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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自白
离开小木房，阴沉的天，开始落下点点的细雨，清凉的湿气滋润了干涸的大地，哗哗的雨声富有节奏的频率使这个绷紧了所有人神经的唐敦奴镇上的居民多了一点安然的睡意。
座落在宾奇街死巷上的一座残旧的红砖楼，外墙的爬藤植物一直由屋顶蔓延至外，将这座小楼点缀了一点绿意。这样的小楼房在唐敦奴镇很常见，老旧却温馨，在这里原住民的家庭都爱住这种小楼……眼前这座小楼有几层高，则分为相对的单位数出租出去。打开那对不会上锁的大门，皮靴的硬鞋底踩在木楼梯上，在这个宁静的午夜中发出刺耳的‘咯吱咯吱’声，等皮靴的主人走上最后一级阶梯，到达了这座红砖小楼最顶的阁楼……他抬起手，轻敲几下阁楼住户的木门，过来一会儿后，从木门后传来了女声：“哪位？”
“晚安，请问皮尔斯夫人在吗？我是唐敦奴镇的伊克西警官，有些案件的细节想请问您。”一个男声放轻声的回答道。
从门的另一头的女声则回应道：“对不起，现在已经很晚了，伊克西警官请你明天再来来好吗？”微怒的语调显示出女人的不悦。
“抱歉夫人！这个时间来打扰您确实是很不对，不过我们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关于你女儿的案件，所以请您谅解。”男声连忙为自己的没礼貌感到抱歉，但是事出有因，不得不打扰。
“……那好吧，请你等一等。”女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一会儿后，上锁的木门被打开了，男子轻轻打开门，走进了房内。
房间内只有一盏煤油灯挂着悬梁上，不算太光的光源把从黑暗的中出来的女人照亮，蜜糖棕的发髻上夹杂着几条明显的银丝，疲倦的神情使普通的外貌更显的呆滞，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丧服，下摆的裙角处还粘着一些草屑，红肿的眼睛证明了她哭过没多久。这位妇人就是今天下午莫桑拿走过坟场时，见到那个哭倒在墓碑前的女士。
妇人在厨房里双手拿出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高颈口的茶壶与两个郁金香形状的茶杯，还有几样小点心，摆在小客厅的茶几上，顺便请刚刚进门的高大男人坐下。为两人冲泡了一杯红茶后，女人不经意的打量着披着黑色长袍坐在对面的男人。相对的那个自称为伊克西警官的男子也打量着妇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男警官首先扯下黑色长袍，露出他那过于出色外貌，黑色的长发披在背后，红色的眼眸如血液一样闪着危险的信号盯着对面的女人，没错这个男子就是莫桑拿，他跟着浓烈的血腥味，来到这里。
“抱歉女士，外面挺大雨的……请问您是玛莉·皮尔斯夫人吗？”莫桑拿打量着那个惊露欣赏的女人，问道。
“哦，是的，”皮尔斯惊讶着这个警官的出色外貌，眼中不禁的流露出惊艳的神情：“伊克斯警官，你说，有关于我女儿案件的线索，是吗？是什么呢？”女人着急的问道，理所当然的紧张着，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随便接触一个陌生男子，所以她暗暗的压下了走过去摇晃警官的冲动，不过心中的激动则让那双哭肿的眼内再次流出热泪。
莫桑拿紧紧盯着这个外貌不出众，却有着良好内在涵养与气质的女人：“皮尔斯夫人，这里只有您一个人生活吗？”他没有正面的回答妇人的问题，反问道。
“嗯，是的。我先生在10年前的一次挖煤中，遇上意外，死去了。”妇人擦拭着眼中的泪水：“唯一的女儿也在上个月被杀害……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只剩夫人您一个呢，你一定很寂寞呢……”莫桑拿拿起郁金香的茶杯，轻尝一口：“那为什么，还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呢？”
“什……么？！”
“在杀死你女儿以前，你应该还有很多试验品吧。”
“警官先生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皮尔斯疲倦不堪的脸容没有一丝血色，一副快要晕的样子盯着莫桑拿，仿佛莫桑拿是毒蛇怪物。
“不懂？夫人，你做这一切也做得太‘华丽’了。”莫桑拿看着皮尔斯那张普通的脸容开始憎狞起来，不禁觉得可笑：“夫人，你的黑色礼服上沾上血迹了，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此时窗外的雨已经下载田边狂泻，夹杂着刮起的大风，雨点与风声吹打着玻璃墙，阵阵凉意从窗户的缝隙中传进室内。横梁上的煤油灯也开始被风吹的摇动着，一闪一闪的光源，照在两人间。
皮尔斯把放那条一直被她握在手中的手绢紧紧的抓了一下，盯着莫桑拿的呆滞眼睛突然出现一丝瑞光，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灯光中，她的脸像变戏法一样，原本安全无害的样子，在那眉宇多出了么一道精光后，变得奸诈憎狞。上挑的眉毛多了一股傲气，显然她不再伪装成悲剧的受害者，嘴角也微微向上扬：“你是谁？”
