩瀚道:“还是我一个人去,天热,还不知道去了是啥情况;等我安定了,以后有机会了你和你梓颖姐一起过去玩。”说着话,二人就向着家里走去。

    早饭后,岳浩瀚把昨晚给程梓颖写的回信和那张全家福照片带上,拎着旅行包,在郑紫烟和妹妹弟弟的陪同下,到江阳县汽车站坐车,在经过邮局的时候,岳浩瀚把信件连同全家福,翡翠玉佛挂件,用一个小盒子封好;写上程梓颖的工作地址,邮寄了出去。

    到了车站,坐上一辆发往五龙乡的破旧大客车,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车子终于到达了五龙乡,在集镇中心位置的一家小商店门口停了下来;岳浩瀚下车后,拎着旅行包,站在商店门口,四处环顾着到处显得破破烂烂的集镇。

    五龙乡集镇所在位置,为五龙乡凤凰岭村所在地,集镇有两条公路横穿而过,东西方向公路是江汉市通往燕山市的省道;南北一条公路是江阳县通往临近东山的一条县道。集镇的街道,坑坑洼洼的;街道两边,除了几栋两层楼的建筑外,便是参差不齐,显得凌乱的低矮民房和生意人搭建的棚子;街道上淋淋拉拉行走着一些农民模样的人。

    整个五龙乡集镇显得,破败,了无生气;站在商店门口的岳浩瀚心里暗自感叹道:“这就是五龙乡了!”回头,在商店里买了包红塔山烟装到身上,顺便问了下乡政府的位置;岳浩瀚拎着旅行包,朝着五龙乡政府走去。

    岳浩瀚走进了乡政府院子;看到,整个院子是用红砖砌起的一人多高的围墙,一栋新建不久的四层楼,靠着山边附近,孤立的竖在院子里;院子中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村民,进出着,估计是来乡政府办事的。

    岳浩瀚到了办公楼大门口,望了望,只见大门两边挂着一溜五块牌子,分别是五龙乡党委,政府,人大,政协,武装部。

    正在岳浩瀚专注的看着牌子的时候,旁边来了位五十岁左右,推着个半旧自行车的男人;那男人边放着自行车,边打量了一下岳浩瀚,问:“这位同志,你是干什么的?”岳浩瀚回头,忙放下手中的旅行包,掏出红塔山烟抽出一支递过去,道:“老同志,我是来报到的。也不知道党政办在几楼。”

    “来报到的?你姓黄?”那男人把手中的香烟点着,望着岳浩瀚问了句。岳浩瀚道:“我姓岳,不姓黄;我是江汉大学毕业分配来的。”

    “哦,你姓岳,不姓黄;是大学生啊;只听说组织部黄主任家老二,招干通过了,分在这里,没听说分来个大学生。”那男人吸了口烟,疑惑的看着岳浩瀚说道。

    岳浩瀚道:“我昨天才在县人事局办的手续;老同志,你也在乡政府上班?”那男人道:“我叫陈喜贵,是乡政协联络组的;你今天来的不巧,党政办吴涛主人同吴书记一起到江阳县城办事去了;你到党政办,看看谁在值班,进大门左拐第一间就是。”

    岳浩瀚向陈喜贵道了声谢后,拎着旅行包进了办公楼大门,到了左手第一间的乡党政办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四十多岁,胖胖的一位妇女,正在那里翻看着一本《知音》杂志;岳浩瀚进门后微笑着,问:“同志,我是来报到的,请问应该找谁?”

    “来报道的?没听说谁要来报到呀。”那胖女人,放下手中的杂志,用一双几乎眯缝到一起的一双小眼睛,盯着岳浩瀚,上下打量着问了一句。

    正在这个时候岳浩瀚背后传来了一句,有点熟悉的问话声:“黄彩凤,我让你通知黑垭子管理区的朱常友,你通知到没?”

    岳浩瀚下意识的扭头向后看了一眼;看到后面站着干爹邓玄昌的本家弟弟邓玄发。邓玄发三十五六岁,前几年从村干部考到乡政府的,现在是五龙乡党委委员,副乡长;岳浩瀚曾经几次在干爹邓玄昌家,见过邓玄发;还在一起吃过几次饭,所以认识。

    邓玄发问完黄彩凤的话,见到扭头过来的岳浩瀚,吃惊的问了句:“浩瀚,你咋在这里?和你干爹一起回来的?”

