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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吧。”
郝泽的脸诡异的红着，说话磕磕巴巴的。
“嗯？”
时乌看着他依旧死不承认，挑了挑眉，一个翻身就把郝泽压在了身子下面。
面对这样的位置突然的变化，郝泽第一时间脑子里闪过的不是卧槽，而是这家伙伤口没事吧？
于是嘴走得比脑子快的郝泽直接就失口喊了出来。
“你的伤没事吧！？”
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和现在气氛不太符合的话的郝泽瞬间脸就更红了，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还挺关心我的啊。”
时乌扯着嘴角笑了笑，虽然看着是心情比刚刚好了不少的样子，但仍旧让郝泽感到了一丝害怕。
“你别这个样子啊……有话好好说好不好我害怕。”
郝泽都快哭出来了，觉得时乌现在这副皮笑肉不笑的鬼畜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的温柔可爱小男主又黑了啊！
又黑了啊qaq！
他要他家软萌的男主！
“我什么样子？”
时乌轻声笑笑，俯下身子笑了笑，只是眼中一片清亮，闪闪的金瞳让郝泽莫名的心惊。
“难道……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吗？”
求你了……
好好说话不行吗…..
郝泽真的要哭了。
友谊的小船不要说翻就翻好不好！
爱情的巨轮也不要说沉就沉好吗！
时乌你仔细想一想我们以前的友爱，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就被一个身份击败呢是不是！
“事到如今……你真的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时乌盯着他，嗓音低沉好听，让郝泽有种要快沉浸在其中的感觉。
“小，恶，魔？”
时乌一个字一顿，刻意的咬着重音把这三个字说的清清楚楚。
“我说不就得了嘛……”
被盯得毛骨悚然的郝泽最后终于抵不住他的威胁，也不嘴硬了，结结巴巴的快哭出来的开始说。
郝泽莫名的觉得自己像是在古代宫斗剧或者是现代黑道流氓剧里那种唯唯诺诺一施加点压力就能把自己祖宗十八的底细全都能说出来的小炮灰。
错觉啊错觉。
一定是错觉。
“我……如你所见，就是一个恶魔。”
郝泽努力装出来一副非常非常失落伤心悲痛越绝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时乌感觉到他对自己是恶魔的厌恶之感。
真是，没事闲的。
明明两个人都是恶魔，还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是恶魔，却不能表现出来。
憋屈！
郝泽在内心里撇了撇嘴，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脸“求信任求爱”的表情。
“然后？”
时乌面无表情，毫不动容。
……然后？
不是这还能然后个啥啊！？
要不然你给我规定一个题目也行啊！
郝泽睁着他水汪汪的蓝眼睛，冲时乌眨了眨，企图引起时乌的怜悯之心。
“卖萌无效。”
时乌眼睛都不眨一下，毫无动容的说。
郝泽当时就蔫了，也不跟时乌拐弯抹角的装了，直接和时乌有话直说。
“然后啥啊……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郝泽满脸诚恳的看着身上的时乌。
话说他的伤真的没事吗？
尤其是腰旁那一道，出了那么多的血，看着都疼。
还有膝盖上腿上手上胳膊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放到现代都是要缝好几针的，现在就这么趴着，真的不疼吗？
郝泽看着时乌平静的脸，突然想伸出手摸一下。
可是动了动还是放回去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剑弩弓张冰冰冷冷的气氛不太适合这种亲昵暧昧的动作吧。
毕竟就算时乌不疼，但是郝泽会心疼啊。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时乌的脸离郝泽又近了几分。
亮金色的眸子深邃而神秘，明明是在只有淡淡火光的黯淡的山洞里面，也亮的出奇。
亮的让郝泽害怕。
妖里妖气的，让人想快一点别开脑袋不再去看，却在要行动时发现自己一动也动不乐，像是被那既漂亮又妖异的眼睛锁在了那里了一般。
“我……真的没什么目的。”
说实话郝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说谎，毕竟他接近时乌的契机是“任务”，所以说是有目的而来的也不足为怪。
