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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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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骁申原本也没打算急着出城。到北城门口,也是想四处转转,看看这城防有些什么动静。没想到在这里见识到了梁玉喜,还让自己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此时,旁边一桌几人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旁边一桌共坐了三人。中间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行脚商人,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旁边是一个面色如玉,眉目俊朗书生模样的人;另一边坐的是一个目光冷峻的跟班伙计。

    只听那商人开口道:“梁县令刚才这一出怎么样?你们说说看。”

    书生笑道:“这小子还算不错,当这个县令是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有些人是没错看他。”

    商人:“这种鸡毛小事能断得了,也就是个县令之才。”

    书生:“那可不能这样说。这清河县现下的状况,任何小事都可能会变成大事,没有小处着眼的本事,还做不到一方稳定。”

    “你是偏爱他而已,我看他还得长些本事才行。”

    “他怎么能跟你比,你好歹……”书生说着说着就住了口,哈哈笑过。

    旁边的伙计一直也没开腔,只是左右睃巡。肖骁申的目光跟他相接时,肖骁申被那凌厉的目光扫得哆嗦了一下。

    那书生又道:“赵爷,你难得从京城来,一起去看看梁大人审案如何?”

    商人犹豫了一下,瞟了一眼旁边的伙计,那伙计嘴角一咧似有默许。

    “那好,我们走。好多年也没看过人审案子了。”商人兴致很高的就起身要走。

    三人起身后,肖骁申注意到,旁边另有坐下的几个精壮汉子都迅速起身,随他们就要下楼。

    而那书生经过肖骁申面前时,一股袭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三人走后,肖骁申怔怔的想了半天,总觉得刚才这两人的对话,十分的特别。表面上看,这三人好像不过是平常装束。但说到梁玉喜时,总有些居高临下的指点意思在里头。而且,这书生口称的赵爷和京城,还有那些随身的侍卫,不禁会让有心人浮想联翩。这难道是京城来的一个达官贵人不成?

    其实这三人正是赵匡胤和王仁詹、那书生打扮的是花蕊夫人。

    连日闷在丽春院内,赵匡胤也是憋闷不已。就叫花蕊夫人陪他四处走走,这不就凑巧到了这北城门外。

    刚看热闹时,其实,花蕊夫人就认出了肖骁申身边乔装后的两个“穷奇”,也就自然认出了乔装后的肖骁申。她故意说到赵爷和京城等话题,就是想暗示肖骁申,这商人可是大宋天子爷。

    花蕊夫人为什么有这种心态,皆因为她对赵匡胤还心怀有怨恨,也是有些恶作剧的意味在里面。她倒想看看沙陀人跟赵匡胤怎么斗下去,到底沙陀人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赵匡胤落到这清河境内还是不是真的英雄豪杰。总之,这种复杂的心绪,让她想这样冒个险。

    只是,肖骁申并没有一时想得到。他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个人与大宋天子联系在一起,最多只是怀疑这人来头不小而已。

    三人下了酒楼,不多会就到了县衙门口。今日照例也是围了不少的人,一些人是来看断案的,而多数人还是来看梁玉喜的。都对小厮当县令新奇不已。

    只见梁玉喜已经坐定在了明镜高悬之下。从他举止看,花蕊夫人还是看出他有些小小的慌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堂上摆谱。倒是主簿懂事,一直躬身在一旁伺候着,时不时低头提点两句。

    花蕊夫人忍不住笑了几次。

    茶肆老板带上来后,梁玉喜抓起惊堂木啪一声拍下,喝到:“堂下人抬起头来,将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几口人等报上公堂。”

    茶肆老板也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的厚道人。他抬头道:“回禀大人,小的名唤黄五六,家住北城门口外,将就开了个茶肆在那里。家里就我和老娘、娘子,小子在县学堂。”

    “你可知今日为何将你押至大堂?”

    黄五六支吾道:“因有人告我毒杀人命的官司,被押至大堂。”

    “你可知罪?”

    “小的……小的不知罪。大人,我在北城门口做茶摊生意,也有好多年了,从来未与乡邻隔壁有过口角红脸,也不曾与吃茶的人争吵过一句。一直本本分分的经营,断不会平白无故的毒害人命。”

    他刚说完,大堂跪着的几个死者亲人,就闹将开来,说他巧言令色,完全是欲盖弥彰。

    梁玉喜惊堂木一拍,“都给我住嘴,这是本官的大堂,不是酒楼茶肆。若是再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就一人各掌十个大嘴巴。”

    说完后,大堂又安静下来了。

    梁玉喜问道:“那你见过死者吗?”

    “小的见过。”

    “这些死者昨日可曾到你茶肆喝茶?”

    “大人,这几人昨日……昨日倒是来过。”

    “那他们今日死去,你怎么解释呢?”

    黄五六一下子就慌了,“大人,我也确实不知,他们为何今日就丢了性命。”

    “若是几人生病去世、他人寻仇、谋财杀死这几人,怎么会几人同时在今晨死去呢?”

    黄五六跪在下面冷汗都出来了,一个劲的发抖。

    梁玉喜惊堂木一拍:“黄五六,你老实说话,究竟给几人吃了什么东西?”

    黄五六哆嗦着道:“大人,几人确实来我茶肆吃过茶,不过我跟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会有心害他们呀。”

    “那几人可是喝一样的茶?你好生说清楚,相信本官。”

    “是……昨日,我就这几个客人……过了申牌时分,见没什么生意,因亲戚处要帮忙,就早早的收了。”

    梁玉喜心想,如果黄五六说的是实话,他未曾下毒的话,那这事就蹊跷了。

    “茶肆除了你一家人,还有什么杂役没有?”

    “没有杂役,小茶肆也养不起杂役,都是自家人打杂。只是平时,都是拿钱买水工挑的水而已。”

    “哦?”梁玉喜想,这水工倒也应该叫来问问。

    主簿下去唤过朱权,朱权就拿了签后去抓拿水工。

    梁玉喜道:“仵作尸身验得怎么样了?把尸格呈上来。”

    仵作上前呈上尸格,说道:“几名死者,均为中了无名之毒,于今晨暴毙。”

    “何为无名之毒啊?”

    仵作一时也答不上来,只道:“此毒物还不识,但毒杀是可以肯定的。”

    梁玉喜有些不悦道:“仵作,你身为我断案的耳目,如此敷衍不是儿戏吗?”

    仵作忙道:“大人,这确也是仵作无能。只是此毒物十分罕见,并非中原之物。五人的中毒性状十分明白,为毒杀致死。另外,此毒物我虽是不识,但与其他毒物差别甚大。”

    “此话怎么讲?”

    “我仔细用银针探过,此毒物若是与误食的东西得当,并不会引起人暴毙,只会让人慢慢中毒致死。而与茶叶混合,则入腹即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