    岳浩瀚转过身,忙把旅行包放到地上,掏出香烟,抽了支递给邓玄发,道:“我今天是来五龙乡报到的,我大学毕业了;干爹他老人家到南方去还没回来。”

    邓玄发接过香烟,拎起地上岳浩瀚的旅行包,道:“浩瀚,走,先到上面我办公室坐,今天党政办吴涛陪吴书记到县里了;估计下午才回来。”

    随着邓玄发到了办公楼二楼,一间挂着副乡长门牌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里面放着一张淡黄色的办公桌,靠墙放着一个棕色木质的文件柜;办公桌对面放着两张单人人造革沙发和一个小茶几。

    进门后,邓玄发把岳浩瀚的旅行包放到一张沙发上,又让着岳浩瀚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坐下;然后,拿起一只白瓷杯子,从开水瓶中倒出点开水,涮了涮,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来茶叶,给岳浩瀚倒了杯茶,放到茶几上。

    倒完茶,邓玄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点上香烟,抽了气,望着岳浩瀚,道:“浩瀚,你咋分配到五龙乡来了?你今天独自过来的?”

    岳浩瀚端起茶杯,喝了口,道:“我毕业前,被省委组织部选为选调生,培训结束后,刚好又分回咱江阳县来了,昨天到县委组织部报到,才知道我被安排在五龙乡政府上班。”

    邓玄发在烟灰缸上弹了下烟灰,担心的望着岳浩瀚,说:“浩瀚,你咋一个人跑来报到?他们组织部没安排人送你?按道理你是选调生,组织部应该送你过来上班才对;你刚走入社会,不知道这复杂性;看来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岳浩瀚疑惑的望着邓玄发,道:“邓乡长,你说这上班报到还有那么多讲究?不就是报个到嘛。”

    邓玄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乡镇复杂啊;这上班第一天报到,大家都在观察着你,要有人送,特别是有背景或一定级别的领导送你,这乡里面的人就会对你另眼相看;特别是领导,就会冲着送你人的面子,给你安排个好差事,好岗位。像你这样孤身前来报到,我估计书记,乡长,不会给你安排多好的岗位。”

    岳浩瀚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道:“邓乡长,我无所谓,我有心理准备;无论安排啥工作岗位,我都会好好干的。”

    邓玄发望着岳浩瀚,又抽了口烟,道:“已经这样了,中午先到我家吃饭,下午上班了,我带你先找找组织委员朱玉军;上次听他说,组织办需要个人;最好把你留在组织办。”

    说完这话,邓玄发就起身,对岳浩瀚,说:“先把你旅行包放我办公室,我们回家吃饭,你婶子一手菜炒的不错。”

    岳浩瀚随着邓玄发,到了办公楼后面的家属区;五龙乡乡政府家属区,是一趟十间的红砖机瓦房,总共三趟;是原来乡政府的办公用房,办公楼盖好后,就改作乡政府家属房。

    到了邓玄发家,邓玄发的爱人,张佩玲正在厨房里准备中午饭;张佩玲原来是黑垭子村的村医,后来邓玄发转干后,就把她安排到了乡里的计划生育服务站工作。

    邓玄发进门后,朝着厨房喊了声:“佩玲,大哥的干儿子来了,中午多炒两个菜,我陪侄子喝两杯。”

    厨房里的张佩玲应着,手里拿着两棵葱,从厨房里笑着出来;望着岳浩瀚,道:“浩瀚过来了,你干爹来没?”