但是……这又不是有害于他的目的。
郝泽的眼神有些躲闪，或许是因为心虚，也可能是因为时乌那双好像能穿透一切的黄色眼睛。
“你在撒谎。”
时乌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直接就把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郝泽感觉时乌的眼神莫名的危险，好像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扭断脖子杀掉一般。
尽管郝泽有十二分的自信来肯定自己能打败现在只是一个筋疲力尽并且浑身伤口的空壳子的时乌，但依旧还是有这种感觉，强烈的令他想要颤抖。
大概这种东西就是名为气场吧。
实力不能带给你气场，而气场不但代表着你的实力，又是你另一种形式的实力。
饱经沙场，经历血战的人，才会得到这种宝物。
收放自如，凌厉，像是饮过无数人的血的刀锋一般，让人恐惧。
郝泽带着一丝瑟缩，悄悄的缩了下脖子，有点不敢看时乌。
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今天的时乌，或许才是压抑已久之下的真正的时乌吧。
那个杀戮成性，没有一丝人类气息的时乌，好像又一次悄悄出现了。
郝泽突然想起来了521的话。
没有一个人，生而是为黑暗所生的。
恶魔也好，毁灭世界的坏人也好，全都是一点一点积压而成的。
曾经的时乌或许一直是如同郝泽所见的那么“美好”，但也是因为如此，有了对比，郝泽才能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时乌曾经的无助与痛苦。
他突然更加心疼时乌了。
这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灵魂、渴求着真实和信任的灵魂啊。
郝泽轻轻抬起两只手，搭到了时乌的后背上。
“我可能是有一些地方在瞒着你……可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你。”
这种时候郝泽才能感觉到自己的语言的贫瘠，明明有那么多想要说的东西，想要表达的情感，都隐藏在这平淡无奇的语言之中，让人着急的想要去表现，却怎么也表现不出来。
“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愿意去帮助我的人，第一个我……喜欢的人。”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最后近乎微不可闻，连郝泽本人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就更别提时乌了。
“我一直都想去帮你，真心的想和你做朋友，在一起。”
“我的情感是真的，不会欺骗你，也不会背叛你的。”
郝泽的手指有些用力的抓住了时乌的后背。
“时乌……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郝泽抬起头，一双眸子里满是真挚，看着时乌。
时乌的身子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真的……他真的很想去新任郝泽。
不会欺骗，不会背叛。
这都是些多么美好的词啊。
他早已在憧憬这样的人来拯救他了，而这个人来了，可却有着那么让人心惊胆战的气息。
时乌不敢去相信郝泽。
他有点不太相信这是个巧合，相反，或许更认为这是个阴谋。
假如郝泽真的是“那个人”的话，会不会……会不会也拥有前世的记忆。
他拥有，单谷拥有，再多一个“那个人”，也不是什么没有可能的事情。
如果事实真的是如此，那时乌就不得不去深思一下了。
假如真的是它，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性。
它，是来继续报仇的。
时乌不敢去赌，上一世堵了太多，全盘皆输，让时乌不再敢有丝毫去“赌博”的想法。
尽管郝泽给他的承诺是那么的美好，就像雨天之后的大太阳一般的让人一不开眼睛。
时乌盯着郝泽看了一阵子，良久，才起开身子，轻声说——
“抱歉，我不能相信你。”
郝泽瞪大了眼睛，感受到自己的手掌从他的后背上滑落了下来。
心脏……有一点痛。
郝泽躺在原地，即使对这样的结局抱着早就知晓了的态度，但还是难以忍耐心脏中传来的的抽痛。
他这是……变相的被抛弃了吗？
郝泽有点难受，苦笑了一声，坐起身子来。
“你……就算不相信我，但还是坐下来，把药换上吧。”
郝泽沉默着，语气有些无精打采的。
时乌动作一顿，觉得有点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尽管理智叫他离开这里，但他还是坐了下来，默许了郝泽的话语。
就这么任性一小会儿，是没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