眼前这个外貌出色，而且非凡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在这里生后怎么多年，见过不少厉害的人物，都不及这个眼前的少年有压迫感，刚刚只是被他盯上一会儿，冷汗就开始在冒了……他不是普通的人，至少不是愚蠢的警察，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今天下午，我们才遇见过一面。”莫桑拿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视皮尔斯：“在坟场。”
“坟场？”皮尔斯不再伪装，就开始大笑起来：“是不是很讽刺啊？我居然会在女儿的墓碑前大哭起来。不过，也能骗到那群傻子……至于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莫桑拿站起来环视了一下这间小内室，便走向那个边角落，随便打开在那里的小木柜：“就是怎样发现的。”果然里面藏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皮尔斯稍微楞了一下，本来还算轻松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紧紧的盯着莫桑拿。
“房内门锁紧闭着，还有这种浓重又廉价的香水味……嗯，还有福尔马林的味道。你莫非就是想把你的‘收藏’收回家里，而且不被发现而已。”莫桑拿看了看那颗表情还停留在死亡前一刻，只有恐惧的脑袋，便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把木柜的门盖上，再巡视了小内室一圈：“你不觉得，在这个小房间里收藏太多了吗？太拥挤了，还不如你放在楼下的仓库里好……你说是吧，夫人。”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皮尔斯咬了咬牙问道。心中的怒气被眼前这个无礼男子的行为，而开始狂烧。她拍台而其：“你看过我的收藏？你没有乱碰吧？”
什么意思？她只是紧张收藏？莫桑拿无言的摇了摇头：“啊~是看过，不过做得不太干净。”
“你懂什么！我的收藏是最好的!她们全部都是我亲手做的。全部都是我最心爱的作品！”皮尔斯想着她的收藏，不禁开始幻想她们的媚态。
“那你女儿呢？为什么要杀她？”莫桑拿摸着下巴的问：“她发现了你的收藏？还是她看到你在杀人？”
“她……不过是一个同我住一个屋子的人。”皮尔斯撇了撇嘴：“她不应该那么多事跟着我的，只要她早早的，乖乖的喝下安眠药，睡了不是就好了吗！偏偏要跟着我……被我发现了，只要也一齐杀了。”皮尔斯没有一丝伤感的表情的继续说道：“本来我还想把她也做成我的收藏，但是，你知道吗？我用尽所有的办法想帮她打扮得漂亮一点……她实在长得太丑陋了，就好像她的父亲一样，低俗恶心！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居然生存着这样的怪物！连矮人都不如！（几大种族中，矮人族相对长得最丑了。）”
莫桑拿挑了挑尾毛：“太丑？漂亮？”
皮尔斯叹了叹气的看着莫桑拿：“对，你也长得很好，把你做成标本收藏，永久的保持这最美丽的时刻……好像，我的那些收藏一样，每个都是那么的可爱，优雅。时间就像停留在那一秒一样，她们永远都在的玻璃瓶中生存着……可惜你是个男的，不然我……”
“不然就向我挥起刀？”莫桑拿藐视了皮尔斯一眼。
“挥刀？怎么可能呢！你说错了，错得太离谱了！面对美丽的事物，怎能还有力挥起刀呢。她们应该像最原始的、未经打磨的钻石一样，要慢慢的，细心的发掘她的最美的切割面……而那些丑恶不堪才要用刀来消灭掉，还要用最原始的办法，令她们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丑恶，应该受着世人的鄙视与谩骂！”皮尔斯说道又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不过，世界上美好的事物仲不像我女儿那样，一看就知道是庸俗丑陋，躺在泥水中就像一只海怪一样，令人看得就来气！”
莫桑拿平静的盯着对面坐着那个已经开始疯狂幻想的女人：“丑陋的就杀掉？在抛尸？”
“是的！每次我都很小心的对待她们，不过每每到了关键的最后，她们的神情都不对，脸容都纠在一齐……太丑了！所以我每次都只能收藏着她们剩下还算可以的部分。”说着，她站了起来，走向小木柜并打开，抱出那个用木盘乘着的脑袋，痴痴的看着：“啊！真的很美……你看，她是不是很像一朵浴血的红玫瑰。”
眼前的皮尔斯用手抚摸着那木盘内那沾血的脑袋皮肤，她并不在乎血液沾到她干净的手与衣服，爱慕的神情令莫桑拿都觉得她很恶心。
人类就是变态，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像这个女人一样对尸体、人体器官疯狂热爱并收藏的人，他们大多数都是这个卡罗大陆上的有权有势的人物，这些人受法律的保护、国家的包庇，人体收藏甚至只是他们恶趣味的爱好之一，攀比的一种道具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这个单纯的种族有着比无底沼泽深渊里的恶魔还邪恶的思想与行动……莫桑拿不禁的感叹着。这些年，他见过比这个女人还残忍的凶手，更变态的杀手……不过，这个时刻，他觉得皮尔斯是最可怜的一个，她对自己杀人的事实供认不韪，就连杀人的目的也只是纯粹的跟随者自己的*，她接受了审判后，甚至没有到父身旁的资格都没有，她最后只会在死神的带领下到底地狱的深渊。