    邓玄发接住张佩玲的话,道:“大哥到南方还没回来,浩瀚被分配到五龙乡政府上班了,今天来报到。”

    “今天过来报到?咋没人送?”张佩玲满脸疑问的望着岳浩瀚问了句。邓玄发瞪了眼张佩玲,道:“你个女人家操那么多心干啥!快去做饭。”

    张佩玲到厨房忙去了,邓玄发给岳浩瀚倒了杯茶,二人刚刚在客厅坐下;邓玄发的两个孩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大是个姑娘,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张的很是秀气,浑身透着股聪明劲;进门后,用一双大眼,望了望岳浩瀚,没有说话;跟在姑娘后面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张的虎头虎脑的,站在那姑娘身后盯着岳浩瀚看着。

    邓玄发看到两个孩子进来,站在客厅没有说话,就对两个孩子,说:“雪莉,志飞;这是你们浩瀚哥;咋不懂一点礼貌,进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邓玄发话音刚落,邓雪莉脸红了下,道:“浩瀚哥好!”接着,邓志飞也来了句:“你好!大哥哥。”说完话,两个孩子就到里面房间去了。

    两个孩子走后,邓玄发对岳浩瀚,说:“雪莉今年初中毕业,中考成绩出来了,考的是五龙乡第一名;开学就要到县一中读高中了;志飞这孩子,调皮,玩性大;学习没他姐姐好,秋里也该上初中了。”

    邓玄发同岳浩瀚闲聊着,张佩玲很快炒好了五六个菜端上来了;邓玄发拿出两个玻璃杯子,开了瓶阳江大曲,给岳浩瀚和自己每人倒了一满杯。

    张佩玲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后,坐下拿出个小一点的杯子,也倒了杯白酒,两个孩子每人盛了碗米饭,坐在桌旁吃着。

    岳浩瀚看着满满一玻璃杯子白酒,大概有三四两的样子;望了望邓玄发,道:“邓乡长,酒有点多了吧;下午还要报到呢。”

    邓玄发端起杯子,说:“浩瀚,这是在家里,你就别喊邓乡长;喊叔,喊婶子,你邓乡长长,邓乡长短的叫着;就有点见外;尽管喝,下午上班了,我先带你去找朱玉军。唉!你不知道,咱这乡里关系复杂,以后我慢慢再告诉你。”说完,邓玄发‘哐’的一声和岳浩瀚碰了下杯子,然后,大大的喝了口,才把杯子放下。

    喝完第一口酒,大家就开始吃菜;岳浩瀚吃了口西红柿炒蛋后,放下筷子,望着邓玄发,问道:“邓叔,我上午在政府院子里,遇到一位叫陈喜贵的五十多岁的男人,问我姓不姓黄;听他说什么组织部黄主任家老二,招干过了,分在五龙乡。”

    邓玄发夹了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嚼了嚼,回答道:“陈喜贵是乡里政协联络组组长;老实人一个,家里老三今年从部队复原,工作还没着落;天天憋了一肚子的气。”

    说着话,邓玄发又端起杯子和岳浩瀚碰了下,喝了口放下杯子,道:“那组织部的黄主任叫黄贵才,原来在五龙乡也工作过,后来通过常务副县长王海江帮忙,调到县委组织部任了个办公室副主任;我也听说,他家老二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在家玩了几年;这次不知道咋日弄的就招干了。”邓玄发说到最后,就来了句江阳本地的粗话。

    张佩玲站起,拿过酒瓶,把岳浩瀚和邓玄发杯子的酒斟满后,坐下,望了眼邓玄发,道:“咋日弄的?人家黄贵才和王海江是儿女亲家,我还听我们服务站的吴大姐说,王海江那个混混儿子王鹏飞,书没读过几天,整天不务正业,还不是照样招干了,人家还分到工商局去上班了呢。”

    邓玄发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再次和岳浩瀚碰了下,喝了一气,放下杯子,道:“浩瀚,我也听说,这选调生,是上面培养县级以上后备干部的;可是,你要是没后台,没背景,就是再有能力,恐怕也要在这‘鬼不繁蛋’的地方待一辈子。

    三个大人喝着酒,说着话,邓雪莉和邓志飞已经吃完饭;邓雪莉放下碗筷,站起对岳浩瀚,道:“浩瀚哥,你们慢用。”然后和邓志飞一起回到里面房间去了。

    中午,张佩玲喝了大概一两酒的样子,剩下的酒,岳浩瀚和邓玄发两人喝的精光;邓玄发喝的已经微微有点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