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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讨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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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方砖铺就的大街,望着眼前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个个都身着粗布麻衣的汉服装束,其中不少还打了补丁,徐明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进了古装剧片场。

    既来之则安之,徐明不停住地提醒自己;以后就好好做个大宋子民吧,要彻底忘记徐明这个名字,以后这个世上只有杨帆,没有徐明了,而且要记住自己是洺州鸡泽县人。还有就是,一定要好好用用自己的千金方,要大大的发发财。

    “小官人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小容扶着杨帆问,见他也笑容可掬地打量自己,小脸立刻羞得通红,觉得自己先前的怀疑真是多虑了。

    想到小容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吃些个没有营养的糠饼子。杨帆很庄重地回了句;“当然是想发财的事情,以后绝对不能让你再吃一口糠饼子。”

    “奴婢谢谢小官人的厚爱,有你这句话,奴婢就很感恩了。”

    看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现在要不是她正女扮男装,估计又要给杨帆下跪磕头了。作为曾经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他,真的有些不适合这种主仆关系。

    毕竟人人都是平等,凭什么要随便给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做婢女,还动不动就要下跪谢恩。可是,这些话杨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她听。

    于是主仆两人便再无对话,一前一后地走在这座小镇的大街上。

    当他们路过一个街口的时候,杨帆看到了一个摆摊算命的。想起自己以后要靠解字为生的话,不妨先去参观一下这位同仁。

    之前杨帆一直认为,从古至今,摆摊算命的应该是最轻装的。但是最近一看,却发现在古代这活儿可不轻松。

    只见一位四十岁左右,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在他的面前是一张刷了朱漆的八仙桌,被人擦得油光锃亮。桌子上面规整有序地摆放这文房四宝和一沓切割好的宣纸。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面画了八卦图和一个大大的王字的招牌。

    此人名叫王志勋,乃是本地小有名气的术士。因为测卦解字神准,就有人给起了一个王半仙的大号。久而久之,大家便只记得他的外号,而不知其名。

    因其早年曾在华山云台观拜在大宋第一隐士,宋太宗赵光义的御师希夷先生陈抟门下。再加上他聪慧过人,深得老先生的喜爱。便传了他易经真髓,特别擅长测字和六十四卦。若不是家中有老母需要赡养,困在这边塞之地,恐怕早已游历五湖,名扬四海。

    不过这些,杨帆是不知道的。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敢支起这么大摊子,说明大宋朝肯定没有城管之类的管理人员。要不天天被没收查扣,光着家当怕是也赔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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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帆带着小容回到先前那家将自己抬到破庙的客栈,刚走到门口,就把店小二吓了一跳。

    “你是打尖还是住……怎么会是你们,他不是……”店小二几乎都结巴的不会说话了,眼珠子瞪到不能再大。

    “呵呵……是不是想说我死了?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阎王不收我,所以我就来这里讨说法。去把你们掌柜叫来,不然我可要在大门口好好说道说道。”杨帆努力拿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大声喧哗道。

    别看他眼前这个店小二,只有二十出头,说到底是天天跑堂伺候人的主儿。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马上挤出了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

    “客官稍等,我们掌柜的刚去后院方便,马上就会回来。”

    杨帆知道和他说不出一二三,便开始巡视四周。说实话,他对眼前这座古香古色的,如假包换的宋朝客栈倍感好奇。心说;这玩意还真是电视上演的一样,唯一缺点就是有些破旧。

    进门的右手边,就是老板的柜台,柜台后面还有一组木柜。下方是各个房间的牌子和钥匙,上面全是一些精致的小酒坛。让人疑惑不解的是,酒坛上除了贴着一个酒字,再无任何标记。

    在朝里就是可以上到二楼的楼梯,可能是来这里投诉的人太多,楼梯上的台阶早已磨掉了油漆,露出深黄色的木质底色。

    左手边,则是放了五六张方桌和一些长凳,每个桌子上都整齐摆放着一组白色陶瓷茶壶。靠里的两张桌子上,还有几位衣着华丽客人,正在悠然的喝茶。一个个背刀带剑,游侠打扮。

    可能是刚刚还魂的原因,才走了一点路,杨帆感觉累的要死,连忙示意小容扶他到靠门的长凳上坐下休息。

    眼明手快的店小二,麻利的从柜台后面取出一个茶壶,给杨帆到了一杯茶。然后微笑着退到柜台前,面朝门外耐心的等着客人到来。

    这热情的一幕,让杨帆心情舒畅了好多。心说,看来这是家有规矩的客栈,这下应该可以给个说法。别说蹭一晚,免费吃顿好的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他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这一口,呛的他便把心里刚刚建立的好感,像喷泉一样喷了一地儿。

    “店小二!你给我过来,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能喝吗?想呛死我是不是?”

    “客官怎么啦?”

    “小官人怎么啦?”小容见状也跟着问。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满嘴碎末子,还弄得和胡辣汤一样粘稠!呸!呸!……是不是因为没有被你们黑死,你下不去啊?故意整我是不是……”

    杨帆一边训斥店小二,一边找小容要水漱口。

    店小二诚惶诚恐地站在他面前,一句话都不敢搭。心里真的不明白自己的茶有什么不妥。他哪里能知道,眼前这位从喝清茶的后世还魂而来,根本受不了先民的浓茶。

    “不要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掩饰你们欺生的本质。我告诉你,马上把掌柜的叫来,不然……哼!”