莫桑拿不再看那个女人一眼了，走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夫人，今天天明以前，你就必须接受审判。”
“审判？”皮尔斯抱着血淋淋的脑袋，蹭得黑色的丧服沾满腥臭的血迹，在黑色的布料上全部都染上不明显的深红。她听到莫桑拿的话，抬起满脸是血的头，眼中已经不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明亮，只有*的浑浊：“谁来审判我？你吗？哈哈哈……你不过是一个警官，你有什么权利来审判我？”
“是啊，我会以父之名来对你审判。”莫桑拿干涸的红眼盯着那个癫狂的女人。
皮尔斯低低的暗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要对我审判，你估计没有想到，你将会成为我的收藏吧……不过，你长得很好，就算破例收一个男人标本还是可以的。”
“别说傻话了！”莫桑拿严声的说。这个女人真的无药可救了。
“傻话？那你说一说，你是怎么发现我就是杀人的开膛手？应该是做的很完美的！一点破绽都没有的！”
“完美？破绽？我根本不需要，从第一眼看到墓碑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你那么猖獗，女儿才下葬就开始行动了。”剩了我不少时间。莫桑拿心里加多了一句。
“墓碑？我女儿的墓碑吗？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皮尔斯难以置信他居然一开始就知道。
“真是愚蠢的人类。坦然告诉你吧，你根本就不入我的眼，告诉我一切的不是你身后的鬼魂吗？”莫桑拿轻轻的笑出来，下午的鬼魂应该就是皮尔斯的女儿，从她跪下来那一刻起，她还残存的记忆就被莫桑拿看到了。
阴霾的午夜，城外荒废的小屋，整齐噬魂的刀具，女人的背影，惊恐的尖叫声……那张癫狂的脸，以及最后一看看到的是同样躺在身边已经没有生气空洞的眼眸……这一切都被莫桑拿从灵魂的深处提取到了。墓碑前那个哭泣的女人正是当天的杀人凶手，只要细心的向着墓地闻去，那股腥臭味就铺面而来，之后再看到木房内众多的木箱后，莫桑拿更能确定这个名叫皮尔斯的女人就是开膛手，并且她女儿并不是第一宗凶杀案！皮尔斯是一个惯犯，死在她刀下的人，应该还有很多很多，变态的心理一直被压抑着，就像木房内的那些木偶娃娃一样，被她拧断。不过这些娃娃并不能使她心的*减轻，反而愈加愈强，之后她杀了不少人，做成自己的收藏……直到，她的秘密被女儿发现了，她的理智就像一个不断加起的气球，被人突然刺破了，不再完整的思维出现偏差，残忍的杀害了女儿后，她不再能控制自己，就不断犯下那些骇人听闻的案件。
“鬼魂？谁的鬼魂……”听到莫桑拿说出这样的词语，她抱着脑袋的手有点颤抖。
莫桑拿笑而不语，抬起手轻挥一下，本来拥挤的小内室，突然多出好多人影，她们都像划空间出现的人，披头散发，眼神空洞却都是面无血色的站着，狰狞鬼魅的鬼影使这个小内室顿时阴风凛冽，鬼气深深。她们全部都瞪大眼睛盯着地上的皮尔斯。各种的哀怨，各种的仇恨全部都是对着那个杀害自己的杀人凶手！她们的眼里的杀意如果能化作刀刃，眼前那个被吓呆而萎缩成一团的女人，将会被千刀万剐。
“她们……她们怎么会……”皮尔斯摇着头盯着那些‘人’。她们应该在玻璃瓶里啊！不，不可能的！！
“她们怎么呢？你应该很熟悉她们才对啊……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我发现吗？不就是她们告诉我的吗……想知道他们是如何看待自己做成标本吗？就让他们亲自来告诉你吧！”莫桑拿再次挥手，那些本来只能瞪着皮尔斯的鬼魂，全部都能自由的活动了！那个禁咒一开，他们全部都像脱缰的野马，指爪张扬，鬼哭狼嚎的冲向那个面如土色的女人。
“我会让你尝试一下，睁着眼睛开着自己被开膛的滋味……”莫桑拿再次挥手，那一盏挂在横梁上的煤油灯完全的熄灭，黑暗中徒留女人在尖声的救喊与在地上挣扎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莫桑拿没有再去看皮尔斯的丑态，只是静静的闭上眼睛。
皮尔斯的尖叫声在房内大叫着，无人马车经过的街巷，没有一个人来拜访，血色在雨夜间被淹没，这个失去人性的开膛手将在这里终结……莫桑拿听着恐惧的尖声，嘴角微微上扬，父指引着他去终结邪恶的乐章。就让邪恶的面具在这里消散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一章就完成的，原来还是比较多 再分一章~估计各位亲认为这几章的内容，小攻与小受好像在两个故事里，不过是有关联的~请继续看~
作者进入榜单了！还是各位亲的支持~太感激了
以后作者会努力的更~还请各位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留言~
PS：感谢小包子大人，为我做了一个漂亮的封面~太感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