    “嗳!客官稍等。”店小二一面答应,一面朝楼梯旁的后门跑去。哪知刚跑到门口,就被先前坐在里面喝茶的几个人叫住了。

    “小二!我们要退房。”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朗声道。

    “客官!请问有何照顾不周吗?”店小二连忙停住脚步,强打着笑脸问道。

    “嘿嘿……欺生的店,我等哪里住得起。”另一个背刀的大汉冷笑着说。

    “客官!你们误会……”

    “少废话!赶紧给本大爷退房。”

    目送那个几个客人退房离店,店小二几乎是用愤恨的眼光瞪了杨帆一眼,才跑去后院。

    但是杨帆心里却乐得不行,因为他,没想到这大宋的客商,对信誉这么敏感。本来只是想要点说法,蹭一晚免费住宿,现在觉得必须多要点东西。其实,这几位客官,只是临时改行程,要连夜赶路,随口拉个由头退房而已。

    看着自家小官人行为做事,已经和往日息事宁人,甚至是懦弱怕事的风格完全相悖。小容再次怀疑起来,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顿时疑窦大生。心说;这茶没有问题呀,而且比小官人在家时候喝的茶好多了。难道真是妖兽夺体,不食人间烟火。

    原来,小容很早就从夫人那里听说,曾经有一个摸骨的和尚告诫道,小官人的骨像疏松,容易被鬼邪夺命。

    假如来日某时,小官人便得不食人间烟火,定是被妖兽鬼邪入侵。她依稀记得,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在子夜时分,用银针刺他人中,而且只有三日之期,不然以后就再也撵不走它。

    想到这些,小容早已心乱如麻。摸着袖子里那个放了金针的盒子,一边又一边地给自己下决心撑胆量。

    就在这时,一个长得很富态的中年男子,从后门走了过来。身后自然跟着那个满是委屈的店小二。杨帆知道,这必是店掌柜无疑。

    那人走到距杨帆五尺左右的距离,便满脸堆笑地抱拳作揖道:“两位客官,方才的事情,小二已经给我说了。早上将两位撵出客栈的行为,确实不妥,鄙人袁世名在这里向两位赔礼了。”

    “袁掌柜!我不想听这些空话,赶紧来点儿实际的,不然我就堵到店门口好好说说你们欺生的本事。我只是噎了一口饭,不帮忙救治就算了,还落井下石把我扔到破庙。你这心也太黑了吧?”

    杨帆说完这些话,心里虽然有些发虚。但是转念想想,上一世老老实实的做人,结果还不得好死,这辈子绝对不当老实人。再说自己说的也基本附和事实,毕竟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就是证明。

    面对杨帆的职责,袁掌柜的心更虚。心说;这个赵郎中真是庸医,不是说已经气绝身亡了吗?现在可好,死者自己都找上门来了。这要是让他在这里堵着门闹几天,自己这店可就别开了。看来今天要破财消灾。拿定了主意,便从柜台里的钱箱,取出几块碎银放到杨帆面前的桌子上。

    “这位小官人,你先消消气。这事儿本店做的确实不妥,这是碎银聊表心意。”

    依据杨帆对宋朝经济的了解,在铜钱和铁钱为主要流通货币,这个袁掌柜能给自己一点碎银,已经算是出手阔绰。但是随手就能给出的部分,绝对不是最后底线。

    于是,杨帆壮着胆子大声怨道:“哼!你当我是乞丐不成?”

    “郭四啊!再给客人拿三两碎银。”等店小二麻利的把另外几快碎银,放到桌子上以后,袁掌柜才咬着牙继续说道:“这五两碎银,可是小店的半月进账。还望小官人能高抬贵手,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来石邑镇。不论打尖还是住店,一律免费。而且房间随便挑,酒菜随便点。”

    “五两!”

    终于拿定主意的小容,刚回过神就听到掌柜的解释,失声惊叫道。五两银子,在宋初和铜钱的兑换率大约是六千文钱。按照当时开封的米价,三百文就可以买一担大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差不多等价现在的三百块,这六千文就是差不多六千块钱。别说小容这样的婢女吃惊,就是她的真主子在这里,也会惊叫的。可惜……

    这是袁掌柜想看到的,忍不住冷笑了声。可是当他目光转到杨帆脸上的时候,再次阴郁起来。因为杨帆依旧一脸不悦。

    殊不知杨帆的不悦,是生气小容的大惊小怪。心说;还一律免费?你这是吃准这世道交通不便,盗匪横行,谁能整天闲的没事儿赌着性命外出转悠,才开的空头支票。不过今天你要倒霉了。

    “袁掌柜此话当真?敢立下字据吗?”

    “这有何不可,难道你以为我诳人不成?”袁掌柜说的趾高气扬,信誓旦旦。心里更是沾沾自喜,心说;到底是个毛孩子,这要是个大人,不割肉几十两,恐怕都难以息事宁人。

    杨帆心中暗笑,嘴上却故意催促道:“那你赶紧去写吧,记得扣上店铺的印章,还有你的手指印。我的姓名籍贯,你还有底子吧?要是没有,就朝她……我的跟班要。记得写上上房随便挑,酒菜随便点……”

    作为一个在现代生活过的人,说别人是自己奴婢,或婢女,杨帆还是不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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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店小二将杨帆主仆二人领到楼上看房以后,早把嘴都气歪的袁掌柜,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这是谁家的野孩子、狗杂~种,真是狡猾透顶。哄着老子写了字据,就狮子大开口要在店里住三个月。总共才六间上房,一下子让他个混蛋占了俩儿。还饿鬼一样的,点了烧鸡,烤羊腿,大肘子……

    一间上房,一晚是八十文,两间就是一百六十文,他这顿饭要花五十文,一日三餐估计不会少于一百四十文。这三个月?

    一阵噼里啪啦的珠算声过后,当袁掌柜算出三个月需要两万七千文钱之后,直接气的双眼一黑,直挺挺地晕倒在地。满脑子都是,一定要想办法把字据弄回来。嘴里也在含含糊糊地嘟囔着……

    “弄回来……弄回来……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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